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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3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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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窗外仍旧是只有一丝微光,要是放在后世绝对还是睡觉的绝佳时间,外面只有更夫的声音,间或可以听到或近或远有犬吠一两声。
这么早的时候,而汪维安已是起身梳洗,他披上了衣服趿拉了拖鞋,而他身边已经伺候了他很久的小厮送来了热水。用青盐刷牙漱口,利落梳好头。
换了衣服走到客厅,八仙桌已准备好了每日的早餐。几个白瓷碟子,不过是几个白馒头,一碗白粥,一盘子花生米,和一个皮蛋,连个荤的都看不见,算得上简朴寒酸。
因为还早加上节俭,厅堂只点了一根蜡烛。幽幽的烛光昏暗,只能照亮小小脚下一片天地。星月仍亮,汪维安匆匆的吃了两口馒头喝了几口的粥,又将一个馒头握在手中便急着换朝服。上朝可是重中之重,要是迟了绝对会被参,他辛辛苦苦寒窗十年苦读一步一步才到现在位置,才能为国效力为圣上解忧,当然不能懈怠一丝一点。
算着时间换好衣服,到了门口上了简陋马车,车子未动他又掀开了蓝粗布车帘嘱咐道“福伯。那,钧儿……醒了便让他回房。但课业仍需督促与他。他也该累了,祠堂一晚上也会难受。你多多看着,要是有什么事快点来和我说。”
“是,老爷。”福伯点头“这个老爷请放心,我都知道。昨天的被褥都是厚实的,可能少爷会有点不太舒服,但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
“早些给他做点粥,今日炖些汤。恩,让厨子去买只鸡炖炖,他还小,要吃的好些。反正我俸禄还够用,多给他买些补的吃的。”汪维安看了眼天色,原本的黑已经染上了浅浅的亮光,他话又是急了几分“夫子那边,给他请个半日休息。跪了那么长时间也是累。顺便请大夫过来看看他膝盖。他身子弱也该当心。还有,姜汤不要忘了。”
“老爷,老爷的苦心少爷一定会明白。”福伯点头“我都会准备好。”
“辛苦福伯了。”
“这是我的本分。老爷尽管放心,还有少爷到底年纪小,但他都是明白的。他也知道老爷都是为了他好,不会怪老爷。”
“希望吧。”个儿子都到了叛逆期,幸好没来顶撞他的老父亲,也没来个中二气到他吐血,不过是看看闲书还能听话,其实已经算是很孝顺很不错了。但作为他的儿子,这样根本不够。
汪维安放下帘子,便是催着车夫快些走,上朝可不能迟了。不过多嘱咐了几句话,驴子要走的快点才行。
虽然说时辰还早,不过因为他一向清廉,也没太多银钱在城南处购置房子,城南还有内城都是些高官贵族住的地方,去皇城也近。他住的地方房子不算太贵,周边也还可以说的上清幽,但实在是远了那么一点。马车过去总要一段时间。
没钱就是没办法,想想城南的房价,汪维安苦笑,凭他的俸禄这辈子都买不起房啊。京城生活不易,赚钱不易。他又不结党不奉承高管外戚,更不会去收受贿赂,过的紧巴巴苦哈哈。
摇摇的想着早朝是否有事要禀告,还好,今天没什么他要登场露面的机会,当个背景板就成。考虑了半日后,他放松了下并且很没形象的打了个哈欠。
哎,这个世界真特么的累呀亲。
如果能重来他要选李白,错,窜词了。
如果说再穿到古代时间,他一定要混吃等死得了,哪有这样天天累成狗的还要去上朝,每天天天一堆的事情,还要较劲脑子写些骈四俪六咬文嚼字引经据典的奏折,即使开了外挂有原主的记忆,那还是要他写呀。
累死了,还有个不听话不上进的孩子要教导。
哎,现代社会单身狗的他现在都有娃,快进过后开始正式角色扮演的时候娃他娘还已经死了。
论一个鳏夫的养成。
偏生这个汪维安还是个清官,各种清廉自好,所以大鱼大肉都吃不到,平日里餐桌可以看到的都是菜菜菜,各种大写的惨。因为是正直清高,青楼那是肯定不能去了,随便去逛街买东西也是没钱,连踩青什么都少。
就是上朝工作,工作上朝顺带训孩子。两点一线的心累,可惜这是他的任务,还不能消极怠工的那种。
哎……
算了,看在钱及伟大的世界和平的份上,他继续努力加油扮演吧,总要将这个世界也维护好才成。反正,也不过是几年的时间,可以在各种不同世界体味不同人生,见识不同风景,也是极好的。
正毫无形象的哀叹这次任务的劳累,忽听得一边马蹄声声,快速过了他的驴车……他家的那头驴年纪也大了,平时走路都慢,怨不得一个个的都比他要快上许多。
只是马蹄声响,还有清脆铃声阵阵。
掀开车帘,只见一人骑在高头大马那潇洒背影,咻的一下很快就不见。
“快些,不然要晚了早朝。”汪维安催着车夫,毛驴儿累个半死终于到了皇城。
汪维安整了整帽子拉了拉衣服,保证仪态得当,衣服也穿的没出错才迈着步子快速从皇城门走了进去。递上牙牌验明正身,然后去注籍写上名姓,遇上几个同僚也说上几句招呼一下。快到昧爽时,众人排队进入午门,然后安静从左掖门进入,先在奉天殿外等候,个个是鸦雀无声,连打喷嚏打哈欠的声音都没有,安安静静的过分。
这时候无故喧哗直接是被拖出去的,运气好点就几板子,遇到皇帝脾气不好或者非气冲天,大帽子扣下来丢官入牢都正常。就算是习惯了现代的略微散漫,这些年下来汪维安也做派和其他官员一毛一样了。不一样要出事的呀亲!
