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晓月》东方桔雪

23、干湿爸爸

　　周末在孩子的久盼中终于到来了。
　　宋佳绮带着老公陈晔、女儿陈佳一到林晓月家来了。一见到陈晔，林至夏就飞上去，缠住他“干爸爸、干爸爸”地叫个不停。陈佳一则眼巴巴地看着他，对妈妈说：“哥哥只要爸爸不要我了么？”宋佳绮道：“不会呀，哥哥一会儿就会过来和你玩的。”
　　林晓月见禾苗去抱陈晔，她就过来抱陈佳一。
　　“佳一呀，想不想阿姨呀。”
　　陈佳一道：“想。可是，我更想和哥哥在一起玩儿。”
　　林晓月道：“我给你们买了很多新玩具，过会儿，就让哥哥陪你玩，好不好？”
　　“好。”陈佳一回答道。可是，她的禾苗哥哥这次好像把她忘记了一样，就只缠着她爸爸，看都没看她一眼。
　　过一会儿，陈晔过来把陈佳一拉过去，他们仨儿一起玩。宋佳绮则和林晓月进入厨房弄吃的。
　　进入厨房，宋佳绮悄悄地对林晓月道：“禾苗越长越像那个人了。”
　　林晓月道：“禾苗不是你的孩子吗？他再怎么长，也是你的孩子。”
　　宋佳绮拧了她一把，道：“我们两个干嘛要遮住掩住的，明明心里都清楚，只是对外说而已。”
　　林晓月道：“亲戚朋友都知道，这两孩子是你的双胞胎，只是你把禾苗交给我带而已。你也好再生一胎。”
　　宋佳绮道：“好好好！禾苗是我的孩子，好吧。可是，人家终究要怀疑的，因为，有谁会把男孩子抱给别人养的呀。要抱也是抱女孩。”
　　林晓月笑了笑道：“这主意当初是你帮我出的。现在才知道它也不是滴水不漏呀。”
　　宋佳绮道：“还幸亏我这主意，才让你渡过了难关。不然，你一个单身妈妈生一个私生子，这多难听啊。再说了，此前你两次婚姻都没能生下一男半女，离婚后却生了个孩子，孩子父亲的问题足以让别人嚼碎你的骨头了。”
　　林晓月道：“所以，我还得感谢你的包庇之恩。”
　　宋佳绮道：“我们得感谢巧合呀。当时怎么就那么巧呀，我说我怀孕了，你竟然说你也怀孕了。天啦，那真是太巧了。我们家陈晔那时候虽然给我种上了孩子，可心里头还念着你哩。”
　　林晓月边剥毛豆，边用胳膊肘撇了她一下，道：“你怎么又说这事上去了呀。”
　　宋佳绮剥了一颗豆，放进碗里，道：“本来就是啊。他那么喜欢你。那个时候他确实喜欢你呀。不然，我跟他说了我的主意，他怎么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要知道，他可是要背负禾苗的爸爸的名义呀。”
　　林晓月道：“所以说，陈晔是个好男人，你可不许随便怀疑他。”
　　宋佳绮道：“他心里有没你你，现在我可不想管，我只知道，他现在是我老公。”
　　林晓月道：“没有没有，他心里没有我，你放心。他不仅是你的老公，也是佳一的湿爸爸，禾苗的干爸爸。”
　　宋佳绮一听，不禁大笑起来：“我说晓月，你怎么就这么有天分呢？能想出这么好的词来！”
　　林晓月道：“我哪里有你聪明呀。当初你那主意，简直是神人出的。你要我与你同一天进入产房，然后，你先生了，却不让外人知道，一直等我的禾苗也生了，你才对外宣布你生了双胞胎。”
　　宋佳绮道：“还是感谢巧合吧。如果我们不都是在情人节那天受的孕，我们怎么可能在差不式多相同的时间段生下孩子呢？”
　　林晓月放了一把豆子在碗里，道：“这就是天意！”
