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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夜与星星和花 ...

  •   我拎着盘子对目前的情况无言以对,直到水滴打在我□□的脚背上我才像是受到惊吓一样脚步错乱地移回厨房去。
      说实在的,任何一个正常人在碰见这种狼狈的突发情况都很难处理地好,我也一样,毕竟那是千手扉间,我总是希望能够在一种。准备万全的情况下与他相见,以期为他留下一个好印象,可结果是事实未必总如我所愿。
      我匆忙将脏盘子放进池子里,在手巾上随意抹了两下手,退出厨房去接待客人。

      扉间先生似乎有点觉得自己来的不是时候,他看起来有些局促,但他还是会很自然地跟我说话:“我来的太早了?”
      “……不,并没有……您先请进吧。”
      我有一点紧张,回应地磕磕绊绊,我不是很确定扉间先生想要听到什么回答,我也不能很清楚地明白什么样的回答才算得上是中性,能够让人知道我并没有被人打扰的不悦。

      扉间先生十分自然地脱鞋进来,动作流畅极了,我对他这种自然的态度十分推崇,因为如果换成我,一定会在最开始被邀请进入别人家的时候就慌里慌张地拒绝掉,但奇怪的,我对于主动邀约别人进入我的领地却显得不是那么抗拒。
      可能是自己熟悉的环境会更让我有安全感?
      扉间先生已经进来了,安全感这个问题留待以后讨论,现在我要面对的问题是怎么跟扉间先生开启一个不那么尴尬,能聊的下去的话题。
      我的房子是没有客厅的,从玄关进来就是走廊,左手边第一间是客房,第二间是我的房间,是房子的一角,因为直角的两面拉门都可以打开,所以比客房更开阔一些,风景也更好,无论是面向哪里,都可以观赏得到院子的风景,因此我预备在那里待客;右手边是厨房和杂物间还有洗漱室,这没什么好介绍的。
      在开始聊天之前,我有一个短暂的缓刑期,不过走廊太短,我也没可能缓刑太久。
      我将扉间先生引至卧室外的廊檐上,那里还放着昨夜政一拿出来玩儿的棋墩,坐垫都没收,薄毯松垮地搭了一角在肋息上,配合着清早漂亮的阳光和我刚收拾整洁的房间,总体来讲还是看起来很舒适的样子。
      我松了口气,赋闲在家的这段时间里无事可做,养成了定时修整花园的习惯,至少院子不凌乱,这可真是走运。
      我引他坐下,将棋盘和底座拆开,可以变成一张小几以供待客用,这种功能不大常用,我不太有客人来,只有自己的话又绝不会过的如此精致。
      扉间先生盘膝坐下,我跪在他身边微微低头向他示意:“在下去为您泡些茶来,您偏好什么种类?”
      他很随意地将手臂搭在小几上,肢体语言写满了洒然放松,他看上去从来不会为与人交谈而感到紧张,态度永远都是恰到好处,扉间先生是擅长处理人际关系的人,从来如此。
      “不必麻烦……不,还是红茶吧,谢谢。”他想了想,说到一半又改了主意。
      我应了一声,请他稍候,起身去拿茶罐子的时候,灵光一闪,我突然想到一个互动性很强的话题。
      “失礼,扉间先生。”我抱着茶罐从走廊的门框边探头,出声问他,“您用过晨食了吗?”
      清丽的太阳光斜切进房间,我只觉得一切都在反光,有些刺眼,我站在阴影里,扉间先生转过头看我,从明亮的地方。
      “还没有,我不太饿,怎么了?”
      我心脏狂跳,后来我才知道这种生理反应叫做雀跃,连说话的声音都轻快许多。
      “在下还没做……与您一起用饭吗?”
      扉间先生想了下,点头同意了。
      做饭需要时间,我不想让他觉得无聊,对他说:“右手边的书柜……您可以随意取阅。您有什么忌口吗?”
      他摇摇头,站起来去看我的书柜了,他一边看一边状似不经意地说:“有什么……就吃什么好了。”
      我看错了吗?他是不是在笑?
      我站在厨房里,烧水泡茶的时候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
      他刚才好像是在调侃我?

