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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新黎大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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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弘朗看着他笑,傅景铄觉得有些不自在。
他努力把话题掰回来,接着说正事:“看来你对自己的遭遇知道的也不多,连你是怎么找到我然后跑进我家的都不知道。不过也没什么关系,现在当务之急是让你彻底脱离控制。”
听到这里,顾弘朗神色黯了黯:“以现在地球的科技水准,恐怕不可能。”
“地球。”傅景铄重复了一遍,眼睛亮起来,“你之前也说过,‘地球的警察抓不住我’——所以你被关押的地方不是地球,是其他星球,对吗?”
顾弘朗怔了怔:“或许是吧。”
傅景铄肯定道:“很大可能就是这样,你的潜意识让你一直重复‘地球’,这是一种无意识记忆。但到底是哪个?目前已知的星球都和地球成功建立了友好交往协议,他们表现出的文明程度要么和地球接近,要么甚至不如我们。”
“除非某个星球隐瞒了他们真实的发展状况,或者还有我们尚未发现的星球,他们的科技水平远超我们,所以他们才能在我们没发现他们之前,就已经对我们的情况有所了解……”
傅景铄焦躁起来,语速越来越快:“这样情况就复杂了,涉及星球交际,地球一向主张和平为主,但你不能等。我们必须做什么……”
“景铄。”顾弘朗打断他,强迫他看向自己,“我回来了,一切都在变好,我们不必急于一时。慢慢来,我们会找到解决方法的。”
傅景铄慢慢冷静下来:“你说的对。”
眼下最重要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成功受邀国际智能研讨会。那里聚集了各种专家奇人,总会找到有用的信息。
他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在这一个月里,他需要把自己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在读研究生,变成炙手可热的科技新星。
换任何人听说这种念头,都会嘲笑说这是白日做梦。但对于傅景铄来说,并不是没有可能。
……
公元三零一八年,九月二十五日,距离新黎大学的开学日期已过二十四天。
校园林荫道两旁的树木还泛着绿意,路中间零星散落着几片落叶,慢悠悠地随着清凉的微风打转。
前几天还是艳阳高照的校园,在这天早上终于迎来一场薄雾。
夏季的燥热一夜退散,傅景铄踏着清风来到了校园。
他今年刚被新黎大学录取为研一的新生,但这还是他第一次踏进这所学校。
别人眼中的顶尖高校,对他来说其实只是一个名词的代表:傅温茂任教的地方。
他去得很早,还带上了暂时正常的顾弘朗。
两个人顶着薄雾在校园转了一圈,傅景铄在心里挑剔,傅温茂教学的地方也不过如此。
早起的新黎大学的学子们被路过的盛世美颜晃了眼,几个结伴出行的女孩直接站在原地呆愣着目送他们远走,偏偏两个当事人一无所觉,只是像阵风一样轻飘飘地游荡了过去。
傅景铄显然早就习惯了这种若有似无黏在他身上的视线,表现得十分随意洒脱。
顾弘朗一开始还向路边偶然传来的视线投去警示的一瞥,到了后来,也不得不学会了选择性忽视。
好在傅景铄很快厌倦了这项校园参观活动,停下脚步喊住了路过的一个学生。
他习惯性地露出礼貌微笑:“同学,请问你知不知道德智楼在哪边?”
那位男同学接触到他的眼神,脸色唰地一下红了,他结巴道:“知,知道,在那边……”
傅景铄上前一步,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确认道:“那栋楼吗?白色那栋?还是旁边比较高的那个?”
他贴得略微有些近,那位男同学脸色越涨越红,几乎要窒息了。
顾弘朗揽过他的肩,一把将他拽回身边:“我知道,跟我走。”
傅景铄莫名其妙地被他拉走,有些不高兴:“你干什么?我还没确认到底是哪个呢!”
顾弘朗抿着唇,冷冷地回扫那个男生一眼,不由分说地牵住他的手:“白色那栋,5楼,501。”
无辜躺枪的男同学莫名被瞪了一眼,控制不住地哆嗦了一下,一溜烟跑走了。
傅景铄根本没注意他,只是惊讶地转头:“你怎么知道林觅教授的办公室是501?”
他昨天刚刚联系了林觅教授,得知了他的办公室在德智楼,5层,501室。
通话的时候顾弘朗根本不在他身边,来之前他告诉过顾弘朗,他们今天来新黎大学是为了找林觅教授,别的根本没提过。
顾弘朗避开他的视线,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你以后不要随便靠别人那么近,容易引起误会。”
傅景铄怔了怔,笑了:“你吃醋呀?”