　　宋佳绮道：“对，就是天意！只是，你保胎保得好辛苦啊！”
　　林晓月道：“我有习惯流产史，不保胎还能怎么办？还算好，毕竟把孩子保下来了，这真是天意啊！”
　　宋佳绮道：“是老天不让你此生孤独终老。你看啊，你两次婚姻都是因为没有小孩而遭人抛弃，人家都以为你没有生育能力呢，谁知道，你竟亲生了一个。”
　　林晓月道：“感谢老天啊！”
　　两人唏嘘了一会儿，林晓月又道：“前几天我看到他了。”
　　于是，她把见到季暮春的事情跟宋佳绮说了。
　　宋佳绮道：“他就没发现那孩子像他？”
　　林晓月道：“这就是我最担心的问题。如果他发现我身边没男人，又得知我后来没有结过婚，那么他是会怀疑这孩子的身世的。所以，如果你有机会碰到他，你一定要把孩子是你的这一信息透露给他。就说是你怕我孤独终老，才把孩子抱给我抚养的。”
　　宋佳绮道：“若有机会见到他，我一定会说的。我绝对不可能让他那么便宜就得到一个孩子的，我不会让他那么开心地活着的。听说那个李璐给他生了个女儿，若他知道他还有个儿子在世上，他不喜疯了才怪。他就是个孩子控！当初不就是因为你没能给他生下孩子，他才出轨的嘛。那个女人也简直不是个东西，仗着自己肚皮争气，能给男人生孩子，就霸占了人家的老公。真是贱，也不问问那个男人有没有老婆，就放开肚皮给人家生孩子！生孩子谁不会呀，就她会呀！”
　　林晓月叹了口气，道：“你还别说，生孩子这事啊，也不是谁想生就能生得出的。我那时真的是绝望透顶了，无论怎么样就是生不出来。”
　　宋佳绮道：“也是，那时你真是吃了不少亏。就是怀这禾苗，你保胎那会儿，多惨哪，这手上全是针眼儿，那吊瓶，哎呀，我都不想回忆啦！”
　　林晓月道：“你那时也怀孕在身，还让你照顾我，还让你看到那么残忍的画面，真是对不住啊！”
　　宋佳绮道：“没办法啊，谁叫你是我的好朋友啊！谁叫我的老公喜欢你啊！”
　　林晓月道：“又来了！你这语气感觉就是，我老公喜欢你，所以我喜欢看到你受折磨的样子。”
　　宋佳绮大笑道：“是，是，正是！我那时回家跟我老公说你保胎受苦的样子，他说他受不了，要我别说了。我就想要他死了那条对你好的心：你看你喜欢的女人正在拿命为别的男人保孩子哩。”
　　林晓月故作生气道：“好啊！你那时巴不得我死去吧！”
　　宋佳绮道：“那倒没有！你死了，谁做我的闺蜜呀！”
　　这时，厨房门口传来两个稚嫩的声音：“妈妈，饿了！”
　　“妈妈，我也饿了！”
　　看到两个可爱的孩子，林晓月道：“你看，我们又说得忘记手上的活儿了。幸好主菜我都弄好放冰箱里了，拿出来加了配菜就好！”
　　“你们两个啊！一到一起就说那些陈年往事，有完没完啊？”
　　宋佳绮一见是陈晔，便别过嘴来，冲他说道：“不是陈年往事，是陈晔往事！你现在敢说你已经不喜欢这位了么？”她指了指正在摘菜的林晓月。
　　陈晔叹了口气，道：“又来了！晓月，呆会儿那菜少放点醋啊，打翻醋坛子了，真酸哪！”
　　林晓月笑笑道：“她啊，就是靠这点醋维持生存的。如果哪一天没有了这醋劲，她对你呀，就没有激情了。我的存在，是你们激情永葆的秘诀。越难得到的，她就越想得到；越是怀怀疑的，对她来说就越是信任的！她啊，天生喜欢玩点刺激的！”
　　陈晔笑笑。对老婆道：“老婆，你原来是这样的人啊！”
