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005章 捉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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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知在脑海中回忆自己了解到的资料，发现这位渠宗组长跟传闻中的实在有点不大对得上号，很多妖怪口中闻之色变的妖管局外勤组长，看起来只是个邋遢不修边幅的中年大叔。
“渠组长好。”
云知面上不动声色，客气地打了个招呼。
“嘿。”渠宗拿出嘴里被咬得软趴趴的烟，视线从云知身上移开，似有若无扫了眼桌面上的小黑猫，云知眼神微动上前一步把猫抱起来。
宋蔡在旁瞧见撇了撇嘴不满道：
“咱们虽然对外挂牌‘野生动物保护协会’，但也不是说能随便带宠物来上班啊——是来上班还是遛宠物的啊。”
“不管是不是对外，既然挂了个这个牌子，单位里出现一两个动物也是正常的嘛。这样对外也更有说服力些，不会那么容易识破，不是吗？”
渠宗朝云知眨眨眼睛，似乎别有深意，又似乎只是随口一说。
不等云知说什么，渠宗的视线已经转向他处，把手里的烟往耳朵一夹，灿笑着大步往书架走去。
“哦，原来落在这儿了。”
他拿起书架上的那个笔记本，看也没看直接往口袋里一塞，塞好后见云知盯着，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笑道：
“我这人记性不怎么好，俗话怎么说来着，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所以走到哪儿都喜欢带一个本子在身上……这个应该是上次来翻资料时落下的。”
说着瞅了眼书桌上摊开的员工守则，咧嘴笑起来，“怎么在看这个。”
云知没回答，默默扭头看宋蔡，渠宗目光跟过去。
宋蔡顿时紧张起来，有些结巴地解释道：“这、这是新人入职后的惯例嘛，咱们局里一直没有系统化的培训材料。那些被抓进来接受再教育的妖，每次使用的材料不也都是网上现找的吗。这个毕竟是员工守则……虽、虽然厚了点，但还是挺全面的哈。”
越说越小声，说到后面几乎已经听不清了。
那么厚一本，从妖管局成立之初便开始撰写的守则，每一代还都会有新的添加——与其说是守则，不如说是备忘录或者妖之逸事更合适。随着时代发展，不合时宜的未被删减，反而越加越多。
在妖管局内部，顶多做个拾遗补缺的工具，没人真会去看完整本，还全部背下来。
“看了多少？”渠宗对宋蔡的行为未置可否，望向云知饶有兴味地问道。
云知老实回答：“看完了。”
这回答让渠宗意外地挑了挑眉，“全看完了，一整本？”
云知点头。
宋蔡忍不住了，瞪大眼睛喊起来，“不可能！怎么可能，就这么一点时间，怎么可能看完这么厚的册子，你当自己是扫描仪吗？”
云知指了指那本守则，一脸无辜，“不信的话，可以考一考啊。”
宋蔡眼睛瞪得更大，考一考的意思，是说他不仅看完了，还已经都记住了吗？
打死宋蔡都不相信！
渠宗挑挑眉，没说信也没说不信，眼中兴味更浓，拿起那本厚厚的守则，随手翻到某页，挑了一段念起来。
“……子夜闻婴孩啼哭，在钩吾山南……”念到这里停下，抬眼看云知。
云知自然地接下去。
“这里讲的是一种叫‘狍鸮’的怪兽，羊身人面，眼睛长在腋下，有着老虎的牙齿和人的手，叫起来像婴儿的哭声。生性凶残，会吃人，遇到的时候，最好有多远跑多远。”
渠宗听得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微微点头。
虽然不是一字不差地背下来，但确实是记住了册子里的内容，只是用自己的话说出来而已，这比死记硬背更难得。
毕竟上面有些古早的内容，记载时用的是文言文，阅读起来非常费劲。
宋蔡看在眼里，忍不住酸道：“记这些有什么用，都是过时的不知真假的东西，记下来也白记，还不如多看点专业书籍。”
说着视线往书架那边瞟了瞟，那里一排排摆满《论科学捉妖的可能性》、《如何辨别化为人形的妖》、《面对强大妖怪时保命的一百零八种方法》。
——诸如此类的书。
