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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凤宍被拆 ...

  •   岳人没想到忍足竟然发现了凤和宍户的关系,他的心快跳到嗓子眼,却强装冷静道:“老爷你就算想替长太郎娶个媳妇儿,也不至于这般吓唬我。亮他就是脾气暴了些,你又何必借机将他赶出去,我让他以后收敛些就是了。”
      忍足皱眉,他可以肯定岳人早已知晓却故意替他们隐瞒。
      “岳人,我知道你喜欢亮,可我不希望你拿长太郎的终身大事开玩笑。”
      “我只希望长太郎幸福开心过一辈子,我支持他的选择我相信他的决定,老爷,是你们不了解长太郎,也不了解亮,谁都不能替长太郎做决定,这是他自己的事。”
      “他的决定就是喜欢上自己母亲的女仆?还是一个大自己八岁的女仆,你让我如何支持他的选择相信他的决定?”
      “亮他不是我的女仆,他是我的朋友!”
      “岳人!”
      忍足试图用平和的方式去劝说岳人,他不想因为这件事而对岳人说狠话。可岳人却固执地维护凤和宍户,态度强硬地将忍足给出的理由一一驳斥。
      说到后面岳人急了,将忍足撵出自己房间,拒绝同忍足沟通。
      “喂岳人!”
      “我不想听!”
      忍足无法只得去找迹部商量,不管是把宍户送走还是逼凤娶亲他都必须尽快安排好。如果岳人阻拦,那他便将事情告知榊太郎,届时榊太郎出面他相信岳人也不敢再胡闹。
      迹部听了忍足的话,暗道这忍足平日里心大什么都没发现,一旦发现便是霹雳手段。只是岳人执意要护着凤和宍户,他插手怕是要惹岳人埋怨。
      “老爷,这件事要不通知榊老爷一声,由他来决定如何?”
      “岳父大人那里还不急,实在不行再去通知他也不迟。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把宍户送走,并且禁足长太郎,绝对不能给他们再见面的机会。”
      “老爷?”迹部十分诧异,忍足竟然直接跳过二选一,选择了最稳妥最快捷的方法。“这宍户跟岳人十多年感情,若是强行将他送走我担心岳人会......”岳人的脾气执拗固执,若是把宍户送走估计这个家都得让他给掀翻了。
      忍足心累地揉揉鼻梁,他也无法,看岳人的样子若是再不快点,保不齐他会做出什么事来。逼凤娶亲的确是两全其美的好办法,可凤愿不愿意,这其中还会不会出更多的岔子,他们都无法保证,所以他必须选择万无一失的方法。
      “迹部你让桦地去安排一下,就这俩天把宍户他们父女俩送走。还有,长太郎那里派人看住他,不许他踏出房门一步。等宍户父女俩送走后,再挑个时间把他放出来”
      “会不会太快了些?”
      “再慢些就来不及了。”
      “行,我立刻让桦地去安排。”
      迹部给桦地打电话,让他立刻给宍户父女安排去处,这两天就把他们给送走。桦地挂了电话安排人去看着凤后,便带人前往宍户父女住的地方,命他们立刻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宍户见桦地带着一帮人汹汹而来便知道自己和凤的事情已经暴露,他求桦地让自己去见忍足一面,但被桦地冷酷无情地拒绝了。
      突然,桦地的电话响了。
      “桦地管家,三少爷被二太太带走了。”
      “嗯?”
      原来忍足一走岳人便立刻出门去了凤的院子,把俩人已经暴露的事都说与凤。母子俩正商量着如何解决,桦地派去的人便到了。岳人大怒,呵斥道:“谁给你们的胆子竟然敢监、禁我儿子!”
      “是老爷下的命令。”仆人不敢隐瞒只得回道。
      “你们现在马上给我滚出去,让老爷来见我,我倒要看看他在我面前是否也这般硬气!”
