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夫记》西边鱼

9、水做的女儿泥般的男

　　转眼进入腊月，阴雨连绵了数日的天终于放晴了，只是空气的温度明显的要降了好多，白天间儿的风也大了不少。园子里厚厚的落叶可以知秋冬，鱼儿不再扎堆的涌上水面，亭台楼阁四角挂上了厚厚的遮风帘子，在里边烧水煮茶也别有一番风味。一溜的丫鬟、小厮换上了棉，趁主人不注意时，忍不住和手搓弄哈气的。
　　“你这个鬼精灵怪，净想些有的没的，才多大，羞羞羞……”是来客袁家小姐菲菲，正在声妹子的房里玩耍打闹，只见她，肤若凝脂，眉如柳黛，着一身桃红冬装、衣服颈部绣了一圈白狐绒毛，明艳之中又不乏活泼，活脱脱的一个美人胚子，和声妹子不相上下。
　　“姐姐，不要插科打诨了，莫非是妹妹说中了姐姐的心事儿，恼羞成怒了不成……”
　　“声妹子，你这一张嘴如今越发的刁钻了，往日竟是被你骗了去……”
　　两人是在庐阳城名门闺秀的一次聚会上遇见的，是在袁家城外的园子里，有些人，见一面就知道合不合眼缘。
　　都是些待字闺中的姑娘们，聚在园子里，走走停停，不是说裕盛楼出了什么新首饰，就是谈论哪家姑娘的衣服配饰，再不然，有那已经定了亲的，还会谈一些所谓的禁忌话题，实在无聊的紧。
　　声妹子借口自己走乏了，便脱离了小团体、大部队，由丫鬟、婆子领着先去了屋里，巧了屋里有人，见婆子行礼问候，才知是袁家的小姐。
　　稍微颜控的声妹子第一眼就被吸引了，声妹子是相信面由心生的，袁菲菲传达出的气场是友善的，相互引见之后，声妹子充分发挥了搭讪撩妹的技巧，哄得小姑娘一个乐一个乐的。感情升温，友情建立。
　　这下里说的是，袁母为菲菲相看了好几家公子，但她自己都不喜，内心很排斥，唯一的标准便是至少要优秀的如她的大哥袁宇学，可袁宇学作为庐阳的青年才俊，在江南也是响当当的人物，这个标准是真不低！
　　“二妹妹，快看哥哥给你寻了什么好东西……”话音未落，便掀起帘子，大步走了进来。
　　“哎，大哥，怎么不招呼一声就进来了！”
　　“往日不也没这规矩么！”傻愣愣的壮哥儿还没察觉到屋里多了一个人。
　　“我这不是有客么！”声妹子嗔怪道。
　　“啊，冒犯了、冒犯了姑娘，还请不要……”见得菲菲的容颜，这后边的话也说不溜了
　　，“不要怪罪……”
　　看着满脸通红的大哥，声妹子打趣他的心也没了，“这是袁家的小姐，名菲菲。”
　　接着转向菲菲介绍，“诺，这是我兄长，周壮壮。”
　　“见过周大哥！”
　　“袁姑娘，幸会！”
　　“诺，这个给你，我先出去了……”将东西往声妹子怀里一扔，便着急忙慌地跑了出去。
　　两姑娘掩嘴低笑。
　　“快看看这是劳什子东西，别辜负了你大哥的一片心意。”
　　声声拆开外层的油皮纸，“啊，竟然是□□的孤本，我大哥太牛了，这都能找到！”
　　“可是前朝李尚书家的传家之宝？”菲菲诧异道，“可李府不是已经烧成灰烬了么，这等物件怎么存了下来？”
　　“大哥真是神通广大，只是在读李叔宝的《兴亡》中见有其描述，才让大哥去寻，也没有抱希望。”原来声妹子为自己发展的副业是搜集传世的孤本，着手筹备一家书院，当然是要誊抄完毕后，让世人都能有幸见到大师们的遗迹。
　　“据说李叔宝可是李家的先祖，这等书籍你都存了，真真是了不起呀！”
　　“哪里，了不起的可是我大哥！”
　　见菲菲若有所思的样子，声妹子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你要做我大嫂的话，你要什么，我大哥保准都送到你面前！”
　　“又瞎说，你这个丫头，看我不打你~~”脸面涨红的菲儿，像是涂了腮红，更美了！
　　话说，壮哥儿落荒而逃后，脑袋里迟迟不能抹去菲儿的音容笑颜，因妹妹走失而一直冰封的内心似乎如春日融冰一般，化开了……
　　待送走菲姐儿之后，声妹子命春梅取过纸墨，开始回昨儿的信。
