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九歌][聂卫]黎明之前》冰凝_相思草

4、第 4 章

　　这时候，紫兰轩里纸醉金迷的各处也都安静了下来。卫庄屋里向来是不点香的，却无碍临近别屋的淡雅兰香偷了门缝窗隙潜入，随同他们一道，无声回味这尚未完全消散的旖旎。
　　“小庄。”一片沉寂中，盖聂突然开口。
　　“嗯。”卫庄懒懒地应道。
　　“明日，我想见一见九公子。”
　　“韩非？”卫庄想起盖聂先前从自己床头取走的文章，那绝不是临时起意，又念及盖聂如今的身份，心下明了，“恐怕想见他的不只是你吧。”
　　盖聂沉默不语。
　　卫庄最见不得他这副古井闷凉的样子：“行，我带你去见就是。”说罢转向了里侧背向盖聂。
　　这是不高兴了。从前在鬼谷小庄偶尔闹起别扭来也是这个样子。这些年过去，习惯一点没变。
　　盖聂贴上他的后背，吻了吻那秀颀的颈子以示安抚，而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闭目入睡。
　　他师从鬼谷，善辨，善辩，独不善温言软语，但卫庄是懂他的。

　　次日清晨，卫庄仍如往常一般醒来。而盖聂在枕边呼吸稍有变化的时候便也醒了。
　　他微微偏过脸，柔声问道：“可还安睡？”
　　“拜你所赐。”卫庄也不看他，仰面对着顶上的帷幔，“几时了？”
　　盖聂望了望外面的天色：“还没到五更，要不要再歇一会？”
　　“不必了，我替你去约‘九公子’。”卫庄撑着坐起，却被下身的酸痛牵扯住，不得不缓了动作。
　　“小庄等等。”盖聂见他就要跨出床沿，忙叫住他，捉了他的手腕让他在床边坐好，五指嵌入他侧脑的银发之间。
　　卫庄下意识避了避，没能闪开。盖聂的指腹轻轻刮过他的头皮，耐心地将头发一缕缕梳理通顺，然后取了昨夜压在枕下的发带为他戴上。
　　“好了。”丝线般柔软的触感停留在指尖，盖聂待要收回的手意外地在空中滞留了片刻。
　　卫庄神色不明地看了他一眼，再没多话，穿上外袍径直出去了。
　　房门打开又合上，盖聂的目光追着他离去的背影，翩然的发丝犹历眼前，反射着黎明的微光。
　　天，就要亮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