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前路（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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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相交
人声鼎沸川流不息的小镇。
琳琅满目商品繁多的小店，推着小车吆喝叫卖的小贩，抓着气球跟在大人身后的小孩……各色各样的人走进多姿多彩的店。偶尔有叼着面包夹着公文包赶公交匆忙跑过的上班族。没有人活在惊恐不安之中，一片和乐的景象。仿佛很多年没有见过了……
莱利雅站在道路中央，不知道自己现在确切的位置在哪，也不知道将要去到什么地方。不过这些都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先找个地方填饱肚子。可看她现在的装束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副有钱的样子。
黑色及膝的长发披散在后背沾满了枯枝草叶，颜色灰得堪比百年未洗的马桶盖的短裤和T恤裹着瘦小平板的身材，脸上黑灰纵横交错，唯有黑亮的眼绽放神彩。莱利雅光着脚丫子在大街上大摇大摆的四处晃悠。怎么看怎么像是刚从难民窟里逃出来的娃。
你这样让我怎么去骗吃骗喝？莱利雅手扶下巴沉思状。然后奇妙又自然地跳过吃饭问题考虑起了今后该去哪。印象中比较深刻的地方就那么几个：天空竞技场，猎人会场，揍敌客家，友客鑫，NGL……
从莱利雅记忆的排序位置就大致可以看出她的取向了。毕竟只有天空竞技场才是没什么负担只要打架就可以赚钱吃饭的地方。其他的地方她不敢保证不会出什么别的岔子。
“咕噜——咕噜咕噜——……”
所以说其实人生中有时候总有些东西是想忘也忘不了的。
莱利雅的肚子不满自己被无视开始抗议。
……干脆拿块抹布把脸一蒙出去抢劫吧。
结果眼前祥和的景象刺激了莱利雅在地球生活了16年的道德观陡然占了上风。……这么多年了我居然他妈的还没有摒弃这该死的道德观！该说我是执着好还是愚蠢好？
真是刺眼……
莱利雅突然发现自己心里有些不平衡。
不过不平衡才是正常的吧……
……我是正常人。大概。
“啊～～～——————！！”刺耳而嘹亮的尖叫划破小镇和平的长空。不给莱利雅哀怨愁思的时间。
“嘭！”
“咚咚！！”……
街道上猛然混乱起来，伴随着手推车与货架的倒塌挤压，各种尖叫声四起。不时有子弹穿过人群射向某个集中的地方，却每次都因目标被人护住迅速移动而没有正中。子弹不是错射目标就是砸中街边的摊贩，砰砰塌塌一团乱。
莱利雅迅速地循着子弹来时的方向找出射击手的位置，判断了一下当前的形势：暗杀或者寻仇。只可惜一个两个枪法都好差，也算是目标躲避得及时吧。她立马闪身一边，冲向因摊主以恐怖速度逃命后留下还没来得及带走的小吃摊！
……总算有机会填饱肚子又不用付账了。
“夫人，小姐，快上车！！”不远处一名戴墨镜的白西装保镖紧张地招呼一对年轻母女上了一辆小巴。吧唧吧唧……莱利雅狼吞虎咽般地嚼着嘴里的面饼油条。
“嘭！——”“可恶！”“嘶——”小巴的一个轮胎中弹导致车偏离原来的方向开始打滑扭转，不过暂时还在可控制之中。吧唧吧唧……啃完了油饼开始往嘴里塞汤圆，莱利雅抽空瞅瞅街道中央的战况。
“砰砰砰！！！”子弹撞击在车窗玻璃上，却并未打透，看来是强化玻璃。小巴继续斜斜地七扭八拐躲避袭击，司机技巧和车辆耐久度都是一流。莱利雅咕噜咕噜往肚子里灌豆浆，心想这纠纷解决的速度也太慢了点！这要是在流星街早就速战速决各回各家了。
不过……等等，怎么这车开的方向有些不对？貌似……是往这边冲来？喂有没有搞错！难道你们这边最喜欢做的事情其实是误伤观众吗？！！
莱利雅瞪大眼睛瞅着小巴朝自己冲来，最后将手里的杯状豆浆一把全抽进肚子里，转身打算逃跑。结果一枚速度更快的火箭炮“咻——”的一声追在她后面。
