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基黑暗与黑暗》阿白是个大眼仔

2、第二章

　　三天后，在华纳神族隆重的仪式中，我们迎来了阿萨神族的人质，英俊高大的阿萨神族首领之一——海纳，还有一个老人密密尔。
　　新任的领袖对海纳的气度与仪表很是欣赏与满意，也让他在华纳海姆做了个首领。
　　饯行宴也开始了，最终我和芙蕾雅牵着手走讲彩虹桥的光束里，据说阿斯加德的彩虹桥能到达九大国度的任何地方。
　　在到达的那一刻一直哭泣的芙蕾雅已经恢复了平静，她和自己的父兄以一种稳重优雅的态度，走下传送门的台阶，而女巫古尔薇格与我先后走出，她拍拍裙子，对我冷哼一声先走一步。
　　长长的架在一片翻腾没有尽头的黑水上的彩虹桥只有几个礼官等待，直到走到它的尽头，远远就能看见阿斯加德的诸神已经聚集在那，像我们对待海纳一样迎接我们，而他们身后是闪闪发光像宝匣里的金色珠宝的阿斯加德。
　　他们送来鲜花、蜂蜜、泉水和牛奶，还有一个仙子在歌唱吟诵和平的歌，欢乐的乐曲一路播撒至金宫。
　　最后众神离去，辉煌的金宫在太阳下折射出闪耀而威严的光芒，沉重的大门在我们身后缓缓合上。繁复的花纹攀升上拱柱，可以看见倒影的金色地面，代表勇气与忠诚的纹路也在地上蔓延，金红的火焰燃起，反射在地面，金色的光，高大的门拱，闪耀的盔甲，巨大的武神像，阿斯加德的仙宫……我深吸了口气。
　　我跟在众人之后，登上大殿。
　　那个传说中的众神之父奥丁，威严地高踞在大殿之顶的王座上，肩头停着两只渡鸦，一只是“思想”，一只是“记忆”，他们是奥丁掌视的使者，他的脚下伏着两只狼，一只为“贪婪”，一只为“欲念”。他的右眼带着金色的眼罩，左眼仍然十分具有威慑力，肃静的大殿，让我有些不由自主地压抑住呼吸。
　　神后弗丽嘉则是端庄、美丽、具有妇人慈善之美的女人，她穿着长裙，站在宝阶之下，而奥丁的孩子们都站分列两侧站在第二层阶梯的台阶上，我却认不出来哪个是巴德尔。长阶之下站着的则是是金宫重要的执政的神邸。他们比起外面和善、热情的民众们显得难相处多了。
　　尼奥尔德先走上前，表达华纳神族和平的意志和尊重并且献上礼物。然后是弗雷和芙蕾雅献上致意，再是我拿着弗雷为我准备好的礼物同古尔薇格的一起献上。
　　奥丁垂目审视我们，看得出来他已经很收敛了，但他的目光仍然令我有些胆颤。
　　而诸神的目光此时更多地为芙蕾雅所吸引。
　　奥丁作出了安排，他任命尼奥尔德为首领，赐予惊艳了众神的芙蕾雅弗尔克范格之地与名为瑟斯瑞尼尔的宫殿，赐予弗雷精灵之国亚尔夫海姆，让他管理这些美丽强大的精灵们。
　　而我和女巫作为移居者，也要接受奥丁的指令。
　　他先安排了女巫，然后目光转向我，却并不着急作出安排，反而询问:“你便是华纳神族的欺诈之神？”
　　我低头,“是的，吾王。”
　　我察觉到台阶上奥丁之子们有人发出轻呼，“又一个洛基。”那个人披着红色的披风，太过鲜艳，即使用余光我都能注意到。
　　“如果你能听清的话就会发现是欺诈。”
　　那个反驳的声音顿了顿，又低声补充，“听着很弱”
　　奥丁并没有什么兴趣深探我这个小神，挥挥手，将瀑布上的石屋赐予了我。
　　为欢迎新来者，仙宫准备了盛宴。
