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三十一·跨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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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31日，下午16：32分。
连续数条匿名短信的提示声不仅切断了手机视频的播放画面，还蛮不讲理地跃入了裴泽的视野。
短信一共有六条：
1.华山西峰索道的检测没有问题;
2.有几个情报贩子也在查这件事;
3·我们确定你“父亲”就藏在华国;
4.但很抱歉我们的人把他跟丢了;
5.华国的环境我们还在努力适应，总之我们会尽快抓住那个混球，把他带到你面前的;
6.听那群讨厌的狼人说，今天是你以前还作为人类时的生日吧？可惜我们好久都没有遇到初拥成功的新成员啦，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嗯，我们这群无趣的老家伙想来想去，决定联合起来给你发个小小的红包，你喜欢什么就自己买吧！衷心祝你能早日变回温暖可爱的人类，亲爱的裴。
……
随着六条匿名短信而来的，是一条银行款项到账的提示消息。
匿名人士们联手发来的红包可一点也不小。它到账后，直接让裴泽的银行账户余额翻了一倍。
裴泽连忙打字回匿名人士：不用给我红包的，我不需要。你们已经帮了我很多忙了，谢谢。你们账号多少，我打回去给你们？
不料对方非常孩子气地回复他：不给。亲爱的裴，你查也没用，刚刚那个账号发完红包后就被我们注销了。别白费力气，么么哒。
裴泽：“……”
对方回完这条信息后就再也动静了。裴泽分别打了梁鸿和医生的电话，但他们都没接。
最后，裴泽不得不切了界面，点进了那个被他设置了禁止消息提醒的狼人族微信群。
还生存于这个世界的非人类族群，族人数量其实很少，与数十亿人口的普通人类相比，人依旧是世界的主宰。
一般的微信群只能加五百人，但狼人族的微信群明显的后台开黑，活跃用户足足近千人，加上潜水的窥屏的，成员少说也有近两千人。
晒狼毛毛色的，晒狼崽的，晒牙齿坚固的，晒人形身材健壮的……常年在线哔哔的狼人特别多，戳开就是满满的表情包。
这微信群是医生拉他进去的。
医生说，如果遇到什么问题，他又恰巧不在的话，问群里的人也可以。
裴泽自动略过那些肌肉满满的□□照，往群里发了句：你好，请问群里有大佬认识血族代理人吗？有的话求联系方式！
本来飞速刷屏的微信群因为裴泽这句话的出现，像被人摁下了暂停键似的，屏幕静止了好几秒。
然后，随之而来的，是更疯狂的刷屏。
各种鲜花礼炮，语音口哨一顿乱窜，点名@裴泽的消息多到卡屏。每一条艾特的消息都是一封红包，所有红包无论金额大小，备注上都一致写着：祝裴家的小朋友生日快乐哈！
裴泽：……
顶着威风凛凛的白狼头像的群主私下戳裴泽：裴家的小朋友，你怎么突然想要血族代理人的联系方式？
与族人团结一致，在人类世界中活得如鱼得水的狼人不同。吸血鬼无法通过正常途径繁衍，数量日渐稀少的他们由于年轻时过惯了有颜任性的浪荡生活，年老的他们不愿意面对现实，大都喜欢躲在幕后当大佬，找中间代理人代为负责对外交流。
除了几个还算年轻的吸血鬼，存世的吸血鬼活得越久，身上披的马甲也越多。常年累月下来，彼此间早就看惯了对方的老脸。像是微信群这种东西，对于血族来说，不存在的。
裴泽：群主你好，是这样的，刚刚血族那边的长辈们联手给我发了个红包，金额太大，我想退回去，但找不到途径，长辈又不肯告诉我……所以想找代理人，问他拿账号。
群主很爽快地回道：没问题，稍等。
几秒后，一个二维码发了过来。
裴泽道谢后，加了代理人的好友。
但代理人一直没通过他的好友。
等了一会儿，见对方还没通过验证，裴泽戳群主：群主？代理人有手机联系方式吗？微信好友验证没通过。
群主：手机号码这个还真没有……但他现在在线啊，我帮你问问怎么回事。
裴泽：好，麻烦你了。
群主：不客气，你哥帮了我们大忙，这点小事，应该的。
但半分钟后，群主传来了坏消息。
群主先是发了个尴尬的表情，然后回道：……代理人把我拉黑了。
裴泽：……
……
周以淮与何陌在商讨合同时，为了不打扰他们，裴泽和何欢各自掏出耳机把耳朵塞住，安静地低头玩手机。
因此，与何陌谈完工作的周以淮一回头就见到了裴泽满脸无奈的样子。
周以淮倒了一杯温水，递到裴泽面前，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被一群毫无金钱观念的长辈塞了个大红包，想还回去也还不了。”裴泽叹了口气，把匿名短信全删了，然后摘下耳机，接过水杯喝了一口：“工作谈妥了？”
周以淮道：“差不多，还有些细节要改一下，只要对方同意就没问题。”
对方当然不会不同意。
何陌一通电话打过去，把周以淮的意思转达清楚后，对方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拍板同意。
挂掉通话的何陌把这个消息带回来，并感慨道：“我总觉得以淮你每次提要求，对面都会答应，唉，运道真好。”
在当周以淮的专属经纪人之前，何陌也曾带过几任艺人。之前那些艺人也有向片方提要求的，但多数情况下都会遭到驳回，碰壁可以说是何陌的家常便饭。
哪像现在，有求必应，待遇简直是春风般温暖。何陌之所以心甘情愿地把周以淮当祖宗供起来哄，除了因为对方的身份以及吸金能力之外，更重要的，还是那份舒爽的工作体验。
