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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来乍到遇贵人 ...

  •   骄阳似火,路人许声声匆匆忙给前去洽谈业务的老板送落在办公室的文件资料,两家写字楼隔着一条马路的距离,倒也不远,只是眼睁睁看着疾驰而来的黑色皮卡却挪不动的脚是怎么一回事,就像打保龄球时,白肚细颈的球瓶被一击即中。
      这上一秒在人间,下一秒不知是天堂还是地狱,让许声声不禁感叹,这该是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了,轻轻巧巧地斩断了短短三十余载的尘缘,是解脱、是平静、是尘归尘、土归土的淡然,只是可惜了这一世父母缘浅、姊妹情深。
      半旧的马车嗒嗒行在官道上,正值炎炎夏日,遍野的山色青峰也失了颜色,车夫甩着鞭,一刻不曾停歇,马蹄下尘土飞扬。
      车夫远远望去,白麻底隽黑字的酒家旗轻轻的摇,路程已行过半,咽咽干疼的嗓子,马儿亦有些嘶鸣,收收缰绳,慢下速度来,向着车内的人儿说道:“大小姐,前面就是驿站了,待我们稍事歇息,喂喂马儿,再继续赶路,如何?”
      “冯叔,出门在外,全凭您做主即可。”略显稚嫩的嗓音不掩那疲惫。
      一场瘟疫夺走了许家村的众多性命,在官府前来阻止瘟疫扩散前,奄奄一息的许家父母道来声声的身世,无子息之缘的许家从人贩那一眼相中了乖巧的她,交其幼时挂于颈间的信物翡翠环扣,南下寻亲,二六年岁的少女尚未从失去养父母的悲痛中走出来,便随着家中的老仆冯叔匆匆南下去了。
      冯叔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少女已经换了芯,在这几日的颠簸路程和日日以泪洗面中,元气大伤的声声已被得了机缘的异世魂魄占了宿主。
      行至酒家驿站,有小二打着汗巾迎上前来,点头哈腰道:“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呢?”油嘴滑舌的机灵样看着就是混迹了江湖。
      “来两间房,再把马儿喂一喂。”“好嘞,您里边儿请。”
      声声揉揉酸软的双腿,想着终于可以歇歇脚了,搭着冯叔便进了前厅,貌若不经意般扫了一眼周围,掌柜正扇着芭蕉扇昏昏欲睡,三三两两的闲客,几个大汉在一隅拼着酒说着浑话,几位衣着不俗的贵人端坐在店内饮水食饭,其中一位做妇人打扮的太太面色和蔼,一相貌堂堂的年轻人邻着太太坐,举止亲近。
      乍一见有客人进来,几人皆投以目光,见是一老仆和一清秀少女,好事者心下自然犯着嘀咕,在外行走奔波的自是壮年男性居多,这一行估计是探亲的可能性居多,却也有那包藏祸心者心下拍手,妇孺之人自可轻易欺辱。
      声声明显地感觉到众人打量的目光,自知仍不能放松警惕,随着小二的指引进了客房,待小二下去准备饭菜后,声声走至窗棂处,对着冯叔低低地说道:“冯叔,夜里可要小心谨慎一些,切不要睡死,客栈里并不……”
      冯叔嘘了一声,点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大意,待查看了客房周边的环境之后,歇在了隔壁,声声将床简单铺了铺,和衣而睡。
      却说前厅中的太太一行亦歇在客房,这太太初看那姑娘时只觉瘦瘦小小的孩子一身的风尘仆仆,怜惜之情不由自主,再细细想那面貌,心头总有熟悉之感,奈何话在嘴边说不出。
      黄昏已至,习习凉风吹散密集温热的空气,也吹醒了小憩的许声声。夜幕将至,焦躁害怕袭上心头,踱步至用叉竿支起的窗棂处,视线蓦地停留在后院正在喂马儿的那人。
      黄昏的余韵映衬着他的身姿绰约,正是太太一行里的年轻人。声声心中暗暗想到,要是能与这人搭上话自是不用怕了。
      所谓相由心生,今日可信它一遭,又怕叫醒冯叔再寻此人会不见了踪影,便拿起叉竿投了下去,却说正在喂马儿的年轻人正是令倭奴闻风丧胆、亦可止小儿啼哭的昌平王朝的覃家小将军,虽说生得一副谦谦公子模样,但他自幼随祖父操练于军营,习得一身好功夫,是为憎恶靡靡之音的正派将子,此行是护送其母归家探亲,正值返程过半,在此歇脚。
      听到声响小将军猛然转过身,衣摆飒爽,气场大开,一副生人勿近的严肃模样,目光锁住站在楼上娇俏的小姑娘,正是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
      “公子,不知怎么称呼,可否前厅一聚……”听着打着颤儿的尾音,楼下的人不自觉收住肃萧的敌意,点点头道:“在下免贵覃,名礼阳,自可前厅见。”
      这一问一答也生得出些许暖意,毕竟旅人匆匆忙忙的辗转也只是为了归家,待人离去后。
      覃礼阳捡起着叉竿,摸着马儿浓密黝黑的鬃毛暗想着,小姑娘还颇有胆气,不知为何途经至此,又呵呵笑自己是闲得乏味管得太多,不然怎么对一个从未谋面的小姑娘这么有探求欲,在军营里操练之时可没有如此闲情雅致,却也加快了步伐往前厅去。
      声声火速叫醒了冯叔说明了情况后,两人沿着老旧的步梯便下楼去,自是行至覃公子处,声声对他点头问好后介绍道:“小女子姓许名声声,这位是冯叔,我家老仆。”
      “叨扰了,覃公子。”冯叔客客气气地问候道。
      “不必客气,冯叔,只不知有何事相商?”