　　芙蕾雅今天是全宴的焦点，她在宴会的中心翩翩起舞。弗雷一直乖乖地跟随他的父亲坐在奥丁旁边，两人不停回答众神的问题。女巫古尔薇格早就离开了，而我由于彩虹桥上糟糕的经历，远离热闹的人群，在夜宴外的紫藤花架下喝着月桂酒，来安慰现在还在难受的内脏。
　　“嘿！你怎么独自在这。”一个披着鲜红披风的金发小子突然出现在我眼前，好像是奥丁之子其中的一个吧，线条刚毅英俊的面孔，在华纳海姆找不出任何一个能与之媲美的性感健美身材，还有这鲜红的披风，令人印象深刻。
　　我眯起眼抬头仰视他:“有何贵干？”
　　他笑着说:“只是有些好奇，华纳海姆的恶作剧之神……我的兄弟，洛基，今天在神殿里戴着长角头盔的，阿斯加德的恶作剧之神。”
　　“是欺诈之神。”我纠正道，“而且你的头盔也好看……不错的鸡毛。”
　　他的表情有点尴尬，“唔……你们连话都一样。”
　　“哦？”我又喝了口酒，脑中检索奥丁之子们，好像是有个恶作剧之神，不过我并不感兴趣，我想他也会讨厌我的当别人说有一个与他相像的人时，如果他真的像我。
　　“托尔。”他笑着说，笑容比金砖还闪耀，“我是雷神托尔，奥丁之子。”
　　众神与人类的守护者，我脑海中划过这个念头。
　　“干嘛在这里干坐着，进去看看吧，阿斯加德的仙宴，你不会想错过的。”
　　他站起身向我伸出手，我自己本身没什么安排，也没什么愿不愿意。
　　“托尔。你跑哪里去了，到处都找不到你。”一个黑色微卷长发的女武神看到托尔走来，转过身问。
　　金色短发的男人语气故意夸张地说:“托尔原来是去找新来的美人啊……请原谅他的鲁莽的言行，我的美人。”他托起我的手想要行什么见鬼的吻手礼，就在他快接触的那一刻我我立刻抽了回来，“抱歉，我不喜欢吻手礼，很不卫生，特别是你的胡子上还有别人的唇红。”他慌乱地擦了一把实际上什么也没有的短髯。
　　“哈哈哈，范达尔……”另一个又胖又壮，红色的胡子像瀑布一样挂在胸前的男人一边吃鸡腿一边大笑，而他身边一个不苟言笑的东方男人始终沉默着。
　　托尔拍拍我的肩膀，向我介绍他的朋友们，“范达尔、霍根、沃斯塔格，他们是仙宫的勇士，还有这是女武神希芙，以女人之资向阿斯加德证明力量的未来的女武神！”
　　我的目光在他们的脸上一扫而过，范达尔就是刚刚调戏我的人，那个高高胖胖又十分好吃的就是哈斯塔特，沉默的男人是霍根。
　　女武神希芙，我只看一眼就知道她爱慕着托尔。每次她的目光滑过托尔时总会微微停滞，很不明显，很有可能在他们之中这还是个秘密，原来阿萨神族和中庭人一样，都会为这些无聊的恋情显出无用的软弱。我为我的新发现点点头。
　　“我想她可以和洛基较量一下，看谁才会是阿斯加德的金舌头。”哈斯塔特大声说。
　　托尔问他们，“洛基呢？”
　　范达尔摇摇头，“神殿出来后就没看见他。”
　　“我一直在这儿，除非你的眼睛没有一直贴在美人身上。”
　　范达尔身后一个黄金侍卫突然开口说话，两道金光分别从上下滑过，年轻俊美的黑发男神出现在他身后，他脸上带着让我感到熟悉的笑容，深深的眼窝里那双湖绿色的眼睛反射着光线，熠熠生辉，诱惑着别人相信这是个纯良无害的人。
