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绝疏狂》夏川颜

4、第 4 章

　　七绝山在荆州与梁州的交界处，蜀地山路严峻，元疏一路风餐露宿走了半月，才堪堪到了第一个落脚处——荆州的武陵郡。

　　元疏在武陵郡没待几天，整装之后便由继续朝扬州出发了。

　　东方若给了她一枚玉符，说是凭证，命她带去扬州六安国找到陈家，可以在那里常住，并让她到了之后修书一封，找人给他捎带过去。

　　由于身上的盘缠不够直达扬州，元疏一路跟着一队商人作为临时镖师，护送他们去扬州。

　　一开始元疏去自荐的时候，为首的商人并不信她，一个年纪如此轻的女孩子如何能保护好他们？再者，这少女说她师从七绝门——一个他根本没有听说过的名字，想是不入流的小门小派，更不信了。

　　元疏没恼，只一路默默跟着他们，权当是普通的同行，那商队去了当地镖局雇了几名镖师，便也上路了。

　　然而还没走出零陵郡，就在一处荒僻的山路上被山贼包围了，那几名镖师有心无力，奋力杀贼后皆战死。

　　山贼人数太多，几个镖师虽杀了十来个，但还有五六十个来势汹汹，商人们低着头蹲在货物旁边瑟瑟发抖，为首的商人环顾四周，忽然看见不远处的元疏，心里不忍地喊道：“姑娘——快离开这儿，有山贼——”

　　山贼们闻声回头，看见了孤零零一人的元疏，山贼头子顿时狞笑道：“哟，是个妹子，模样虽不是顶好，年纪却轻，滋味一定不错。”

　　其余的山贼也跟着坏笑，徒留那出声的商人暗自愧疚，怨自己不该乱喊，反倒害了人家。

　　元疏目力好，将那些人脸上的表情一一收入眼底，最后深深地看了为首的商人一眼，足尖一点，越过包围圈，几步便到了山贼包围中心。

　　“姑娘，我害了你呀！”那人还在哀叹，却见元疏摇了摇头，拔剑指向山贼头子，眼神冷漠。

　　“给你们一个机会，现在撤退还来得及。”元疏声音清冷，语调平直。

　　“这小妮子还挺狂，会使剑吗？”那山贼头子毫不畏惧，犹自笑着。

　　元疏见他们没有退意，便提剑一跃，眨眼间就到了山贼头子眼前。

　　山贼头子还未反应过来，就见剑光一闪，觉手臂一痛，血就溅了旁边人一脸。

　　元疏眼疾手快，趁其余人还在惊骇中时，便将这五十来个山贼的右臂全部砍下，立时惨叫声响成一片。

　　山贼头子脸色惨白，刚才那么一会儿工夫他便知道不论是速度或是力量还是心狠手辣，他们都不是元疏的对手。

　　元疏又几步踏回原处，用山贼头子被砍下的衣袖擦剑上的血水。

　　“是我眼拙，不知是何方女侠，多谢女侠不杀之恩！”山贼头子捂着伤口，与喽啰们一起跑了。

　　那商人看得目瞪口呆，既惊于元疏的武功，又恐于那份毫不留情的残忍血腥。

　　其实如果不是东方若不让她在外用右手剑，她一定会将他们全部杀了，而不是仅仅只砍去一臂留下性命。

　　原先蹲地上发抖的其他商人见山贼跑了，便站了起来，猛然看见一地的断臂，悚然一惊，不少人被那浓重的血腥味激得呕吐起来。

　　元疏没什么感觉，她当初练右手剑，因着必须杀死对方，所以都挑了凶暴的虎豹豺狼作为对手，每回都弄得沾了一身咸腥恶臭的污血，相比下来这点血腥味对她不成影响了。

　　为首商人回过神来，忍着不适的感觉上前感谢元疏仗义出手。

　　元疏抿着唇点头，擦好了剑又收回剑鞘中，便转身欲走。

　　那商人连忙拦住她，道：“等等，女侠可否护送我们到扬州？价钱好商量。”

　　镖师都死光了，现在他们也不放心自己前行，放着一个武艺高强的人不雇，实在太浪费了。

　　商人见元疏回眸，眼里依旧冰冷，心里有些发毛，正想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就听元疏回道：“好。”

　　一路上相安无事，偶有几个拦路无赖，也被元疏拔剑给吓走了，这令商队众人都很有安全感。

　　商队的目的地不在六安国，元疏将他们护送到城外后便独身往六安国方向去了。

　　六安国这名字的意思是“六地平安，永不反叛”，因而当地治安极好，百姓也和乐。

　　待入了城打听了一番，陈家是个名门大户，在本地的声望也不错，甚至有热心人愿意给元疏带路。

　　元疏谢绝之后，先去客栈洗去一身轻尘，再换上了新衣前去拜访。

　　开门的是管家，似乎早就知道她要前来，直接将她引到正厅。

　　不愧是大户人家，正厅亮堂而宽敞，正中挂着一块匾额，上书“碧血丹心”，厅堂之上坐着一个形貌富态的中年男子，想来便是陈家家主了。

　　元疏先道：“在下七绝门门下弟子元疏，表字静姝。奉师父之命前来投奔，多有叨扰，望陈老爷见谅。”

　　陈允没接话，只道：“可有凭证？”

　　元疏将玉符交于他看，陈允仔细看了看，笑容和善道：“欢迎小友来陈家做客，我前几日收到了尊师的书信，早已准备妥帖了。”

　　元疏点头，与陈允随意交谈了几句，便跟着陈允往后屋去了。

　　一路上经过了几处厅堂、轩馆、楼阁、榭舫，走过一条水廊，又走过一条空廊，才到了一处极为僻静的斋台前。

　　斋台的匾上写的是“清净斋”，确实如其名一样，清净斋地处幽静，屋子里的装饰也素雅。

　　陈允道：“这是我为小友准备的住处，环境清静，方便你读书练剑。”

　　元疏看了一圈，心中也颇为满意，于是拱手道：“多谢陈老爷了。”

　　陈允摆摆手，笑容慈祥：“元小友先休息一番，申时四刻林管家会来带你过来用晚宴。”

　　元疏连忙回绝，说是不必麻烦了。但陈允很坚持，说是为她接风洗尘，不容她拒绝。

　　元疏只好应了，陈允交代了几句后便离去了。

　　元疏打量了屋内一番，便去书房给师父写信了。

　　她不知道，清净斋外的柳树后躲着一个穿着藕荷色布裙的少女，正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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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时间不够，只有一千五百字。
【首发于2018.9.7】
修改了错字，增加了五百字。
【修改于2018.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