      我在厨房里一直懵到水烧开,千手扉间,他原来是这种性格的吗?
      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与我印象中的扉间先生有些出入,不过,所谓我印象中的千手扉间也只是幻想的产物,这样一想,又觉得没什么不对了。
      我将泡好的茶放在托盘上给他送过去,茶水微烫,我在小几上垫了一层素布。再次请他稍候,我去厨房做早饭了。

      将昆布放入常温水中放到一边去等泡发,我从橱柜中拿出鸡蛋,这些鸡蛋都是好鸡蛋,据说吃起来有柚子的清香,我早就好奇它到底是什么味道,今天就把它做成厚蛋烧来尝一尝。
      我打了个响指点着火,把平底锅架上去,趁着锅还没烧热,我把鸡蛋打进一个大碗里,用筷子搅拌,搅好的鸡蛋液是漂亮的橘红色,因为浓稠,蛋液中还有着流体的痕迹。锅已经热了,我用浸透油的纸擦拭锅底,将加入了高汤和盐的蛋液倒入锅中,蛋液接触油锅,滋滋啦啦地响,油星迸溅,又很快和蛋液融为一体。
      我将蛋液中的气泡戳破,蛋汁半熟时,我颠起锅,将蛋皮翻折,用锅铲推移到锅边,在空出来的锅底涂抹上油,再次倒入蛋液,熟了后再次翻折,我将这过程重复了许多遍,直到将所有的蛋液都倒进锅里为止。厚蛋烧做好了,我把它倒在竹帘上裹起来塑形,塑形中的厚蛋烧放到一边去,我要开始做味增鲑鱼了。
      鲑鱼块洗净擦干水分放到一旁备用,我打算先炒点芝麻。
      白芝麻炒熟后的香味有一种谷物类的风韵,颗粒的边缘微微泛着焦黄色,我颠着锅将它们倒进可以密封的容器里,只留下一部分,这一次炒了很多,剩下的留着以后用。
      鱼块入锅,煎肉的声音总是会让人心情愉快,我站在灶台前,一手插着腰一手端着铲子,等着给鱼翻面。
      叉腰并不是十分有礼貌的动作,只是以前的侍女阿菊就爱这样叉着腰做饭,我蹲在小马扎上,在厨房门口,眼巴巴地等着她做饭给我吃。如今我自己生活了这么久,磕磕绊绊地,竟然也学会了做饭,偶尔也会不自觉的用阿菊那样的姿势站着,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这样站着做出来的饭会比平常更好吃。
      想着事儿,时间就会过去的很快,水烧开了,我把泡好的昆布扔进去,给鱼肉翻了面,昆布熟得快,鱼肉煎好了味增汤也差不多完事儿了。
      等鱼肉煎熟的过程中,我将嫩豆腐倒出来放在手心中,几刀切成块倒进汤里,味增汤正在微滚,汤水从锅底翻涌上细碎的颗粒。鱼肉鱼皮皱缩略焦,应当是差不多了。汤放它热着,我将鱼肉盛出来摆盘,用小勺子从罐子里挖出一小块味增小心放在鱼肉上,又点缀了些芝麻,味增鲑鱼就算做好了。汤和米饭盛好,厚蛋烧切块,早饭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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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将饭食端出,置于小桌上,食物正在阳光下散发热气,米饭粒粒分明地堆在碗里,我对于味道这方面没什么自信,但它至少看起来还不错。
      我出来的时候千手扉间正拄着下巴看书,书本不厚,他看得很快,漫不经心地翻页,我出声叫他,千手扉间抬头看我,随手把书页合上放到一边。
      我注意到他看的是一本志异小说。

      “先生,”我叫他:“饭食简陋,您请随意。”
      他打量桌上的早饭,捞起筷子笑着说:“已经不算简陋了。”
      我等他动了第一口,确认他没有什么不喜欢,这才开动我的那份。
      我们相对而坐,安静地吃完了一顿早饭。

      饭后,我捡了碗筷,将它们送到厨房的洗碗池去。
      千手扉间跟着我过来,倚靠在门边看我收拾厨房。我有些不明所以,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扉间先生?”
      他摆手示意我做我自己的事不用管他,我有些疑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只能在清理了灶台后继续刷我的碗。
      那是个青瓷碗,水洗后露出天晴的颜色。
      扉间先生就抱臂站在哪儿,在水流的声音中发呆。
      我后知后觉地发现扉间先生其实并不太高兴。在我的印象里,扉间先生一直是一位十分礼貌的人,他很擅长把握和人的距离,总是会在交往中留下恰当的空间,事实上,只要他想,就绝对不会让人感到尴尬和不适。

