34、三十四·坑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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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还上山？”闻言，沈南栀眼皮一跳。
她立刻打开系统定位监控功能，别说，还真发现代表了周以淮与裴泽的两个小光点正在缓缓往北峰山顶移动。
陶望看了她一眼，随口问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沈南栀道：“他们俩下山时，西峰那边的索道出了问题，我以为他们下山后不会再上来了。”
陶望：“索道出了问题？”
沈南庄把当地频道昨夜的晚间新闻调出来给陶望看。
本着做戏做全套的行事风格，她和沈南庄是按照原计划，带房间里的新人把东西南北中五个峰全逛了一圈才准备走的。
但没想到由于西峰那边的索道封了，北峰索道超负荷运作，他们没轮上下山的车。徒步下山的话，山脚下的酒店又因节假日爆满无法预订，于是他们便决定在山上多待一晚。
陶望会徒步爬上来算是他们意料之外的事。他们本以为陶望得明天才到，然后在山脚等他们下来的。
把新闻看了一遍的陶望道：“监控视频里那两个戴口罩的就是周以淮他们吧。”
沈南庄：“对。”
陶望：“那还挺倒霉，居然会遇上这种事。”
监控视频出来后，受惊老人的家属已经开始索取赔偿了，当地有关门部门倒是想找到视频中的另外两个人了解状况，以便更好的对索道问题有初步判断，后续要赔偿的话也好一起赔。
可惜周以淮无意上社会新闻，落地后见老人有家属陪同，就拉着裴泽开溜了。
沈南庄摇摇头：“也不是倒霉，而是有任务者干预了。”
“嗯？居然有勇士敢骚操作？”
系统的功能板块分得很详细，陶望点开特意用红字标注的惩罚窗口，往里一看，里面正躺着一大串新鲜的，因触犯铁律而被系统和法则共同抹杀的任务者名单。
“1265487号任务者因触犯自由世界第一铁律，特此抹杀。”
“9546382号任务者因触犯自由世界第一铁律，特此抹杀。”
“0032654号任务者因触犯自由世界第一铁律，特此抹杀。”
“0563249号任务者……”
“……”
系统惩罚窗口整齐划一地在同一时间段内涌现出十多条公告，时间与索道出事时基本吻合。
每位任务者都有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编号，系统公告上宣布抹杀的每一串编号，背后都是一名活生生的任务者。
“这些人当铁律是摆着玩的吗？”陶望边说边切到系统的世界频道，快速翻看同在这个世界的其他任务者们的发言。
看完后，他一脸无语。
由于铁律白字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无论做什么任务，敢犯第一条铁律的任务者寥寥无几，所以惩罚窗口平日基本是静止状态。这下突然冒出一串抹杀名单，向来冷清的世界频道顿时热闹了一阵。
任务者在世界频道的发言时，系统为保护任务者隐私，默认全是匿名。陶望看得最多的猜测，都是直指这事可能与001号任务目标在30号那天的异常行为有关，说那些上了公告的任务者大概是受不了001号任务目标的神经质情绪起伏，集体决定自杀式报复。
……众说纷纭的猜测，陶望全都不信。
“神经病。”这是他的观后感。
由于进来自由世界的途径只有两条，一是随机抽取，二是积分兑换。这两途径都不挑任务者资质与等级，所以进来自由世界的任务者难免龙蛇混杂，业务水平与素质参差不齐。
在这个法制社会型的自由世界中，任务者在使用道具方面受到了很大的限制。
受惊老人家属口中的【一股强力的风】，其实是一个高达八位数的一次性道具，最多持续十秒。是系统里目前给任务者们开放的，‘破坏力’最高的道具。