　　他五官的线条极其漂亮，每一个棱角会让人想起冰凉坚硬的冷玉，脊背挺拔，身材优美修长，却不像阿斯加德人普遍审美一样一身爆肌，身后绿色的披风随他的脚步轻轻飘扬，时时刻刻都保持着贵族少年的翩翩风度。但是，不错，我们在某个层次上讲，他真像我。
　　“幸会，谎言之神。”
　　“是欺诈之神。”我再一次纠正，“我想无论是从单词的结构上讲是有本质区别的。希望你是喜欢阅读的，而且明白我的意思。”
　　洛基微微露出一个可以说和蔼的微笑，态度里却带着若有似无的高傲与疏离。
　　我耸耸肩，在酒杯中倒入一点点混合酒，绝妙的酒香立马散发出来，低头想再喝一口，一只恶心扭动的小蛇在杯子里！！！
　　我惊叫一声，“砰”地把杯子砸远，杯子撞上石地溅出一地水花，哪里还有蛇，那只是个幻术！
　　洛基已经张开嘴短促地喷笑出声:“我们的欺诈女神也没什么了不起……”他话没有说完，突然脚下一斜，一个趔趄幸亏有托尔扶住他，应该是刚刚感受到一瞬间大地下陷，没错，我做的。
　　他的目光看向我，我毫不示弱地昂头迎上，一瞬间可以确定他讨厌我，就像我讨厌他一样，我们都不会喜欢另一个“自己”。
　　洛基别开目光，抬头饶有兴趣地说:“还能控制思想。”
　　“并没有，只是一瞬间干扰情绪，你笑太过头了。”
　　“别闹了，弟弟。”托尔拍拍他的肩膀。
　　面对我无礼的表现他似乎并不生气，还觉得好玩。
　　“不过你得换只杯子了。”洛基说。
　　他说话时，极深的眼窝里那双湖绿色的眼眸反射着光亮，像是有星星在闪，好像刚刚那个恶作剧与他无关一样。
　　我呵呵笑了声，走过去换了只酒杯。
　　“加利欧萨。”洛基突然叫我，我疑惑地回头看他，他遥遥地对我举起酒杯，“我想我没记错。”
　　“是的。”我回答，低头喝酒时却像是一股火焰滚进喉咙！我“哧”地一下从鼻子里喷了出来，又烧又痛，那个站在远处的洛基消失不见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我身后，他脸上的嘲笑更加明显且不加掩饰，左手轻轻盖在嘴上，右手拉在腰带上，毫不留情地嘲笑，“哈哈哈……欺诈之神真的……真的太容易上当了。”，我狼狈又愚蠢的样子极大地娱乐了他。
　　女武神希芙翻了个白眼，“又来了。”
　　我看看远处空无一人的地方，又看看近处晓得乐不可支的洛基，真想一杯酒淋他脸上。
　　“没事的，只是一点……嗯，花汁，没有毒性。”他笑容一敛，状似无辜地说，还伪善地问:“你还好吗？”我可以发誓，他最后那句话的语气中分明带着居高临下的嘲笑，倒不如直接是在说:“哈哈，欺诈之神，loser”
　　我清理一下自己的狼狈，他还是那种无辜的表情，我盯着他看，试图表达我的愤怒。他微扬着下巴，微抿的唇角因为忍不住的好笑微微弯着，那种傲慢的优雅，又有点淡淡的嫌弃。
　　我居然笑了出来，我疯了吧，我竟然觉得他的表情有些好玩。他也笑出来，眼睛看向别处，鼻子忍不住微微嫌弃地皱起:“你真的……”欺诈之神有什么用？和刚刚一样，这句话并没有说完，却把对我这个所谓的欺诈之神的嫌弃表达得淋漓尽致，真是刀子一样的嘴。
　　我第一次在恶作剧上吃了亏，心里还是很不爽的，一个幼稚的、没头脑的毛头小子！
　　尽管我知道我的评价有失偏颇，但我一点也不想收回，我在心底恶狠狠地诅咒。
