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九歌之岂曰无衣》偃师楚汐

48、第四十七章 思念成疾

　　“快点给我把人弄过来，快！”是一个酒客在大声吵嚷着，惊动了外面的侍女，使得外头一阵接着一阵，尽是脚步纷乱的声音。
　　“不然要你们好看！”还是同一个酒客的声音，在井然有序的紫兰轩内显得十分突兀和嚣张。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左司马，谁敢惹我？”这个男人吵吵嚷嚷的，屋内的人皆是眉头一皱。
　　此时一个侍女慌慌张张地跑进紫女所在的房间，喘着气汇报道：“姐姐！”
　　“怎么了。”紫女温柔应道。
　　“是刘大人，喝醉了，要点弄玉过去。”侍女稍微缓了过来，又接着说道，“姐妹们怎么劝都没用。”
　　“我马上过去。”紫女了解了外面的情况，马上冷静地包揽了此事。
　　可以看出来，紫女行事的风格属于雷厉风行那一派的。既然能使紫兰轩屹立不倒，有生意做又能暗中收集情报，可见自己有应对这样难缠的酒客的办法。
　　侍女平静了，放心地点了点头。看见紫兰轩上下对紫女能力和为人的信任。
　　韩非不是很明白现在发生的这个情况，转过头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张良。张良也不明，家教严格的他，如果不是为了流沙，一生怕是会跟紫兰轩内里这样的风月场所绝缘。从前路过也只是为了打包紫兰轩酒楼的吃食给妹妹，总是匆匆路过并不久留。也不是很了解这样的事该如何处理。
　　“姐姐。”弄玉心思细腻，感觉到了是自己给紫兰轩的人添了麻烦，颇有些过意不去。
　　“没事，你别过去，我来处理。”正要出房门的紫女回过头安慰道。她知道这并不是弄玉的错。美丽，便是原罪。这种情况并不是可控的，换做是谁都会无奈的。但是对于这种蛮不讲理，不给人好脸的客人，紫女有的是治他的办法。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行走江湖这么久，这种人都见怪不怪了。要是被区区一个左司马就给唬住了，那紫兰轩以后的客人都被这种人吓跑了，那还怎么做生意。这可不行。
　　紫女很清楚。这种人，要是惯着。反而会苦了弄玉。弄玉什么时候成了他的专属琴姬还是怎么的了。弄玉性子柔和，遇到这种情况反而会不知所措。紫兰轩的头牌琴姬可不能这么受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这紫兰轩可不是谁都能撒泼打滚的地盘，来到这里就应该遵守这里的规矩。
　　“公子。”紫女示意自己失陪了。本来是自己邀请流沙的各位来了，现在自己这个东道主却因为要处理这档子杂七杂八的闹事，不能做好自己的职责，紫女心中有些愧疚。
　　“无妨。”韩非很理解在这个时代作为一个女人的难处，为了生计，要抛头露面为人所不齿也就算了，还要为了要应付各种麻烦客人大费苦心。
　　韩非不想紫女想得太多，耽误她处理事情，就打趣道，“紫女姑娘整天要面对像我这样的俗客，自是辛苦。”一方面也表明了自己的理解之意。
　　“你知道就好，还说风凉话。”紫女浅笑道，眉眼弯了弯，言语中透露出有些许暧昧。懿颜听了，有些许吃味，说自己丝毫不介意那是不诚实的。
　　紫女姐姐，似乎也喜欢韩非。行为动作表达出的情感，都快要溢出来了。
　　懿颜也不是傻子，观察到了这里，紫女姐姐的举动不可能说是因为简单的关心，就可以解释得清楚的了。自己要和紫女姐姐成情敌了吗，即使是这样，自己也不会因为是朋友的关系而放弃的。因为自己也是好不容易才，决定了的事啊，怎么可能就这样放弃呢。懿颜叹息道，心生一丝丝苦涩。
　　“我可不敢凑热闹，” 韩非笑道。韩非从眼角的余光看见了懿颜刚刚动作一滞，即便就只是一瞬间。韩非似乎发觉了什么，却什么也没说。
　　夜晚，紫兰轩。
　　除去在韩国居无定所只能寄住在紫兰轩的卫庄以外。流沙各人相继离开了紫兰轩，就各回各家（误：各找各妈）了。
　　在最后一个离开的韩非走出紫兰轩的大门后。卫庄正站在窗户旁边，看着他离去的身影，继而回想起了今日和韩非的对话以及关于他的种种。
　　卫庄想起了之前和紫女背地里谈论韩非的那次。
　　“我很意外，你这次接受了他的邀请。”紫女说完把目光看向了卫庄。
　　“也许。连我自己都觉得有点意外。”卫庄没有掩饰，直言不讳道。难得的没有傲娇不承认。
　　“他看起来的确有雄心，但这世上从不缺少有雄心的失败者。”紫女在江湖也是摸爬滚打久了的，她点出了最现实的一点。现今已经没有时间，同这样空有一番斗志的公子哥玩拯救韩国的这一出了，因为这可以说是天方夜谭。