      我的意思是,他原不该在早饭的时间来的。

      我是后来才知道那天早上他跟他的兄长——就是千手柱间——吵了架,也没什么新奇的内容,无非是在对待宇智波一族的态度上产生了分歧,但当时的我并不了解这件事,我只是看得出他兴致不高。
      而且十分无所事事。
      我被他盯地后背发毛,手脚僵硬,心跳加速,干什么都不对劲,就算我再喜欢他也不可能真正做到无视他站在我身后的事实,我毕竟是个专于战斗的杀人者。
      不行,得想个办法把他弄走,洗个碗有什么好看的,看书也行下棋也行,我现在十分希望扉间先生能跟政一一样大爷,往那儿一坐等伺候就完事儿了。

      我打开橱柜,以一种十分期待的眼神暗示他:“先生,饭后点心?”
      “嗯?” 他愣了一下,终于意识到站在一个长期从事危险行业的人的敏感的背后是一件多么不人道的事。
      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有点不自在地说:“啊,好。”

      我目送他回去,全程的眼神都没有离开他的后背,让扉间先生结结实实地体验了一遍我的感受。
      隔着族服都看得出他后背僵直。
      我满意地收回了视线,从橱柜中挑了点心摆盘。
      还好,最近做的都是抗放的酥子和饼干。
      我用个高托白瓷盘盛了给他端去,又重新给茶加了水,我其实不太知道他的口味,早饭也做的偏传统和式,实在看不出他的喜好。
      “先生,”我将盘子放下,茶水茶杯一一摆好确保他伸手拿得到,“只是一些传统糕点,不知合不合您口味,假如您无聊,也可以掰些来喂鸟。”就是千万别再来看我洗碗。

      我这院子野花开的好,清晨常有鸟类来饮水,叽叽喳喳的,虽然吵,但也有点意思,我常喂,他们现在都不怎么怕人了。
      扉间先生向我道谢,我行礼示意后就退下了,十分无情地留他自己在院子里。

      我得先洗碗。
      碗比较重要。

      我擦了擦手回来的时候,扉间先生果然如我叮嘱的那样正在喂鸟。
      几只雀鸟落在他身边,在他肩膀,在他衣摆,在他手心。他歪歪坐着,斜撑着自己,一条腿盘着一条腿搭在外面。
      有些小风,吹得他额发扫来扫去,看上去很柔软的样子。
      我伸手扯开腋下的攀膊,手一抖,一整条丝带缠在手上,我理了一下,随手放在一边。
      我走到他身边坐下,顺手将他衣摆上的雀儿拢在手里。
      这小东西倒也不怕,它歪了歪脑袋,黑黝黝的眼睛看着我,我松开它,任由它跳到我肩头。
      扉间先生还在喂鸟,他把酥子掰碎了放手心里,让一只巧儿叨了吃,我扫了一眼盘子,点心只缺了一角,扉间先生没吃多少,大部分还是喂了鸟。
      我眼红地看了眼那巧儿,它竟也有在立在扉间先生手心吃食的荣幸。

      我们相顾无言地坐了一会儿,他专心喂鸟,而我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作者也不知道,所以祂才废话了那么多,就是想多写点,好给全文凑个整数。
      好在扉间先生是个体贴的人。

      “你知道我是来做什么的,是不是?”扉间先生转头看我,他手好稳,那巧儿一点儿没被惊动,我想起来他擅长的还有刀术。
      我点了点头,我还有什么不清楚的,昨儿晚上政一来的时候表现的那么明显。
      扉间先生今天来,无非是来公布对我的安排,但由于我那并不怎么安全的背景,村子对我的处理只有两种,一是将我外放,像普通忍者一样接任务,出任务,排除在村子权利中心,安全,但浪费;二是将我留在村子里,在某个高层身边接受长期监控和评估,直到我完全被掌控,再无离开这里的可能,区别只在于目前主事高层的胆量和处理与我相关麻烦的能力如何。

      哈,一切如我所料。
note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夜与星星和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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