等到皇帝就坐,小黄门宣,汪维安随着众大臣从左进入金碧辉煌庄严肃穆的大殿,三叩九拜,一丝不苟。
真是……累啊。汪维安略微有点走神,他现在晚上都够养生了,天天睡得早还觉得困,那些个三妻四妾的官员到底是怎么透支精力的呢?嗑药吗?
天天起的比鸡早,睡的都比狗晚,稍微不如意大概还会被拖出去砍了。特别是他们文官一向是体弱些,今早有些寒,自己又没钱去准备厚的衣服,汪维安冷的稍稍哆嗦两下。就这么几下,他就瞥见对面武官队伍中某人嘴角微翘,似笑非笑。
那鄙视的小眼神,那讥讽的嘴角弧度。
哼,在嘲笑他怕冷。
对面那就是汪维安的死对头,也是当朝威名赫赫的将军,战功在手加上皇帝年幼,现在也没有文强武弱,基本都是武官一言堂,文官队伍弱的一比内啥。偏生武官武力值爆表,打起嘴仗就落入下风。文官各种热潮冷讽,各种拐弯子的骂人,导致现在两者是互看不顺眼。
武官要是说不过文官那就直接动手,大早上打成一团也是正常,比菜市场还热闹。有的时候官员都是头破血流……恩,打群架打的。
知道自己是战五渣,对于这种热火朝天增加同僚友情的团体活动,汪维安一般都不下场。最多掀掀嘴皮子劝个假而已。
这么三天一小打,五天一群殴的,同僚友情都不是纸糊的,都是直接开撕的那种。虽然汪维安本人不下场,奈何他是文官呀。而且又一天到晚清高,对面那将军是行为放荡,喜欢各种青楼酒肆,各种的行为作风就是和汪维安两条路。
之前因为该将军大人砸了青楼,汪维安也随大流一起去参了他一本。好嘛,这货别人不记着,就死活盯上他。
看到某人吃瘪,对方都会幸灾乐祸。
偏生这段时日蛮夷日益强大,边关时时被侵犯,真是内忧外患不断。
等进了大殿,皇帝坐的端正,正听着各人启禀。汪维安手头暂时没什么大事,也不愿跑出去当言官到处乱喷,他眼神清明,姿态端正,态度特好的在走神。
反正听那么一耳朵,听得又是那位张大将军让手下在说着蛮夷之事,说着要朝廷出兵安稳边境。而此时文官则是表示反对,说着穷兵赎武并非明君所为,应休养生息。
“哼,听得这位大人所言极是,倒不如李大人去蛮夷之处,用诗书礼仪去教导那些人臣服。”张将军不阴不阳的说了句“我等就在0旁边看李大人的风姿。”
“胡说,我何时说我去点化那些人?”李大人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你们这些武夫只知道打打杀杀。”
“嘿,没我们打打杀杀,哪有老大人你又是妻又是妾的老当益壮。”另个武官插嘴了。
见到同僚被欺负,其他文官也个个出来打嘴仗。汪维安叹口气,没动。
“嘿,我看汪侍郎也有话说?”
喂,哪个眼瞎的瞎哔哔,真特么的没看到我在装壁花吗?汪维安咬牙切齿,但只能一本正经“打杀终非正道,若能……”
“酸儒。”
汪维安气的倒昂,他也知道这话多么的假,可别人直接说出来他还是很想把手中的板子直接砸张将军的脑袋上。
有仇,无论是原主还是他都和这位张将军八字不合,生来有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