      “这......”仆人们摇头。
      岳人冷笑,抓着凤的手便要出去。仆人们拦着他们不让走,被岳人一脚踹一个给踹到一边。仆人们不敢伤到岳人,只得眼睁睁看着岳人将凤拉走。
      桦地刚挂了电话,便见远处凤和岳人匆匆走过来。
      “二太太?”
      “桦地你好大的胆子!”
      岳人挥退其余仆人,让桦地给忍足打电话,他倒要问个清楚,这凤是谁生的,宍户又是谁的女仆,竟然敢越过他如此粗暴行事。
      凤将宍户拉到自己怀里,一边给他拍背一边小声安慰道:“宍户姐姐别怕,有我在谁也不能欺负你。”
      宍户摇头,他将脸埋进凤怀里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宍户父亲踟蹰了一会儿,咬牙走到岳人面前,愧疚道:“大小姐抱歉,因为小女的事让您操心了。”他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般快。都怪他,是他不该有侥幸之心,妄想万一成功呢,便纵容宍户任性胡闹,以至于落到如此难堪的境地。
      “宍户先生你别这样说,长太郎和亮两情相悦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这是好事呢!你等着,等他们俩成亲了你很快就能抱上大孙子享清福呢。”岳人宽慰道。
      宍户父亲苦笑,看这架势他们父女俩能留存一些体面都是奢求。
      “岳人!”忍足和迹部大步走来,脸色皆有些难看。
      岳人将凤和宍户护在身后,仰头气鼓鼓看着忍足说道:“老爷我不允许你把他们拆开,你应该尊重长太郎的选择,他是人不是宠物,他有选择自己喜欢的人的权利。”
      忍足又气又乐,这么个小个子能护着谁。
      “岳人别闹,这件事岳父大人知道也不会同意的。”
      “你别拿爹爹压我,爹爹耳根子软我哭哭他就同意了。倒是你老爷,竟然背着我打算将亮他们父女赶走,你到底有没有重视我的意见?在你心里,如果我的意见与你不合,你的做法就是先斩后奏逼着我接受是吗?”
      “岳人我没有。”忍足将岳人抱到怀里,耐心哄道:“岳人乖,这件事不是儿戏,没经过你同意就私自送走宍户是我不对,可事关重大,我不能任由你胡来。”
      “谁胡来?”岳人炸毛了,使劲褥了下忍足的头发推开他跳了下来。
      岳人的态度很明确,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将凤和宍户分开。
      凤和宍户对视一眼,二人跪在忍足面前,求忍足成全他们。忍足眉头皱得更深了,这孩子跟岳人脾气一样倔,所以他才要禁足凤,以免他做出什么事来。现在岳人将他的计划打乱,之前温和的方式走不通,看来他只能采取更加强硬的手段。
      “父亲大人,我是真心喜欢宍户姐姐,求您成全我们。”
      “老爷,我与长太郎真心相爱,求您给我们一个机会,我们会证明给你们看我们的选择没有错。求求您,成全我们吧。”
      宍户父亲一看也跪了下来,磕着头求情道:“老爷、大太太,求你们网开一面放过这两个孩子,他们只是相爱而已,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迹部看向桦地,让他叫几个人过来把凤带走。
      “喂桦地你干什么,把长太郎给我放下!”
      “长太郎!”
      “宍户姐姐!”
      “老爷大太太我求求你们放过他们吧!我求求你们了!”
      “你们放开我!”
      “给我松开!”岳人对着桦地又捶又打,奈何桦地丝毫不为所动。凤就算气力再大,也抵不住桦地和几个成年仆人,被硬生生给扛走了。
      “长太郎!”
      “母亲!”
      岳人被忍足抱在怀里,眼睁睁看着凤被扛走。
      “忍足侑士我恨你!我恨你你听到了没有!”岳人一边哭喊着一边使劲拍打忍足的胸口,怎么可以,这个男人怎么可以如此对他,这是他唯一的儿子!
