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和莺丸的日常》甘木凛

52、非典型竹马

　　现代paro，青梅竹马

　　1.

　　总有那么一个人，他就是有能力可以轻而易举地来打扰你本可以强无敌的心脏——

　　好吧，小时候我从来没想过，这个人，会是和我一起长大的那个人。

　　该从哪说起才好呢，嗯……其实有个长得好看的竹马，说出去肯定是一件令人羡慕的事情吧。而我，甚至有两个，但是每次说出去的时候那种不以为意的态度让朋友都露出过想殴打我的表情。

　　这就叫，当事人体会不了旁人眼中的概念，旁人也体会不了当事人的感受。

　　嗯，大包平那个笨蛋暂且不论，我和他八字不合。

　　在我处于活蹦乱跳的年龄、成天吵吵闹闹的和隔壁的大包平打架时。他那个同姓氏的兄弟已经沉稳到不像个正常孩子了。

　　泡起茶比我祖父的手艺都好，学啥会啥，一块儿学的时候你绝对能体会到天才和凡人的区别。——偏偏什么荣誉都不在乎，风轻云淡的模样更是令大人们赞不绝口，一度成为了把我耳朵磨出茧子的模范代表、各种意义上的“别人家的孩子”。

　　我的心态一直比较平和，嫉妒是没有的，抗拒比较倒是真的。但是相处下来也就那么回事了，习惯毕竟是非常可怕的。

　　然后，对于青梅竹马来说，有一个老生常谈的问题，太过熟悉了也真不是什么好事。

　　莺丸这个人吧，生得是一副天使的面容，并不像大包平那种传统的池面，五官属于很柔和的好看，微微上扬的唇角还仿佛是自带笑意。

　　我能分得清他到底什么时候在笑，什么时候只是平平常常的保持那副表情。可是别人不会了解，我碰见的那些怀春少女们给他的评价基本都是:看上去温柔的要命。

　　然后每次我都想说，那是真的要命。

　　我在中二时期对着樱花树挥舞着魔法杖、对着空气一脸冷漠地结印——等等奇怪的照片还保存在他的手机里。

　　虽然当初我是默许他拍照的吧——中二时期的迷之心理现在回想起来总是让我想去疯狂撞墙。但是我完全没想到他会把照片保存至今——甚至我去质问时还给我特淡定的来句:因为感觉挺可爱的。

　　发现这件事的那一刻，莺丸在我心中的人设就又刷新了一次。我提出删掉是没用的，自己想删也没用，那都是有备份的。而当我去和大包平吐槽的时候，对方一脸冷漠和嫌弃，然后默默的告诉我:他的黑历史比我更多。

　　其实这些之后想想都无所谓了，反正莺丸也不会拿去给别人看。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感叹对方的恶趣味。然后就，没忍住又有点嫌弃——

　　被我嫌弃的两个男生倒是极其受欢迎，已经到了我想书写一本《我的幼驯染太受欢迎了怎么办》这种轻小说的地步了。

　　不知道为何。我好像一直在周围女生眼中没什么威胁力，人缘也算不错。于是，从小到大托我带给那俩的情书就多到数不胜数。

　　大包平好像每次都很骄傲，但是直男如他就算是接受了并谈起恋爱也会很快的over掉。

　　至于莺丸——那些情书还都堆在我家里，从稚嫩的喜欢到风雅的告白，他一张都不要，我也不太忍心让那些粉色的少女心被装进垃圾桶，但是……果然怎么看都有点来气。

　　大概就因为这个，我自打进入高中就不太想和这俩扯上关系，所幸大包平说他为了打败三日月什么的去了另一所高中，而莺丸……

　　“我都说了不要在学校里直接叫我出来的吧。”

　　此时此刻，我也只能抱着手臂，扯着嘴角勉强地露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拉长语调对着他吐槽道:“我可不想被你的颜值粉丝团围攻啊——前辈。”

　　然而，莺丸怎么可能会在意，他一直秉持着自己的我行我素。

　　我的竹马，我同校的前辈，我站在班级门口，他站在我的面前。

　　遮住一边眼帘的莺色发丝看上去非常柔软，俊美的面容上表情十分柔和，唇畔稍稍弯着笑意，他垂下眼，那漂亮的如同碧水一样的眼眸直直地注视着我，专注而认真。

　　看，多么少女心的画面。我甚至听见了班里女生抽气的声音——

　　然而，对于我这会儿的言论，莺丸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似乎有几分无奈:“你今天依旧在犯傻呢……”

　　犯傻你弟啊——

　　“嘛，你的便当落在我这儿了。”

　　——这是所谓的……发便当了？咳咳，呸。

　　然而入学没多久，就被帅气前辈送“爱心便当”这种事，我有预感，当我进教室之后，又会迎来那些八卦的同学新一波盘问了。

　　2.

