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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壬女解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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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时节，早春便已耕种的麻、黍、稷、麦、菽等作物已蓄势待发，准备迎接夏日的酷热，以待秋季的丰收。
自栽种麻、黍、稷、麦、菽等田地里纵横驰骋，长及脚踝的青丝随风飘荡，似绢非绢，似绫非绫的青色衣诀浮动，赤足踏过，所经之地，饱满的麻、黍、稷、麦、菽等作物无不顷刻枯萎，润湿的泥土干涸。
“自由的感觉真好！几千年了！我终于出来了！”犹带清脆的语声绵长，入耳甚是舒软。
“哈哈！这次，我可要痛痛快快地玩一场！”狂喜之意难以言表，便是载歌载舞。
“新鲜的空气，新鲜的土地，新鲜的凡人！”深吸一口重现天日的气息，伸展双臂，长袖挥出，脚尖踮起，旋转飞舞，哼唱着俚语小调。
“女魃！”蔚蓝的天际响起温润的声响，唤着正玩得不亦乐乎的豆蔻少女。
“哎！”青衣少女下意识地应了声。
少女约莫十三四岁模样，丹唇翳皓齿，秀色若珪璋，身着一袭略显沉稳的青色，却是殊色难挡。
“谁？”仰首抬眸，云舒云卷，现出一张清雅高华的面容，眸如秋水，肤若美玉，玉齿珠唇，巧笑倩兮。
“你可以唤我九天壬女仁慈救世赐福赦罪大慈尊。”九天壬女呵气如兰，道出善信们给自己的尊号。
“娘娘，是您？”得见数千年未见的主子，明净清澈的双眸盈满喜色，青衣少女喜不自胜。
“是我。”九天壬女微微颔首。
最初的欣喜之后，便是止不住的感慨。
“娘娘，好多年不见了，您还是那么光彩照人，不减当年。”青衣少女眼眸流转，笑盈盈地与九天壬女叙话。
“小妮子就是嘴甜。”这小妮子还是那么会说话，说得心里暖洋洋的，九天壬女似笑非笑看向青衣少女。
“来，乖，别玩了，随我回去吧。”纤手微扬，九天壬女唤着这调皮的青衣少女随自己还家。
“娘娘，人家刚脱困，你就让人家再玩一会嘛！”丹唇微噘，青衣少女软软地和九天壬女撒着娇。
“还玩？”秀眉轻蹙，九天壬女并未被青衣少女举动所动容。
“嗯，我才出来几天，还没玩够啊！”唉！我都闷坏了，这才几天啊！娘娘就要我回去，昆仑有甚好玩的，万年不变都是冷冰冰的，哪有人间这般有趣？
“得，待你玩够，这人间凡人还要不要活了啊？”一改先前那端庄华严的模样，九天壬女抬手打了个哈欠，懒懒地回问。
“娘娘，您怎么这么说小魃啊！”青衣少女娇憨地跺了跺脚，有些不满主子对自己的评价。
“不然怎么说你啊？”
嘿，这小妮子，装痴扮傻这份功力现下倒是愈发炉火纯青了啊！清润的眼眸飘过青衣少女，九天壬女微微一笑。
“娘娘，现如今的凡人也太弱了，想当初，他们可是无需这些，饮些山泉露水便可存活。”扫了眼被自己肆虐过的田地，眼中闪过一丝怜悯，青衣少女嘟囔着。
“今夕不同往日啊，现下的人啊，越来越不堪用咯。”小魃说得也是，现如今这群凡人啊真是脆弱不堪一击啊！九天壬女亦是深有同感。
