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杀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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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苏念对面青哥那只即将要给他上药的手，真诚地微笑，“不劳烦了，我自己可以。”
还上药？
怕不是要把他的皮搓掉吧？
什么神操作，一个巴掌给个枣？
关键是这颗枣也不甜啊，简直有毒。
青哥从药包里掏出一支瓶身上满是不知名文字的药剂喷雾，淡然道：“这药很贵，喷错地方会浪费。”
那就别喷了，疼几天也不算个事儿！
在对面那冰冷的注视中，苏念忍着痛，暗翻了个白眼，不情不愿地解开了外套。
在刺骨的空气中哆嗦地脱到裤衩，一路无拘无碍的苏念终于踌躇地用指尖在裤衩边缘勾起了圈。
“快点儿。”青哥没有感情|色彩地催促道。
苏念咳了一声：“我这个区域……完好，没有受伤，帮我喷喷其它地方就可以了。”
青哥没说话。
苏念抬眼看向他，发现他正以一种轻蔑嘲讽地眼神盯着自己的裤衩部位，男性自尊登时冲上天灵感，义正辞严地大声道：“……老子是正常尺寸！”
青哥嘴角一勾，发出一声讥哂，挺直的下巴微微一抬，吐出两个字：“趴下。”
五分钟后，青哥施施然走了出去。
随即有人吱呀一声推门进来。
苏念刚把裤子穿好，正把内衣毛衣外套一件件穿上，闻声扭头一看。
是向寒。
“正常尺寸，上好药了？”向寒一脸兴灾乐祸。
……居然听到了？这破房子连隔音都没？
苏念有气无力，羞耻感已经消耗殆尽，没有多余的用在向寒身上了。
他边把刚套好的毛衣拽到腰侧，用冻得僵硬的脸硬挤出一丝狰狞：“……呵呵。”
虽然只经历了短短几分钟，但他觉得自己身心在那样的目光和空气里都遭到了惨无人道的蹂|躏，一点被治疗的欣悦感都没有。
“这支喷雾治疗皮肉伤效果神速，一毫升20美刀。”向寒拿起那支喷雾说道。
“……”这么说，刚刚自己已经消耗了至少近千美金。
苏念一想到自己居然花掉了□□这么多钱，顿时心情舒畅不少，不由得喜笑颜开：“哦，舒服多了。”
向寒忽然过来捏了一把他的脸，说道：“脸上喷过没有？”
“嘶！”苏念吃痛地推开她的手，“没有。仙女，你这样捏会死人的！”
一捏就正好捏到他的痛处。
“那你可以去死啊。”向寒一如既往说话不讲逻辑，边说话边笑着拿一个喷雾往苏念的脸上伤处喷，“啧啧，破相了，本来还指望你拿这张脸去勾搭山里的小姑娘好给我们带个路呢。”
山里的小姑娘……
这帮人到底要干嘛，难不成实际上是个顶着探险队名头的人口贩卖组织？
也不知道举报这种团伙一锅端有了没有奖金拿。
“杀鸡焉用牛刀……你们三个上还不够，用得着我出马？”苏念知道直接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便转移话题道，“对了，你们的人找见了吗？”
药雾扑面而来，带来一阵阵清凉，随即脸上也轻松不少。
“哼，你还好意思说啊！”向寒把今早上青哥用翻译器和两夫妇说的话大致复述了下。
原来那个老乡根本不是他们的人雇来接人的，他只是碰巧从隔壁村收工路过。
作为一个热心而淳朴的老乡，看到一大群城市人指着车又指着山路吱吱喳喳，满脸不耐烦地驻足不前，自然而然地认为这几个人是来山里踏青的迷了路的城里游客。
老乡好心上前搭话，想问问需不需要什么帮助？
结果对面直接甩过来五百块，老乡便更认定这帮城里人是迷路了要找地方落脚，于是就直接把人带回家里来了。
据说去年就有一波来山里采景的大学生迷了路来老乡家里借住了一晚，所以老乡这是惯性思维，只是当时那群大学生里有个懂壮话的，沟通起来没有障碍。
不像他们这几个，一个个跟听外星语似的。
——也就是说，他们四个现在已经和真正接他们的人失散了。
这个村子离放车的地方又有一天的路程，想要赶回去要耗费不少时间精力。
作为罪魁祸首，苏念满腔的兴灾乐祸。
他压抑了一下快要涌上脸的笑意，道：“这都行？你们事先没去过？老乡也是，什么人都敢往家里带啊。”
“我们这之前收到的导航定位就只有那个地方，后面的地方没信号导航定位发不过来。青哥本来就掐分算秒地赶时间，这下子好了。”向寒把喷雾丢给他，示意他自己留着用，“你说，你是不是活该。”
就为耽误了点时间就要这么整我？
苏念原先的些许愧疚心虚立马烟消云散。
“他这么急着找这个李长贵干什么？”
赶着选良辰吉日投胎啊？
“你怎么不自个儿问他去？”
苏念沉默一秒，选择放弃。
他看了一眼向寒，迟疑着问了另一个他憋了很久的问题：“你们老大……是不是杀过人？”
向寒挑起精致的眉毛：“你问这个干什么？”
“他身上有股杀气。”苏念说。
总觉得他身上背着几十条人命。
向寒扑哧一声笑了。
“我没觉得啊。”
久居兰室不闻其香，久居鲍市不闻其臭。