由于自由世界的任务者们每天都得支付积分才能继续停留，积分对于任务者来说还是很重要的，一般能不浪费就不浪费。那个道具能兑换出来，估计是搭上了公告里的那些任务者的全部家底才换到的。
沈家兄妹对此事的看法与陶望一致。三人都觉得，敢对任务目标动手的这些任务者大概是脑子有毛病。
没等三人进一步发表意见，沉寂了十多个小时的惩罚公告栏突然又刷出了一串抹杀名单。
“？？？”
公告一出，世界频道顿时又炸出了一堆任务者。
——谁啊？怎么又来？
——为啥那么想不开啊？不想待在这个世界，自杀离开也比被抹杀好啊，自杀起码还能重头再来，抹杀直接玩完，不是很懂这波人什么操作。
——深夜修仙，前排打卡。
——我这儿是白天嘻嘻嘻。
——话说真的是在对001号任务目标下手？
——不一定吧？为什么你都猜是他？除了自由任务之外，别的小任务就没存在感了吗？
——前排吃瓜。那个001号任务目标不就还剩两年的命，至于吗？
——楼上的兄弟你不在华国吧？或者说你多久没关注过自由任务了？001号任务目标这人设估计要废，你不知道？
——说起这个我就想投诉！这个自由任务对歪果仁不友好！凭什么连续几任都是华国人！001号任务目标根本不喜欢我这个类型！哼！辣鸡任务，老子早就不做了。
——人种歧视，举报了。顺带我们001号任务目标不是基佬，就算是也不会喜欢你这个款，略略略。
——话说有知道裴泽生平详情资料的任务者吗，高积分收购，有的私戳。
——我也想要！
——上面两只匿名的傻狍子，就算有人卖，你们敢信？世界频道的骗子有那————么多。哔哔吃瓜还行，收购资料还不如私下抱团慢慢查。
——
……
为方便管理出自不同时空，不同国界的任务者，在与系统签订契约起，任务者便自动学会通用语。这是任务者内部交流的重要语言，系统文字用的也是它。
由于有铁律存在，任务者们丝毫不担心任务目标会出什么事，大家都在抱着看热闹的心思胡乱猜测。
作为距离任务目标最近的三个任务者，彼此的系统清晰地显示着两个任务者的光标，现在确实停在了山体的某段路上没动了。
为了保护任务目标的个人生活隐私，系统只提供位置监控，不提供真人实时监控功能。陶望他们也没法知道那些脑子有毛病的任务者又干了什么事。
“还有几个小时就天亮，到时候就知道了。”
反正不管怎么样，他们的任务目标，都是要上来的。
……
早上六点三十八分，山顶上的游客目睹了壮丽的日出。
也许因为是新年第一天，反正老天很给面子，天气特别好，山上也没有雾，视野无遮无挡。
旭日东升，云海翻涌于群山之间，苍穹的颜色从深蓝转为赤金，北峰峰顶的游客们都在疯狂拍照录影。
何陌把黏在周以淮身上的最后一只橘猫哄下来放走后，终于松了口气：“山上道观那么多，我决定等会都去拜拜。”
回想起刚刚结束的夜爬，何陌只有一个感觉：——山上的草木大概是爱上他们四个人了。
在夜爬的过程中，时不时都有树莫名其妙地倒下，啪叽一下砸他们身后。好在倒下的都不是什么参天古木，正常人当作障碍物跨过去完全没问题，周围也没有山体滑坡的倾向。但这样的情况出现了五六次，虽说没砸伤到人，可还是让人害怕。
途中，四人在一个已经关门了的休憩站休息，并开始犹豫要不要继续往上攀登时，猫薄荷精化身的周以淮又把一群野猫吸引了过来。
夜晚出现多只野猫，还是在山上，多少有股鬼气森森的味道，加上路灯亮度有限，野猫的叫声嘶哑低沉，像极了婴儿低泣，半点不复白天时的软糯。路过的游人看见了都加快步伐掩面离去，估计有点被吓到了。
“这好像都是我们之前碰见的那些猫……”
当时，话音刚落，一只瘸腿的白猫借着桌子高度，嗖的一下扑进了裴泽的怀里。
裴泽下意识把白猫抱住，两者对视时，他认出了它。
——自己帮它捞过失足的猫崽来着。
自白猫带头这么干之后，周围的野猫也开始动了。裴泽天生不受猫喜欢，加上吸血鬼又属于半死半活的体质，更加没猫肯接近了，除了白猫之外，他身边没有别的山猫肯接近。