      宍户瘫坐在地上,捂着脸泣不成声。
      迹部冷下脸说道:“宍户,不是我们不讲情面,是你们有错在先。大家好聚好散也就罢了,如若再妄想不属于你的东西就别怪我们不客气。来人,将他们带下去看着他们收拾东西,明天日落之前务必将他们送走。”
      “是!”
      “我不许!”岳人眼含泪光,眼神却十分坚定,他瞪着忍足委屈又怨恨。忍足别过脸不敢看,他没法面对岳人的指责与控诉,即使他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迹部示意仆人们赶紧将人弄走,不能任由事态如此失控下去。
      仆人们点头将宍户父女俩架回房,紧盯着他们收拾东西。
      岳人疯狂抓着头发,指着忍足哭道:“你们凭什么!我就问你们凭什么!长太郎是我生的,我生的!我拼了半条命生的,除了我谁也不配干涉他的选择,谁也不配!包括你忍足侑士!你也不配!”
      忍足死死抱住他,不让他再自残,柔声劝道:“岳人乖,别闹好不好?长太郎也是我儿子,我辛辛苦苦养他这么大,没有功劳还有苦劳,难道还没有权利管教他吗?”
      “是,长太郎是你忍足侑士花钱养大的,我只是生了他而已。那么你告诉我,你花了多少钱你告诉我,我还给你我都还给你!你说啊,你花了多少钱,我都还给你!是不是只要我把钱还给你,你就能不干涉长太郎的选择?”
      “岳人别闹,你哪里有钱,乖,这件事很快就会过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爹爹有钱,我去跟爹爹要,我让他把钱给你好不好?”
      “岳人不许胡闹!岳父大人也会同意我的决定,你以为他会把钱借给你吗?”
      “大太太!”岳人突然来到迹部面前紧紧抓着迹部的手,哀求道:“大太太你借点钱给我好不好,我一定会还给你的,长太郎他很优秀,他很快就会挣够钱把钱还给你的,求求你借点钱给我好不好?”
      “岳人对不起......”迹部收回手摇头拒绝,这根本不是钱不钱的问题。
      忍足将岳人拉开,极力克制道:“岳人这件事没得商量,你冷静一点,你这么做只会让所有人都为难。”
      岳人捂着嘴哭得不能自已,哑着嗓子苦苦求道:“我求求你放过长太郎吧,我就只有一个儿子,你放过我们吧好不好?为什么长太郎就一定要娶个世家小姐,亮足够优秀,他完全配得上长太郎不是吗?如果我家某天也家道中落沦落街头,老爷你是不是也要把我赶出去,嫌我配不上你?”
      “你何苦拿这些话扎我的心,我几时敢嫌弃你,我这心和命都给你你还嫌不够,非得摔地上踩个稀巴烂你才舍得放过我吗?”
      “是你不放过我!”
      岳人想不明白,为什么凤不能娶宍户,就因为宍户是仆人?外人的眼光就能胜过自己亲儿子的幸福吗,那么这样的地位荣誉谁爱要谁要,他只要自己的儿子幸福。
      不行,他一定要去借钱把他的凤赎回来。
      他陷入了偏执的想法中,认为自己只要将这些年忍足养育凤的钱给还了,那么他就有底气去替凤争取幸福。此刻在他眼里,忍足不再是他的男人,而是一个挟持他儿子的人贩子。
      这个他深爱的男人此刻面目可憎,他们之间只有金钱的瓜葛。
      “喂岳人你去哪儿!”
      “不要你管!”
