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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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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踏进府中,兄妹二人便受到了段文涛的热情款待,不仅给他们提供了上好的厢房住宿,还特意安排了几个下人服侍他们,只是后者被关凤柔宛然谢绝了。当晚膳过后,关凤柔陪同冷邵峰回到了早已收拾好的西厢房内的一间上房,在环顾了周围并无旁人的情况下,关凤柔赶紧关上房门。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难道我们就没有其他出路了吗?为什么一定要冒险留在这里?”
早已等待关凤柔提问的冷邵峰,听言便走向她对面,若有城府的说道:“难道你没察觉那个段长官对你有好感吗?”
关凤柔听言,虽然感到有些吃惊和疑惑,但很快又寻思过来,她颇有激动地说道:“你想让我牺牲色相去接近他,想利用我和他的关系从而到达你的目的,对吗?”
“不错。”冷邵峰斩钉截铁的回答。
“你好卑鄙!”关凤柔怒视着他,不曾想到他冷邵峰竟然也是这种下作之人。
“我再卑鄙,也抵不过你们这些齐九一党的下作勾当。”冷邵峰显然不喜欢关凤柔用卑鄙这种扎耳的字眼来形容他。情绪一时有些波动。
“你一定要这样待我吗?一定要将我划到你的仇人之地吗?为了达到目的你就要如此不择手段?”一想到自己竟被冷邵峰当做一颗利用的棋子,关凤柔心里万分难过。
“你无从选择,也没资格拒绝,我要告诉你,只有绝对的服从,才是你赎罪的唯一方式。”冷邵峰的话语咄咄逼人,让关凤柔根本无招架之力。当他的脸越发的逼近关凤柔的唇角时,关凤柔侧脸避开。
一行无声的泪水从眼角流出,不能分说的委屈和痛苦在内心久久折磨。命运既然不能在自己的手中掌握,那就任自己随波逐流吧。她闭上了眼睛,赶走了最后两滴泪水。口气深沉的说道:“好,你想让我怎么做?”
听到满意的答复,冷邵峰后退了几步,不再紧逼,他将关凤柔的痛全都看在了心里,虽有些不忍,但还是强硬的开口说道:“你现在能做的,就是扮演好我冷岩的妹妹冷柔,借机接近段文涛,但要若即若离,拿捏好分寸,至于其他的,看事态的发展再说。”长呼了一口气,冷邵峰接着说道:“好了,你先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关凤柔听罢,再也没有任何言语,而是静静的关上房门离开了。只留冷邵峰独自呆望着房门,久久不得缓神儿。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对关凤柔说那么多的狠话,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以伤害她的自尊而感到心里的哪一点平衡。其实他本意不是这样的。他只是想在没有出城之前,利用段对她的好感,使段大大放松警惕,不至于怀疑到他们,因此在没想办法出去之前这里定是他们藏身最安全的地方,仅此而已。
踏出冷邵峰的房门,关凤柔便灵不附体,魂不守舍地游走在宅院之中,夜幕的幽美景色她看不清,花草袭来的芳香她闻不见,就连自己什么时候走到亭台前,她也混不自知。月圆圆月像团圆,却不知团圆何时有?圆月月圆寄相思,却不知相思为何人?依坐在亭台的木凳下,关凤柔守望星空,思绪十分混乱,却不察觉从院落跟来到此的段文涛。
一阵轻风拂过,半片柳叶飘到了关凤柔的肩膀上,她拿起它握在手中,看着它关凤柔不禁黯然神伤,她感慨自己就像这片形如小舟的残叶,孤孤单单的找寻,却不知道自己的彼岸在哪里,竭斯底里的呐喊,却得不到苍天的回应与垂怜。死又死不得,生却又生不如死。
一旁的段文涛将她一切的举动看在了眼里,他以为她此时的惆怅皆因哥哥的病而起,故而走上前安慰之。“柔儿有心事?这么晚了还不曾休息。”
沉迷在忧伤中的关凤柔被段文涛突然发出的声音给惊了一下,下意识的站起身来,见来者是段文涛,忐忑的心顷刻平静了不少。她调节心情,振作情绪,开口说道:“可能是换了环境,有些不适应吧,暂且没有困意,便在这花园里随便走走,你还说我,你不是也没休息吗?”