　　如果去回顾那些已经变得模糊不清的幼时回忆，我第一次见到莺丸大概是在我五六岁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我就没啥兴趣和调皮捣蛋的男孩子一块儿玩，只对可爱漂亮的小女孩特别感兴趣。

　　当时搬到我家旁边的古备前一家，家里有两个孩子，是和我年龄相仿的堂兄弟，可是初见面时我却并不知道——

　　红色的头发、银色的眼眸，穿着小西装的，看上去稍稍有几分傲气的男孩，是男孩子，pass掉——

　　另一个。

　　那看上去很柔软的莺色头发，还留着独特的刘海儿，幼时那带着婴儿肥的面容看上去柔软可爱的要命，真的秀气到像个女孩子一样。

　　于是我在大人们说着:小孩子就一起去玩吧——的时候，成功的创造了我人生中的第一个黑历史。

　　我没理大包平，主动跑过去拽了拽莺丸的袖子，露出亲切可爱的笑容，叫了他一声:“小姐姐。”

　　很久之后，大包平回忆起来这件往事时依旧在爆笑，然后他就对我发出嘲笑的声音:这件事绝对能成为你一辈子的勋章。

　　我:你给我滚蛋。

　　我就如同所有小朋友一样，健康愉快的长大。和隔壁的两位也逐渐混熟。哪怕是不太想和男孩玩，但是因为住得近，两家大人又相处的很好，我无法控制，他们和我见面最多，会一直和我玩。

　　大包平就像同龄的男孩那样，调皮捣蛋犯傻什么的从来不耽误，性格也十分耿直好懂，基本上一直是好骗好指使的状态——所以他一直处于食物链的最底层。

　　至于莺丸，之前也说了，沉稳的不像个小孩子。在处于活泼爱动的年龄时，我难免会有点嫌弃，觉得这位实际上是个老爷爷。

　　说的形象一点——我们是每天起床第一句，先给自己打个气。而莺丸，他就一直都是保温杯里泡枸杞的养生状态。

　　不过再长大一点的时候，我就发现他也不是没有孩子气的地方，比如说固执的认定马场的马会吃他做的饭团。我们去学骑马的时候，每次都得拼上浑身解数拦住他，不然马真被喂出问题来可怎么办。

　　当然，我那时并没有什么:这个人真可爱。的感叹，只觉得天才和奇葩可能只有一线之隔。

　　然后就是乐于观察我和大包平这点，我根本不想吐槽那绿皮本子上到底记录了我们多少黑历史。

　　我刚上国中时沉迷于各种动画漫画，觉得自己可能是个超能力者的转世，打网球的时候都想发出各种大招，结局却是被无语的大包平扔过来的网球砸到脑袋。

　　当时没什么人交流爱好，只有莺丸会认真听我说话，我再怎么中二病他也不会嘲笑，只会温柔的告诉我:“不要在意别人的看法。”

　　那时的我觉得他简直天使啊，后来的我觉得他就是觉得我好玩。

　　嗯，我自然也对莺丸说过我喜欢的动画人物，并发出了想穿越到二次元去和纸片人恋爱的声音。但是这个话题却飞快终结掉了。

　　呵，至于为什么？

　　他看着我画本上画着的两个红头发的人物，听着我侃侃而谈、外加上各种迷妹滤镜疯狂吹自己的本命。全程保持十分淡定的表情。

　　我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但是不知为何却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他并不怎么开心快乐。

　　最后，我吹完了，就听见了莺丸这样轻描淡写得对我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太红了，感觉就像大包平一样。”

　　那一刻，我是想打人的。

　　3.