      忍足正思考着如何劝说岳人,谁知岳人竟然跑了。
      迹部赶紧给桦地打电话,让他务必拦住岳人,等他们过去再解决。桦地应了声是,便又唤了几个人来凤的院子,十几人围在凤房门和窗子前,形成一堵牢固的人墙。
      “老爷你没事儿吧?”迹部见忍足脸色不太好,安慰道:“等把宍户父女送走,你好好去哄一下岳人,他听你的话,熬过这一阵子也就过去了。至于长太郎那边,我会尽快给他挑选合适的姑娘,等他成亲生子兴许很快就会把宍户给忘了。你放宽心,没什么是过不去放不下的。”
      忍足却依然愁眉不展,这次岳人的反应激烈,他担心会出事。
      “迹部你说,这宍户脾气暴躁举止粗俗,还大长太郎八岁,也不知道长太郎看上他什么了。岳人也是,竟然纵容长太郎瞎闹,他知不知道这会让我们几个家族同时蒙羞。”他低声抱怨着,他该责备的对象已经跑了,即便还在,他也依然舍不得在岳人面前说重话。
      “长太郎还是个孩子,难免容易受人蛊惑。你放心,长太郎是个听话懂事的好孩子,只要你好好跟他说,他会明白你的良苦用心的。”
      “但愿如此吧。”
      迹部也知事情没那么好解决,但也只能给忍足拍背顺气捡些好听的话说。
      又过了一会儿桦地打来电话,说岳人没往他们那边去。忍足大惊,让他赶紧派人去查岳人跑哪里去了。他只觉得心口一疼,竟是要晕厥过去。
      “老爷你没事吧!”
      “我没事,快去把岳人找到。”
      “好,我这就让他们赶紧去找。”
      只是桦地派出去的人在大院里翻了快两个时辰也没找着岳人的身影,而仆人的地毯式搜索终于让日吉和慈郎发现了异常,他们急忙来找忍足和迹部,问发生了什么事。
      迹部叹了口气,将方才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日吉皱眉,这凤怎么会看上宍户那泼妇,审美着实奇特。不过岳人究竟跑到哪里去了,难不成是跑回娘家找榊太郎撑腰去了?
      慈郎突然啊了一声,惊恐道:“二娘该不会是去借钱去了吧?”
      迹部觉得有可能,只是岳人会找谁借钱去?他看向忍足,忍足示意他们安静一点,拿起手机给榊太郎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榊太郎表示岳人没有回娘家,而对于忍足突然的询问榊太郎不得不怀疑岳人出事了。
      “忍足侑士我告诉你,你若是敢欺负岳人小心我一枪崩了你。”
      “岳父大人我没有......”
      忍足无奈,只得将凤和宍户的事告诉榊太郎。现在这情形除了榊太郎,也没有人能拦住岳人。他不能任由岳人瞎闹,这件事必须得马上解决。
      榊太郎说了句知道了便挂了电话。
      忍足猜不准他心思,揉着眉心只觉得头疼得厉害。
      “啊!”慈郎又突然叫了一声,拉着迹部急道:“娘亲二娘该不会去出卖身体吧?现在来钱快的方式就是这个,你们快点找到二娘,我怕他会做傻事!”
      “慈郎!”
      “大哥!”
      忍足和日吉同时愤怒了,因为慈郎的胡言乱语。
      “慈郎你已经不是小孩子,说话还是这般不过脑子,你现在就去给我跪祠堂去,什么时候想明白自己哪里错了再出来。”
      “呜呜呜爹爹你凶我!都是你们的错,不是你们二娘为什么要去借钱,你们太坏了我讨厌你们!二娘如果出事我一定不会原谅爹爹的!”
      慈郎哭着跑走了,他要自己去找岳人。
      迹部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给桦地打了电话让他派人将慈郎抓了扔凤那里一起看好。这帮混蛋,一个二个的都不给人好日子过。
      没一会儿桦地打来电话,说是慈郎哭得厉害,还和凤一起砸门。
      迹部和忍足只得去了凤院子,日吉紧随其后。
      “桦地你放我出去!”
      “大少爷请你安静!”
      “我不我就要哭我就要吼!”
      忍足和迹部一进院子便听到慈郎鬼哭狼嚎般的哭声,仿佛撕扯着嗓子在喊叫,听得人鸡皮疙瘩都起了。迹部急了抬腿就跑,冲到凤房门前喝道:“慈郎你闭嘴!”
