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四】骑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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宵鹿电光石火间脑中飞速掠过了很多谎言和想法，来解释刚才自己非常不符合常理的话，但很快，他脑中马上被一句话占据。
他相信慕时。
他也需要慕时的帮助。
他或许有必要，把很多事情和慕时缕缕清楚，继而摊牌。
慕时站在他面前指指星图：“这猫咪内置了AI？”
“嗯。”宵鹿把星图抱起来，星图后爪垂着，白猫脖子上挤出一层肉，对着慕时挥挥爪子：“嗨慕时，重新认识一下。”
虽然内置AI的宠物市面上不是没有，但显然慕时还是有点不适应，一只长得非常粘人的异瞳白猫，一开口却是相当冰冷的少年音。
“所以……”慕时抬手捏了捏眉心，“你刚刚提到了的空间锆石的事，能解释一下么？”
“诶……”宵鹿顿了顿，马上在脑中扯出一个最高明的谎应付当下情况，“其实我……不想让我父母担心，我一直在帮迁徙者军队做事……”
慕时皱着眉头，而且越蹙越紧，眉头之间两条竖线，薄唇紧紧抿着。
“慕先生。”宵鹿恢复本音，认真说，“我承认我知道一个秘密。我不想牵扯进你，所以只能和你撒谎了。”
慕时没有说话，眼里情绪复杂。
宵鹿怕他生气，到时盛怒之下不让他再和自己接触，那宵鹿必然得不偿失，看他不说话，知道自己撒个娇有用，软软地用手扯他的袖口：“慕先生真的对不起，我不该和你撒谎……”
“这事情非常危险。”慕时闭上眼，似乎在纠结，“你和别人提起过吗？”
“……没呀，只有我知道，哦还有星图，我家猫不是外人。”宵鹿把星图抱起来撸了撸。
“好。”慕时睁开眼看着他，认真道，“你听好，你既然和我有了婚约，我们是合法夫夫，我就要对你负责。再者，空间锆石这个东西，我虽然对它知之甚少，但你不能碰，我也不会允许你再去南端。”
“为什么？！”宵鹿一下就急了，连装都没有装自己的态度。
“宵鹿或许就是因为这个死的。”慕时低声说。
宵鹿的手顿了顿。
“这个月已经第三个了。”慕时说，“宵鹿不算我的朋友，但我身边连上他已经有三个人，因为联盟和迁徙者的冲突死去。虽然我知道，我们现在局势紧张，无论是自然环境还是内部战争……但你现在算我家人，虽然我们可能还没有这么亲密，但我不希望我身边的人再消失了。”
宵鹿忽然觉得双肩软了一些。
“如果你想和我分享这个关于空间锆石的秘密，你可以和我说。”慕时看着他，“如果你不想说，我也不会勉强你。但冒险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去做，你是人类，进入南端等同送死……”
宵鹿摇摇头烦躁道：“不可能，我一定要去……”
“如果一定要去，也是我去。”慕时也语气强硬。
“……”宵鹿莫名腾起一股怒意，觉得这人真的人如其名，木头一个，“你去能干什么呢？你屁都不知道，去不等于送死？回头我……”
宵鹿又气又急，连柔弱都懒得装了，小脸憋得通红，气得半天挤了一句：“回头我他妈丧偶！！！”
“……”慕时愣在原地，不知道是被那句“他妈”吓的还是“丧偶”吓的。
星图一脸习惯了的样子扫扫尾巴，从地上跳上桌子，从桌上跳到慕时肩膀上。跟条围脖似得搭在他脖子上绕了半圈：“你们别吵架了。”
“抱歉。”慕时还是有点惊魂未定，抬手揉了揉星图在自己肩上的脑袋。
宵鹿平复了一下情绪，坐在床上轻声道：“……你道什么歉。”
“太晚了，有什么话明天说吧。”慕时用手背碰碰牛奶，确定还温热，“你先睡吧，我……”
“你去哪儿？”宵鹿说。
“我去书房睡。”慕时道。
宵鹿大力拍了两把床：“睡这儿吧你。”
慕时愣了愣。
“干嘛。”宵鹿看着他，“天天睡沙发，回头被人知道了说你媳妇儿虐待你。”
慕时还是没有动。
“站着干嘛。”宵鹿蹙眉不耐道，“快点！”
宵鹿和慕时第一次睡到了一个床上，床足够大，睡两个成年男子也很宽敞。
当然宵鹿并不是想和慕时体验什么夫夫婚后生活，他也没有兴趣，他纯粹只是觉得慕时有点儿可怜。尤其是方才和他说起自己的朋友时，宵鹿总觉得自己面对着一只忽然垂头丧气起来的巨型犬。
“……这是你么。”慕时背对着他没头没脑地问。
“嗯？”宵鹿满脑子狗，被慕时在黑暗中这么一问，有些没反应过来。
“你的性格……”慕时说，“看起来这比较像你，不那么端着了。”
宵鹿瞬间意识到不好：“没有呀……我刚刚比较生气呢……”
“是么。”慕时背对着他，“我以为你对亲近的人会放开一些。”
“……”这死木头怎么还在委屈。
慕时动了动，没再说话。
黑暗中，宵鹿那智商爆表的脑子死也没想出来慕时委屈的点在哪里，但他想想还是算了，拍拍慕时的肩膀。
“……你先答应我。”宵鹿在黑暗中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我这人比较柔弱，碰见事儿了你得保护我。”
“嗯。”慕时说。
宵鹿松了口气：“……好吧，我可能在外人面前不那么放得开，但既然我们已经结婚了……我也不用那样。”