　　但我却清楚再纠缠下去会没完没了，特别当对方是阿斯加德的小王子时，对我更加不利。
　　托尔大力地拍着我们两个的背，“你们真的很合拍啊，何不来听听我们的冒险故事，美酒需与宏迹相配！”他最后说了句古文，这倒是有意思。
　　洛基低声抱怨道:“每次没有我掩护，我们根本不能回到仙宫了。”
　　我换了杯酒，“很有趣。但是我得休息了。”我说。
　　他们并没有要我留下，也许是觉得有一个恶作剧之神已经头疼了，干嘛再留另一个烦恼。
　　我端着酒走回我的紫藤花架下，在一片冰冷而炽烈的金黄色金属里，月光下盛放的它可真美，柔弱却又顽强的生命啊，我不否认自己是个坏蛋，但我从来有自知之明的，清醒地知晓生命的不可战胜之处。
　　我喝了口酒，抬头看看漫天缥缈的星辰，华丽、丰富、闪亮的色彩，这里，终究不是华纳神族。
　　太过宏大壮阔，一点也不像华纳海姆。我突然有点思念大海了，为此还滴了两滴廉价的鳄鱼眼泪。
　　我哼了声，抹去眼泪，目光远远地探寻进散发着温暖昏黄的宴堂，托尔的吼叫声从乐声与人们的笑声中极有穿透力地穿过来。
　　我有直觉，那个什么洛基，不会在这笑声里。
　　我扔下酒杯，摇摇晃晃地独自寻找我的“家”，那座瀑布上的石屋。
　　翌日，我宿醉醒来，阿斯加德清晨的阳光随瀑布奔腾不息的流水声与鸟鸣从窗中飘入。
　　我伸了个懒腰，走下楼，打开门时，石阶下一直攀附上三楼的白蔷薇在凉风中微倾了倾，空气中的水珠凝成浓雾，青灰色的石屋被一片树林包围，而瀑布的水声即使隔了树传过来也还是清晰的。
　　虽然没有我在华纳海姆的城堡大，但是，风景不错，最棒的是，看起来偏僻又人迹罕至。
　　今天第一个拜访的客人，如我所料是弗雷，他把我的书还有工具送来，我才懒得在这些琐事上浪费法力。
　　弗雷一踏进门就皱了皱眉，“这儿太小。”
　　我好笑地看他，“我并不是阿斯加德人，愿意替我安排已是受宠若惊。”
　　弗雷拉了一下嘴角，偏过头不看我，“你啊，在阿斯加德收敛点。”他说，“我和芙蕾雅不可能一直保护你。”
　　我如往常一样过滤掉不必要的废话。
　　弗雷只坐了一会儿就走了，依着他不算那么细腻的性子，他肯定要到入睡时刻才会发现我偷放到他身上的一支银色的千年仙酿，比巨地熊还迟钝的弗雷，一向如此。
　　我的书籍是华纳海姆的住民中最多的，弗雷可能还要再来大概三次才能运完，不过，我得发愁扩建的事了，我拍拍额头，此时的一楼已经堆满书籍，插不进去脚了。
　　在我的请求下，弗雷派了精灵之国的精灵来帮我扩建屋子，终于把书都塞满了。
　　那已经是三天后的事了，之后连弗雷都很少上门，我们总是如此，他对我有所谓父亲般无聊的责任感，但是我们又是生疏的，说实话，我对所谓情谊感到可笑。
　　除了植物和怪兽，与我常伴的还有一只狼，第一次打猎时救下的，每天清晨都会在门外等我，与我一同入山采药，我们一般在太阳变烈之前回去。
　　住在阿斯加德的第三年，某天清晨我如往常一样擎着火把，裹上厚实的披风，走下台阶时，沃夫——我草率地为这只狼起的草率的名字——已经坐在石阶下，灰色的毛发上沾着露珠，瞳孔映着火光莹莹发绿。
　　我拄着木杖沿着熟悉的小路进入山中。
　　今天运气很差，治疗龙的抓伤的药剂还缺一味草药，却怎么也找不到。
　　我决心向平日极少涉足的山石群中走去。
