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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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菜！”
男人们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找了张大桌子坐下，其中一个秃头男人抬起脚，随意地搁在了桌子上。
“需要点什么？”杉奈拿了本菜单走过去，把菜单摊开放在秃头面前，淡淡地问。
那人没有看，一挥手就把菜单挥到地上去了，旁边的另外三个男人看着杉奈的样子放声大笑。
其实杉奈也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窘迫，她可以清楚的感受到恶意，但那对她来说不足为患。弯腰捡起菜单，她没有再递上去，默默的放到一边的桌子上。
“给我们上最贵的肉！量越多越好！”秃头看着杉奈笑了一会儿，大声说。
杉奈默了默，突然想起有着粗壮手臂的派迪的“淳淳教诲”——虽然她挤不出笑容。
“大爷，有钱吗？”她简明扼要。
“钱？哈哈哈哈哈哈哈！”四个人对视一眼，哄笑起来：“老子有的是钱！”
杉奈看着几个人，不知道他们在乐什么劲儿，只是点点头，去厨房通报去了。
“找茬的吧...这一看就是没钱啊...那小姑娘...”
“那女孩儿那么小，肯定是怕了...哎你看他们那样子。”
“我们快走吧...总觉得没好事情。”
众人窃窃私语，暗自倒霉一大清早的来吃个早饭都能遇上海上流氓，虽然这是光临巴拉蒂必须备注的风险之一。
而杉奈，是真的以为他们有钱。
自从对感情认知模糊之后，她感受得最清晰的就是别人的恶意。但她无法和人共享喜悦，没法感受到悲伤，这就成为了日常交流的一大障碍，尽管她不是很在意，有些时候甚至没有发觉到。
——就拿刚刚的四个人举例，是个明眼人都看出他们“我没钱，但老子就是要吃！”的意味，看出他们的笑是不屑和嘲笑。
杉奈看不出，他们大概……心情挺好？
打开厨房的门，油烟味不是很重，倒是交融在一起的菜味扑面而来，杉奈闻了闻，说:“有客人想要最贵的肉，说是量越多越好。”
没等来回应，等来的倒是寂静。
“……不是骗子吗？”
“杉奈酱，不要轻易相信哦。”
“……应该不是骗子吧……他们说有钱的……”杉奈被厨师们的反应搞的有点懵逼，面上的淡然都出现了一丝裂缝。
“好吧……”那厨师将信将疑的样子，和旁边的人对视了一眼，皱了皱眉头，不打算质疑少女的判断能力。
杉奈不在乎他们的想法，既然完成了任务又溜达到了厨房门口，她顺理成章的开始寻找山治。
来回看了眼，没找到。
杉奈皱了皱眉，转而近乎扫描的扫视着厨房。
“干嘛呢。”
帽檐突然被压下去，熟悉的声音从身边传来，杉奈赶紧正了正帽子看过去，金发少年笑嘻嘻的站在她旁边，手中抱着一个大纸袋子。
“在找你。”杉奈说:“没看到你出去啊？”
“笨蛋。”山治用下巴点了点厨房里头的一个门:“有后门啊，顺便就从那儿走了。有空多熟悉熟悉船的构造。”
杉奈点点头:“外面的客人……”
“我知道。”山治颠了颠手里的袋子，轻声说:“既然来了巴拉蒂就是我的客人，怎么能让想吃饭的人饿着呢？”
对着杉奈挑了挑眉，山治笑着走进了厨房，在她耳边留下一句“注意安全”。
—— ——
早上不是很忙，所以外面的人只有杉奈一个，除了点餐她还要负责收拾餐盘。把消毒水喷在桌面上，用抹布擦拭干净，然后把食物残渣丢进大垃圾通，脏的碗筷全部送到厨房里。
利落的收拾完，一走进厨房，山治就把一个推车推到她面前，上面是几盘肉。
油光发亮，肉香扑鼻。
〔肯定很好吃。〕
距离杉奈吃完早饭不过两个小时多，看着这菜，她又咽了咽口水。
把菜轻轻放在桌子上，杉奈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来，男人的手就抓了上来，被粗暴撕下的肉，直接丢进了嘴巴。
杉奈看着他们，只觉得光看表相，她还真没发现他们原来这么饿了。
他们……是海贼吗？
站在一边看着男人身上的骷髅标记，杉奈突然想起来好多好多年前的那个男人。
她再也没回到过曾经的村子，妈妈也早就离开人世。
她的爸爸……那个奔赴大海的男人，可有回到小小的村庄，看一看自己的女儿？
如果他回去了，不见了乌尔.杉奈，他会难过吗？
那种感觉，是不是和她找不到山治一样。
酸楚，疼痛……期望。
只是稍稍想了想，杉奈刚想回厨房拿菜，就看到一个不认识的人推着装着菜的车走出来了。