难道我其实长了一张冤大头的脸？……这是莱利雅瞬身逃离的前一刻脑海里冒出的念头。
落身停到一边的店面顶端，莱利雅摸摸吃得鼓鼓的肚皮，觉得还是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比较好，可她还没跨出一步。
“啪——”一个白西装的男人，年轻母女的保镖，踉跄一步倒在莱利雅脚边的正下方，浑身鲜血不断的往外淌，染红了白色的衣衫，染红了地面……
莱利雅看了看，觉得那腥红分外刺眼、分外熟悉。她决定装作什么也没看到打算继续离开。
“救夫人！什么都可以给你！……”男人勉力抬头，咬牙咳血说了这么一句。
啪嗒，死了。
什么都可以给你什么都可以给你什么都……
莱利雅被这句极其让她动心的话给定住了脚步。虽然她不理解这人到底是从什么角度能看出来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居然是有能力救人的，不过他眼光还算不错。
“嗯，好啊。”不管对方还能不能感知，莱利雅面无表情地点头，随即身体前倾下倒，至半空中突然侧身打转一个弧，手中像是突然有什么东西伸长了一般够到了小巴裂开的车沿、翻身进去。
“跟我走。”莱利雅才来得及说了这么一句。敌人的攻击已然而至。一出手就是杀招，子弹和军匕同时射来。
只要你敢杀过来，那便杀还回去。莱利雅握紧手中的特制匕首，附上[硬]，加厚自身的[缠]，反手一刀格挡开袭来的子弹和军匕，拧折断来袭者的手臂，一个劲踢将之踢飞砸入对面的货架摊里。同时侦探起周边的变化。子弹可以近袭，自然更可以远程。那些黑衣人似乎打算活捉这少妇和小孩。是这样的话，那就好办了。
莱利雅脚下裹念，陡然发力，弹身离开小巴，近身到敌人身边，手刀扬起，膝盖顶腹，动作劲猛，撕扯得空气呼啸。抢夺枪支，“啪！”扣动扳机，爆掉黑衣人半个脑袋。接着下一个。顺利地抢夺枪支，附上[发]，用极大的力量投掷过去，“咚”一声闷响，砸入一人的腹部。子弹果然还是没有蛮力来得顺手。
莱利雅的爆发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眼见同伴迅速惨死，“怪力。”一名皮肤黝黑的黑衣人招来手下，纷纷朝莱利雅奔去，少妇那边的护卫压力骤然一轻。
无论近战者还是远程狙击手，似乎都没有念能力者存在。也对，念能力者又不是厨房里的小强满地爬。莱利雅彻底放了心，不再纠缠，下手更重。
集合在莱利雅身边的人被她一一咬掉，那边少妇的护卫者也搞定了袭击者，虽然死伤颇多，但好歹主人无碍。莱利雅飞起一拳将最后一个站着的黑衣人砸得脑袋着地、脑浆炸裂。
拍拍手，抖抖灰。搞定。
忽略心中杀人的恶感，莱利雅蹭到被护卫迎出来的少妇身前三米处，没再前进。因为仅剩的护卫纷纷对她竖起了枪支。有枪口在隐隐发抖，似乎其主人方才见过这小女孩恐怖的杀人手法。
莱利雅耸肩伸出一只手，道：“给我好处。刚才那个保镖说[什么都可以]的。”她指指那具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的尸体，说得理所当然。
“混蛋！我们怎么可能会找外人……”一名护卫喝阻莱利雅。
“等一下。”少妇却阻止了他。她温柔地拍拍自己怀中探出脑袋睁大好奇的眼睛的女孩，对莱利雅微笑：“我是弗兰妲·格兰非特，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莱利雅，给我好处。”莱利雅的回答有些生硬。
弗兰妲发现自己在透露出真实姓名和姓氏后对方完全没什么反应……她笑了笑，愈发的温柔，甜美的音色如柔软的水滑过人的心头：“好啊，可是要麻烦莱利雅把我们安全送回家才可以哦。”
“夫人！！”
“无妨。”少妇又道，“不然就算你现在找我要，我也没什么东西可以给你，放心好了，我们家亲爱的很大方的，要什么都可以喔。”
莱利雅眨了眨眼，犹豫一瞬。她想到自己只要拥有[瞬移]这个能力，那么即便身处在铜墙铁壁中，也可以轻易逃离。于是她点点头。