　　山石嶙峋地突出石刺错杂地堆放着，比仙宫还要高大雄伟，虽然覆盖的绿植少得可怜，但也不是没有，上次从一只九头蛇的手里拿到一株蔓荆子。
　　就在我低头翻看草丛中低矮的疑似白僵婵虫的白色草茎，一声怪兽的巨吼从不远处传来，声浪折服我膝前的杂草，我脱下风帽回头看，只有浓浓的大雾，什么也看不见，大地开始隐隐颤动。
　　沃夫毛发像钢针一样一根根竖起，拱着身子，向浓雾中某个方向发出乎乎的低吼。
　　震动越来越大，我立刻朝着反方向飞奔，我飞行不太好，此刻也不敢乱用，反而拖后腿。
　　沃夫跑到前面引领我，我吃力地跟上，速度已达到极限，心脏一挣一挣得发疼，仿佛要爆炸一样，这孱弱的！该死的！躯体！！！
　　直到跑进大雾的深处，才感受不到大地的颤动。
　　我一屁股坐到地上，沃夫贴着我的脊背打转，我一下下轻抚它后颈上的粗硬的毛发。轻轻喘着气，恢复平静。
　　“好孩子，带我回石屋，嗯？带我回石屋。”
　　我拍拍它脖子的一侧，站了起来。
　　沃夫低嗥一声，又走到我之前去。
　　我脱下披风，拄着木杖，跟在它后面。
　　不知走到哪里，雾气已经稀薄下去，隐隐可以看见树的轮廓。
　　我突然听见有人在喊。
　　“洛基！！！弟弟！！！”
　　我回头看，隐隐约约看见托尔标志性炫目的红披风在雾气中时隐时现。
　　我站在那，直到他走到我眼前，果然是托尔。
　　看见我，托尔高兴的神色闪过一丝疑惑，好像在问“怎么不是洛基？”不过又很快又高兴起来，“加利欧萨，幸亏能遇见你。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撇撇嘴，为了这句不太合时宜的话。
　　“怎么回事。托尔，你为什么在这里？”我问他。
　　托尔回答道:“我们在山中进入一个山洞冒险，一只巨魔蝎攻击我们，但是我们在它的洞穴中失去了方向……”
　　“巨魔蝎？”我忍不住问，“紫色的，腹部长着人脸的？”
　　托尔拧眉看着我。
　　“老天！你们居然杀了它！它可是一只怀孕的巨魔蝎，你知道它几乎已经快绝种于此？！你们知道我等它的卵等了多久吗？！你知道它的卵有多具价值吗？！我还设计了半个月的机关保护它。”我的心血毁于一旦，几乎忍不住吼出来，并为自己轻率的逃跑感到后悔。
　　托尔对我如此重视一只怪兽而感到不可理解，他反驳道:“它可是要杀了我们！”
　　“一定是你们先去挑衅它的领地，我想我的法阵反而更加激发你们探险的热情对吧！”
　　在我的诘问下，托尔不自在地挠挠头，“无论如何，先把他们找回来吧！如果他们单独遇上别的妖兽，不一定能够战胜。”
　　我冷哼一声，“奥丁之子，您还是回仙宫寻求您父亲的帮助吧。”然后举着火把，沃夫在我身后跟了上来，我怒火中烧，完全不知道是往哪个方向走的。
　　“喂！加利欧萨！”
　　托尔在我身后喊了一声，不过他很快就被我甩进大雾中。
　　我没有回头，毫无方向地乱走，沃夫贴着我的小腿行走，这边的草越来越深了，它有些难走。
　　最终我们一起失去了方向。
　　沃夫绕着我的小腿打转，犹豫不决，不知向哪个方向走。
　　运气已经差到不能再差的地步，我胡乱地选了个方向继续走。