　　是的，是覃表哥寄来的的信件，无非是些平日的问候和体贴，第一次收到时，声妹子还有点羞涩，眼下熟稔了不少后，便要畅所欲言了。
　　“表哥，今日发生了一件好玩的事儿……”说的便是自己的小心思，撮合大哥和菲儿姐。“不知表哥觉得两人般配否？虽说这几日天已放晴，但天气急剧转凉，京城应当早就如此，添衣保暖……”洋洋洒洒竟写了两页纸。
　　收了笔，待墨迹干后，塞进信封中，让春梅糊好，隔日便送了出去。
　　京城里，皇帝老儿听了淑妃的枕边风后，今日召见了廉王，淑妃原想着让儿子多亲近亲近皇上，结果差强人意，或者是满盘皆输。
　　元世杰早早地从江南回了京、复了命，王家敲打了、周家人放出来了；原以为事情结了，眼见着父皇面色不虞，便知事情不好，廉王也不再挣扎，见好就收、低声讨饶。
　　“说说吧，你做错了什么！”
　　“儿臣不该纵着手下人胡作非为……”眼梢瞄一眼，颜色越发难看，“不该……不该……”
　　“逆子，还不知自己所犯何事！”
　　“啊，父皇，冤枉啊，儿臣并没有……”说着扑通跪在生硬的大理石上，疼得他心肝颤。
　　“还不知悔改，朕打死你，这个逆子！”说着抽过身边大太监刘德文的拂尘，就往廉王身上扔。
　　“你勾搭着低下的商户买卖官爵，真当朕什么都不知道？！”
　　“父皇，听儿臣解释，听儿臣解释，婧侧妃的父亲对儿臣忠心耿耿，儿臣便、便听了他的意见，那李卫民求官若渴，也愿意付出代价，儿臣便、便罢了关口原总督的职，赐给老家宅院和良田，便没有人来叨扰父皇……”
　　其实，王家只是提了一个建议而已，外加贡献了大把银两之外，廉王的舅舅刘潭明在其中出了不少力，这个李卫民也是他在暗中支持，淑妃自然是无条件支持，只要是对廉王有利。
　　“你身边的谋士都是吃闲饭的吗！怎么一个商户说什么就是什么！即时起，遣散你府上养的谋士，朕会赐你几个师傅！还有那个商户，既然你看中了他家的财，那就半数充公！留他一条命。”
　　“还有，将那个冒牌货立马处死！”
　　“你可有异议！”
　　“儿臣不敢。”
　　“刘德才，拟旨。”
　　“是！陛下。”
　　旨意传至王家，王进知面色木然的接过圣旨，回到内室后，昏厥在地，自此对外称病，闭门不再见客。
　　皇后见来给自己请安的太子，叮嘱了要勤勉办事、亲近父皇，退下之后，对身边的大宫女说道：“太子就是太子，正统就是正统，岂是那个贱妇生的儿子能比的！只要我在一日，她就休想跨过我去！”
　　翊坤宫里艳阳一片，那淑妃的宫里便可称得上阴云密布了，逮住还未出宫的廉王，却安慰道：“跃儿，不要担心，你父皇只是气急了，过几日，气消了便好了……”
　　“儿臣知道了，儿臣只将过错推到王家身上，没有提及舅舅半点的。”
　　“好，时辰不早了，赶紧出宫去吧！”
　　“儿臣告退！”
　　夜里，廉王去了婧侧妃那儿，温柔似水的女人不知今日会怎么埋怨自己。
　　“王爷怎么来了？”婧儿很惊讶地说道。
　　“怎么，我来不得？”
　　“不是，不是，王爷今日入宫可还顺利？”顺利的话，府里的谋士怎么会都被请出去，还闹得鸡犬不宁的，阖府人都见识了。
　　“婧儿，不要怪本王，本王也是不得已~”
　　“出什么事了？王爷”婧儿还是摸不着头脑，“王爷，奴婢既然已经入了府，自然事事以王爷为主，又何谈会怪王爷。”
　　王程婧是和她父亲完全不一样的性格，初入府的时候，廉王就知道了，也因此对她关爱备至，因为她是一心爱慕着自己的女子。可是，再怎么说那也是她父亲，若是知道了，必然会怪自己的，还是不要提了，在这侯门深府中，早晚会知道的。
　　“歇下吧，本王累了……”
　　婧儿心中的小心思转了起来，若是能为廉王诞下麟儿，不止廉王府，王家也会水涨船高，一双柔胰便偷偷摸上枕边人的胸膛，廉王火辣辣的憋屈还潜伏在心中，此刻像是有了宣泄的口子，翻身压上婧儿，扯下床帘，室内一片春色，守夜的丫鬟朦朦胧胧似听得习以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