何陌和何欢怀里各抱了两只猫，周以淮最夸张，双手各抱两只狸花猫，双肩各蹲一只胖橘，还有三只猫用爪子死死勾住他背囊，不愿意放手。
准备离开休憩站时，四人发现要是不带猫走，猫就开始叫，死命咬住衣角不说，还扒住裤腿，总之不许走。
最后，他们是抱着猫上山的。
古怪的是，自从他们把猫带上之后，直到他们抵达山顶时，再也没遇到莫名其妙地倒下的树木。
对于何陌要进道观的提议，觉得这事有点邪门的何欢双手赞成：“我也觉得是该拜拜了。”说着，她除掉口罩，靠在一块大石头上，拿出保温杯喝水休息。
他们在路上耽搁的时间比预计的要久，去东峰看日出是没希望了。朝阳升起时，他们离北峰峰顶还有将近一百米的距离。
野猫们从天色微亮时起就开始陆续离去，连顽固地趴在周以淮肩上不肯离去的那只橘猫，刚才也被何陌哄下来了。
所以，在看见裴泽仍抱着白猫没撒手时，何欢忍不住问：“裴哥，你不把猫放回去吗？”
但裴泽没说话。
自晨曦洒向大地以来，裴泽的视听就开始一路削弱。直到现在，已经处在了一个半聋半瞎的微妙状态，一切都仿佛隔了一层纱，模模糊糊。
梁鸿骂裴泽看日出是在作死不是没道理的。
作为新生期的吸血鬼，裴泽自认为皮肤底下的灼热尚且能忍受，可他现在的视听范围却在朝阳光线的影响下，只剩坑爹的半米，而且还有继续弱化的趋势，这是裴泽万万没料到的。
——安全课堂上明明说，在这种情况下，新生吸血鬼的视听范围最低也有一米五。裴泽记得很清楚，因为这是安全课的重要考核点之一。
可现实和说好的不一样。
巨坑。
何欢见裴泽在走神，不由加大音量，唤了一声：“裴哥？”
这次何欢是在半米范围内喊的，裴泽总算听见了。
决定自我抢救的裴泽摸了摸白猫的头，俯身把白猫放走，然后问何欢：“小何，你有带伞上来吗？”
何欢：“没有诶，我只带了一次性雨衣。”
高山上打伞是不怎么明智的行为，裴泽叹了口气，他本来也没报多大期望。
何欢扭头问身后的何陌：“哥！你有带伞吗？”
何陌道：“在山脚下放着，怎么了？”他带上山的也是一次性雨衣。
何欢指了指裴泽：“裴哥要用。”
周以淮示意何陌不用再清理他外套上粘到的猫毛。他走过来，问裴泽：“你要伞？”
“你带了？”
“也在山下。”
“……”
何陌提议：“要不，我去前面的小卖铺问问？不过人有点多，可能要等。”
北峰山顶是有设小卖铺的，老板很勤恳，大清早就开门做生意了。目前，小卖铺外围挤了一圈想买早餐的游客。
“不用那么麻烦。”裴泽拒绝了这个提议。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视听正进一步弱化，等何陌把伞带回来，怕是除了白雾，什么都看不见。
裴泽把装了两部单反的行李袋递给何欢：“小何，能帮我拍点日出的照片或录像回来吗？”
何欢看了看裴泽，又看了看周以淮。
周以淮对她点了点头。
何欢立即道：“好的没问题！”
她接过旅行袋就走了，走前还顺手把何陌也拖走。
“他们都走了。”周以淮道：“你有什么事，说吧。”
“也没什么，只是想让你帮个忙。”
“嗯？”
裴泽对眼前开始虚化的身影伸出手，垂眸道：“你先握住我的手。”
周以淮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照做，“然后？”
“我的视听突然下降，得马上找个阳光直照不到的地方待一段时间，让它自行恢复。”裴泽充满歉意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我记得附近应该有这种地方的——以淮，帮忙带个路？”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三十四·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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