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初露峥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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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烨若君，你真的有法国血统吗？”
好不容易盼来了下课铃，班级里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都纷纷围到冰澈身边，好奇地打听。
“恩，我的父亲是法国人。”冰澈不疾不徐地一笑，绿眸在浅浅笑意的晕染下荡开涟漪圈圈。
只见被他注视着的短发女生脸上腾地燃起了红晕，有些羞涩地低下了头。但她显然是贪看美色，虽低了头，却时不时用眼角余光瞄冰澈一眼。
冰澈发现了她的小动作，嘴角好笑地又上扬了几分，引来一阵心跳加速。
“那，烨若君的名字是自己起的？”先前低垂着头的女生决定再接再厉。
“不，那是我母亲的姓氏。”习惯性地微微扬起头，恰好此时飘来一片浮云，将冰澈的面容模糊成暧昧不清的暖色，但见眼眸莹亮。
光影交错，阳光下的冰澈，仍旧笑得风轻云淡，温柔缱卷。只是刚才那一池绿波之下一瞬的晦暗，又有谁发觉？
长廊里，一抹纤长的身影被夕阳扯出了长长的影子。银色的发丝掺入金红，如梦似幻。明明形单影只，却并不让人觉到孤独，闲适的步伐反而透出一种意外的舒缓淡定。
冰澈微微抬头扫视上方的门牌，寻找着自己此次的目的地，看起来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身后那两双不怀好意的眼睛。
校服领取处。
恩，应该就是这里了。那么……
轻轻拧开门把，抬腿进入——却在中途突然转了个身。冰澈面对满脸错愕的两人神色也是微微一滞，而原本就身体前倾想要在视野好的地方看戏的光被他一惊顿时失去平衡，跌进了那扇门里。
“啊——色狼～～～！！”高亢的尖叫顿时惊得树上的鸟儿扑楞楞飞走。
“咦？”无视馨僵硬的脸，冰澈好似疑惑地揭开门牌上的贴纸。于是，真正的门牌得以再见天日——赫然就是“女子更衣室”几个大字。
“原来如此……”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你们还真是恶质的双胞胎啊。”
哪有你厉害啊，这样就整回了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才是故意侧身让光跌进去的！刚刚回神的馨满头黑线地看着冰澈恍然大悟的表情，这些心声在嘴边转了一圈终是咽了下去——连同那被打落的牙齿一起。
“那么，我到底该到哪里去领校服呢？”收敛起多余的表情，冰澈的眼睛柔和淡定，如波澜不惊的一池春水，表面的平静之下却有些微寒流隐隐涌动。春光明媚间偶尔瞥见一星半点的冷意，竟是彻骨寒。
馨第一次看到冰澈这样的眼神，怔住了，只是抬手指了指走廊的另一端。
瞥了眼呆立原地的馨，冰澈从他身边擦肩而过。飞扬的发丝扫过馨的鼻翼，留下一丝冷香，似梅非梅，似竹非竹，同时兼有梅的疏淡冷傲和竹的清逸灵秀。
拥有这样气息的他，怎么可能会是一个温柔得任人耍弄的人呢？自己和光都被他温柔的假面骗了啊……
不过，这样比殿下还要有趣的玩具（……），放弃的话岂不是太可惜了？以后试试他的底线在哪里吧。馨自动自觉地忽略了刚才冰澈隐含警告意味的眼神，同时被忽略的，还有光的痛呼。
所以说，从某种程度上看，馨确实是比光要更恶质一些。
“我最讨厌看到身份不相配的人了。你只是个平民，根本不适合在樱兰出现，如果你还算识相的话，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了。”
冰澈一走出领取处，就听到一个嚣张傲慢的女声如此说道。心下不以为然，正准备走开，却听那被称作“平民”的女生声音有些熟悉。
