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归去(东雷)》奈凌轩

54、魔鬼

　　汪大东回头，王亚瑟和丁小雨从车里走出来。
　　“你们怎么也来了？”
　　“我和小雨怕你劫持断肠人，是来劝和的。”
　　汪大东摸摸鼻子：“我不会。”
　　“断肠人你不要卖关子，有话直说。”丁小雨道。
　　断肠人站直了身子，“好，那现在是断肠人提问时间。问题一，阿瑞斯之手是谁武器？”
　　“废话，雷克斯的啊！”汪大东急不可耐道。
　　断肠人挑了挑眉。
　　“不对，大东。”丁小雨注意到断肠人表情的不寻常，略思索道，“我想断肠人问的不是这么简单的问题。”
　　“不然能是谁？”汪大东问。
　　丁小雨皱眉：“是不是……战神阿瑞斯？”
　　断肠人耸肩。汪大东不解地问：“那是谁？”
　　王亚瑟道：“相传阿瑞斯是古希腊神话中的战神，希腊奥林匹斯十二主神之一，宙斯之子。在奥林波斯诸神中，战神阿瑞斯是最招人憎恨的，他被形容为“嗜血成性的杀人魔王以及有防卫的城堡的征服者”，神话中，他是力量与权力的象征，嗜杀、血腥，人类祸灾的化身……”
　　“王亚瑟小朋友的知识很渊博嘛。丁小雨同学答对了，接下来第二问，谁是阿瑞斯之手现在的主人？”
　　汪大东不明白断肠人为什么总是问这些奇怪的都会着急道：“断肠人，你问点有用的啊，它现在的主人当然是雷克斯啊！”
　　断肠人摇头：“你这么确定是雷克斯么？汪大东小朋友？”
　　汪大东愣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你确定雷克斯是阿瑞斯之手的主人吗？”
　　汪大东瞪大了双眼：“雷克斯一直在用阿瑞斯之手作武器啊……他不是主人谁是？难道是那个什么鬼阿瑞斯？”
　　王亚瑟和丁小雨飞快对视了一眼，又一同看向断肠人，断肠人点点头：“汪大东小朋友，这一次你答对了。现在第三问，阿瑞斯之手的主人是阿瑞斯，那阿瑞斯最有可能是在哪里？”
　　一句话让王亚瑟丁小雨警铃大作，丁小雨道出了那个他们共同想到的答案：“最大可能……难道是，就在阿瑞斯之手里！”
　　汪大东的脸色却突然刷一下白了。“喂自大狂！自大狂你怎么了？”王亚瑟使劲摇晃汪大东。
　　他捏紧了拳头，不敢置信地看向断肠人，断肠人也看着他，道：“之前是。但是现在……”
　　王亚瑟和丁小雨面面相觑，汪大东突然之间重重地捶了几下桌子。
　　“大东你……”王亚瑟不解。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汪大东喘着粗气，猛的一下摔了杯子，“它不在阿瑞斯之手里……他在雷克斯的身体里啊！”
　　汪大东找手边能碰到的摔：“该死！该死！该死！”
　　为什么会有这种事情？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亚瑟王已经没有心情理会汪大东的狂躁，他费解：“这么说……雷克斯的身体里住了个神？断肠人，这太荒谬了。”
　　“不是神，是魔鬼。”断肠人叹气，“货真价实的魔。亚瑟王，你忘了当年石中剑魔了么？”
　　王亚瑟无语，他忘了这茬。
　　“凡是经年流传下的利器，必有灵附其上，或是其主之魂，或是日渐生出之灵。汪大东小朋友的龙纹鏊上就属于器生灵，是护主的，而阿瑞斯之手上的，是害主的。
　　“历朝历代，凡得阿瑞斯之手者皆短期内功成名就，却无一得以善终。这阿瑞斯的残魂会吸取配带阿瑞斯之手的人的灵气，同时，得到阿瑞斯之手的人会收到阿瑞斯魔力的影响变得暴戾，长此以往，人的灵气都被阿瑞斯吸取，人，也就枯竭了……”
　　汪大东扑上来狠狠拽着断肠人，双眼红着：“你早就知道！那这么重要的事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眼睁睁地看着雷克斯这么痛苦，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汪大东小朋友，这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嘛……这这这，是雷克斯小朋友不让我说，我也是那天你昏倒了，我才知道这件事的……”