“我啊,习惯了在就寝之前锻炼一下拳脚,刚准备返回却见你心事重重,漫无目的的在院落间游走,怕你有事因此跟了过来。你是在为你哥哥的病情担忧吗?就连我一路跟来也不曾察觉?”段文涛自以为猜中了冷柔的心事,故而问之。
竟不知自己这般失神,一点警惕也没有,为了掩盖内心的稍许忐忑,关凤柔点点头,小声“嗯”了一声。
而段文涛暗自庆幸,以为自己读懂了她,便殷勤的说道:“柔儿莫急,我虽是个地方警署的署长,但达官贵人,医者能人也结识不少,我定为邵峰兄寻得名医,早日将他治愈。”
“谢谢段大哥的抬爱与美意,我哥哥的怪病时而好时而发作,为了根治此病我们都已寻便了东北四省,医者均都束手无策,怕是这好医生一时是寻不得的。眼下到是那个特殊通行证,您能帮我们尽快弄到它吗?因我们出来多日,家中待我哥料理的事物还很多,在这耽搁久了。真不知道家中会出现什么乱子。倘若您能帮我们早日回家,冷柔愿付出一切代价来报答您。”关凤柔趁此话题,赶快说出城之事。
其实以段文涛的身份地位,要安排两个人出城是轻而易举的,哪里还要什么特殊通行证呢?可她怎知,段文涛看中了她这个人,又岂会轻易让她离去。他心虚的敷衍道:“你们兄妹之情深,段某甚是羡慕,只是眼下嘛,这个特殊通行证不仅难弄到,就算上头批下来也要等上十日之久的,不过柔儿你就先安心在我府下住着,我会尽最大最努力给你办成此事的。”
“嗯!那就先再谢谢大哥。”言此,关凤柔不再多说。二人又客气了两句后,纷纷回房休息。
回到卧房,段文涛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他起身拉开睡踏前的抽屉,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精致的相框,相框里表着一张黑白素描画像,一个笑的十分灿烂的女孩,那么的美丽,那么的阳光······
冷邵峰与关凤柔就这样住在了段文涛的府中。而为了能和冷柔多加接触,警署若没有要紧的事,段文涛便总是早早的从警署回来,这天他依旧如此,兴致勃勃的提了好大几包中药向关凤柔的房间走去。
“你和他相处的怎么样了?”冷邵峰冷冷的问。
“你不是看到了吗?”关凤柔冷冷的反问。
“你刻意躲避他?”冷邵峰不满的追问。
“是,我不想卑鄙的玩弄他人的感情。”关凤柔不满的反驳。
“你答应过我什么?”冷邵峰再次提醒。
“我是答应过你,可是每当我想接近他的时候,一种罪恶感就会油然而生,我可以欺骗他,可我欺骗不了我自己。“关凤柔挣扎的说道。
“可是你要知道,你靠他越近我们才会越安全!”冷邵峰尽量压低声音,不让自己的情绪爆发。
当门外的脚步声渐渐逼近时,冷邵峰警觉地突然转移话题道:“柔儿,这几日咱们兄妹二人给文涛兄添了不少麻烦,真是过意不去,哥身体不适,若府里有什么要帮忙之处,你一定替哥多做一些。知道吗?”然后轻咳两声,给了一个眼神示意关凤柔门外有人。
恰巧段文涛也只是听得了最后这两句恭维的话。“嗯,我知道!哥。”话音刚落,敲门声即起,关凤柔调整情绪打开了房门。在打开房门的瞬间,二人无意中对视了一下,有些尴尬的关凤柔赶快让路叫段文涛进来。
看到关凤柔羞涩的模样,段文涛内心却暖暖的,他嘴角微微向关凤柔上扬。还未等兄妹二人开口,便抢先开口说道:“你们两兄妹不要总是这样的客气好不好,都说几遍了,你们要把我当做自家兄弟看不是?总这样见外我倒是不自在了。”段文涛故作生气,然又接着说道:“不说别的了,瞧!这是我从一位好友那求来的,他虽是一名山云野鹤,但对医治怪病急症却十分精通,副厅长常年头痛的恶疾都被他治愈了,我把冷兄的症状向他说详,他便先开了几付药让我带回来,你先熬好吃一吃,试一试,兴许有用。若无疗效这些也都是调理的药,对身体也没什么坏处。”说着便将药放在了桌子上坐下。
“真是劳烦文涛兄了,还是那句老话,我们······”冷邵峰客气的话尚未说完,段文涛又急忙的挥挥手制止,赶紧向前说道:“得得得,那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莫挂在心上,当务之急你要养好身体,免得柔儿挂心寝食难安。”话落又向侧旁的关凤柔看去。
“我给哥熬药去,你们先聊。”关凤柔内心暗暗叹了口气,真的不想面对这两个男人,说着拿起药转身离开。
没说两句关凤柔就离开了,段文涛看着她离开的身影,显然有些恋恋不舍,但顾及礼数他还是客气的开口说道;“这几日冷兄和柔儿住的可否习惯?我见柔儿从进了府一直闷闷不乐的,是不是我安排的不好?还是下人有什么不到之处,慢待了你们?”