      “娘亲连你也凶我呜呜呜!”慈郎哭得更大声了,仿佛要将心肺都给吼出来。
      凤见迹部来了,一边拍打房门一边求道:“大娘求求您放我出去,让我见见我母亲和宍户姐姐好不好?我求求您了让我见他们一面吧,求求您。”
      “抱歉长太郎,等我们将宍户父女送走自然会放你出来。”
      “不大娘你们不能这么做,我不答应!我求求您放我出去好不好,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你们把母亲和宍户姐姐给我好不好?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他们,请不要把他们从我身边夺走好不好,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们,求求你们了。”
      “长太郎!”
      “母亲?”
      岳人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大一小两个箱子。
      他走到忍足面前将大箱子放下打开,里面赫然是整齐叠放的欧元。他又将小箱子打开,是珠宝,大约六寸左右长宽高的箱子,里面塞满了各式珠宝。
      “手冢夫人说家里的现金不够,问我珠宝可以吗,我想老爷应该不会介意,便端着这一箱子珠宝回来。现在请老爷验收,看看这些是否足够支付这些年你对长太郎的养育之恩。”
      忍足皱眉道:“手冢夫人?”
      岳人看也不看忍足一眼,径直来到房门前从桦地手里夺过钥匙将门打开。
      “母亲!”
      “长太郎?”
      岳人抱着凤忍不住低声哭出声来,太多委屈无法诉说,唯有眼泪能代他诉苦。凤紧紧抱着岳人,低头亲了口岳人的发旋,一遍一遍地说对不起。
      是他不够强大,所以才让自己的母亲受苦,才让他的母亲替他哀求奔波,才让他的母亲在这个家里得不到丝毫的尊重。他本以为自己可以保护宍户和岳人,谁知自己还是太年轻,不仅没有照顾好他们反倒连累了他们。
      “长太郎这不是你的错,你没错,把头抬起来,我们没错我们占理,谁也不能逼我们做任何我们不想做的事。你记住,你和亮的结合并不丢人,我祝福你们,好好对他,好好过日子,知道不知道?”
      “嗯我知道了。”
      日吉看此场景,有些不忍道:“母亲、父亲大人,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商量,非要采取这么极端的方式吗?”
      “嗯嗯日吉说得对!”慈郎重重点头附和道。
      迹部看向忍足,忍足沉着脸一言不发。显然,面对岳人他束手无策。他不能发火不能动怒,他甚至连安慰的话都得斟酌说,以防止伤到岳人此刻脆弱的神经。
      岳人牵着凤来到忍足面前,看着忍足目光复杂。他不想和忍足争吵,可忍足的做法让他愤怒不已。他很贪心,他希望忍足无论何事都向着他,尊重他的决定。但显然是他自作多情,忍足纵容他的时候自然事事顺着他,一旦忍足收回宠爱,他所有的哀求都显得如此可怜。
      “老爷,钱已经给你了,我希望你不要再插手长太郎和亮的事。”
      “不够。”
      “什么?”
      “还不够。岳人,就算这笔钱可以用来赎回长太郎,那你呢?”
      “父亲大人请您说话放尊重一点!”凤极力克制自己的愤怒,他憎恶这样的自己,他没办法不让自己的母亲受辱,他根本不配当一个儿子。
      岳人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的忍足竟看不真切了。他勾起嘴角笑了笑,眼一闭彻底失去了知觉。他似乎听到忍足的声音,可这已经不重要了。
      “岳人!”
      “母亲!”
      “二娘!”
      等岳人再醒来时身边只有榊太郎,凤和忍足都不在。
      “爹爹?”岳人忍住眼泪笑道:“爹爹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他不能哭,如果连他也放弃了还有谁可以帮凤。只是这件事还能有回旋的余地吗?他只能尽力去争取,不,他一定要成功。
      榊太郎给他撩开额前的碎发,轻声道:“岳人乖,很快就会过去,别难受好不好?”