　　“那天？你是说我在学校的昏过去那天？”
　　“唉，那天雷克斯小朋友把我叫到了家里，我看出来你是被什么东西影响了精神力，雷克斯小朋友这才发现原来阿瑞斯已经可以越过他去影响别人的精神了，这说明……”
　　“说明阿瑞斯的能量已经足够强了。”丁小雨道，“大东，你放开断肠人。”
　　悲愤快把汪大东淹没，脑子里忽而是雷克斯躺倒在床上的样子，忽而是雷克斯轻抚他面颊的样子，他不甘心，他好不容易盼回雷克斯，他本以为从此以后他可以安安心心地和雷克斯在一起，为什么会横生枝节？他不肯放开断肠人，抓着他像抓着最后的稻草，他问他：“你有办法的对不对？或者……雷克斯有留下办法的对不对？”
　　断肠人无奈地摇摇头：“阿瑞斯和雷克斯是一体的，你攻击阿瑞斯就是攻击雷克斯，雷克斯不倒，阿瑞斯就可以永远藏在雷克斯的身体里，几年，几十年，等待下一个主人，没有办法驱逐他。所以雷克斯才会选择……把自己封起来。”
　　王亚瑟分开两个人，问：“什么叫雷克斯把自己封起来？”
　　断肠人接着道：“雷克斯曾说过，如果阿瑞斯存在于他的身上，那么肯定是在他得到阿瑞斯之手的那一刻起就附到他的身上，可是有一段时间他从来没有感觉异常，那就是他失去战力的那一段时间。于是推理得出，阿瑞斯如果想要达到自己的某种目的，其必要的一个条件可能就是雷克斯拥有战力。记得当初雷克斯从泰山那取回来的“无”么？那是我还不知道雷克斯的目的，他只让我委托兵器禁管局分析出药物成分并尽快复制出来。”
　　“你是说雷克斯一直在试图散去自己的战力？”丁小雨道。
　　“也许吧。雷克斯小朋友的大脑思考的问题不是我们能够猜测的。”断肠人抱臂耸耸肩。
　　“你还没有解释什么叫雷克斯把自己封起来？”王亚瑟看了眼汪大东，他现在整个人已经进入一种极度自责的状态，王亚瑟知道汪大东在自责自己号称是世界上最了解雷克斯的人，却其实根本没有参与到雷克斯的精神世界。这样的打击对汪大东来说是毁灭性的，它在摧毁汪大东一直以来的坚持和自信。
　　“黑龙存在时期，有一段时间雷克斯的精神一直介于清晰和混沌之间，这你们还记得么？我听小雨小朋友说过，那个时候雷克斯没有战斗力，意识模糊对不对？”
　　丁小雨点点头。
　　“这就是一种自我封闭的状态。黑龙给雷克斯小朋友下达的命令是杀死汪大东小朋友，可是这和雷克斯内心的愿望相违背，这个时候出于自我保护和保护汪大东小朋友的心态，雷克斯就把自己给封了起来。”
　　“可是现在雷克斯是昏迷的，和当初也不一样啊？”丁小雨问。
　　“因为现在雷克斯的精神无法达到当初那样极度挣扎的情景，所以他只能借助药物的力量，强制压抑自己，看起来是进入昏睡，其实雷克斯已经完全封闭了自己的经纹脉络，完全封闭的状态。”
　　“普通人……真的可以做到这样么？”丁小雨问。
　　断肠人也无法解释：“大概因为他是雷克斯吧。”
　　“那，就真的没有办法了么？”王亚瑟问。
　　断肠人叹气，三个人一起看向汪大东，他的目光紧紧盯着空气中的一片虚无，也不知道刚才断肠人的话他听进去了多少。汪大东感觉自己的思绪飘了很远很远。
　　“你说，”汪大东突然说了一句话，把三个人都吓了一跳，“雷克斯为什么让我找到他？”
　　“他完全可以，悄无声息地就走，为什么走前还要特地去找田弘光，特地演那么一出戏给我看，还有啊，打开房间的钥匙就放在我的床脚，雷克斯那么聪明，他要藏东西才不会放在那里，还有啊，断肠人……这些话……是不是雷克斯让你告诉我的？”
　　断肠人顿住，不答。
　　“一定有办法的……雷克斯一定留下了什么线索给我，我一定可以救他的，雷克斯答应过我的，他再也不走了……”
　　“大东……”丁小雨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似安慰，好似同情。
　　“一定有办法……一定有办法……”汪大东喃喃自语，呆滞地站起来往家里走，王亚瑟看不下去，他拉住他问：“你要去哪里？”
　　“去找田弘光，我要问他雷克斯最后和他说了什么……”
　　“我送你去。”
　　“不用了。”丁小雨的目光落在不远处，轻扬头，“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