“就是啊，还要仰仗这些个东西果腹，赖以为生。”见九天壬女似是为自己所说动，青衣少女忙趁热打铁，打算说服主子让自己在人间好好玩些时日。
“所以说啊，你在这儿玩得是痛快，可这些凡人怎么办？”斜睨了眼青衣少女，九天壬女笑得非常和蔼可亲。
“哦，好吧，娘娘，小魃知错了。”糟了！每次主子露出这个笑容，就寓意她非常生气！见势不妙的青衣少女急忙垂首致着歉意。
“唉，也不怪你，任谁被困了几千年，都忍不住想要这般肆意玩耍。”嗯，这小妮子向来乖觉！九天壬女甚是满意，顺口夸赞。
“我就知道娘娘最是心善了。”青衣少女笑颜如花，甜言蜜语不断。
“马屁少拍，随我回去。”手指纤纤如嫩荑，轻捏青衣少女脸颊，九天壬女笑骂了句。
“是，娘娘。”青衣少女应着，身形缩为一缕轻烟，没入九天壬女玄色的衣袖。
拢起云袖，九天壬女召唤着另一昔日下属。
“应龙！”
“应龙！”
“怎么半天没回应？”
唤了半晌，却未见半分人影，九天壬女顿觉疑惑。
“应龙！”环视了四下，并无他人，顾不得形象，九天壬女提气狂呼了好几声。
“娘娘，是您在唤我吗？”良久，才闻听一声憨憨的回应。
墨色的云团乘风而至，待瞥见九天壬女，忙顿步三尺外，遥遥叩拜。
“不是我，还有谁？”
“这么些年不见，你清减了不少，只是这耳朵不太灵光了啊！”抬手理了理鬓发，九天壬女漫不经心地回着。
“回娘娘，请娘娘恕罪，小的在南边，娘娘您催得急，小的已是拼尽全力赶至了。”云团散，双翼挥动，细长的身躯游移，应龙黝黑的面容满是无奈。
“哦，对了，是我忘了，现如今，您常驻南边，确是我的不是了。”时隔数千年，一时未曾想起，困意倦倦的九天壬女点了点头，微微致歉。
“娘娘言重了。”应龙哪敢让九天壬女给自己赔罪，忙推辞着。
“不知，娘娘召唤小的前来，所为何事？”数千年不见，娘娘此番不知又是缘何召我？本在南方安逸数千年的应龙满脸疑问。
“哦，也没什么，就是拿出你的看家本领，老本行。”睡意昏沉的九天壬女，抬手指了指人间景象。
“咦？娘娘，这是…”赤地千里，寸草不生，纹裂深陷，确是人间大旱之象，应龙不禁有些欣喜，这是小魃来过了？
“小魃这几日在人间顽皮，你就给她收拾收拾这残局，这凡人毕竟脆弱，可禁不起她这般折腾。”眼眸渐沉，索性合上双眸，九天壬女随意挥了挥衣袖，道出始末。
“娘娘，小魃她出来了？”双颊现出一抹酡红，应龙恭恭敬敬地问着九天壬女。
“嗯，刚出来没几日，怎么，你想见见她？”这小子，还在想着小魃呢？就不能有点出息，真是个死心眼！招过过路的云絮做榻枕被，九天壬女右手支首，斜倚云榻，语带揶揄。
“嘿嘿，娘娘，小的也有好几千年没见她了，怪想她的，想和她叙叙旧，说说话。”双翼忍不住抖动不停，应龙期期艾艾地应着。
“娘娘，别告诉他，我在这里。”
“求娘娘，千万别说。”衣袖内，女魃以神识和九天壬女说着密语，恳切请求着。
“嗯。”九天壬女莞尔一笑，亦是以神识应允。
“应龙啊，小魃方才还在此间，这会儿，已经回去了。”心下偷笑，九天壬女正色回着应龙。
“啊？”双翼垂落，应龙甚是失落。
“那我去找她。”应龙随即转身，正待离去。
“应龙？”身后，九天壬女轻柔地再度唤着应龙。
“娘娘，还有何事？”头皮没来由地一麻，应龙转首回问。
“应龙，你是不是，忘了本尊唤你前来为何？”笑靥如花，九天壬女愈发笑得亲切。
