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昧盲

26、一山不容二虎

　　“...时江？”许不易没想到造成这一切的居然会是夏时江，他一直以为是自己...

　　“哥，别去。”许不负拉住自家大哥劝道。

　　轻轻推开弟弟的手，许不易不顾劝阻，顶着许老爷严厉的视线走到了夏时江的身边，把他扶进了自己的怀里。

　　恨铁不成钢的许老爷瞪了眼许不易后，转头指着秦恨天他们说，“齐大人，不知这二位是何人，擅闯我许府祠堂，还盗取我许家宝物！我想不会是齐大人的朋友吧，”

　　“许老爷，你误会了。”齐天慕上前解释道。

　　性急的黑袍人把面罩一拉，露-出了一张文弱书生的脸，那脸正是落水天的主人故千行，“许老爷，我们可没有偷你的传家宝，我们这可是在救你们许家。”

　　“救我们？故老板，你这是何意？”许老爷眉头微皱，对故千行的话半信半疑。

　　“近期上京所发生的干尸案的源头不是地上这人，而是我手中的白聿，许家宝物在十年前就已经被魔气覆盖了，只是为什么到最近才显现出问题来，就不得而知了。”故千行道。

　　“故老板，这话我劝你以后还是不要再说了，免得落人口舌。”许老爷轻叱一声，浑然不信。

　　说完一把夺过故千行手中的木盒。

　　鲜少被如此对待的故千行严肃的板了张脸，“许老爷，我没有在开玩笑，这白聿上的魔气还没有被清除干净，所以您现在还不能拿回去，若是强行带走到夜里是会出事的。”

　　可即便故千行一再劝说，许老爷也没有听劝的意思，让他把白聿交给一个外人，这可是比要了他的命还要难受，所以他说什么都不会给的。

　　见许老爷如此一意孤行，故千行也没有再继续劝下去，反正再说下去也是无用。

　　故千行无奈的模样让许不负有些着急，“爹，我觉得故老板没必要骗我们，这白聿或许可以让故老板代为保管几天，等魔气除尽再拿回来也不迟。”

　　迂腐古板的许老爷一气，狠狠地甩了许不负一个巴掌，‘啪’，“孽子！你就这么想将我们许家的传家宝拱手让人吗？！”

　　被打的偏过头去的许不负沉默了。

　　“！”把夏时江交付给故千行后，许不易急的冲上前来，他心疼的抚着弟弟通红的脸颊，“爹，您怎么能打弟弟呢？”

　　许不易眼中的心疼让从来不哭的许不负酸了鼻子，他沙哑着声音说，“哥......”

　　被质问的许老爷没有多说什么，他直接抱着怀里的木盒甩袖离去了。

　　至于未醒的夏时江，则被他们带回了齐府别院，刚起来没多久的百叶、王安立刻被夏时江身上的伤痕惊住了。

　　王安披上外衫着急的问，“他这是怎么了？被谁打了吗？”

　　同样满腹疑惑的百叶一抬头，意外的发现许久不见的秦恨天就站在自己眼前，‘秦大哥！’

　　一把抱起小孩，秦恨天轻拍着百叶的后背安抚道，“先进去，待会再说。”

　　‘好。’点头，亲昵的蹭蹭颈窝，百叶高兴的笑着。

　　看着抱着百叶走进夏时江屋里的秦恨天，王安挠头问着齐天慕，“...这人谁啊？”可转头得到的却是一道满是怒气的背影。

　　“这又是怎么了？”

　　“唉，兄弟。”拍拍王安的肩膀，故千行惋惜的摇头，“有些事儿吧，现在跟你也解释不清楚，咱们进去再说。”

　　“哦......”被故千行搭着肩膀的王安走了几步后，才反应过来，“哎，不对啊，你又是谁啊？”

　　至于还在角落里睡着的齐力由于睡得实在太沉了，到现在还在打着呼，这么大的动静更是没能吵醒他，所以也就没人高兴叫他。

　　半个时辰后，天彻底亮了，昏迷中的夏时江也悠悠转醒，刚醒过来的他胳膊一动就被痛的龇牙，他坐起身皱着张脸，“嘶，好疼啊...”