      “是我担心夜间会有不测发生,欲先求得公子的庇护,以免祸灾。”
      声声低低地说道,“初初来时,店里有一行客人怕不是寻常百姓,大刀长矛置于桌下,面貌黝黑必定常日光曝晒,再看那脚上蒲草编制的鞋履也已磨破……”
      声声顿了顿,看向自顾饮茶未曾开口的覃家公子,心中不免一丝紧张,语调只是越压越低,“后又注意到马棚并无多余马匹,店家小二绕道而行,可知这一伙或是附近山头的强匪……”覃家公子端坐着望向明显忐忑的小姑娘,面色不显却在心里想着,小姑娘聪明的很呢。
      “可你怎就知我不是坏人呢?”覃家公子莫名的想逗逗眼前的姑娘,“那……公子你是吗?”声声反问道,目光坚定,额前的发帘早已浸了汗迹,余发梢轻飘飘的随风扰动,一旁的冯叔默默感叹自家小姐长大了。
      “出门在外,自当相互照料,许姑娘放心,覃某必护你与冯叔这一晚安宁。”
      高悬的心此时终可落了回来,“我和冯叔在此先行谢过。”
      其实这一小撮不法分子早已落入覃礼阳的计划之内,想着自己本身便因担心路途遥远,恐行走不安全,要护送母亲归家探亲,又怎容得这些个臭虫为非作歹。至于小姑娘声声、许声声,不错,人如其名。
      可怜那午间喝酒的大汉此刻还聚在后院一处不起眼的小门处密谋着,想趁夜色遮掩,夺人财宝。
      是夜,月明星稀,正是杀人越货的好时辰,客房内零星的烛火灭了之后,着夜行衣的几个大汉手持大刀,分成两拨,其中老大以手势示意两人从前厅上,余下人从后院包抄。
      蓦地一番打斗声传来,声声迷糊中坐起,待回归寂静,蹑手蹑脚起身透过窗缝望向后院,小将军和其随从已经将几个大汉斩杀于凉凉月色之下,满院的煞气让声声吓软了腿,小脸煞白,这不是她的本意,只想着给他们一点教训,日后莫要再出来做这勾当。
      泪珠子含满一双瞳仁,只能屏住气息,既然是自己求得果,怎么能怨上救命恩人,许声声咬住手腕,弯腰移步到还温热的床铺,喃喃道:“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
      声声这里的小动静自然瞒不过后院的覃礼阳,紧抿的嘴角泄露了他的糟糕心情,挥挥手让手下处理掉,自己转身回了客房。
      翌日,趁着早间凉爽,冯叔早早的牵了马车,候在一旁的声声明显面色不佳,时不时的咳嗽声溢出手心。
      “冯叔,我昨夜可能着了凉,怕冲撞了恩人,你代我向恩人辞别可好?”
      “小姐,你可要保重身体,过不了几日我们就可以到江南周家了……”
      “我知晓了,快去吧!”“老奴知道了。”
      声声自先进了马车,听得马儿啾啾鸣,以为冯叔回来了,“冯叔,我们快快赶路吧!”
      不见回应心下疑惑,推开车门,外面背手静立着的不正是恩人,声声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反应过来更不知该做何回应,只能干干的望向他,覃礼阳见着面色不佳的小姑娘,心中的戾气一下散了许多,扔进小姑娘怀中一个小瓷瓶后转身离去了。
      看着手中小瓷瓶上的止咳丸三个字,声声心中懊恼不已,“他定是知晓我怕了他,定认为我是过河拆桥之人了,此处一别再相见的机会近乎于渺茫……”起身欲追,却不见了踪影。
      正巧着冯叔回来了,不便再做举动。“小姐,办妥了,我们上路吧!”马车驶出客栈,辘轳辘轳的往官道上赶去,撇下这身后的料峭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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