面对自家经纪人的感慨，周以淮神色淡淡地说：“这跟运道没有关系。”
何陌：“啊？”
周以淮没有继续说下去。他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换了个话题：“快五点了，你跟小何今晚怎么打算？”
何陌道：“片方说会马上打印新合同，盖章后就快递过来，我已经把酒店地址给他们了。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应该能收到。等你签了我再带欢欢一起回帝都。”
周以淮点点头，说：“那你和小何今晚就睡这里吧。”
何欢疑惑道：“咦？我们睡这里，淮哥，你们呢？”
裴泽把话接过来：“我们回山上。”
这下不止何欢，连何陌也惊讶了。两人问：“还回山上啊？”
“嗯。”
“为什么？”
元旦人多如狗，加上他们的所在已经暴露了，何欢不明白两人为什么还要上山。
“陪你淮哥看日出，顺便辞旧迎新，祝他生日快乐啊。”裴泽冲何欢笑了笑，随手抛下鱼饵：“怎么样，有兴趣一起来吗？”
被笑容冲昏头脑的何欢立马改变态度，自愿上钩：“来来来！”
人多算什么！都不是个事！
周以淮：“……”
何陌看着自家老板微妙的脸色，不知怎么的，他本能的想要把何欢拉过来，不过没等他行动，他家老板就开口了。
“你们要跟着来也行，不过现在索道已经关门了，我们一会儿得徒步爬上去。”周以淮上下打量了一番两人的装束，最后视线落在了何欢的高跟小皮靴上。
他提议：“你最好把鞋子换掉。”
“没问题！”何欢一口应承下来。
此时太阳还没下山，附近的商店仍在营业，何欢出门前还特问众人想吃什么，问完后，她风风火火地出了门。
何陌道：“我出去帮忙。”说完也跟着走了。
房间里又只剩下两个人了。
过了一会儿，裴泽突然问：“你介意我把小何他们捎上吗？”
正在收拾个人行李的周以淮没直接回答。只是说：“今天你生日，你高兴就好。”
说完，他顿了顿，又补了句：“今年没给你准备礼物，给你发个红包吧。”
裴泽现在听到红包就头皮发麻：——他微信里还躺着大量没拆的红包，全等着系统自动退回。
“你别发，今天我收到的微信红包太多了，拆都拆不完。”裴泽摆手拒绝道：“我都在等着它们自动退回去。”
“没关系，我跟他们不一样，我发的支付宝。”
“……不，我的意思是——”
“发给你了。”
“……谢谢。”我明天就给你发回去。
……
何陌他们很快就带着外卖和新鞋回来了。
由于周以淮喉咙不舒服，大家配合他的口味，菜式都以清淡为主。解决完晚餐后，众人收拾一番，时间才堪堪踏过晚上六点半。
天气预报也没说华山明天一定会是晴天，但与昨天相比，今天至少没下雪。
不下雨的夜爬不需要太长时间，晚点出发也可以。山顶的住宿可没有暖气可以吹，众人更愿意待在山下，边看联欢晚会表演边熬时间。
今年的迎新晚会直播没有再像往年那样出事故，一切都挺正常，镜头偶尔扫到观众席上，还能发现不少塑料姐妹/兄弟情，总体而言还是很有意思的。
只是房间内的暖气充盈过头，吃饱后的裴泽背靠床头坐着，单手支着下巴，整个人显得懒洋洋的，开始犯困。
今天他的睡眠时间严重不足，先前还没什么，现在精神松懈，困意上涌，就有些熬不住了。
一旁的周以淮见状，啪的一声把床头的灯关了。
裴泽下意识地侧过头，看了好友一眼，嘴里发出疑惑的气音：“嗯？”
周以淮道：“你先睡一会吧，今天你醒得比我早。”
床头灯熄灭后，房间的光线霎时暗了一半。
坐在沙发上的何陌默默地把电视关了，何欢也极其配合的把天花板上的灯灭掉。
房间顿时被大片黑暗笼罩，只剩厕所那边的廊灯还亮着。
裴泽哭笑不得：“你们不用这样。”说着就要起身开灯。
何欢赶紧扯了个谎：“没事，我也有些困了，想睡觉。”其实她今早在飞机和车上睡得挺多的，一点也不困。
何陌也说：“反正半夜爬山，之后也不能睡，休息一下也好。”
裴泽问自家发小：“你也困吗？”
周以淮的脸隐没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困。”
裴泽道：“那好吧。”
他还是把床头灯打开了。
双人标间，永远的四张被，标配。刚好适合他们四个人，一人一张。
房间里只有一张长沙发，何陌本来就坐在那里。趴着睡实在是件折磨颈椎的事，何欢是四人里唯一的女孩子，没理由让她打地铺。
裴泽主动把自己的床让了出来，说：“小何你过来这边睡。”
何欢：“那裴哥你……”
周以淮道：“他跟我睡。”
何欢：“哦哦。”
众人各自就位后，灯又关了。
才一米五宽的床，也就比山上好那么一点点，身边的人有什么动静都能第一时间感觉到。
裴泽把枕头被子抱上来后，睡了没一会，觉得眼睛不舒服，又醒了。
“你怎么了？”
“隐形眼镜忘了摘。”
裴泽摸黑把遮掩瞳色的隐形眼镜取下后，随手就想扔掉。但身边的人却出声制止了他。
周以淮用手肘支起上半身，问他：“眼镜盒在哪？我帮你把它们放起来。”
“不用那么麻烦，这玩意我带了一大盒出来。”裴泽还是把镜片扔了。有轻微起床气的他伸手把周以淮摁回床上，说：“睡你的，别乱动。”
然后他自己也跟着躺下，维持着摁人的姿势，闭眼继续睡。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三十一·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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