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C.死亡剧本》蓝珑琼

58、邪灵的落网

　　在现实世界，钱永远是第一驱动力。
　　商场如战场，仅仅错失上市时间，都会让企业遭到严重亏损，更何况坐在更高位置上的人往往消息灵通，得知有可能将来出现负面新闻后，伯利集团的董事反应很迅速，趁着黑客进攻交易系统之际迅速发布最新财务报表，安排最新产品的发布会，借此来给投资者画大饼。
　　……如果传出集团跟之前荒楼事件有关，哪怕只是有嫌疑都会让他们损失严重，更何况他们心知肚明这事跟他们也不算没有关系。所以他们要趁着消息没传出来把投资拉稳妥了，钱拿到手最为重要。
　　吴副总就是对当年事件略知一二的其中一位集团高层。
　　“真是不公平啊，他们都走了，只剩下我，明明不是我的问题。”
　　集团项目一向如此，提出的时候是一个或多个人提出，提出的那人名利双收了，可如果出问题却是后来者擦屁股。
　　吴副总还记得，当时提出‘理疗所’这个概念的时候，他没有赞成也没有反对，只是没有做声而已。可如今涉及此事的人有的失踪，有的离开公司，竟然只剩下他一个‘参与人’，成为最后一个看守者，维护秘密的人。然而事实上，最初的最初，这明明不是他提出的，他只是没有反对。
　　众所周知，无论在哪个国家行医都需要执照，别说做手术这样高风险的事，就连健身理疗用产品，涉及身体健康，也需要特备许可证。
　　但这显然不能阻碍那些从中看到了巨大利益的人。提供比当地医疗更高一层的医疗服务，顺便收集还未在国外发行的新药、新手术疗法、新仪器测试等到跟医学方面有关数据。这些数据在黑市上的讲个相当惊人，被称作‘黑色黄金’。
　　在当时的项目负责跟其他支持者来看，这是个双赢的项目，对渴望获得在治疗的病人来说能获得最新的仪器跟更好的治疗，而对医生跟提供医学仪器的公司来说能获得丰富的数据。
　　但事实上，这项目的实质就是人体实验。
　　无论实验者是否自愿，人体实验一直是医学界的禁忌。在尚未确认安全可行的情况下直接采用一些高风险的手段来进行治疗，跟变相谋杀又有什么差别？
　　不过公司高层当初没觉得这是大问题，他们又不是在做什么非常危险实验。减肥药物，美容仪器，整容等等，这些都是最简单最常见的，按道理风险也最低。而女人为了美什么都愿意付出，你从每年高档化妆品公司的纯盈利就知道，有关这方面的研究到底有多么高的暴力。
　　但事实上，看起来再无害简单的小手术，也会发生意外。再加上本身跟黑色收入跟利益有关的东西，所雇用来运营的人也都是行走在法律边缘的人，自然无论医疗还是人身安全都隐藏隐患。
　　“那是意外，都是意外。”
　　吴副总嘀咕着，他越想越觉得事情的发展趋势不对。新产品发布会需要他主持，所以他耐着性子在记者面前露了下脸。但是突然想到有关会出现负面新闻的传言，一起前段时间发生的种种，让他心中惴惴不安。最终他觉得收拾东西，买了张机票，准备请个年假先离开一段时间。
　　心里想着这些事，他走到楼下取自己的车子。想跑路了当然不能再找公司的司机开车，所以他参加新产品发布会的时候特意把自己的车开过来了。
　　打开车子，坐进车里发动起来车子，吴副总悬着的心终于往下落了一点。
　　然而，后车座的位置突然有个人坐起来！
　　吴副总还没来及反应，一把枪已经指向他的头。
　　……这不可能是真的，这可是枪.支管制的国度，这肯定是假的！
　　正想着，砰的一声，他的耳朵被震得生疼，凉湿跟疼痛让他忍不住惊叫一声，泪水一下子没忍住流淌出来。
　　“啊！啊——啊！！！”
　　耳朵，他耳朵被炸开一半！车子前窗的玻璃已经成不规则形状破碎，一颗子弹差点打穿了他的头，就差一点！
　　“用特制材料打印的枪，就算加强了枪管也最多只能射三发。别让我浪费子弹好吗？”
　　在他身后的女人说。
　　吴副总哭着哽咽着答应，并按照女人的指示开车上路。
　　他期望能有人拦下他的车，毕竟这么明显有问题的车窗玻璃看起来就很显眼。然而不知道怎么，好像所有的巧合都凑在一起，红绿灯交错亮起造成他一路通行无阻，也没有任何人阻拦车辆前行。
　　最终在女人的指示下，他开向一个看起来相当荒凉的地方。越往那里走，他越浑身寒冷。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只是听从指示，我什么都没做，真的——”
　　但是显然女人不听他的解释。
　　“我知道是你。”她说。
　　“当年是意外，真的是意外！真的跟我没关系！”
　　“因手术而死的女人是意外，作为目击者的我被你们监禁也是意外，前来寻找我，结果因为知道了太多秘密被你们杀死的我的女儿呢？也是意外？你夺走了我的一切，我曾向恶魔许愿复仇，现在，终于——终于你落在我手里！”
　　吴副总踩了急刹车，趁着后面的人因惯性错开位置的机会，赶紧开车门从车上跑下来！
　　她刚才说只有三枪，只要跑远了就没事了！该死的疯子，都说了跟他无关，都是那些家伙的错，为什么那些家伙离开公司，离开这里，只有我留下？我才是最无辜的一个啊！
　　吴副总狼狈的跑向附近唯一的建筑物——那所荒楼。只要有遮掩，他就有机会逃出生天！但等他跑到跟前，一种毛骨悚然的恐惧侵袭而来。
　　这里是……
　　他想起那天接到属下的电话，告诉他出了意外。他只是随口敷衍了一句，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直到现在都不肯放过我，又不是我做的，不是我！”
