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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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度越来越低，寒冬至，期末考试也快了。秦拂和杨曼俩都让排的满满的补习搞得两眼发黑，话怎么说来着，人生除了星辰大海，还有补习考试。
熬着熬着就是元旦了，集团公司要跨年晚会什么的，付建修和付彦明都回不来，也没有补课，秦拂就约了杨曼在外头吃饭，也晚点回家。
跨年的日子，当然要往最热闹的市中心广场去，再找一家好吃的店，秦拂和杨曼打算放学过去，家里的司机就在路口等。时间算好了，地点算好了，但是没有算到最后的最后来了场英语考试，全班留堂半小时。等终于从学校出来，放学高峰期早就过去了。
“先去买个三角板，整书包的时候弄断了，明天一早要用。”
从学校里出来，杨曼拉着秦拂去了旁边的文具店，已经放学很久，但文具店里的人不少，秦拂懒得进去就在店门口等着，货品挤得满满当当的店连门口也没放过，一箱箱摆出来的东西也不少。
文具店不一定只卖文具，招女孩子喜欢的小玩意儿更不少，秦拂在低头随意看了看，等了会儿不见杨曼出来，朝里头喊了一声：“杨曼你好了没有？”
“好了！”店铺深处传来杨曼的回应，店里花里胡哨的东西更多，杨曼多半是迈不动腿了。
秦拂无聊地转头看旁边，学校门口的店，吃得最多，鸡排奶茶臭豆腐，放学时间过去再久，也有稀稀拉拉几个学生凑着。烧沸的油锅白烟腾腾，穿过那氤氲的白烟，秦拂看见有两个男孩子让几个染着黄毛的拎着肩膀拖进了巷口。
之所以是“拖”字，是因为即使那两个男孩勉强端住了脸上雄赳赳的拽样，下盘下沉足跟犁地，依旧拗不过绝对的力量悬殊。
里头有事儿。
有道是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跟时劲似的明显挺能横的校园古惑仔，他们的业界前辈早就说过，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
秦拂想装作自己没有看见。
“好了，咱们走吧。”
杨曼从店里出来，拍了下秦拂的肩膀，拉着手就要走。秦拂被拉着走了两步，反拽住了杨曼的手。
“去那里看看。”秦拂指了指后头的巷口。
杨曼一时没明白过来，“哪儿？”
……
灰蒙蒙的天差不多马上就要黑了，挂着橙色灯泡的炒菜店里，花椒在油锅里头爆香，一阵的白烟伴着冲鼻的刺激味道。
秦拂拉着杨曼不远不近地从巷口路过，飞快侧头瞥了一眼，巷子里更暗，炒菜店里的厨余垃圾靠墙堆着，油腻腻又湿淋淋，好几个少年围在那里，有两个抽着烟的，明显是社会人。时劲让这些人围着，情况不太妙。
“怎么了怎么了？”
超专业地飞快贴墙站好，杨曼压着声音问秦拂。
秦拂沉默了一下没说话，想想刚才巷子里的架势，可比一般学生茬架厉害，而且时劲还势单力薄，恐怕要倒大霉。
杨曼飞快又往巷子里瞅了一眼，“有人要收拾上回那俩小子，咱们管他们干嘛？”
秦拂把杨曼按回墙边贴好，论交情，时劲被人捶一顿她的确没理由搭理，但这种拉外援的方式太low。
秦拂一直觉得，学校里的事情就学生内部解决，群架还是单挑随意，但找社会外援是个什么事？受委屈了回家告爸爸吗？
独立自主了这么多年的秦拂表示很蔑视这种行为。
怂！
秦拂拉了把杨曼的袖子，“装警察来了。”
杨曼翻了个大白眼：“你当那些人傻啊，谁信。”
秦拂瞪了她一眼，“那就演像点。”
……
这是一出大戏。
……
天还是灰蒙蒙的，周围小店里逗留的学生还是那么稀稀拉拉几个，炒菜店里是爆炒腰花的味道，香味从油烟机的排气管里传到后头的巷子。
时劲让人揪着领子一下掼到墙上，就算冬天衣服厚，也是撞得不轻。抬起眼来，站跟前“大哥”叼着烟点火，甩打火机的手势学的像是电影里的唐斯坦丁，逼装得溜溜：
“天也晚了，老子也不多废话，你们俩跪下给我弟道个歉，事儿就算了了，要不然……”
时劲咧嘴冷笑了一声，“要不然怎么样？”
“要不然，你们今天就别回去了！”
七八人围着两个人，看着就是一种压迫感，时劲转眼看了一眼旁边一道被推在墙边赵崴，眼里闪过那么一抹不羁和狠劲儿。
“放你妈屁，老子才不给你跪！”话没说完，飞起一脚就往前踹，踹没踹着，但成功点燃了开战的导火索，赵崴跟着开始反击，