“文涛兄安排的甚是周全,下人们对我们也是尽心竭力,我们怎么会不习惯呢?因我的病让妹妹总是挂心,再者······”冷邵峰故意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再者我们离家也有好一阵子了,一时不能回去,她的心里也有一些着急,故此烦闷焦躁了些。文涛兄可别见怪。”
“不会不会,习惯就好,只是这回家······“段文涛踌躇一会儿,接着说道:”我看你们还要再等一阵子,不过你们放心,一有机会,我就会送你们出城。”听了冷邵峰的解释,段文涛并没有其他的怀疑,只是他暗下决心,一定要让冷柔快乐起来,一定要在送他们出城之前得到冷柔的芳心。
冷邵峰怎不知段文涛的私心,一时间却不能将这层窗户纸捅破,他还要利用他这点,安全保身,进而达到离开滨江城的目的。
“那就多劳烦兄弟了,待我回去,定送上厚礼予以报答。”冷邵峰不在多说。
“好好好,怎样都行,我是说不过你兄妹二人。呦!对了,熬药时有几点要注意,我得赶快去提醒柔儿,免得药效降低。”段文涛话音一转,欲想离开。
好不容易找到了与冷柔单独相处的机会,冷邵峰怎能不明白。他说了一声;“好,那就劳驾了。”便送段文涛离开。
站在灶台前,看着这些奇形怪状的草药,未尝便知有多苦,而此时此刻,谁又能知晓在关凤柔的内心深处有多少痛苦,矛盾与挣扎。过去已不是过去,现在又身不由己,将来又谈何将来!
“干嘛对着药发呆?”听见段文涛突如其来的声音,关凤柔惊吓的转过脸,内心更加混乱了。他不是和冷邵峰在一起谈话吗?怎么会来这,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复的关凤柔,只好低下头红着脸语无伦次,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是在想······这药对哥哥······我很担心他······”
“很多话你不必说,我都懂,我知道你们兄妹情深,也知道你为何闷闷不乐,请你别有什么顾虑和负担,请你相信我,不管是出城也好,寻医也罢,我会尽最大努力帮助你们的?”
段文涛一步步向关凤柔靠近,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样,他甚是心疼,他多想把自己的心掏给她,让她知道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她哥哥以外,还有这么一个人在关注她,关怀她,怜惜她。
他是在找机会靠近她吗?不,她不能给他机会,她不能利用他的感情再去伤害他,思到此,关凤柔开口;“谢谢段大哥为我们兄妹二人做的一切,感激之情无以言表,大恩大德来日必定报答。”
段文涛显然不喜欢冷柔用这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他故作气愤,语气却十分柔和的说道:“你说话非要和我这样生分吗?柔儿你知道吗?只要能够让你开心,我为你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你懂吗?“段文涛说着,便情不自禁的拉住了关凤柔的双手。
这一举动,太突然,也太意想不到,使关凤柔即羞涩又羞愧,她迅速的抽回了双手,尴尬的后退了几步。“段大哥,请你不要这样,请你自重。”眼神游离中,她慌张的又接着说道:“这厨房之地,我在就好了,可别委屈了您的身份。您还是先出去吧。”说完,她转身将药迅速的倒进药罐中,并加上水开始燃火熬药。不在抬头看他。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段文涛也知道自己的行为鲁莽了些,可是总把自己拒之千里之外的冷柔,不这样对她又能怎样呢?她到底懂不懂他的心?他有些心急,更有些无奈,上前想对她再说些什么,可是看她不想理睬的模样,欲言又止。“对不起,柔儿,我······那好吧,我先出去了,晚膳我有个应酬,就不陪你们了。”话说完,段文涛转身离去。
段文涛对自己的爱慕,就像窗户纸一样,在两人之间快要捅破了,她不敢去想,不敢去面对,但她深知,那样的结果却是冷邵峰所盼望和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