　　宋佳绮道：“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是这样的人了吗？”
　　陈晔在宋佳绮脸上亲了一口，道：“先亲你一口！”
　　“等等，你说什么？先亲我？你的意思是不是说还要后亲谁谁谁？”宋佳绮故意道，“是不是还要亲她？”她指了指林晓月道。
　　林晓月道：“去，一边热乎去！真是过分了啊，人前秀恩爱，吃饭不要菜啊！走走走！”
　　这时，陈佳一过来道：“湿爸爸，亲宝宝！”林至夏也跑了过来，道：“干爸爸，亲宝宝！”
　　大家相对一笑，陈晔道：“得，我有得人亲哩！”
　　林晓月对宋佳绮道：“你也出去吧！我得开火炒菜了！”
　　宋佳绮道：“让他们亲热去，我陪你吧！”
　　忙活了一会儿，两人端菜出来，大叫一声：“吃饭啦！吃完饭后，我们去电影院看电影去！”
　　孩子们自是欢喜不胜。特别是林至夏，他吃饭时也仍粘着陈晔，还站到凳子上去夹菜，把它们送到陈晔碗里：“干爸爸吃！”
　　陈佳一则在妈妈怀里撒娇，要妈妈喂饭吃。
　　把两个孩子喂饱后，大人们才开始正儿八经地吃饭。
　　“陈姨怎么样，最近？”林晓月问道。
　　“她啊，回乡下去了。我大表哥生二胎了，她得回去带孙子。”宋佳绮道。
　　林晓月感叹道：“当时，她一人负责照顾我们两个坐月子的，也着实辛苦。”
　　宋佳绮道：“是啊，幸好还有陈晔帮衬着，不然不知道还要多受多少苦哩。”陈晔笑笑道：“呵呵，我们不算什么的，还是你们两个苦。”
　　林晓月道：“小陈这人不不错，有担待。”
　　宋佳绮道：“别这么夸他。他有担待是应该的，谁叫他爹妈到如今都不怎么待见我哩，嫌我年纪比他大三岁。我说怎么啦，女大三抱金砖，我们的晓月比季暮春还大了四岁哩。”
　　林晓月道：“年龄的确不是问题，更何况你们有孩子。”
　　陈晔道：“其实我父母就是有点担心后代的问题，因为我们生的是女儿，而我哥和我嫂子婚后一直没有孩子。”
　　宋佳绮道：“那也不能怪我呀，我又不是不愿意生。人家从国家单位辞职到海城来，要有段适应的过程。等我们能像晓月这样有模有样了，我们就生。只要你爱我，和再生两个都没问题。”
　　林晓月笑了笑，道：“你比我年轻，生自然是没问题的。”又对陈晔道：“年轻人，好好赚钱吧。等我资金周转过来了，能帮到你们的，一定帮！”
　　陈晔红了脸，道：“谢谢。”
　　宋佳绮道：“晓月，我就不明白，当初你好好的老师不当，干嘛非要到海城来白手起家呀！”
　　林晓月道：“这是个老生常谈的问题，今天不想谈了。”完了又说：“你让我背负离过两次婚加上生了私生子的名声，怎么在教育战线混下去啊！而且，我当初不就是吃了上班太有规律的亏，让自己的男人掌握了行踪，好有机会出轨。”
　　宋佳绮道：“还有，你喜欢发朋友圈。人家都不要打探，你总自报行踪。”
　　林晓月道：“所以，我现在从不发朋友圈。”
　　宋佳绮对陈晔道：“不发朋友圈好，为什么呢？因为还有你这样的坏男人，喜欢把人家的照片收藏起来，还Ｐ成情侣照，意图不轨。”
　　陈晔红了脸，道：“我、我、我可不是坏人。”
　　二人被陈晔的窘态逗乐了。孩子们见大人在笑，便跑过来，喊着“干爸爸”“湿爸爸”！这两声“干湿爸爸”提醒了大人们：还要带孩子们去看电影哩！
　　一顿饭就在愉快的氛围中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