从小就热爱茬架的孩子，厉不厉害另说，总归是个熟手，秉持着士可杀不可辱的精神，时劲和赵崴咬牙拼上吃奶的狠劲儿，能跑掉一个是一个。
正在发狠的边缘，就听巷子口有人扯着喉咙喊“警察来了”。
战事有那么一瞬间的停顿，天色太暗，时劲从巷子看过去只能看到一个女孩在那里喊，声音语气里倒像是真的，但只有一个人站在哪儿，搁巷子里他们这帮老油条眼里，怎么看都假到不得了，分分钟被人识破，然后遥遥破口大骂：
“你TM有病，不想死的滚！”
“你TM才有病！”秦拂站在巷口，回嘴超有底气和气势，完了也不管巷子里，直接转身朝左一边跳一边招手：“快快快！警察叔叔就是这里，他们持械斗殴，要出人命了，快来啊！”
持械斗殴，谁他妈TM持械了！出什么人命！
巷子里的众人一愣，有那么一半被唬住了，就这会儿，又听另一个看不见人的声音在巷子里头看不到的外边传来喊声，“快快快，警察叔叔到了就在前面巷子里面，快把他们都去抓起来！”
话音还没完全落下，就看到有手电的射光在巷口的墙角上晃动，似乎是真有警察赶过来的样子。
时劲这下看清楚是秦拂了，眼睛一亮扯着嗓子就喊：“警察快来，把这些人都抓起来。”
仿佛一语惊醒梦中人的效果，还在发懵地霎时就回了神，狠话都没来得及放，转身就往另一边撒丫子跑。
时劲和赵崴也撒丫子跑，跑出巷子外面让秦拂带着，一起往学校旁边的地铁口飞奔。还是下班儿的高峰期，地铁里面人挤人，秦拂老大劲儿挤进地铁里边儿，尝到了什么是人肉夹馍的味道。别说查看寻找我方人员是否到齐，转个身都做不到，一直到下了地铁才发现杨曼没跟上，坚强地屁颠儿跟后头没丢的是时劲。
“赵巍跟我说，他们没挤上地铁，估计得等会儿。”
时劲看了眼短信把手机收回口袋。
“杨曼呢？”秦拂问。
“在一块呢。”时劲答，然后又加了一句，“别担心，赵巍肯定照顾你同学。”
谁照顾谁还不一定呢。
秦拂瞥了眼时劲，懒得开口。
下班高峰期，加上跨年，地铁站里人多的不得了，架势要赶上春运。
“先出去吧。”
秦拂发了条短信告诉杨曼碰头的地点，就往外走。
扶梯升得很慢，满满的人头让人担心下一秒就要塌掉。秦拂顺着人流跟上扶梯，前头的人背着鼓鼓的登山包，后头的人拉着行李箱急急挤上来。秦拂没注意让人一撞，差点跌出扶梯口。
“当心。”时劲及时拉了一把。
秦拂被时劲拉着上了扶梯，俩人站在同一级上。
出了地铁，外头就是一片灯火繁华，当然一起迎面灌来的还有冷风。秦拂和时劲很有默契拐弯进了就近的商场大门。
暖气扑面而来，犹如三春，时劲惬意地仰头长呼出一口气。
“上去走走？”
一大商场里，总不能傻乎乎杵在门口。
秦拂没拒绝，一起和时劲上了上楼的扶梯。
商场不是主卖衣服美妆的，上了二楼，基本都是小的餐饮店，正好是饭点儿，又正好是元旦的前一晚，生意好到不得了，空气里都是诱人的香味。绕着走了半圈儿，时劲终于忍不住了。
“你饿不饿，我请你吃碗拉面啊？”
秦拂也让香味勾的犯馋，“我不要吃拉面，我要去刚才那家。”
“哪家啊？”
“那里。”秦拂指了个方向。
八分钟后。
时劲拿了两笼笼蟹粉小笼放到桌上，把叠起的蒸笼分开在桌上放好。
“生意真好，幸亏老子身手灵敏。”
秦拂把书包放下甩到椅子上，坐下。拿了碟子倒醋。再拿筷子，夹起一个安静地吃。
时劲也拿了筷子，瞅着蒸笼里的小笼包，半晌没下筷。
“那个……今儿谢谢你啊。”
态度很认真，语气很诚恳。
秦拂从碗里抬眼瞥了他一眼，“不客气。”
说来交集不大，交际也不深，但秦拂今儿个仗义相救，感觉就是有点儿不一样了。
但不一样归不一样，感觉还是尬，比前几次见面都尬，尬地他都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可时劲又隐约觉得，以后尬不尬，关键就看今天了。
“那什么……”时劲绞尽脑汁地想话头，“咱们这下算是有真交情了吧。”
秦拂咬了一口小笼，真是不想回应这个话题。
承认吧，看着这货就觉得二，不是一个level的人。
不承认吧，又矫情。
“你和你那个朋友欠我和杨曼一个人情。”
终于，秦拂选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时劲一拍桌子，咧开心笑了，“小事儿，都是朋友嘛，以后有事儿尽管说，随叫随到。”
秦拂夹小笼蘸醋的手一顿，没话了。
作者有话说第6章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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