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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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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我微微叹了口气,注视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愁绪万千。
伸出手在月光下朦朦胧胧的点在了他的背影上,一切,似乎都将要终止了。
深夜。
社王府直通花园的一条深幽的小路,末尾并排着一排房间,大约有五六间,最后一间,其位最隐蔽,在静谧的深夜里,发出一盏微弱的亮光,摇曳的、轻薄的灯光透过窗户纸隐隐散发出光芒。屋内,邵冼政从袖中拿出一封密信。
芓撦眼里带了些许期望,散发出点点如星辰般明亮的星光:“这...就是?”
“嗯。刚刚从南山拿回来的。”随手撕去上面的蜡油,将还未打开的信从信封之中抽出来,邵冼政点点头。
“太好了,三年了,终于能将邵冼仁和葛晚一网打尽了!就算是北境深山之主又如何,在这里,终究也会如一粒尘埃一样,三年了,三年了......”芓撦喃喃自语,眼里泛出点点泪花,三年了,那是她的梦啊!璧镀温柔的注视着她,微笑中带了丝苦涩,葛晚,若是在他的将来和她之间选择,他...放弃的、愧对的,还只能是她。人心就是这样,永远都是贪婪地。
就在此刻,他们谁也没发现,邵冼政拿信得手一顿,终究还是抽了出来,手触在冰冷的丝绢上,上面鲜红的印记似血,不,就是血!
芓撦吃惊的连连后退,眼里映出鲜红的血迹,手指剜在身后的椅子上,那是一封血书,是她至亲之人的血书!
璧镀转过身,不忍看她。
“为什么!”芓撦身子软软的瘫坐在椅子上,双眼无神,只留下眼泪夺眶而出。
璧镀合上眼睛,掩去了痛苦之色,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是他们始料未及的,原以为掌握了邵冼仁与葛晚之间的秘密‘交易’,就会扳倒邵冼仁,要知道,他们现在最大的隐患,除了邵冼仁背后神秘的力量就是拥有北境深山的支持,一旦找出葛晚与邵冼仁之间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就算葛晚公正,只要她言语间偏向了邵冼仁,那么这信,就是他们最好的武器,葛晚所说的话,就是他们自取灭亡的路口。
可事到如今,‘证据’虽然掌握了,付出的却是芓撦长姐的性命。
邵冼政愧疚的看着她,眸光紧紧锁在手绢上的字迹。“节哀顺变。”这怕是他对她最好的安慰了。
“师兄,没事。”芓撦抹了把眼泪,璧镀扶着她起来,抽噎着说:“葛晚要的,不就是镇山顶峰司徒昔的命吗?她既然害我长姐,北境深山,我就一定不会放过!千百年来,镇山与北境深山一直相安无事,她却非要挑起事端,就被怪生灵涂炭了。”
邵冼政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昏暗的烛光下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究竟是喜是悲:“芓撦,芓惗的事情还没有彻底调查清楚,你现在......”
“师兄!”芓撦不敢相信的看着他:“现在这些事情的一切,这信上面写的清清楚...楚。”
芓撦话还没说完,邵冼政抬手,打断了她的话,“茶水倒好了,喝杯茶压压惊。”
芓撦注视着他的眼睛,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带着悲伤。许久才道:“我明白了。”
邵冼政没说话,将手中的茶放下,甩了甩有些酸痛的手臂。“芓撦,现在一切终究还只是小风小浪而已,你若是连这也承受不住,如何经营这镇山?未来的路上,纵使你有再多再多的情绪,悲伤,失望,都得承受下来,因为这就是你要面对的,承受的,不得不接受的。”
一直隐忍了许久的璧镀终于憋不住:“难道这件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吗?那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那你想怎么办?”邵冼政眼神锐利的看着璧镀,璧镀不做声,敛了怒火。“杀了葛晚给芓惗报仇吗?你有这个能力吗?你下得去手吗?”
璧镀突然毫无征兆的笑出声:“是啊,我是下不去手,那征王呢?芓惗的仇你来报吗?”
芓撦伸出手,按住了璧镀的右手,看了一眼邵冼政冰冷的神色,伸出左手整理衣衫,扶了扶上面的褶子,苍白的脸色上面垂下来几缕发丝,更添了一丝柔弱。“师兄,就算长姐的事情要先放下,可这件事情的原本总得问个清楚吧,就像师兄说的,任何事情总不能凭着一面之词,就来定夺,长姐的事既然跟葛晚有关,也总的说清楚吧,就算你现在不想讲关系搞得这么僵,可迟早都是要面对的吧,我想了一下,既然已经要撕破脸了,不如就将事情做的绝一些,甚至彻底闹大.”
“不可。”邵冼政听了她的话,略一沉吟,便道:“这样做,未免彻底将所有的余地封死,而且她和我们还有邵冼仁的关系一旦曝光,你能确保我们的事情能够做到滴水不漏吗?”邵冼政眼里略带了一些忧愁,语气中带了一丝惋惜,芓撦的意思他不是不懂,若将事情散布出去,就算葛晚在邵王那里的声誉尽毁,可饶是如此,北境深山传人这个身份也足够帮助邵冼仁了,而且葛晚若是将事情抖出去,,邵王未必不会信。
“师兄!”芓撦面带决绝的看着他,略带仇恨的说:“这一步棋是险,可也最有效,最算有北境深山传人又如何,民心不定,天下能安?!”
邵冼政背过身,眼神透过窗口看着外面明灭的星光,叹了一口气,终究是闭上眼:“明天晌午之前。”说完,邵冼政睁开眼,推开门离去。
屋内,芓撦脸上的表情苦涩交加:“璧镀,你说,为什么?她怎么那么狠?长姐的命说没就没了,难道人命在她眼里就如草芥吗 ?”
璧镀伸出手抱住她,安抚着她,却突然,芓撦从他怀里起身,璧镀担忧地看着她。
“不行,明天晌午之前?这时间怎么够呐,而且……不对!按葛晚的性子,估计明天上午就走了,难怪……”
璧镀看着她,脸上的神情阴晴不定。
夜晚,静心苑里。
我和衣就寝了一会儿,仍然无法入睡,室内空气原本流通的挺好,可今晚不知怎么就有些闷,翻来覆去了一会儿,我起身,拿起衣架上的披风,与其这样憋在屋里,还不如出去走走,索性我打开门,望着夜晚满天的繁星,呆呆的入了神。有些事情,或许自己没在意,可却早已是嵌入心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