“哦，对了，请娘娘恕罪，您知道的，小的脑袋向来不太好使，小的这就去兴云布雨。”糟了！我怎么把这出给忘了！娘娘笑得越开心，就是发怒甚深，应龙不太灵光的脑袋难得福至心灵，忙陪着笑脸回道。
“嗯，去吧。”换了左手支首，九天壬女淡淡应着。
“小魃，你适才为何不让见那应龙？”待应龙领命前去人间施雨缓解旱情，九天壬女问着适才不让自己告诉应龙她的行踪的女魃。
“那个黑不溜秋的家伙长得丑也就罢了，还傻乎乎的，每次见我都流口水，恶心死了。”想着应龙那副痴痴傻傻的模样，女魃抑不住心下的厌恶。
“呵呵，那倒也是，这孩子向来不重视形象。”应龙本就生得就是这般啊，这也不能怪他吧！至于流口水嘛，这个德行确实不太好！闻听女魃此言，九天壬女也是不住点头赞同。
“这也罢了，还罗里吧嗦地没完没了，说得翻来覆去就是几句话，我烦都烦死他了。”这傻不愣登的二愣子，每次见他，都要被他气死！女魃气呼呼地诉说自己的苦恼。
“他说啥了？”九天壬女不禁有些好奇，这小子说什么把小魃气成这般？
“就是小魃，你长得真好看。小魃，你吃了没？小魃，你渴了没？”女魃撇了撇嘴，道出自己真正反感应龙的关键所在。
“哈哈，真是个二愣子。”原来是这般？九天壬女不禁失笑。
“阿壬！”
“阿壬！”此时，自遥远的昆仑，传来几声苍茫悠长的呼唤。
“咦？娘娘，这好像是…”女魃侧耳听了会，觉得甚是耳熟。
“是阿尤，阿尤他在唤我。”九天壬女也没隐瞒，道出人名。
“娘娘，您和那…”咦？难道说，我被困的这数千年，娘娘和那昔日的蚩尤大帝在一起了？
“就你古灵精怪，嗯，我现如今和阿尤在一起了。”哪能不知道这小妮子心下的念想，九天壬女倒是大大方方承认。
“我和你说啊，这家伙也缠人得紧，我去哪都得和他说声。这不，这次，我出来得匆忙，忘和他说了。”
唉！我现在出个门容易吗？天天盯着，好像我会扔下他不管似的！要真不管，数千年前，我就不会救他了！早知道就不救他了，什么蚩尤大帝，就是一个甩不掉的无赖！口中抱怨，心下腹诽，九天壬女面上却是不由自主挂上两抹浅笑。
“阿尤，我马上就回。”生怕这冲动的无赖一个激动又跑出来寻自己，九天壬女连忙应着。
“好，阿壬，我等你回来。”那厢，似是非常满意九天壬女的回答，语声急切，道出自己的焦急。
“小魃，你元气未复，先调息固元。否则，待会那罡风你抵御不了。”叮嘱了女魃几句，玄色衣袖轻摇，九天壬女举手挥散云絮，起身返回。
“好的，谢娘娘挂怀。”女魃道了声谢，依言运气调息。
“小青龙，小白虎，小朱雀，小东青都归位了。”这次历劫归来，这几个倒是成熟了不少，看来，去人间一趟，还是有所得的。
“小乌龟，小火凤。现下，只剩下你们几个了。这次，姐姐我就帮你们一次，盼着你们早日历劫归来哟！”倒是这几个，少不得，还得在人间多待些时日。
“不曾想，转瞬便是数千年，没有你们在的昆仑，无聊无趣，闷烦难当，唉，当真是寂寞如雪啊！”
风起云涌，云絮间穿梭，眼角瞥过人间，幽叹深深，九天壬女默默期盼着。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女魃：好些年没这么痛快地玩了。
壬女：乖孩子，回家吃饭了。
女魃：好。
应龙：娘娘，我也要回家吃饭。
壬女：先把活干完。
女魃：娘娘，我们走，别理这傻子。
壬女：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