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九歌][聂卫]黎明之前》冰凝_相思草

5、小剧场

　　今天大概不是个好日子。
　　韩非刚起床就被惊了一惊。
　　他正想眯眼伸个懒腰呢，哪知道一开门就看见卫庄兄抱剑站在门口，脸色还很臭的样子。
　　不对，说脸色很臭也不对，卫庄兄虽然神情冷了些，但身上散发着一种异样的感觉。
　　太短的时间，他没能琢磨透这种异样到底是什么。
　　不过卫庄没有让他疑惑太久，在确定他神智是清醒的之后，卫庄很快开口：“我要引见一位朋友给你。”话未说完已经走出去好几步，似乎默认了他会跟上来。
　　好吧，他确实会跟上去。卫庄兄一向都这么酷。
　　任你酷去。韩非盯着他的背影把他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突然有了个大胆的猜测。他快步走到卫庄身边，想再看看对方的反应确认一下：“你这么神神秘秘，到底要我见的人是谁？”
　　卫庄继续向前走着，声音低低的，没什么把握的样子：“一个，很久未见的，朋友。”
　　果然不出所料。韩非笑了：“莫非——鬼谷纵横的另一位，已经到了？”
　　卫庄停步。
　　不用看他也知道卫庄现在是什么表情。
　　“你的右边鞋子上有好几道擦痕，应该跟右手习惯用的那几招剑势有关。”他抬手随意比划了两下，又绕到卫庄身后，从下摆的褶皱处拈出一片木屑，“而且身上还有这种碎屑——边城望楼横梁架构独有的楠木，你在那里跟人打过架了。”
　　卫庄斜睨了他一眼，没动。看来他可以继续说。
　　“你昨夜子时左右出门，现在是卯初时，就算与人棋逢对手切磋较量，也不可能打上一整夜。而你的气息直到此时仍略有急促，走路时脚步也比平时沉重缓慢，可见你与那人不只是剑术上的较量。能让你这样，对方必定是高手；但你心跳有力，所以不是生死相搏。”
　　“你的衣服上有很多不规则的皱痕，是长时间的压磨导致的，精细如你，竟然没有换过衣物就来找我，只有两种情况，一是事态紧急，二是无心顾及。”
　　“看你现在不紧不慢的样子，肯定不是前者，那么就是后者了。”韩非夸张地吸了一口气，“我闻到你身上有股不同于寻常的味道，你衣服上的压痕，乃是昨夜纵情所致。”
　　“能得你卫庄兄青眼，紫兰轩中的姑娘们可以排除。你又说要给我引见一位朋友，‘朋友’二字却说得十分没底气，想来不是普通朋友。你昨夜应当是同他睡在一处了。”
　　“而且我认识你那么久了，你这人根本就没有朋友，所以昨夜与你缠绵交欢的，必定是一位故人，并且大有渊源。”
　　“综上所述，只有你的师兄——秦国首席剑术教师盖聂才对。”
　　卫庄气得眼皮都抖了，若不是下身还隐秘地痛着，绝对要一脚把韩非踹下楼去。
　　偏韩非还不怕死地走到他前面，又伸了脑袋过来找打：“话说，你到底在上还是在下？”
　　卫庄抬眉给了他一记眼刀，杀气就快溢出房顶。
　　看来是在下了。这句话韩非很机智地没有说出来，卫庄兄这一眼太慑人了，他还是识相点闭嘴吧。
　　今天确实不是个好日子。
　　韩非见到盖聂的时候又惊了一惊。
　　他一推开门就见到屋内立着一名白衣执剑的男子，身形挺拔，气势逼人，而且似乎……来者不善。
　　他回头看向卫庄，卫庄冲他点头，低低“嗯”了一声，意思这就是他师哥没错。
　　韩非受到惊吓的扭曲表情还僵在脸上没能正过来，心想卫庄兄你师兄长得真帅，怪不得能把你迷得神魂颠倒的。
　　盖聂对他拱手行礼自报名姓，这让他稍稍放松了些许。可当盖聂的手放下来的时候，披风自然垂落，他立刻注意到了盖聂脖颈上尚未褪去的鲜明咬痕——看来昨夜战况很是激烈啊，啧啧啧。
　　余光扫到原本跟在身后的卫庄，发现他竟然一进门就往墙边去，直接整个身体倚在墙上，半个多余的动作都没有。
　　在下位有那么辛苦吗？
　　难以想象卫庄兄那么一个冷冰冰的人会……，这位盖聂先生真是致命之剑，会心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