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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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乐见古明喜欢，她这做主人的也很有满足感。“这是兰陵逢古轩出的美酒，不夜天也只有两坛，世子若是喜欢，永乐叫人将另一坛送去府上，如何？”
古明一笑：“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两人相视一笑，彼此间的距离忽然拉近了许多。
桌上除了美酒，自然还有美食。不夜天能在长安站稳脚跟，凭的可不是新奇二字。饶是古明出身高贵，这一桌的菜肴也不能尽识。永乐是做足了功课的，笑语盈盈间将这每一道菜肴的做法、传说都一一讲述，其中涉及的许多领域更是古明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奇妙。
说者舌灿莲花，听者津津有味。古明听到不知之处不耻下问，永乐也耐心解释。古明敬佩永乐见多识广，永乐却也对古明肃然起敬。原以为古明不过一介武夫，却没想到竟是个文武双全的难得人物。两人言谈间涉及不少生僻知识，但无论永乐讲到哪个方面，古明都能陪着讨论一两句，光是这种见识，同辈之中再无能与古明争锋者。
永乐此时对古明的性子也是极惊讶的。古明不论对什么人都是彬彬有礼却冷漠以对，永乐原本都做好了席间冷场的准备，却没想到古明配合得很，面上不带丝毫的桀骜漠然，两人竟是出乎意料的投缘，倒叫永乐生出一股恍惚感来。
酒至半酣，两人忽的扯到西北军事上。原是酒逢知己，相谈甚欢，却想到不久就要分离，一时竟冷场下来。永乐这十余年何曾遇到过如此合拍可以尽抒胸中所学的人物，竟觉得有些不舍。这不舍倒与私情无关，不过是惺惺相惜罢了，当下强笑道：“世子学识不凡，必定能成就一番伟业，永乐且再敬世子一杯。”
古明心中又何尝没有同样的想法？也不推辞，同永乐干了一杯。
两人心情都变得有些阴郁，永乐见状忽的轻笑道：“说来，思伍也在西北，数月未见，不知此刻他是什么情状。世子到了西北，无论如何请多多照拂他些。”一番畅谈，永乐先前对于古明去同思伍争军功的想法早已经烟消云散了。
古明闻言深深看了她一眼，永乐觉得那其中似乎包括了很多意味，怀疑、审视、感谢……还有许多她看不懂的情绪，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对于永乐的拜托，古明没有谦逊的推辞，而是默默点了点头。战场上瞬息万变，或许哪一天他真的能救思伍一命也说不定，当然，最好是没有这个机会。
永乐庄重举起玉杯启声道：“我代思伍先谢过世子了。西北苦寒，永乐唯有以浊酒一杯，祝君千里平安！”
在古明看来，永乐这一杯酒的真心实意，着实比他人十杯百杯的漂亮场面话儿要重得多。他是真汉子，不会说什么感激的话，只是默默饮下这一杯酒，权做告别。
临别之时永乐送了古明一匹好马，名曰飞鸿。古明没有推辞，甚至直接将飞鸿骑了回去，将自己的爱马踏雪转赠给了永乐。这种行为在外人看来大概是很有暧昧气息的，虽然两个主角完全无视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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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夜高堂列明烛，美酒一杯声一曲。皇室在太极殿摆下年宴犒劳诸臣工，永乐在皇后身边陪着一众诰命在偏殿用膳。这种场合永乐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不过是长袖善舞间尽是溢美之辞，明晃晃的烛光模糊了贵妇们的表情，满头珠翠耀眼华服，华丽，却又空虚。
宣宁昏昏欲睡，偶尔同乖乖跟在自己母亲身后的蒋若兰等交换一个厌倦的眼神。永乐的眼神偶尔滑过北定王妃身后的安平郡主，隐隐感觉到她们和韩家两位夫人间似有暗潮涌动。唇角扬起一个弧度，永乐觉得，和这枯燥的宴会相比，她们之间的隐秘，倒还更有趣些。
除了这些小小的暗流和诰命们若有似无的试探推荐，这场年宴就没有什么可以期待的地方了。安平郡主的话没有说错，在场的贵妇们明显对宣宁的兴趣更大些，一时冲着皇后可劲夸赞宣宁美貌气质，一时又说这家的公子性情好、那家的公子学问高——宣宁脸上的羞涩笑容已经快要挂不住了，永乐正襟危坐低着头幸灾乐祸没心没肺偷笑。永乐年纪比宣宁小，因此被一些诰命视若不见也不算太尴尬，当然，这也不意味着永乐就不抢手，瑞风很有些世家根本就不在乎永乐身后是否有人，永乐的学识性情就足以让她们赞赏了，只有这样的诰命才真正组成了长安的贵妇圈。
待到宴散时，永乐自告奋勇去送婉秋一程。拉着婉秋落后众人几步，永乐悄悄问道：
“婉秋，你和安平是怎么回事？”安平郡主同永乐同辈，永乐称她为安平是没错的。
婉秋面上红晕未退，她是未来的太子妃，今次着实被相熟的诰命灌了不少。不要看都是女子，瑞风王朝民风开放，这些年轻诰命们闹起来着实厉害呢。婉秋还是托了皇后在场的光，才没有被闹得太过。
婉秋细细打量永乐几眼，蓦地轻轻笑道：“看你这样我也就放心了。早几天你总是冷冰冰的，我和若兰担心得很，又不敢问你。”
永乐心下生出几分温馨，鼻间一酸，却只笑道：“只是心情不爽，这不就好了？”
婉秋瞅瞅前面等着的马车，轻声快速冲永乐道：“这事你不必多心，我娘和北定王妃是表姐妹，当初皇后为太子选太子妃时王妃就想带着安平来我家探亲，结果北定王悄不吱声的给安平定下一门亲，倒叫王妃气得病了一场。今次皇上召北定王回京，王妃不得不来，自然瞧我们不怎么顺眼。安平也是在家娇纵惯了的，不过好歹也知道分寸，我们又不住在一起，多长时间也见不着一回，没事的。”
永乐听了点点头，眼中的忧色却不减。婉秋如今还不是太子妃，想钻空子的人也不知有多少。皇后如今不怎么管事，永乐只虚应着罢了，但是满京城都知道自己跟婉秋交好，那些没有摆在台面上的龌龊心思，又有多少？婉秋自幼丧母，现下韩家的主母不过是后母罢了，韩家二夫人又是个不晓事的，总在婉秋跟前说些酸话。婉秋倒是好脾性，只有白受了那些委屈了。
同永乐点点头，婉秋也跟着后母上了马车。永乐看着远去的马车叹了口气，各人有各人的缘法，自己替别人是操不了这个心的。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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