渠宗没好气敲了下宋蔡的头，笑骂道：“那些所谓的‘专业书’也只是做参考用，而且很多是前辈们为了完成强制出书任务随便写的。我还写了一本呢，内容跟员工守则上的差不多……这么有考究精神，把你调去异常生物研究所那边怎么样？”
“……随手写的？”宋蔡满眼不可置信，一副三观被刷新的震惊模样，连听到异常生物研究所的名字都没有反应了。
渠宗没理他，转向云知道：
“好了，你……云知是吧，你通过考核了，准备准备，晚上跟我出一趟外勤。”说罢摆摆手，一副此来的工作已经完成的表情，转身要走。
宋蔡顿时忘了震惊，赶紧跟上去，自告奋勇地举手，“渠组长，可不可以带我一起去，我做了三年文职了。”
渠宗没回头，语气漫不经心，“你？你去了只有送菜的份。”
宋蔡脚步一顿，气得脸色发黑，回头瞪了云知一眼。
无辜躺枪的云知：“……”
*
云知坐在车后座，渠宗丢了份资料给他看。
“森木酒吧事件你也在场，应该还记得那个闹事人的长相吧……不错，那个闹事的不是人，是妖怪，一只长臂猿。”
云知翻看资料的动作一顿，眉头微蹙，抬起头来，“……最开始闹事的不能算是他吧，先找茬的明显是另一桌客人。”
渠宗开着车，没等他说什么，副驾驶的端木黎冷声道：“那只猩猩把整个酒吧砸了个稀巴烂，很多人因他而受伤，这不算闹事还有什么是闹事。”
“嘿，长臂猿不是猩猩——”渠宗话说到一半被端木黎横了眼，自动闭上嘴，安静开车。
端木黎透过后视镜，看出后座新人脸上不服气的神情，一针见血地质问：“怎么，你同情那只妖？”
云知冷着脸，语气生硬。
“我只是就事论事，如果不是另一桌的客人先挑衅，事情也不至于闹到那种地步。”
端木黎嘴角勾起嘲讽弧度，镜片后的眼睛似泛着冷光。
“变态杀人犯童年时被虐待，长大后内心扭曲杀了很多人——那些死者是该去怪那位虐待杀人犯，让杀人犯之所以变成杀人犯的人，还是该怪那个杀了他们的人？”
云知一时语塞，答不出话来。
端木黎声音清冷，语调没有任何起伏地继续说道：“诱因虽然存在，但说到底操控自身行为的难道不都是自己吗？中学政治课白学了，外因通过内因起作用。不管别人怎样挑衅，最后动手报复伤人毁坏财物的，不都是那只妖怪自己吗？明明回击的方法有很多种。
“他是森木酒吧事件的罪魁祸首，不抓他抓谁。至于那桌挑衅的客人，被打一顿，断了手脚，这就是他为自己行为付出的代价。”
云知：……
靠，完全无从反驳。
刚开始他以为这人跟大多数人类一样，只是单纯仇视妖类，所以才会说出那样偏颇性的话——却没想到这人比他更就事论事，一通分析下来，有理有据，逻辑分明。
云知感觉自己都差点被说服了。
不附和这人，是他最后的倔强。
车子在一个老旧居民楼停下，渠宗和端木黎没有下车，渠宗转头顶着狼外婆一样的笑脸看向云知。
“上吧，新人，该是你出场的时候了。”
云知：……
瘫着张脸与某个无良大叔对视片刻，然后默默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望着云知独自走进楼道的背影，端木黎沉默片刻，缓声道：“让他一个人上去真的没问题吗？”
相比端木黎的不放心，渠宗则一副完全没在意的样子，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咬着烟嘴掏打火机。
“那只妖在酒吧见过小新人，被找上门一时也不会警惕地跑掉，而他虽然打了人，平时其实没什么暴力倾向。小新人能说服他乖乖跟我们回去，认罚赔钱接受再教育再省事不过——不然他逃跑起来不小心波及到一些普通人，他罪加一等罚得更重，我们做善后工作也麻烦。”
将烟点上吸了一口，慢慢吐出烟圈，满足地眯起眼，“无论对人对妖，我们都不提倡暴力执法嘛。”
云知抱着小黑猫往楼上走，昨夜发了一次威，小黑猫显得很没精神，云知抱着这么久，基本没怎么睁开眼睛过。
此时打哈欠眼睛慢慢睁开一点，声音懒洋洋道：
“那两个人实力不错，叫你打头阵，恐怕没安什么好心。”
云知语气平静，“我觉得他们很可能是看出你的特别了。”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005章 捉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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