      “过去?爹爹你把亮他们怎么了?”
      “我把他们父女安排到国外的分公司去,让他们管理那边的公司。你放心,他们的日子会比现在好很多,不用伺候别人,还有高额的薪水,我不会亏待他们的。”
      “不爹爹,你让长太郎娶了亮好不好?亮这个孩子勤劳能干又体贴长辈,他会和长太郎好好孝顺爹爹的,他们还会给爹爹生个曾孙子,让爹爹过上含饴弄孙的悠闲生活,他们还会——”
      “够了岳人,你先休息爹爹有空再过来看你。”
      榊太郎不忍再见岳人哀求的目光,这会让他动摇。可是,凤和宍户的事绝对不能商量。
      “爹爹不要走,我求求您让他们在一起吧!”
      “爹爹我求求您求求您!”
      “爹爹!”
      榊太郎心一狠,加快脚步走出房门。
      岳人一瞬间心如死灰,连榊太郎都不站在他这一边,他还能怎么办。
      真可笑,到头来最爱他的两个男人毫不犹豫地在他心上刺了一刀。无论他如何哀求,都得不到任何的宽容恩赐。是啊,除了他们的宠爱,他还剩下什么呢。什么都没有,所以有什么资格去求得他们的尊重理解。
      只是他的凤,他可怜的儿子,为什么他保护不了他。是他没用,白活了这么多年,不过是个一无所有的废物而已。所以他连自己唯一的儿子都保护不了,再多的泪水都只是廉价的废品罢了。
      对不起凤,请不要责怪我的无用。
      他将脸埋进被子里,任由泪水滑落。安静的房间里,孤独是唯一让他心安的东西。这样的他,不想被任何人看见。
      哭累了睡着了,也就没那么难受了。
      一天后,宍户父女俩被强制送往意大利,临走前宍户求榊太郎让自己再看凤一眼。榊太郎狠心拒绝,宍户努力挤出一个笑,朝榊太郎鞠躬后扶着自己父亲走了。
      为了防止变故,凤和岳人依然被禁足在自己房里,不许踏出房门一步。
      在宍户父女被送走的第二天,岳人从床下下来,坐在书桌前拿开一本笔记本开始写字。忍足不敢来看岳人,他害怕岳人的指责,害怕看到岳人憎恶自己的眼神,这将让他痛不欲生。得知岳人已经下床写字,他不仅没有放心反而隐隐觉得不安。
      三天后,那本笔记本被送到忍足面前。
      忍足打开一看,是一堆数字,竟是写满了整本笔记本。在笔记本的最后一页,这些数字加减乘除最后得到一个结果。他看不明白,但那穿透纸张的力度让他竟是感到了一丝心痛。
      他拿着笔记本,在那不愉快的事后第一次踏进了岳人的院子。
      “岳人,这是什么?”他举着笔记本问道。
      “这是嫖资。我从十三岁嫁给你,到如今三十五岁,整整二十二年的嫖资。十三岁到十八岁是一个价格,十九到二十四岁是一个价格,二十五到二十九岁是一个价格,三十到现在是一个价格。年纪越小越值钱,所以我分好了价格区间,绝对不会占你便宜。因为按夜算比按次数算的价格便宜,请允许我按次数算,你应该不介意吧?你放心,关于每夜的次数我取中间值,不会让你吃亏的。现在我还年轻,所以足以抵消你在我身上的花费,等我老了不再值那么多钱的时候,我会自己卷铺盖走人的,请不要担心。”
      笼里的金丝雀罢了,本就不该奢望太多。
      “岳人!够了,不要再说了!”
      “今天我不舒服,就不开张营业了,劳烦忍足先生先出去,我要休息了。”
      岳人抱着腿坐在窗前望着窗外,一双大眼睛失去了所有神采。他语气平淡,好像只是闲聊一般。忍足紧紧握着手里的笔记本,喉咙堵着许多话却说不出口。
      他有罪,罪无可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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