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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吃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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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洞附近有水源,平日取水方便,那是用来饮用的水,是条山泉,冬日不结冰。
夜辰到山泉下游的水池洗澡,这一段不用于饮用,偶见西山洞人到此洗衣物。夜辰数日来一直在养病,身体脏污也不敢清洗。今日,脱得精光,泡在冷水里,夜辰哆哆嗦嗦地搓洗身体。
脏兮兮的发辫,全都解开,用手抓洗,身体血污的缝隙,则用草束搓擦。夜辰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浑身透红才离开水池,此时他倒是不觉得冷,适应了这份冰寒。
洗好身体后,夜辰蹲在水池旁,将自己的衣物泡一泡,拖出来,用木棍拍打。
在水池上头,时有女孩们取水的身影,她们留意到夜辰,无不把头探一探。褐绿色的山石间,夜辰白皙的身体,很是显眼。
拧干衣物,夜辰将它们搭在肩上,返回西山洞。
他自然不可能是光着身子回去,他编一条草围裳,遮住下身。人们在炎热的夏日,会脱去兽皮,改穿草围裳,冬日可就很罕见了。
夜辰一路引人注意,不只因他穿草围裳,还因他身上的伤。胸口、腹部、背部、大腿、小腿,无一幸免,唯有伤痕大小的区别而已。有些来自野兽的抓咬,有些来自打斗,有这样伤痕的人,谁也不想招惹。
湿皮衣需要烤干,夜辰在睡觉的高台上生起一堆火,把皮衣搭在支起的木架上,用火慢慢烘。他坐在地上照看,光着背,长发披肩,露出两条修长的腿来。
今日猎人们没去打猎,雍易从外头游荡回来,一见夜辰只穿条草围裳,他止步打量。夜辰脸上的伤都好了,他本就眉目清俊,兼之洗白白后,更有种洁净,漂亮之感。
雍易凑到夜辰身边来,惊喜问他:“你去洗澡了。”夜辰把正在烤的皮衣翻个面,应声:“嗯。”
雍易坐得离夜辰很近,他突然伸手去摸夜辰肩上的发,他手指蹭过夜辰的肌肤,留下微热的触感。夜辰本想拨走咸猪手,却见他垂着眸,英气的眉眼迫在眼前,他唇鼻的气息拂在脖间,夜辰不知为何,抬起的手轻轻又收回。
幸好雍易很快就对夜辰的长发和肩失去兴趣,改用眼扫视夜辰胸口的伤痕,他皱眉说:“好重的伤!”
他就这么对夜辰胸前的伤耿耿于怀,夜辰看他难受的表情,一时默然。
雍易又想动手动脚,他伸手欲摸夜辰胸上疤痕,被夜辰打走,说他:“别乱摸。”
这都什么坏习惯。
雍易托着一边腮,说道:“摸一下又不会怎样。”他目光还往夜辰身下瞟,不过夜辰虽然穿着草围裳,但围裳编得密,遮挡得严实。
火上的皮衣仍旧湿淋淋,冬日里要晾干一件衣物,可不是容易事。夜辰不时将它挪一挪,挨火近些,希望它赶快干。就是在避风、相对暖和的洞穴里,冬日只穿条草围裳,也觉得浑身发冷。
雍易突然起身离开,夜辰以为他无趣走了,没多久,又见他拿着衣物回来,看材质是鹿皮,而且还很新。
“夜辰给你穿,快穿上,别着凉了。”雍易把鹿皮衣塞给夜辰,他的皮衣多,女孩们常缝制新衣送他。
夜辰摸着柔软的鹿皮子,又看眼木架上穿得脱皮,灰不溜秋的破皮衣,心里自然是喜爱的,再说他也确实很冷,手脚哆嗦。夜辰先将皮衣穿上,收好领口,绑好衣带,随后他站起身打算换皮围裳,他瞥向雍易。雍易毫无避开的意思,目光就没离开过他身体。
都是在一个厅室住的,相互间确实无法避讳,再说又不是异性。
夜辰背过身去,刚解下草围裳,就听到雍易兴奋地声音,他说:“你还挺大的嘛。”
夜辰:“……”
“不过没我大,我的最大!”雍易很得意,像似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他继续说:“夜辰,你跟亦比比看谁大。”
你们没事干就比这东西大小吗?
