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岁》桐原雪穗Kiriyu

6、chapter 5

　　此时此刻沈北意的存在至关重要。

　　有人说天才会有过目不忘的技能，看周易水读书差不多，翻两遍就记住了，那么沈北意在识人方面大概是天才中的天才。他见过的人，只需要两秒钟就可以搜索出所有关于他们的信息，不知道的以为同他们相处过多久一样，而对于一些男人，沈北意的脑子更是自动经过层层筛选，不只限于脸多好看，身高、体重、身材、家室、成绩爱好，沈北意最终能留下印象的人，绝对是优质可观的好男人。也就因为他有这般能力，以前陈庭东一新生开学就给他扔一摞档案表，选出几个人能挑进学生会或各系各团干活的，包括今年，陈庭东都该去上海读大学了也要在收假最后几天动用一下私权。

　　然而介绍那么厉害，沈北意这些情报分子的天分都用在钓凯子撩骚身上了，就算拿一点放在读书上也行，李烊有些私心。沈北意现在凭着家底在火箭班学美术，李烊成绩也不太好，不过曾经好过，高一下学期分班考试也是实打实年级前一百，后来李烊不够努力，他向来靠他的聪明劲儿学习，高二能学知识的时候放在篮球上，高三后知后觉大家怎么都开始刷题复习时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听过一点课，一片茫然，补也补不回来，学理科的那种思维已经掉队了。李烊悔啊，一边想改过，一边自己又忍不住走神玩去。李烊父亲也对他没什么约束，沈北意又是属于从头到尾没想过给家里尽点责任的，唯一很擅长的美术说并不想当成职业，“程栩能养我啦。”沈北意伸伸懒腰。惰性，身边朋友亦是如此李烊更懒惰了，那他们家也能养他后辈子无忧呢哼。

　　啧，连独白都能吃口狗粮。

　　总之李烊的打算就是他瞅人，沈北意跟着他筛人，留下来那两个就可以当预备社员了。开学典礼的座位安排是以长s型竖着排列，左边初中部右边高中部，排到他们理科一班刚好是前面，一转身任意人脸一览无遗，这就是属于人品好上天帮的情况，不像程栩，明明是高一新生却被排在最末守大门的区域才叫可怜。李烊东西望了望老师们都走了，转过身单膝半跪在马扎上，左右两手搭在周易水林漆木肩膀，支起上半身，恰好沈北意还能挡住他的身姿，除了近三排的人可能都觉得他撒币。

　　沈北意觉得好丢脸哦，他小侄子每次在幼儿园扶着老师望妈妈就这个姿势，于是他一把拉下李烊，凑近他：“你乖乖跟着我视线走就是了。”

　　“看见左边围在一圈打扑克的吗？那就是杨一樊的班，而坐在班级倒数第二排戴眼镜抱书包的那个人是杨一樊双胞胎哥哥，杨一鹤。”

　　“哇，双胞胎！跟你一样！”李烊仔细去窥伺，杨一樊的班级就跟他们隔一个队列而已，可是讲台上灯光太亮眼了，看不清楚五官，只凭身躯就是默默坐着，不跟别人说话，“感觉跟杨一樊不太像。”

　　“哼哼，杨一鹤可是跟杨一樊长得一模一样，如果不是杨一樊染了头发，两人眼镜款式不同。我在想是不是学校对他染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原因就是好分辨两人，他自己给老师解释是天生的，谁信哦。”

　　“不过性格确实千差万别了，居然弟弟反而像个金尊在头上压着，杨一鹤又是那种出奇温柔礼貌的人，说话声音又细，爱好是宅与做饭，存在感神奇的很很很很低，可惜了那张脸，至今或许除了那些看不惯一樊误认一鹤想围殴他的人，没有谁记得‘杨一鹤’这个名字。”

　　“哇……”

　　“其实——我还是挺喜欢杨一鹤的。”沈北意可惜，怎么就活在杨一樊阴影下了呢。他又转念，“对，顺便给你爆一个大料，我敢说知道这个消息的人全世界不到三个。”

　　“什么？”李烊见沈北意神秘又透露出一股贱兮兮的表情，还把周易水和林漆木推开……虽然他觉得那两人应该对这些轶事没兴趣，之后，沈北意才肯与他咬耳朵，“徐鹦州跟他有一腿。”

　　“！！！！”这个料太大了吧？？？？李烊虎躯一震，“就是b高那个校草徐鹦州？换女朋友跟玩似的？他他他不是正常男的嘛……！”

　　“说的什么话，什么正常男的？我不正常？”

　　“别犟。”李烊陷入沉思，他妹妹李璐也给他爆过一个瓜，“那个，不是还是说他，他已经……跟过他女朋友那个了！”

