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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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兰珠送出了宫，永乐拿着易安投桃报李送来的情报若有所思。照时间算，孛尔斤鄂罗应该已经病发了才对，这时瑞风发兵正好给他雪上加霜。易安的情报价值不算很高，但准确性是不必怀疑的。现在孛尔斤部的大权应该都在左贤王的手上……鄂罗的三个儿子也在发展自己的势力……
永乐不由得露出一个笑容，这是动乱的前兆呀，真是让人高兴的消息。
至于那个流言……永乐暗自叹了口气，只要孛尔斤鄂罗有点脑子，就不会把那些人留下……只是一点点奢侈的希望罢了……明明知道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却还是强迫自己去相信，愚蠢的自己……但是不能自抑。
将易安的情报丢给抱影处理掉，永乐出门去找蒋若兰。马上就要离开了，该找她告别一下。
这几天永乐完全没有去皇帝身边做执笔女官的自觉，不是她不关心军情，而是意图躲避苦差。战争前夕，不少世家子弟纷纷动作起来，希望能够奔赴沙场，建功立业。太子那帮东宫属官就不说了，思伍这个兵部尚书可是伤脑筋的很，他本就是不善交际的人，偏偏总有人无视他那张冷脸求上门去。
永乐很没姐弟爱的躲得很彻底，否则她会是所有人中最痛苦的一个。她也要去战场的消息已经传遍了长安，身为公主，她可以带一百亲卫去边城。但是由于种种原因，永乐的公主府根本拿不出一百亲卫，只能从禁卫军中挑选，而禁卫军中又有大部分都是世家子弟……人情这种东西是很麻烦的，永乐已经在想是不是干脆从韩府和蒋国公府借一百家将来用就好……
跑去见了蒋若兰，严词警告她不许跃跃欲试私自跑到战场上去；见了苏笙，被很光棍的问道什么时候嫁人并且推荐了一堆他的学生；见了侯希明，下了盘棋被虐的很彻底然后把他的思路引到他孙子的婚事上去并有意无意提起了侯棋辅和宣宁的相处状况；见了古明，一起喝了顿酒并且很郑重的告诉他自己会骑着踏雪上战场不会让他的踏雪受委屈……
做完了这一切，永乐顿时觉得无事一身轻。快要结束了吧……这场战争能维持多久？一年？两年？自己，又还能活多久？说不定，再也没有机会看到长安的景色了……
永乐笑笑，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想的时候，却是意外的轻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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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老将军和兵部官员正在点将台上誓师，宣宁和蒋若兰跑去看热闹。永乐对这些事情没什么兴趣，缩在芳菲殿里清点东西，看在玉琉眼里，颇有点交代后事的感觉。
心怀歉意的无视玉琉大睁的双眼，永乐自己搞定之后将厚厚的清单交给玉琉就逃窜一般的离开了玉琉的视线范围，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玉琉的诘问。
换了血红色的骑装，永乐带着亲卫骑马悄悄离开，璎珞紧紧跟在她身边。她不想成为累赘，也不想被大部队拖累。规矩什么的，她已经完全不打算遵守了，那种东西，有时候未免太束缚人了。
队伍中有从韩贤那儿剥削来的家将，想必也是韩老爷子默许过的，很出色的战士，曾经和思伍并肩作战过，什么方面都想得很周到，最直接的表现是永乐完全不用担心迷路。
路上也曾经遇到过山贼什么的，永乐每次都只是冷漠的重复着拉弓射箭的动作，在璎珞忍不住干呕的时候对于自己眼前飞溅的鲜血视若无物。坦然承受着周围人偷偷的好像看怪物一样的眼光，永乐自己也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会这样平静的直面死亡呢？那些残缺的四肢，死不瞑目仰望苍天的头颅，迸裂的红红白白的脑浆……为什么事后想起的时候，才会有恶心的感觉？战场上那个冷血的人……完全不像自己……或者，大概只是另一个自己，只是自我保护的本能也说不定。
那样冷静的感觉其实很好，永乐一点都不打算改变。不然的话，完全没有杀过人的自己，怎么在战场上存活下去？她合尔奇力•相思来到战场可绝不是为了躲在后方指手画脚的，血债只有用血来偿！紧紧抓住手里的长弓，永乐觉得自己身体里的血液也沸腾起来。
“殿下，再走半天就到边城大营了。”韩竟恭敬的说道。对于这个公主殿下他原先并没有什么敬畏之心，就算看到她让人惊叹的马术和弓术也仅仅是在心里感叹了一下，和真正从沙场上走出来的人相比，这位殿下还差得远呢，倒是她杀人时的表现让韩竟惊讶了一下。不过，想象中娇滴滴的公主殿下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让人惊叹了，韩竟倒也是真心实意的将她看做了监军大人。
“就地扎营，明早启程。”简洁的下令，永乐和韩竟经过这一路的磨合已经很了解彼此话语中的含义了。扎营什么的自然有韩竟去张罗，永乐虽说在这一方面也下了苦工，但纸上得来终觉浅，并不敢跟韩竟这样的内行人相比。
“可遣了人去大营报信？”永乐这话问得是抱影。永乐要上战场，皇帝怎么能不派遣妥当人保护？永乐便禀了皇帝，将抱影由暗转明，将赐下的十名护卫都交由抱影统领。
“流星报的信，已经回来了，三殿下在信上说他会派人来接。”
永乐摇摇头：“告诉他不用了，明天我自己去大帐报道。”
抱影犹豫一下道：“此地已经离草原很近了，我们只有百余人，若是孛尔斤部突袭……”
永乐轻叹一声：“还是不必麻烦了，历来军中就见不得监军，何苦让思伍为难，叫流星和韩竟警戒些也就是了。”
抱影嘴角动了动，貌似是想笑又忍住了。韩竟在永乐眼中竟然和流星是同级的么？
作者有话说
第82章 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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