　　她相信比自己还现实的卫庄肯定比自己更加清楚这一点。但是她很好奇，究竟是哪一点，值得萍水相逢的卫庄为他这么尽职尽责地做事，不夸张地来说，甚至可以称之为跑腿。当然卫庄肯定不会承认为别人跑腿便是了，这有碍于他高大威猛的帅气形象。
　　“这个男人到底是哪里吸引了你？”紫女问道。
　　看着卫庄站着对着韩非的背影出神，紫女也回想起了初见韩非时的情景。
　　那时的她，并不十分信任韩非。也不了解他的能力如何，只是单纯地觉得他一张嘴巴拉巴拉的还挺能说，人也挺能来事的。以至于把姬无夜那种大恶人都给整的只能被气得不行却没有办法奈他何。
　　明明是个不（战）（五）武（渣）的人却有办法在每次姬无夜派人来暗杀他的时候幸运地遇见有人来帮他，除去自己跟踪他顺便帮他赶走了鬼兵的那次除外，水上放箭那次相当于置之死地，让流沙的所有人都措手不及，所有人都没有办法出动保护他和张家姑娘，那姑娘自己还难得得让自己挺有好感的，觉得像这样好的人，大户人家里也就数张良的妹妹了。
　　当时自己都甚至觉得这个逗.比会为了保护张家的姑娘，自己凶多吉少。因为韩非心悦她，虽然看着他逗.比，但看着还算爷们，从小事来看韩非也算是有情有义。看着公子风流，只怕是他的伪装罢。
　　不过装的也挺像那么回事的就是了。韩非的魅力，自己也不自觉得被吸引了。况且自己明明已经不是情窦初开的少女了，但是要命的是，有些时候却隐隐感觉自己有些许心动了。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冷静下来以后想想，兴许这是错觉，是因为太像让自己曾经心动不已的他了。
　　可能就是因为太像了，思念无法寄托，它就在韩非身上安了家。
　　紫女觉得自己很不堪，如此容易地转移情感到两个明知道有差别的人身上。但是这样却能使自己好受一些。即便如此，紫女还是有些觉得对不住他。自己爱的明明是他，却在找别人来替代他。这样的自己，真是过分。
　　当韩非和懿颜遭遇不测的时候，紫女觉得虽然对于韩非认识没多久，即便是江湖里打打杀杀，死人的事情也见惯了的自己，若是韩非遇到了不测，自己兴许也会为他偷偷伤心好几个晚上。
　　而小姑娘应该会被他保护得很好吧，毕竟是……心上人，心尖上的人。这种时候竟然在吃醋，明明更应该担心他们的安危的。醒了醒神的紫女，立刻做自己力所能及能帮到江启和卫庄找人的事了。还顺带安抚了焦急得濒临崩溃的张良。
　　结果事发后紫女事先发现了两人已经被一只画舫的主人救起了。江启和卫庄分头行动，找到了救了懿颜和韩非的那艘船。
　　韩非受了伤，姬无夜却也没能伤他要害。紫女虽然不想咒他，但还是觉得这个人也忒走运了。
　　每次要将被害的时候，韩非总能荷叶包鳝鱼——溜了。包括几次大大小小的偷袭。这样让仇家拿他没办法的韩非，很想自己以前认识的一个人。仔细想想，他们俩也有好多相似的地方，不过那小子，没有那么聪明罢了，连女孩子都不会哄，还十分不解风情。没有韩非在这方面那么滑头。会来事这一点，倒是十分相像。只是这个人，失踪了有五年之久。离开那日，说好的常来看自己也都成了食言。
　　韩非会是他吗？紫女刚刚发觉二人相似之处的时候就想问了。对于这个问题没有多久，紫女就想找个合适的时机问问，也算了却一桩心事。好让自己少时的遗憾就这样随风而去。
　　就这样紫女本来想在中秋节那日询问个清楚，没想到很不巧，懿颜和韩非经过江启的撺掇，坦言了对对方的感情，被当做电灯泡拉走的紫女只得把这个问题，吞进了肚子里。后来又发生了这样那样的事，终究这个问题的答案也不得而知。
　　而找不到他的急切，使自己把寻找他的这几年的焦急和思念，一股脑得倒在了和他相似的韩非身上。自己这样，些许是不应该的吧，只是，自己确实该适可而止一点了。韩非心悦的人，不是自己。自己怎么会这么不识数呢，该清醒一点了，自己被扰乱的头脑。
　　自己今日的暧昧的言语，也是因为自己把韩非，当成了他。自己竟然会糊涂到这个地步。自己其实心里觉得他们的不同，因为自己的思念，却在拼命地找着这两人的相似之处，明明知道这两人在情感上是完全截然不同的。自己怕是魔怔了。
　　该适可而止一点了。等到离开了卫庄的房间后，在头脑里理清了一切的紫女回到自己的房间。
　　泡汤后，紫女穿好睡袍，感慨终于不用顾虑其他人了，紫女最终苦恼地把头埋进臂弯里，心中的苦涩却不能平静。
　　思念没有声音，却能颠倒乾坤。果然如此。既然如此，我又该如何是好。
　　今夜注定无眠。紫女这么想着，钻进了被子里。蹭了蹭自己的臂弯。
　　希望那个让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快点回来。这样自己的情感就不会因为没有着落而回不到正轨。他不知道，有他在的地方，才是温暖如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