苏念在心里感叹。
不死心地追问：“……杀过吗？总觉得他手上沾满了我这种弱小人类的鲜血……”
“杀过。”
一个低磁的嗓音在苏念身后淡淡地响起。
苏念全身一僵，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
一边咒骂这堵墙的隔音，一边抽着冷气。
——老子就随口这么一问，你他妈还真杀过啊！
青哥不紧不慢地接了下半句：“……鸡。”
苏念忍不住回头：“大哥，你好好说话会死啊！”
向寒乐不可支。
青哥双手插在兜里慢慢踱近，修长的腿在加厚的直筒牛仔裤里笔直得不像话。
声音还是不紧不慢：“我要说没杀过人你好像也不肯信啊。”
苏念陷入绝望。
一个脱线逻辑废，一个神经质暴力男，外加一个鬼畜语文表达重度障碍。
这三个就没有一个正常的。
这让人怎么沟通？
这时路西北推门进来：“你。”他指了指苏念，“出来吃饭。”
苏念领了圣旨似的屁颠屁颠地跑出去吃饭的当口，向寒掩了门，用嘴形地问青哥：“怎么样怎么样？验过货没有。屁|股上的痣对得上吗？”
青哥抿嘴，笑而不语。
向寒凤目一弯，了然于心。
青哥向她打手势：那些照片的事不能告诉路西北。
向寒心领神会。
路西北这个大嘴巴，藏不住事儿。
要是告诉他一件事，那等于告诉了全世界。
再加上他那虎头巴脑的性格，只会坏了事。
青哥前脚刚从小房间走出去，路西北后脚就进来关了门。
他一进来就小声嚷嚷起来：“你们背着我计划什么呢，怎么样怎么样？”
向寒用眼角白了他一眼，用比他还小的音量反问：“什么怎么样？”
路西北用气音小声说：“咱不是说好了，你唱白脸，青哥唱黑脸，让那小子主动向你投诚吗！”
“咱青哥那大黑脸还用唱？”向寒狡黠地一笑。
“那赶紧把李长贵的消息探出来啊。”
向寒耸耸肩：“凡事都要讲究个循序渐进不是？直接问能问出来个屁啊。这小子你也瞧见了，不是那么老实。”
路西北咳了一声：“话说，你到底给青哥看的什么照片？怎么不让我也瞧瞧，神神秘秘的。”
向寒不搭理他，兀自把脑后散开的头发敛了敛，利落地扎成一束高马尾。
“要不，”路西北眸中闪过一丝坏笑，“你牺牲下，来个美人计？”
向寒懒懒地往床头柜一靠：“你说什么计?”
“美人计啊。”
向寒笑得露出两排白牙：“所以说，你终于肯承认我的颜值了是吧？”
路西北“啧”的一声，嫌弃地说：“没办法啊，从生理上讲，我们这现在只有你一个女的，硬件限制，没得选！哪怕是头母猪也只能凑合了……”
苏念刚舀了碗热粥，就听到客房里传来向寒的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吼：“滚！”
屋顶那些破瓦都被震得抖了抖。
然后路西北就灰溜溜地带着屁|股上的一个鞋印走了出来，边走边骂骂咧咧：“就你，也好意思说你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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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念在前方四道毫无善意的目光中，就着咸菜悠然自得地吃完了一碗粥。
他这人，一向是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人生信条，很少会和别人直接起冲突。
对这伙人他本打算能忍则忍，但大清早被青哥这么一折腾，倒把他扔了不知多少年的骨性给激出来了。
反正都混到这份上了，他也豁出去了。
既来之，则安之。
他吃定了这三个人尚有所求，不会轻易动他。
这么想着，他原本的恐惧渐渐褪开，繃紧的心弦放松不少。
吃完最后一口，苏念故意当着青哥面无表情的脸欢快地说：“哇！这碗粥，凝结了老乡的青春和汗水，集齐了山间露水与自然的精华，真是人间美味，太好吃了，再来一碗！”
十分钟后，一行人告别农家夫妇，走上了回程。
青哥驾着刚买下的骡车，载着向寒和路西北愉快地驶上山路。
苏念吃力地抱着一口大铁锅，跟在后面小跑：“喂喂，慢点儿，慢点儿！”
路西北拿不知什么时候捡来的树枝敲敲他手里的铁锅边沿，敲得梆梆响，说：“小心点儿，别让里面的粥洒出来！辜负了老乡你好意思吗。”
苏念看了一眼锅里还剩大半的粥：“老乡我不敢辜负……可是这锅我能不能就不扛了？”
农家的铁锅是他家的两倍大，纯手工打造，千锤百炼，既厚且实，加上半锅粥得有三十斤往上。
平时也就算了，他此刻可是个浑身带伤的男人。
青哥头也不回，声音淡淡地：“不是说好吃吗？那就端着好好吃光，可别浪费了。毕竟凝结了老乡的青春和汗水，集齐了山间露水与自然的精华。”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5章 杀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