　　我满腹心事地钻出一人高草丛时，都把沃夫忘在身后，抬头时一处悬崖突兀地展现在我眼前，令我震惊的是阿斯加德的小王子，使我成为手下败将的邪神洛基此刻正被一只巨地熊逼到崖口！！！而且，该死的！我鲁莽地闯入他们的对峙是不可能再逃了！
　　洛基也看见我，他的脸上仍残留着狼狈的惊慌，虽然不是时候，但我还是感到愉悦。
　　巨熊怒吼一声，大地因他的步伐隆隆作响，它向洛基冲了过去！
　　我拔出腰间别着的黑色半尺，猛的一甩，深海水蟒的脊骨与冰龙的神经锻造的白色长鞭从空中显现，狠狠地向它抽去！
　　强大的黑色法光闪过，巨地熊的背上裂出半码长的伤口，伤口上冒着黑气。
　　它痛苦地怒吼一声，前足高高抬起又重重摔下，震的山石崩裂。铜铃大的红色眼睛暴怒地看着我，而洛基还是瞪大眼睛，像是被吓傻了。我深吸口气，舔舔嘴唇，握着长鞭的手指节发白。
　　它想我冲了过来，前足猛扑地，尖锐的土刺从它足下爆开直接想我冲来！我一个后翻身，凭着半吊子的飞行能力勉强跳跃到空中躲过攻击然后落到石刺上。
　　巨地熊一路摧毁着、带着翻天覆地的气势想我猛扑来，我想故技重施，却被它一巴掌“轰”得打飞出去，像只球一样摔到地上又重重弹起，连滚几十米才停下。
　　我喘了口气，浑身剧痛，晕头转向。

　　一个人影从后面飞跑过我身边，“吼——！吼——！！！”巨地熊被他绿色的法术攻击打得从右侧倒了下去，但这只是暂时拖延它。
　　见鬼的！他不是在悬崖边吗！怎么会在这！！又是该死的幻术。
　　我意识到自己竟然犯了如此愚蠢的过错，那个悬崖边上的洛基只是他的幻影！
　　洛基看达到目的，没有再停留，抓紧机会另择方向逃走。
　　“没有我！你走不出去的！！”我大声喊，血水从嗓子眼里冒出。
　　他停了一下，回头冷瞥了躺在地上的我一眼，跑过来伸手一把抓起我的胳膊。
　　“鞭上有毒。”我告诉他。
　　洛基抿起唇，几乎是瞬间在原地留下我们的幻像，“快走！”
　　那只巨地熊反应过来后就再一次撞向幻像，因为惯性一直滑到悬崖边才堪堪停下。
　　它缓缓回过头，愚钝的大脑终于明白发生什么，更加愤怒地回头冲过来，尽管它动作不灵活，但速度很快，这也是为什么我刚刚会选择帮助洛基，若是没有两人的合力，我根本无法从它手下逃脱。
　　洛基的左手手牢牢拽着我，右手中出现他的匕首，两束金光从上划下，显出他墨绿色的战袍和那个在我看来有些愚蠢的长角头盔。
　　“你要干嘛？！”
　　他歪歪头，“解决它。”他语气中“显而易见”的意味带着嘲弄的意味，不知道是对这巨地熊的还是对我的，我感觉是我和它一起被蔑视了。
　　“你在开玩笑吗？！”我扭头大吼，随即一股失重感将我的怒气压回嗓子眼，我被扔了出去！甚至能看到洛基脸上的笑容！！
　　“Holy shit！！！”
　　我身上浓重的血腥味简直是巨地熊最佳诱饵，它狂吼着扑过来，我甚至能看清它的牙齿和喉咙深处黏滋滋、酸臭的气味！我恐惧地紧闭双眼。
　　就在我快掉进它嘴巴的瞬间，巨地熊突然像一座黑色的巨山一样崩塌下去，洛基从熊头上跳下来，跳到我面前，脸上挂着的笑容好像在说，“嘿！好玩吗？”
　　我！真！想！弄！死！他！
　　他对我伸出手，“起来吧，加利欧萨。”
　　我两眼一闭，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