“……嗯。”慕时又应了一声，身子也转过来了大半。
“我还是必须去南端。”宵鹿说，“不管如何，在这孤岛上，有些事儿总是要有人去做吧。”
“……那我也和你说个秘密吧。”慕时彻底转过身面对着他，抬手被他掖好被子，“先睡吧，醒来我就告诉你。”
宵鹿一觉睡醒，慕时已经起床了。
他慢吞吞地换好衣服，猫咪就已经优雅地进了门：“早安，博士。”
“把这称呼改了。”宵鹿打了个哈欠，“别又被他听见了，我可想不出博士应该怎么瞒过去。”
“我以为你们一夜过去已经坦诚相待了。”星图说。
“怎么可能，我不会告诉他我是宵鹿的。”宵鹿眨眨眼，“就让宵鹿博士死了吧。”
“我不太懂。”星图说，“他不是对你的死亡很在意吗？”
“确实，但他也很在意别双星。我不知道他和别家究竟有点什么，但至少木头似乎非常保护他。”宵鹿撇撇嘴，“和别双星扯上关系，比和宵鹿扯上关系要安全很多吧。”
“好吧，双星。”星图跟着他后面，宵鹿打开门，闻到了一股早餐的香气。
奶油吐司，甜腻的味道。但宵鹿显然很喜欢。这个瞬间他忽然又想，如果自己真是别双星也不错。
从小到大他爸妈都没仔细记住过自己的口味，一个和自己相处一周不到的人，开始认真照顾他的生活，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宵鹿是个活得很糙的人。
他二十八岁时父母因为海上作业时因为意外去世，他便再也没有家的概念。从前是一周睡四天实验室三天家，演变成基本就睡在实验室内。
很少再有人可以给他这样的温存。
无论如何，慕时是和他组成了另一个“家”的人，虽然他现在的温存像是偷来的，或是占有别双星的。
“吃吧。”慕时把牛奶放到他面前，自己给自己倒了杯咖啡。
“我也要杯咖啡。”宵鹿说。
“好吧。”慕时说着，用咖啡壶倒了一杯。
“不要加奶和糖。”宵鹿说。
慕时有点意外：“我以为你会很喜欢奶糖，小孩子不是都不爱咖啡吗？”
“可我不是小孩。”宵鹿接回来抿了一口。
“你比我小六岁。”慕时摇着头叹气，“你如果不是小孩，我是什么？”
宵鹿抱着杯子，仰头笑了两声。
笑完发现慕时吃着面包在看着他。
宵鹿摸摸脸：“……怎么了？”
“没。”慕时勾着嘴摇摇头。
“你笑太奔放了。”星图从桌子底下跳上来，冷冷扫了他一眼，“慕时先生，他偶尔会犯精神病，你们人类或许可以称之为脑残，别理他就行了。”
“挺好的。”慕时说，“你笑起来很可爱，双星。”
宵鹿头一回被人夸可爱，虽然知道可能这夸赞来自于他的外貌，但忽然不好意思起来。
慕时继续吃着早餐：“如果觉得和我相处不太舒服……”
“没！不是！”宵鹿受不了道，“明明是我自己问题！你别老往自己身上堆。”
慕时笑起来很和煦温和，宵鹿很早就发现了。他待人处事总是淡淡的，不近不远，对每个人都很温柔。刚认识他不久的人会觉得他装，但宵鹿觉得，一个人从小到大一如既往地用这方式待人处事，即便是装的也成了真的。
他不是曾经没想过，慕时的伴侣会是怎样的呢。温柔的泼辣的果敢的各种女性形象都在他脑内过过……
反正他设想了很多，万万没想到最后他妈会是自己。
慕时吃饱喝足了，等宵鹿吃完放下了餐具，才慢慢道：“昨晚答应告诉你一个秘密。”
“嗯。”宵鹿马上坐直了。
慕时下意识看了一眼星图，星图正团成一团在桌边躺着，宵鹿看过去，说道：“他不要紧的。”
“……好吧。”慕时清了清嗓子，“我长话短说，你说的空间锆石，是宵鹿之前所在的研究机构一直在研究的东西。对吧？”
“对。”宵鹿小心翼翼地开始撒谎，“我之前没有承认，我确实认识宵鹿博士，我父母是激进派的迁徙军，常年都在外也不管我，我曾经非常想成为他们的一员……所以我，大学时候选修了博士在我们学校主讲的量子力学课程。”
慕时毫不怀疑，因为宵鹿说的每一句都对得上。
他继续道：“我可能在学生中比较出众，后来和博士接触过几次，甚至也有动过进机构的念头。不过……前几天，博士给了我一个加密芯片。”
慕时双眼微眯，认真看着宵鹿。
“里面记载着一些空间锆石的事情，博士可能希望通过我……去继续完成这件事。”
慕时吸了口气：“为什么选择找你？”
宵鹿找出早已准备好的说辞：“空间锆石是秘密进行的实验，博士遭遇不测，很大部分原因可能是周围存在告发的叛徒。而我是个没有异能的普通人类，只是他一个学生，和他的接触也不深入，没有人会怀疑到我头上，横看竖看都是没有威胁的样子。”
慕时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宵鹿顿了顿，抬手抓住慕时的手，说道：“所以慕先生，我需要你帮助。”
慕时吸了口气，慢慢道：“在此之前我先来说说我……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骑士团’？”
宵鹿茫然地摇头，内心却咯噔了一下。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四】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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