　　“可你告诉他们掩盖起来。”
　　一个年轻的男声这样说道。
　　吴副总回过头，看到一个阴沉的青少年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看起来没有攻击性，但对方出现的时机太巧了，再加上话语之中让他心惊的含义。
　　“而你的下属理解的掩盖，就是让知道真相的人都消失。人的性命对你来说只是轻轻的一句话。”
　　“不，我没有，我没有！你没有证据，我没有，我是无辜的，是他们不好，是他们……”
　　突然吴副总反应过来，他没必要跟男孩解释。看看，这是个很瘦又没有武器的小孩，比起拿着凶器追逐他的疯女人，此人更容易对付。
　　于是他直接朝男孩跑去，想用身体横冲直撞出一条出路！
　　“砰！”
　　他尖叫着捂着腿倒下。尽管如此疼痛，他还是狼狈的想要爬起来，然而后面追逐他的女人已经来到他的身后。
　　枪口指向男人的后脑勺。
　　一只手向前伸出，挡住了枪口。
　　“黄悠悠，你……？！”
　　女人不明白少年这是什么意思，少年应该跟她一样的不是吗？他应该帮她的！他明明跟她一样失去了最珍重的人！
　　“我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他。”
　　少年黑客说。
　　他推动操作情报传播，放出各种风声迫使这男人自我暴露，不是为了这个没有任何价值的懦弱败类。
　　“我只想找到你。她除了你之外一无所有，如果你离开，只有我一个人记着她了。”
　　黄悠悠想起董琪在伍德华的电脑上给他的留言。
　　‘现在只有你可以阻止她，想想看吧，这世上除了你们俩个人之外不会有谁再记得她。我之前虽然不认识她，但我觉得，她的人生不该仅仅是一个名字，一张纸。’
　　她的话触动了黄悠悠，令他最终下定决心与警方合作。
　　“你是她唯一留给我的一切，所以，请停手吧！”他说。
　　只是片刻的动摇，她已经错失了良机。早就埋伏在附近的警员已经蜂拥而上，将她压制住。
　　“刘馨——不，李玲，你被捕了！”
　　李青将冰冷的手铐扣在女人的手上，然后不满意的瞪一眼黄悠悠。简直太乱来了，万一枪走火就会炸掉这小子的手！最初说好了只是劝说，不允许他到现场，他怎么溜过来的，到底谁帮他的，回头被他查到狠狠批评教训！
　　“警官，她要杀我！呼，哈哈哈，得救了，太好了我得救了！”
　　吴副总忍不住劫后余生的大笑起来。但很快他的笑容僵硬在脸上，冰冷的手铐也没放过他的双腕。
　　“我是无辜的，我只是无辜的啊！律师，我要找律师，我真的是——”
　　没有人理会他在大叫什么，对于这种无可救药的人，直接将找到的证据砸他脸上依法处置就对了。
　　李青皱皱眉，他看向刘馨，有很多问题他想问，但现在最想知道的是……
　　“帮助你伪装尸骨的人是谁？”
　　试问警员们跟黄悠悠怎么知道埋伏在荒楼这里呢？因为伍德华一口咬定，最终女人会将仇人带到这里祭自己的女儿。
　　“那两具尸骨不自然的状态其实是为了隐藏她自己。”
　　李青想起当时伍德华的解释。
　　“她用别人的尸骨冒充自己，但这样很容易被察觉两具尸体腐化程度不同，从而让法医判断出死亡时间的差异。”
　　因此，女儿的那具尸体上才有被剥离血肉时留下的细微外科痕迹。
　　想象一下一位母亲如此对待自己女儿的尸体，该有多么的绝望与痛苦。所以她不会忘记这个地方，一定会带着她的仇人回来这里。
　　……虽然匪夷所思，但无论客观证据还是事实发展，都证明伍德华的推测没错。当然伍德华也不是总是正确的，就像一开始引发事故的起因是走私什么的完全是那货瞎猜的，跟黄悠悠交给他们的证据相差很远。
　　那么就有一个问题了，是谁帮助李玲完成尸骨的伪装工作？还有之前被捕前她似乎也说过‘跟恶魔做交易’之类的奇怪的话。
　　被捕的女人看看警官，笑了。
　　这情景就连压制着她的警员都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她的反应太过不正常，没有什么比未知更可怕的。
　　“你们不是早知道了，所以才叫我‘邪灵’不是吗？我是一个为了复仇，将自己的女儿的皮出卖给恶魔的亡灵，跟恶魔达成契约的邪灵。”
　　女人告诉他，‘恶魔’问她要走了女儿的皮，作为交换为她整容并清理了尸体，让她的女儿只剩下骸骨。
　　但她不记得‘恶魔’的相貌跟性别。对此她从未怀疑，因为她相信自己遇到的是非人的怪物，自己不记得理所当然。
　　她记得恶魔对她说，‘我想要那孩子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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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前一段时间出差，刚回来。
第一个故事到这里结束。看过同系列其他作品的读者恐怕已经猜到这个恶魔是谁了。当然在本文结束前是不会让导演正面刚BOSS的，那珑琼小仙女我可救不回来作死的人。
另外，从第一个CASE可以看出来，伍导脑洞很大，虽然他脑洞都是从线索来的，但他毕竟是编剧不是侦探。真正的案情还要看警方调查跟事实证据。别不小心被脑洞导带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