　　沈北意原本准备再给李烊科普一下“正常男性”，被他的话弄的阴转晴，笑出声来：“哪个哪个？”

　　李烊瘪嘴白眼：“滚，你知道。”

　　“噫，我不知道该说你纯还是傻，只能证明徐鹦州是双嘛，也不算现在有一腿啦，大多是我预感的，杨一鹤跟徐鹦州是邻居，杨一樊不是天天喜欢咋呼吗？他初中就跟他爸经常在一起出去跑活，一鹤就留在家，我后来去打听了下，两个人经常在一起吃住这些，徐鹦州父母也挺心疼他的。”

　　“……我还以为……难道不是很正常？徐鹦州都有那么多模特般的女朋友了，就是感人至深的童年记事嘛，或许两人当兄弟呢。”

　　沈北意颇有深意的摇摇头，不禁眼神贯穿李烊看他的背后某恨不得变成兔子耳朵的两人：“哪有那么多亲兄弟好哥们一生一起走，你永远不知道对方起的什么心思，火儿，你就是这方面太天真。”

　　李烊还是不信，徐鹦州这种花花大少爷简直是言情小说男主标配嘛，李璐都对他打包票最后会有一个可爱如百合的朴素少女闯入他心房，她看得那些小说都这样写的。于是他忍不住再去瞄了下杨一鹤，好像他抬头了一下五官是不错的。

　　“——沈北意，那个人是谁？”

　　有人给杨一鹤了一瓶水，是隔壁班的，跟杨一鹤同排，只隔一个小巷道。李烊才发现这个少年才是青春啊，他很吃这种脸啊！乖乖的穿了校服不说，坐姿挺直，身材修长，不是林漆木阴阳怪气的笑，不是沈北意gay里gay气的甜，也没有程栩一般老成，更不比杨一樊太具攻击性或杨一鹤的软。酷酷的少年，递水后翘着腿就继续一脸无趣望着杨一樊长篇大论。

　　沈北意就知道李烊会问他的事：“他叫张时嘉，初中是网球部的，很适合你们篮球队哦。”

　　“……？介绍完了？”

　　“差不多啦，他父母是b大教授，人很清高的，开学至今跟杨一鹤挺对得上眼，然后运动比较好，学习也不错，你去挖挖呗。”

　　沈北意这般敷衍的了解证明他对张时嘉没感觉，恰巧李烊就喜欢跟他的gay之信息素向佐的人，于是他按捺两个多点激动的心情，校长一句“圆满结束”都没说完，就跑去高一年级了。

　　“同学？你有兴趣加入校篮球队吗？”

　　张时嘉在收拾座位下的垃圾，李烊突然出现吓他一跳，他是比李烊还要高一些，176，但是莫名都会觉得高三的人都有股黑压压的气势，更别提“火火”这种名人。

　　杨一鹤攥着书包在想是不是要叫老师来。

　　“没兴趣。”张时嘉很冷淡的拒绝了，继续捡他们班的垃圾。

　　李烊对于这种情况得心应手，凑着笑脸：“别呀，同学你有加入其他社团吗？我看你身材有一直运动吧？我们校队还是可以，至少每年全市青年篮球赛都是冠军。”

　　“或者你明天先来我们社团来看看场地？就看一眼不会怎样吧？篮球馆离你们高一那栋楼挺近，冬暖夏凉有空调暖气哦？”

　　杨一鹤决心出声要叫人了。

　　“李——烊，学长对吧？”

　　不知道何时杨一樊下来站在李烊身后，近看他金边镜框下的眼睛更加锐利有神，有点发怵。

　　但其实杨一樊是一副欣喜崇拜的模样：“终于能见到你了，才开学学生会好多事都不能去高三楼看一看，我好想加入校篮球队啊，去问了学长说虽然应届生不能再参加社团了但新人招募一直都是你干？”

　　“……嗯——”但我并不想招你啊……李烊看了看张时嘉，“那明天下午晚饭时间，你和张时嘉同学一起来？”

　　“杨一樊一个人就够了。”张时嘉认为没他的事，拿上马扎和塑料袋想走。杨一樊一手揽住他肩膀笑嘻嘻说：“你别听他的话，这个人是个傲娇，明下午我和他一起来找你。”

　　张时嘉皱皱眉头，一副想挣脱的模样：“别感觉跟我很熟的样子。谢谢。”

　　李烊还想说什么，杨一鹤凑到他们中间打断。“……那个，学长，今天我们都快回家吧，你朋友在后面也等了好久了，明天下午晚饭时间对吧？我一定会让他们两个都来社团参观的。”

　　他笑了笑，示意身后，李烊才看见周易水和林漆木一直在门口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