　　侧头一看，“不易，你们怎么在这儿？”

　　正在帮着上药的许不易，一脸犹豫的看着身侧抹着药膏的故千行。

　　“算了，我说吧。”自告奋勇的故千行说起故事来溜得很，没几分钟，就把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出来。

　　对于自己是干尸案的罪魁祸首这件事，夏时江并没有多吃惊，在发现吴掌柜的干尸后，他就已经猜到了自己的那些不对劲与这些案件有关，可猜测归猜测，猜测时的庆幸与确定答案时的绝望终归是不一样的。

　　只有亲耳听到这一回答，夏时江的心才算是真的落了下来，在这一刻，他觉得自己轻松了许多。

　　夏时江长久的沉默让许不易心里难受极了，他突然想到这些天许不负给自己吃的药，或许那个可以救夏时江。

　　“不负，辟魔珠还有吗？那个既然对我有用，也一定可以救时江的。”许不易期盼的问着弟弟。

　　抬眼看了虚弱的夏时江一眼，许不负往后退了一步，“...哥，那个已经不多了，给他吃了你怎么办...我不会给你的。”

　　“不负...”许不易无奈道，“去把那药盒拿过来。”

　　“哥！”对此许不负很不赞同。

　　“不负，听话。”

　　狠狠地看了一眼夏时江，许不负还是转身去了许府取药。

　　动动手指，夏时江问，“如果我不吃那辟魔珠，会死吗？”

　　故千行回答，“不会死，但是会连续不断的杀人，人杀的越多就会越快丧失人性，总有一天，连你身边最爱的人也会被你杀了。”

　　低着头的夏时江一颤，“可有什么解决办法？”

　　“除非...自尽。”说到这，故千行有些不忍。

　　成为半魔人是很可怜的，因为他们只有两种选择，要么继续杀戮，要么自尽，如果选择继续杀戮，就等于抛弃了人性，成为一个只知道食欲的怪物；而若是选择自尽，便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了，死后连一捧骨灰都不会留下，风一吹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至于辟魔珠，对于一个已经入了魔的半魔人来说是没有丝毫作用的，想必夏时江自己已经猜到了。

　　“好，我知道了，我不会自杀的。”夏时江笑着抬头，“我说过要保护不易的，所以我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害你。”包括我自己。

　　夏时江的这句话就像是一颗定心丸，让焦躁不已的许不易很快冷静了下来，“对，我们会一起好好活下去。”

　　不久后，许不负便带着那盒辟魔珠来到了别院，离开时，故千行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看到的却是夏时江抱着怀里的药盒苍白的笑着。

　　“唉......”悠悠的叹了口气，有些事是故千行无力阻止的，这件事终归是要以悲剧收场了。

　　被院中的动静惊醒的齐力砸吧砸吧嘴，靠着墙缓缓站了起来，他抬手抹了把嘴，“主子，你们回来啦。”

　　王安：“早回来啦，你睡得可真沉啊。”

　　讪笑着擦擦嘴，看出情况不对的齐力接着问，“那主子，这件事是不是有结果了，查到凶手是谁了吗？”

　　齐天慕：“已经知道谁是凶手了，只是这件事还不能过早下定论。”

　　若这事是由秦恨天主审，那么在知道谁是凶手的那一刻他就会把人抓起来即可执行死刑。

　　可齐天慕却不能这么做，他没有秦恨天那么冷血，在这件事上他不光要秉公办事，还要在乎法外人情，这件事的凶手虽是夏时江，可源头却是木盒中的白聿，在行凶期间夏时江甚至连一丝自我意识都没有，如果就这样选择草草结了案，那齐天慕就只能一切重来了。

　　侧头看了眼被秦恨天托在怀里的百叶，齐天慕一张冷脸绷得更紧了。

　　再次见到秦恨天，百叶心里不光有高兴，还有许多的纠结。

　　坐在秦恨天怀里的百叶低着头无措的绞着手指，一副犯了错的模样，他抬头悄悄看了眼，‘对不起......’

　　亲昵的抵着额头，秦恨天问，“怎么了，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百叶动了动嘴，‘因为，我把那个凤凰蛋，给弄丢了。’

　　“凤凰蛋而已，丢了就丢了。”对此，秦恨天很是无所谓，可这话却让跟在他后头的故千行急了眼。

　　“凤凰蛋！？我辛辛苦苦得来的凤凰蛋啊，秦恨天！居然真的是被你给偷走的，别以为你跟我几百年的交情我就可以不计较了，丢哪儿了，你快给我拿回来。”

　　听到这话，走在前头的齐天慕脚步一顿，反正也是个没有用的东西，“那颗凤凰蛋在我这儿，你要现在就可以拿走。”

　　见说话的是齐天慕，故千行立刻摆手，“不用不用，在你那儿你就拿着吧，对你有用的，千万别丢了啊。”

　　故千行前后态度转变的太快，让百叶不由得侧目。

　　百叶侧头看着自己的模样有些傻呆呆的，看的故千行嘿嘿一笑，“小孩，看什么呢。”说着伸手摸了把百叶的头发，但由于用力过猛，百叶脑袋后头半扎起来的丸子头被他一下子碰散了。

　　“唔。”不高兴的百叶咬着浅蓝色的发带，笨拙的伸手扎着，可怎么扎都是歪歪扭扭的。

　　凶狠的瞪了眼嬉皮笑脸的故千行，秦恨天接过百叶嘴里的发带，三两下一个正正的小揪就被熟练的扎了起来，“好了。”

　　新奇的甩甩脑袋后的小揪，百叶这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