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释水仙］回梦》千千石楠树

15、第 15 章

　　按着额角，岚裳醒来的时候看到一群人围着自己，吓得往后缩了一下。

　　把过脉后，皇柝轻声问她：“岚裳公主你感觉怎么样？还难受么？”

　　摇了摇头，岚裳抬眼看向卡索，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卡索……”那泫然欲泣的模样看得人心都要化了。

　　上前一步，卡索扶住她，轻声问道：“岚裳，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一个人跑出来？”

　　想起一路上的惊心动魄，岚裳紧紧抓住了卡索的袖子，回忆起来。

　　原来，因为听说火王有娶自己的意向，岚裳趁着人鱼圣尊不备，准备逃出去找卡索，可就在她离开人鱼族的时候，罹天烬拦住了她。

　　岚裳皱着眉头回忆道：“罹天烬他拦住我，我还以为他会把我抓回去，可是他没有……”从腰上挂着的香囊里拿出一片六叶冰晶，岚裳把冰晶双手献给卡索：“他还把这个给了我，他说这是他问圣尊拿的……可是今天他又来追我，要我交出六叶冰晶。”

　　架着一条腿在大石头上随意的坐着，手里把玩着一面镜子，低着头目无焦距地看着镜子，樱空释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可一听到罹天烬的名字，樱空释立刻抬起头，下意识地问道：“罹天烬他在哪里？”

　　七双眼齐刷刷地看向他。

　　岚裳看一眼这边七个人，又看了一眼樱空释，奇怪地问：“罹天烬在哪里？我一直晕着没见到他呀。”

　　“哦，我忘了。”笑了一下，樱空释低下头，继续看着镜子出神。

　　“咦，这不是我的镜子吗？”岚裳伸手就要从樱空释手中拿回自己的镜子。卡索抓住她的手，摇了摇头。

　　被卡索握住了手，岚裳哪里还顾得上镜子，低着头，含羞带怯地喊了一声：“卡索。”

　　月神咳嗽一声，在背后推了推皇柝，给他使了个眼色。

　　看了月神一眼，又看了看梨落和岚裳，皇柝会意，插到卡索和岚裳中间，满脸堆笑问道：“岚裳公主，你中的火蛇之毒是怎么好的，你能跟我说说吗？这毒应该只有火族的血才能解，是谁给你解了毒还是有什么新的解法，我挺好奇的。”

　　月神鄙视的看了他一眼，虽然方法奏效，可这借口也太生硬了。

　　“火族？”岚裳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撑着下巴，撅着嘴，她想了想，却把目光移到了樱空释身上，狐疑道：“我怎么记得，那个时候我好像……咬了樱空释一口？”

　　几人的目光又一次齐刷刷地汇集在了樱空释身上。

　　卡索率先反驳：“这怎么可能？释他是我弟弟，他的血怎么可能解毒？”

　　思考片刻，潮涯不确定的问：“会不会冰族的血也可以？”

　　皇柝立马反驳：“这不可能，医书上说了只有火族的血才行。”他这话成功让月神再次翻了个白眼。

　　就在那边站着的几个人叽叽喳喳就差没争论起来的时候，樱空释站了起来，握紧了手里的镜子，他说：“都不要吵了，岚裳咬到的人不是我，是罹天烬。”

　　他的一句话成功让在场的人都噤了声。

　　辽溅想起了在熊族的时候樱空释对罹天烬说的话，所以……冰族王子真的和火族王子在一起了？然后火族王子还为了冰族王子盗取六叶冰晶？

　　握住潮涯的手，在潮涯疑问的目光下，辽溅说：“爱情真是个伟大的东西，潮涯，我爱你。”

　　抿嘴一笑，潮涯低声回应了句“我也是”之后便倚在了他怀里。

　　他们的小动作并没有惹多少人注意，除了跟在潮涯身后的片风，此时的片风正悲伤的注视着他们相拥的背影。

　　抓住樱空释的手，卡索问得忧心：“你们还是碰到罹天烬了？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你怎么回来都不说。”其实想想也是，以罹天烬的能力，他怎么可能找不到释，只是不知道已经知道释冰族王子身份的罹天烬会不会伤了释。

　　烦闷地躲开他的目光，樱空释挣开了卡索的手，转过身，背对着所有人，微微侧着头，说：“没有，什么都没有发生，所以我觉得没有必要说。好了，哥，你们慢聊，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可我记得就只看到了樱空释啊，不过我头晕，怎么好像看到了两个他……”岚裳皱着眉头，费力思考。

　　脚下一顿，樱空释加快脚步，无视身后各种各样的眼神和卡索担心的叫喊，一个人跑走了。

　　跑到河边，樱空释看向自己水中的倒影，那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他的手里还紧紧攥着岚裳的镜子，拿起镜子照向自己，镜子里的人和水面上的倒影一般，蹙着眉，一脸的不可置信。

　　抬手，冰凌从指尖迸出，飘飘荡荡铺在河面，只一瞬，雪白的坚冰将河水连同刚刚被扔进河里的镜子一起凝结，再照不出岸边的人的影子。

　　攥紧了拳头，樱空释无助地喊着罹天烬的名字：“罹天烬，你在哪里？你出来！”他想问问罹天烬，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他们两个会有同样的一张脸。

　　因为神族的特殊，在神界，只有一母同胞的兄弟才可能长得一模一样，他们被称为双生子。在神族的传说里，双生子是恶魔的诅咒，他们会给自己的族民带来灾难。所以，很多生下双生子的母亲会把其中一个孩子偷偷送走。

　　当然，幻术高强的人也可以变成别人的样子，可想起罹天烬的面具，之前他不解，现在却是明白，那是罹天烬不想让人同时看到他们两个的脸，罹天烬不想让人知道。

　　“我到底是谁？”一滴泪从樱空释眼眶滑落。他害怕，害怕他才是被遗弃的那一个，那样的话，哥哥就不是他的哥哥了，母亲也不是他的母亲，他自己就更加什么都不是了。

　　细碎的脚步从身后传来，那是落叶被碾成粉末的声音。

　　叹了一口气，罹天烬从他身后拥住了他：“没想到你还是发现了。可是樱空释，无论你想到的可能性是什么，我只能告诉你，那都不是事实。”

　　“那事实是什么？罹天烬，不要让我像个傻子一样好不好？”樱空释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轻轻轻吻过他的侧脸，罹天烬在他耳边轻声呢喃：“现在还不是时候。”见樱空释就要挣扎，罹天烬收紧了手臂，保证道：“总有一天，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在我们共赴黄泉的以前。

　　“那我们……是双生子吗？”樱空释低声地问，至少这个他现在就要答案。

　　轻轻掰过他的脸，罹天烬吻上他的唇，“不是，我们不是兄弟。”

　　我们……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