稍作思索，便忆起这个声音的主人——藤冈春日。被特批进入樱兰的优等生，戴着一副啤酒瓶底样的超厚眼镜，和他一个班的同学。
她说：“如果讨厌的话，不要看不就行了？”清脆的声音里居然有着如假包换的困惑,清凌凌犹如山涧跃过山石。
冰澈沉静的绿眸中浮起微澜，如流星划过天幕，炫目。
“烨若SAMA……”刚才还嚣张地赶人的女生看到冰澈后居然摆出一副不胜柔弱的样子，弱弱地唤着他的名字。
她身边的男生并没有穿樱兰的校服，而是同冰澈一样穿着便服，脸上一副厚重的眼睛遮住了半张脸。正是那个毫不起眼的特优生藤冈春日。
“绪方sang，你在做什么呢？”不动声色地避开绪方想要挽他的手，冰澈微笑着问。
自从上次在音乐公开课上冰澈弹了一曲《悲怆奏鸣曲》后，烨若冰澈的名字就广为人知，有人甚至还建立了冰澈的亲卫队，而这个绪方奈美正是其中最为狂热的一人。
“烨若SAMA，这个讨厌的平民竟然偷我的项链！那可是母亲送我的生日礼物啊，她实在是太过分了！你说是不是，烨若SAMA?”见自己的手被避开，绪方有些不甘，此刻更是迁怒到春日身上。都是她害的！如果不是她，烨若SAMA才不会对自己这么冷淡呢！
冰澈淡淡扫了眼绪方，嘴角的笑虽未消失，但眼底升起的冰冷却也是真实的，绿波一瞬冻结，萧索的冬天提前降临。但冰冷的神色只是一闪而过，随后冰澈的眼眸复又柔和起来。
“绪方，你前些天不是说把那条项链送去保养了吗？”一针见血。
绪方一时语塞，面色尴尬。
“啊，对啊，我怎么给忘了呢？那个，藤冈同学，对不起啊，误会你了。”无奈之下，绪方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对春日道歉，她可不想破坏自己在烨若SAMA眼前的形象。
“下次可别这么粗心了，误会同学可不好呢。”冰澈温和地笑道，简直就像一个包容着自己疼惜的妹妹的好哥哥。
“……是。我先走了。”绪方愤恨地瞪了春日一眼，自以为冰澈不会看见，却料不到自己的一举一动冰澈早已尽收眼底。
“谢谢你，烨若君。”春日郑重地道谢。
“不用客气，举手之劳而已。”冰澈轻柔地笑了笑。
春日却轻轻颦起了眉，“烨若君，你并不适合这样的笑容。”
“为什么这么说？”冰澈的笑容丝毫未变，只是眼里蓦地泛起一丝微光，然而只消片刻，那丝光芒便被掩映在层层叠叠荡漾的绿波下，不着痕迹，再也难寻。
奇怪的是春日似乎被这个问题难住了，她一手托着下巴，用那双完全被眼镜遮去的眼睛看着冰澈。
为什么她会觉得冰澈刚才的表情好像是在期盼着什么却死死压抑呢？那样希望与绝望互相混杂的眼神虽然只有一瞬，却直击她的心灵最深处，让她的心一下子变得柔软起来。
怎样的人，才会有这样的眼睛？怎样的环境，才会培养出这样的人？
“直觉。”
直觉？
“那你觉得我是个怎么样的人呢？”冰澈饶有兴致地问。
春日又是苦恼地皱眉，最后说道：“烨若君，应该是个凉薄的人。”春日的声音里有着显而易见的疼惜。
凉薄，也许……
冰澈轻轻弯起嘴角，露出一个愉悦的笑容，眼里的绿幕重重退去，剩下真切的认同。眉梢眼角却沾染上些微清晰的冷意。
春日一愣，随后深棕色的眼眸在镜片后泛起温柔的笑意——你，给我看的真实，我收到了。
“走吧。”
冰澈回头，却见春日站在原地，止步不前。
“怎么了？”冰澈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没事。”春日摆摆手，往前走了几步，眉间的褶皱越来越深。
瞥一眼她别扭的走路姿势，冰澈心下明了定是绪方刚才的一推使春日崴了脚。快步走去扶住春日，对于男生来说过轻的体重却显示出——
“……春日，你是女生？”
“啊，有什么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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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初露峥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