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愿阁》宋朝辞

4、第四章 旧梦 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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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念倒是个温婉的女子。眉目清丽，绛唇皓齿，肌如凝雪，眼窝处一颗泪痣，楚楚动人。
　　她是江远山路上捡回来的，彼时她跌落山崖，差点连命都丢了，好歹被江远山救下来了，倒是幸运。
　　江远山从浙江迁到上海，连老宅子都迁至此处，接来全家老少，打算扎根在上海。
　　他这倒是够拼的。
　　沈念性子温婉，颇讨众人心欢。尤其是江母，日日暗示要沈念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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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江远山去商行取款，为投资做进一步准备。
　　他早晨醒得晚了，误了时间，虽形色匆匆，却不忘先瞧瞧沈念。
　　江远山轻轻推开门，晨曦有些氤氲，洒满整间屋子，沈念就在这光晕中，织着绣帕。
　　她闻声便转了头。
　　“怪你，害我分了心神。”这是旁人不曾看到的沈念。只在江远山面前，她才是真正的沈念。
　　“怪我，总是想你，按捺不住，才来找你。”他笑着，又缓缓靠近她。
　　“唔……远山，你也知晓我温婉只是表象，缘何还喜欢我？”沈念有些惴惴地开口，虽觉得他不会让自己失望，却还是思忧过甚。
　　想来，这便是爱情罢。
　　总是无端猜忌，怕他不是真心。
　　江远山闻言，轻轻敲了敲沈念的脑袋。
　　“难不成我爱的是你的皮相？”被救之前，沈念本来流浪街头，瘦骨嶙峋，若非走投无路，怎也不可能选择轻生。就算江远山再饥不择食，也不会看上当初那样相貌的她的。
　　虽是想明白了一些，但沈念还是嘟囔着：“谁知晓你是不是看到我后来模样好看了才喜欢我啊。”
　　江远山笑着捏了捏她的双颊，手感细腻，可见她皮肤养得多好了。
　　“我向母亲说明了，待我再做成三笔大订单，我们就成亲。”
　　“真的？！”她惊喜地起身，很快雾气就覆满双眸。
　　“远山，你，你当真这样想了？”她素手绞着衣角，手心都渗出了汗。
　　直到江远山重重地点了点头，她才松口气。
　　那些浑浑噩噩的日子仿若前世了。所幸她能遇见江远山。
　　那个男人在她濒死混沌绝望的时候如同艳阳一般出现，带给她这世间最美好的承诺，带给她对生的期望，带给她无尽的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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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家声名鹊起，三份大订单也不过时间而已。
　　很快江远山和沈念结亲的消息就传了出去。
　　可是个中曲折一纸难尽。
　　媒婆说二人婚前见了面，朝夕相处，又不是童养媳，结不得，充其量也就是个侍妾，不能名门正娶。
　　沈念听这话便愣了。
　　她是不能限制江远山是否纳妾的，如今连个正房都当不得。想来鼻头酸涩。
　　可江远山受过教育，受西洋文化熏染，于是请了神父在教堂举行婚礼。
　　那是沈念第一次穿婚纱。
　　却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那种婚服。嫁衣红霞，满目惊鸿。而西式婚纱，纯净如雪。
　　她不甚懂得西洋文化，却回答“我愿意”。
　　是了，只要有关江远山，她什么都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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