“你盯着他们……假如……别让他们跑了……”在走过杉奈身边时，他轻轻说。
杉奈怔了怔，点了点头回楼梯上坐好了，那个位置刚好可以看见他们的桌子。
“量越多越好”这句话果然不是多余的，杉奈看见那一盘盘肉和蔬菜都在几分钟内被抢光，吃相不忍直视，甚至在地上溅了很多汤汁。
她跟发呆一样，一动不动面无表情的坐在楼梯上盯着男人们，四个人被她看的都有点发毛。
“老大，她还看着我们哎。”
“……不管，小丫头片子有什么大不了的。”
秃头含糊道，塞进嘴里最后一口肉，打了个饱嗝。
“嗝哈哈哈哈哈，活过来啦！”
他大声一吼，“走啦！”
还在吃饭的其他顾客被吓得抖了抖，微微压低身子，没敢抱怨。
“等等等等，唉老大，再一口。”
三人胡乱扯了最后几块肉塞进嘴里，匆匆忙忙的站起身，快速往门外跑去。
秃头转过头，想给楼梯上坐着的少女一个挑衅的微笑——一回过头，那女孩却不在原本的位置上。
他疑惑的回头。
［可能胆子小，去找人拦我们了吧。］
怎么可能拦得住……我们？
秃头瞪着眼前的少女。
“……你怎么在我们前面？”他破音了。
“速度太慢了。”杉奈慢悠悠的说:“你们还没付钱。”
“哈哈哈哈，付什么钱，老子来吃的可是霸王餐！”秃头反应过来，摆起姿态大笑:“想活命就让开！老子悬赏可是有五十万的！”
五十万，的确挺高了。
放在百姓的生活里头，可以稳稳的维持很长一段时间的柴米油盐。
杉奈的内心一动不动。
“他妈的……那些垃圾菜还指望我们付钱，想都别想！”
站在边上的一个男人没了耐心，爆了句粗口，明显没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情，挥着拳头不耐烦的冲了上去。
少女的眼神却猛地一变，分外……暴戾起来。
秃头看见她伸出一只手，牢牢的抓住了伙伴用尽全力挥过去的拳头，连晃都没晃一下。
伙伴咦了一声，还没反应过来，就“扑通”一声跪了。
秃头:？？？
他和另外两个伙伴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你说，那菜是什么？”
杉奈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往外挤。紧了紧抓着拳头的手，那人的骨头“咔”的一声响，碎了。
“你说，什么是垃圾？”
被她抓着的人只觉得自己的头都开始有点发晕，完全使不上力气。
“没……没……”他下意识开始求饶。
杉奈不搭理，抬起另外一只手就要挥下去。
秃头突然大吼一声，再不可置信与奇怪也抵不上愤怒，没头没脑的冲了上去。
—— ——
“不好了！！啊啊啊啊！！”秃头四人组没有具体要求菜色，只说是“肉”，所以当又一盘肉出锅，厨子甲还是照样把菜送了出去，。
不出十秒，又踉踉跄跄的跑了回来，声音还带着哭腔。
“霸王餐！跑了！杉奈酱和他们打起来了！”
厨房一静，大家懵了一秒，刚准备放下厨具出去帮忙，一道身影快的不像话，已经冲了出去。
那一瞬间，山治是恐慌的。
他害怕杉奈受伤，眼前无法抑制的出现她鼻青脸肿的躺在他身上一边哭一边叫喊的样子。
那时候她真的很小一只，比他还小，在两个人独处的时间里，他看到她又小又软的手，总是觉得她太易碎了。
明明易碎，却为了他一次一次在边缘徘徊。
他也会觉得，小小的杉奈像他的依靠。
可他更想做她的倚靠。
她在他面前一次一次哭泣、受伤、甚至……“死亡”。
不想……再也不想看到她受伤了。
杉奈……！
直直的冲向大门口，山治看到秃头男人的拳头已经挥了出去。
该死！来不及了！
“杉奈！”他大喊，而与此同时，杉奈纤细修长的手指轻飘飘的拢住了秃头的拳头。
在那一瞬间，山治好像看见男人腿软了，蓄满了势的拳头像被抽了力气一样软软的、快速垂了下去。
杉奈抬起头来看了山治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安抚的微笑。
山治停下脚步，看到杉奈一抬手，把毫无反抗之力的秃头抡进了海里。
山治:……
不知道什么时候赶到围观的众厨师:……
秃头的三个小弟:……
“老大！！”三个小弟完全没了斗志，扑到海里去救人去了。
山治感觉自己的眼睛都快要瞪出来，张了张嘴，愣是没说出话。
“我……我……我想起来了。”
一个叫户树的小厨师颤着声音。
“她……我一直看她眼熟！她是‘美食家’啊！那个只要在东海的餐厅找就一定可以找到的海贼！海军每次蹲点都一定会找到但就是没有抓到的那个！‘美食家’杉奈！”
一片哗然。
山治愣了愣，看向不远处的少女。
她正背着手，专注的看着自己，眼底是细细漾开的温柔。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