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心》别忘

5、第 5 章

　　禾壬走了。
　　大厅里只剩下我和邵冼政两个人，又是如此微妙的气氛，邵冼政头低着，看不清面容，只是身上的气息是极低的沉稳，没有来得，我一阵心慌，两只手在袖间紧握在一起，指甲凹进掌心里，企图换回我一丝理智来。可惜，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冼仁昨天找过我了。”他抬起眼，眸子里黑暗无尽，嘴角微微掀起，如沐春风，只是我却觉得那笑中带着一丝丝的苦楚。
　　我身上一颤，不敢直视他。
　　“对于你的事，我不该揭开你的伤疤。对于你的往事，我没资格管，你不是问我，我什么时候放你走吗，我的答案是——随时。你本该一来就到皇宫中，是我将你囚禁在这王府中，用满城的风雨来对付你和冼仁，昨日他对我说：你的选择，为谁都不会更改，我很想试试，我会不会就是你那个破例的人，可三个月了，我也明白了，你就是你，冷血、无情，我终究不是冼仁，现在，我给你自由，其实你不说我也清楚，这三个月你虽在这，可实际上和外界你终究斩不断任何关联，每天匆匆飞来的信鸽，又匆匆飞往府外的白色身影，每天你站在院里月季树下等待的身影，不都证明了你的选择，从来都不是我，纵使你在这府中，可你依然为冼仁出策，那时联姻的事，是你解决的吧，既不得罪外戚，又不得罪皇兄。你若是一心愿为他出谋划策，我有什么能拦得了你呢？还不如放你归去。”
　　我敛了情绪，邵冼政的话在回荡在这空寂的大厅中，回荡在我的耳边，在我震撼的心中。我调好所有情绪，踱着步，左手拍着右手的掌心：“为仁王出策？你说我愿为他出谋划策，可你呢？你一知道我的身份，可在这府中。三个月来，对于朝堂的事，除非你故意透露给我，我又能知道什么呢？府中的事我一律插不上手，你可曾信过我？”
　　“你可曾让我信过你！你做的哪一件事，不是为了冼仁？”邵冼政猛然一双手握住我的肩，迫使我对上他眼睛。
　　大厅中亮堂堂的，却无多余的一人，若是从前，我会认为是他为了避免一些事情传出，可现在，我却突然觉得，有些瘆得慌，空荡的大厅，独留我与他，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结。
　　微微有些晚风吹来，撩动了夜空中月儿身后的云层，散去，只留它凄凉的独立在夜空中，稀稀疏疏的星星俏皮的眨着眼睛，好像在嘲笑月儿。
　　“阿嚏！”我尴尬的看着他，没想到一时溜了神，他讲了些什么，我也没听到。
　　“天有些凉了，你先回去吧。”他叹气，无奈的笑笑。
　　“嗯。”我点点头。
　　他将我送回房中。然后就离开了，我站在窗前，微微打开一条缝，注视他远去的背影。
　　还不如放你归去......
　　我的答案是——随时......
　　三个月了......
　　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