夜辰把皮围裳穿上,它长度很长,能盖住小腿,腿部再无凉飕飕之感。一身崭新的鹿皮衣,针眼规整,穿得合体,夜辰顿时亮眼不少。夜辰换好新衣服,他抓住长发,想弄短,西山洞的男子不留长发。他去找来一把平时用来割莠草的蚌刀,把长发当草割。
“你们星洞男人干么把头发留那么长,看起来像个女人。”雍易随口一说,他想起两人第一次相遇,曾误认夜辰是女人。
夜辰抬眼,寒光从眼梢闪过,他拿着锋利的蚌刀,不动声色问:“你说什么?”
雍易选择噤声,乖乖蹲在一旁看夜辰把披肩长发,削成齐耳短发,再不敢胡说一句。
西山洞的男子们,喜欢编几个辫子,编得很粗狂,随意。夜辰也在耳边随手编了几条发辫,出于以往习惯,他把两支漂亮的红色羽毛缠在辫子上。他的无意之举,使得他造型惹眼,以致日后竟有红羽夜辰的称呼。
从夜辰换衣到装饰头发完毕,雍易这么个好动的家伙,一动不动守着,看得入迷。夜辰每次抬眼,往身侧一瞅,都以后为地方会空荡无人,但每次雍易都在。
夜辰站起身,问呆呆的雍易:“好看吗?”他也是一时起意,本不会去问这种话。
“唔,好看。”雍易拍拍手上的土,模样似有些不大自在,他转身走了。
夜辰是伤病折磨下来到西山洞,那时他憔悴得脱相,随着他康复,面貌一新,西山洞的女孩们才惊讶发现,他长得真好看!
他仪貌本就出众,再则收拾得干干净净,给人舒服之感,从他身边走过,人们都忍不住多瞧一眼。不过夜辰不够高大强壮,女孩们更喜欢颜值高且强悍的男子,譬如雍易这般。
夜辰开始参加狩猎活动,他总跟在雍易身边,雍易和长脚亦、莫蒙一起猎鹿,他就去猎鹿;雍易和老木头父子猎林地马马、野猪,他就跟着过去协助围捕。
今日,夜辰在林地里,和老木头父子、雍易一起设陷阱,为狩猎林地马做准备。这种狩猎方式,也就是将马群驱赶入陷阱区,捕抓掉落陷阱的马。
雍易挖好第二个坑,他矫捷地从坑中跳出,见不远处的一口土坑还在掘土,那是夜辰挖的坑,雍易喊:“还没挖好吗?不用挖太深。”
土坑里有两个人头在动,雍易走过去,发现是黑獾在教夜辰布置木矛,手把手教。黑獾本就是个话很少的人,所以与其动口不如动手。
雍易见黑獾贴着夜辰的背,抓他执木耒挖土的手,脸挨靠他的脖子,雍易整个人都不好了。他跳下土坑,往黑獾身边挤,边用力挤边说:“不就是竖矛,有什么难,我来,夜辰你看着。”
他抢过黑獾手中的木矛,全凭蛮力,连插两支木矛,将矛深深扎进土中。黑獾有些莫名其妙,但雍易气势惊人,他退到一边旁观。夜辰皱眉,决定还是按照黑獾教的方式来。
“怎样,比你们的快吧。”雍易回头问夜辰,那模样像在邀功。夜辰不领情,回他:“你这方法只有你能用,雍易,你快出去。”不大的土坑,挤了三个人,其中两位还是魁梧之人,连转身都麻烦,更别说布置矛林了。
“黑獾出去,我教你。” 雍易瞪着黑獾。
黑獾本抱胸站着,大概是觉得无趣,自个爬出坑走了。夜辰继续用木耒挖洞埋矛,照黑獾教的法子布矛。陷阱里的矛很讲究,不仅要竖得牢固,而且得排序整齐,确保能扎伤扎死猎物。雍易在旁协助,他递给夜辰长矛,两人合力将其余的矛竖起。黑獾一走,雍易也不胡闹了,认认真真干活。
布置好陷阱,雍易先翻出土坑,再伸手拉夜辰。两人出坑,往陷阱上铺树枝和枯草,用于遮掩。他们做好陷阱,见老木头和黑獾在别的土坑里忙碌,雍易热情跑去帮忙,丝毫没有适才蛮横不讲理的模样。
夜辰抬手擦汗,看着雍易的身影,他若有所思,却又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