格兰非特家族的私人庄园。高大古朴的镂空花纹铁门外。
莱利雅在门前驻足，死活不肯进去，只抿紧嘴干巴巴道：“给我好处。”
弗兰妲对管家递了个眼色，几分钟后就有一大群保镖围着男主人齐出，在外院里摆起了茶会。
此时弗兰妲抱着小女孩优雅地坐在莱利雅对面的金丝镶边长椅中，面前是打磨得圆润无比的大理石圆桌，桌上红茶与咖啡袅袅冒着热气，精致的糖果在磁盘里吸人眼球。弗兰妲望着莱利雅，笑得温柔而又高贵、妩媚而女人味十足。
不过莱利雅却无心欣赏。自从男主人出来以后，莱利雅就时刻注意着飚出念压与他身后管家模样的男人对抗。
下马威啊。所以才说麻烦……莱利雅发现这里竟然有念能力者，心中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莱利雅小姐，我是莫兰德·格兰非特，感谢你救了我的夫人和孩子，为了表示我的谢意，你可以提出一些要求。当然，任何要求都可以。”男主人莫兰德随意地叉开两条长腿坐在虎纹靠椅中，琥珀色的眼眸充满了笑意，笑得自信又魅力。伴随他的话，是他身后的管家陡然提高数倍的念压。
“……”小样的笑得真风骚。莱利雅在心中腹诽，没有回话，视线扫向四周。院墙升得很高很宽，其上装了高压通电铁丝网，铁丝网上粼粼地闪着尖锐的光亮。院墙边趴了两只大型攻击性犬类，张开獠牙伸出血红的舌头，似乎随时被下令捕食。再往右边回廊转角处，隐蔽的针头摄像头像躲藏在角落里的老鼠，露出细小的眼睛窥伺院落。
“莱利雅小姐没有什么要求吗？还是现在没想好打算喝完茶吃过饭以后再说呢？”“啊，对了，刚才忘记介绍了，这是我的夫人芙兰妲。”少妇点头致意。“小女儿依妲。”依妲挥挥小手。
莱利雅注意到除了眼前这名管家以外，附近守着的[气]比较强的念能力者居然至少还有四个！这里是什么鬼地方？念能力者居然这么多，真是麻烦，莱利雅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又或者莱利雅小姐决心留在这里谋一份职？我看依妲到是蛮喜欢你的。”仿佛是应证莫兰德的话，小依妲飞快地跳下母亲的膝盖绕过大理石桌跑到莱利雅面前，甜甜地叫了声：“姐姐~”
莱利雅不易察觉的僵了僵。这小鬼好大的胆子……是因为自家门前，安全无忧？
莱利雅继续沉默。对于莫兰德的自报家门，她没有任何概念，也不明白他那种自信可以为你办到任何事情、有恃无恐的态度源于哪里。你能指望一个刚从流星街出来外面不久的井底之蛙知晓天空的广阔吗？显然不能。所以莱利雅既不知对方是谁，也不知那个姓氏代表着怎样的意义。她视线扫过面前三人，一个字也没说。
这一点，莫兰德从莱利雅的反应中看出来。
“莱利雅小姐最近有没有什么打算？”莫兰德忽然笑问。
“……”
“如果没有的话，暂时先住这里吧。”
莱利雅面色一变，身体前倾，想要拒绝告辞。她有点后悔跟了过来，以为外面的世界没有流星街的凶险。
“不如这样，等你想好了需要的东西，拿到手了，再离开怎么样？”莫兰德笑着提议，“毕竟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不做出回报实在说不过去。”
方才夫人芙兰妲与他商量说，想把这个实力不错的小女孩留下与依妲作伴。两人年纪相近，依妲也不会总吵闹着无人陪伴。虽然不能就这么把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招进来，但先留下来查看底细却是没有错的。在这座院子里，也没有谁能翻出大浪。
至于敢对他的夫人和孩子动手的那群混账……做好去死的准备吧。
“既然你没有反对。那么就先这样定下了。”莫兰德没有给莱利雅一丝反驳的机会。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前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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