顾弘朗扭过头来,盯着他,半天才发出一个沉闷的音节:“嗯。”
傅景铄:……
他只是习惯性地调戏一句,顾弘朗以往都不会接话的。
两个人沉默地并肩走了几步,傅景铄嘟囔道:“那是个男的。”
顾弘朗猛地停下:“他脸红了。”
傅景铄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他什么意思。
“那个人脸红了,和我有什么关系?”他纳闷道,“我又没脸红。”
顾弘朗听到这里,又有点高兴了。
傅景铄接着说:“再说,我妈一直想让我找个女朋友。”
顾弘朗刚扬起的唇角又压了回去。
一直到了白色德智楼5层,林觅教授办公室门口,顾弘朗才在傅景铄身后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我国2050年就通过了同性婚姻法,距离现在已经过了968年。”
傅景铄:“……乖,你在外面坐一会儿。等我回来,我们再来讨论生命大和谐问题。”
他敲了敲门,里面很快传来回应。
“请进。”
傅景铄不放心地回头看了看顾弘朗,他此刻刚走到不远处的休息区,正打算坐下,见他回头,还小幅度地挥了挥手。
傅景铄稍稍放下心,推门走了进去。
让他意外的是,办公室里除了林觅教授,还有其他两个人,看起来似乎也是学校教授。
办公室里的三人,傅景铄见过其中两位,一个是当初力排众议坚持收下他、并点名要带他的那位教授——林觅。
另一个则是为了拒绝他入校,差点在面试时和林教授当场撕起来的那位,应该是姓刘。
那位没见过的教授先发制人,劈头盖脸地训了起来:“傅景铄是吧,你还知道来学校啊?入校成绩第一就厉害了?开学时间具体是几号,没人通知你吗?九月一号!你看看今天几号了!新黎大学的学生,就没有你这么傲的!你要是不想来……”
傅景铄被他凶得一愣一愣的,还以为自己可能不小心得罪他了。
“老张,老张。”林觅教授打断他,“这不是我学生吗,我来好吧。这么点小事,你别气着了,不值当的。”
张教授不忿地扭过头去:“你就惯吧,你的学生一个个都不怕你,恨不得都上天去!现在又来这么一个……”
林觅笑着安抚:“我心里有数。”
他笑着看了过来,傅景铄恭敬地打了个招呼:“林教授好。”
他难得摆出谦逊的姿态,林觅显然很高兴:“我就说嘛,你看看,这孩子不是挺懂礼貌的。”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走近拍了拍傅景铄的肩膀:“小傅同学,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打算毕业了。”
傅景铄笑得谦和,说出的话却半点也不客气:“林教授,我不是来上课的。”
“我知道。”林觅不和他计较,“我本来也没打算让你乖乖坐着听课。这样,我手上有几个案例,还有两个正在试推的实验,你等下看看资料,对哪个感兴趣就参与进来,就当帮我的忙了。”
傅景铄:“现在不行,要等青年科技赛过去才有时间。”
国际智能研讨会的事八字还没一撇,他识趣地没提。
即便这样,办公室里的另外两个教授还是一起摇起了头,都觉得他太过好高骛远。
林教授却很高兴:“这次你参赛了?也行,现在去见识一下有好处,两年后我等着你拿奖回来。”
青年科技赛是国家为了鼓励更多年轻人投身科学而举办的年度赛事,规模宏大,奖励丰厚。
林教授也是看在傅景铄极高的天分上,才直接夸海口断言他两年后能够得奖。
但实际上,不知道有多少人从二十岁开始参赛,年年不落,一直到青科赛年纪最大限制的三十五岁,还是没能拿到哪怕最小的一个奖项。
林教授这边刚说完,办公室里那位刘姓老师就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刘教授,你笑什么?”林觅有些不满。
他不过是鼓励学生两句,这人非要拆台。
刘裕向来和他不对付,这趟专门来他办公室,其实就是为了看笑话。
他撇着嘴就直接怼了过来:“当然是笑你不自量力。”
他挑着眉,有些得意:“我二十八岁就拿到青科赛季军了,我知道那个比赛的难度。就这个绣花枕头?”
他指了指傅景铄,“你指望着他两年后拿奖,用什么,脸吗?那里的评委可不管你长得好不好看,更不会关心你考研究生时的分数和名次,你拿再多证书或者奖项,在他们眼里也都是一堆废纸。他们只关心一件事——你最后拿出来的东西是不是真的有价值。”
他说到这里又笑了:“他——”
他看了傅景铄一眼,下了定论:“不可能。”
被点名批评的傅景铄无奈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