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篇》指尖蝶舞

80、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到了地方永乐远远就瞧见韩贤立在御书房门外候着，迎上去笑着打了个招呼：“韩大哥怎么不进去？”

　　韩贤见着永乐笑吟吟过来心底就有几分怯意，他对永乐素来仰慕，感情也不错，只是上回偶然捉弄了永乐一回便被报复的够呛，因此见了永乐倒像是耗子见了猫一般，当下无奈道：“储君和三郎都在里面。”

　　永乐笑笑，同韩贤说了几句太子妃的病情，御书房的门就开了，总管太监瞧见两人，两人忙止了说笑。那总管太监李德立虽说是皇帝身边的老人，见了永乐却也是要小意奉迎的，疾步过来满脸堆笑对永乐道：“殿下，陛下叫您进去。”

　　永乐瞥他一眼，见他没有提点什么，心下稍安，想必皇帝心情不错，冲仍在等候的韩贤点点头便随着李德立进去了。

　　一进门见到太子思伍都在，永乐心里有些奇妙的感觉，所谓上阵父子兵，大约也就不过如此吧。心里这样想着，面上却是肃然，规规矩矩向皇帝太子行了礼。

　　皇帝太子对视一眼，都有些讶然。见永乐行事，只怕又有什么为难的事情要来求皇帝了，皇帝摇摇头叫永乐起身，笑问道：“永乐，今日来此可是要行执笔女官之职？”语气中颇有调侃之意。

　　永乐面色一红。这事的确是她做得不好，执笔女官一职重要与否全看皇帝属意，皇帝先前的意思明显是想重用于她，偏偏又出了那么多事情，自升为女官之后她还是头一次踏入御书房。

　　她来此本是有求于人，也不肯堕了锐气，只轻飘飘道：“这事原是永乐的不是，只是永乐今日来见舅舅是有要事相求。”

　　“讲！”

　　永乐定定心神，这才沉声道：“永乐听说孛尔斤部当年不曾杀害各族头领，仅是软禁。虽是流言，但毕竟无风不起浪，若此事为真，永乐阿玛想必仍在世上。永乐虽为女子，但弓马娴熟，熟读兵书，请舅舅允我监军一职，随军去边城，一则探听消息是否属实，二则全我孝心，一报当年孛尔斤部弑母之仇！”

　　一番话下来太子思伍变色不提，皇帝断然道：“此事不可！”

　　永乐心下一沉，深吸口气道：“舅舅，请体谅永乐报仇之心！我弑母仇人逍遥法外十余年，永乐为这一天，苦练弓马，遍阅群书，只求这一日啊。”永乐声音颤抖，不肯再多说。她素来要强，便是在皇帝面前也不肯以弱示人。

　　皇帝只是不允。永乐虽是跪在地上，却敏锐的感觉到思伍在一直看她，眼神悲伤，永乐不敢抬头看他。思伍的心思一向好猜得很，他可算从小在永乐身边长大，平生志向不过是替永乐在沙场复仇，眼下见永乐自请监军，便由不得多想是否永乐对他不够信任。此时此刻，永乐虽知思伍心思，却不能出言抚慰，渐渐有心火冒出，只是理智仍在，强自忍着罢了。

　　太子见永乐和皇帝似是犟上了，知道两人都是倔强之人，不肯轻易退让，忙出列为永乐说话，笑向皇帝道：“父皇，永乐才学出色，在瑞风数位公主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当年晋阳公主尚可领兵潼关，永乐如今不过求一监军，想来是可以胜任的。”

　　皇帝闻言面上略有松动，思伍暗叹口气也随声附和。永乐见状忙道：“永乐自知学识有限，自然不敢干扰军令，扰乱军纪，请舅舅……”

　　皇帝皱了眉摇摇手：“得了！朕知你这一张嘴能把死的说成活的，去就去吧，你素来也是知进退的，真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永乐有些尴尬，她在皇帝面前素来就是没有办法的，皇帝那样说她，若是旁人她早就冷笑着反驳报复回去了，偏偏说的人是皇帝，又是自个儿舅舅，她也没有办法。对于这个舅舅，不知为何，她总是畏多过敬的。

　　皇帝看似有些郁闷，挥手要永乐下去。永乐目的即已达到，便不想再留下触皇帝霉头，恭敬的退了下去。听到两声门响，皇帝睁开眼睛，面容似喜似怒，道：“你们兄弟两个倒护着她的紧。”

　　太子思伍心下打鼓，不知皇帝是何意，只喏喏应付了过去。好在皇帝似乎没有深究的意思，很快又提到了战事方面，叫两人松了口气。

　　永乐出了御书房，只觉身上出了一身的汗，忙着想要回芳菲殿洗清爽些，正好看到韩贤还苦着一张脸站在门外，不由一笑。这个韩贤虽说是真有才干，但为人大大咧咧，不知避讳，若非出身极高受韩府余荫，决计不能登上如此高位。摇摇头笑自己想的太多管的太宽，永乐打发小宫女先回去知会一声，自己则盘算着收拾清爽之后该去看看太子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