　　事情的发展永远不会按我想的走，我每天放学依旧会在班级门口看见等着我出来的莺丸。

　　事实上，不知道我们关系的人，这周已经第三次问了我这种问题:“你和莺丸前辈是不是在交往？”

　　我不喜欢这样的问题。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又不太想对别人说，我们只是普通的幼驯染而已。

　　——不想这样说，只是不想帮忙递送情书而已，我告诉自己。

　　当我忍不住对莺丸抱怨起这件事的时候，莺丸无辜地眨眨他那漂亮的绿色的眼眸，淡定自若的告诉我:“嘛，他人怎么说都无关紧要。”

　　莺丸总是会这样说，然后丝毫不会改变自己的行为。我完全知道他会做出什么反应，但是我却没想到他接下来的话语。

　　我看见莺丸垂下眼眸注视着我，他的语调很认真，却像是不确定什么一样，放轻了声音问我:

　　“还是说……你的想法是，他们的看法比起我们之间的相处，更加的重要？”

　　这样的问题让我一愣，我想我大概第一次看见莺丸流露出这样的感情。我竟从他的神色中看出了几分委屈。我下意识地赶走了这种十分荒谬的想法，再看过去的时候他果然是一脸淡然。

　　但是他依旧在看着我，索求着答案。

　　从小到大，我总觉得他好像是对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但是啊，但是……

　　他是否比我想象中的更在意和我之间的感情呢？

　　当心底逐渐浮现出这个想法的时候，我把自己吓了一跳。感觉自己的心跳要比每次同学问我:“莺丸是你的男朋友吗？”的时候蹦跶的更快了。

　　我不想被人问起这种问题，想在学校保持距离的根本原因就是这个。那种心脏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的体验让我觉得自己一点也不无敌，这样的感觉一点……一点都不好。

　　我抿了抿唇，并没有回答他。只是伸出手去自顾自地拽住莺丸的袖子，然后就头也不回地开始拉着他往家的方向走。

　　嗯，我一点也不想让他看见我现在的表情。

　　随后，我听见了身后传来了莺丸像是明白什么一样的轻笑声，他总是轻而易举就能看透我，让我无可奈何。

　　他让我松开了对他的拉扯，却并没有放开我，反而是伸出手去拉住了我的手。

　　他的掌心很温暖，手很大。我们一起长大，那掌心一直都可以完全地把我的手握紧包住。

　　但是长大之后，我们就很少这样手牵手了。

　　行为什么时候开始改变了呢？感情又是为什么发生了变化呢？

　　我放弃了挣扎，但依旧走的很快，许久之后，我低声开口问道:

　　“你不完全不在意别人的想法么？那些女生的表白也一个都不理会……我……”

　　——我是怎么想的，你怎么就忽然在意起来了呢。

　　“完全不在意？”

　　我听见莺丸轻轻笑了一声，他的语气听上去十分的无辜。

　　“我又不是什么老妖怪啊。”

　　“……你上辈子一定是。”

　　“嘛，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4.

　　和很多觉得青梅竹马在一起很浪漫的人不一样、和那种从小就说要给xx当新娘的早熟小女孩也不一样。

　　过去的我从未想过，自己以后会和竹马在一起。

　　在那之后，我再也不在学校避开莺丸了，面对别人对我们关系的疑问也变成了懒得反驳的默认。

　　我们的相处模式虽然还是一如既往。但是已经有什么被彻底改变了。

　　在我生日那天，莺丸送了我一直特别想要的那个巨型熊玩偶。并告诉我:他一直都喜欢我，所以会一直观察我、所以才保留着我的每一张照片、所以才会莫名其妙吃纸片人的醋、所以才会那么在意我的想法。

　　嗯，这个告白倒是挺有这个年龄的少年该有的模样。

　　我这样想着，凑过去看他的时候，看见了那清澈柔和的莺绿色眼眸里带着的缱绻笑意，脸……啊，好像也有点红。

　　我有点想亲他。

　　……

　　大包平知道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差点把嘴里的可乐给喷出来，他咳嗽不停，而我压根不想理他。

　　哦，我们现在在家附近的甜品屋，我正对着面前没吃几口的抹茶巴菲愁眉苦脸，好像甜食都和我有什么苦大仇深一样。

　　“也是。”不可思议了半天之后，大包平也淡定了，“也只有莺丸这样的能受得了你了。”

　　“你什么意思？”

　　他指了指那个被我推到莺丸面前的巴菲，“吃不完你点它干嘛？换我的话，才不会惯着你帮你吃完它。”

　　而莺丸只是看了我们一眼，轻轻叹了口气，一脸淡定地拿起勺子。

　　“我乐意。”我说。

　　“你放屁。”大包平说。

　　那你屡次被甩可真是没毛病。

　　5.

　　别看莺丸是那种不怎么在意细节的性格，其实他一直都有点在意我小时候嫌弃过他的事情。

　　但是我真的很无辜啊，我丝毫不知反省，每次提起这件事的时候，我都会这样回答他:

　　“大概是我上辈子太喜欢你，所以这辈子就跑来嫌弃你了吧。”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