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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争执 ...

  •   忍足发觉家里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太对。
      日吉竟然连着几日待在自己院子不出来,这好不容易出来一趟闷着头吃饭也不搭理人。忍足怀疑他得了抑郁症,想着吃完饭跟迹部商量一下,看要不要跟日吉谈谈。
      岳人也很奇怪,往日他可是使劲使唤日吉,今天倒是看都不看日吉一眼。
      “今天这饭吃的可真安静,不听见岳人的声音还真有点不习惯啊。”
      忍足瞥向岳人,想看他会作何反应。
      岳人迟钝,听不出他话里有话,笑骂道:“老爷你若是嫌我话多就拿胶布把我嘴缝上,别拐着弯骂我。”
      “那可不行,老爷我舍不得,让我用嘴把你嘴封上吧。”
      忍足捧着岳人的脸亲了下去,直亲了快一分钟才停下。
      凤斜眼看二人,一双眼睛犹如死鱼眼。他真佩服他父亲,不管说什么都能绕回来占个便宜卖个乖。
      “爹爹我也要亲亲!”慈郎举起右手,满含期待看着忍足。
      忍足迟疑了一下,慈郎都这么大了不太好吧,大家都是男人难道不会觉得很奇怪吗。
      “爹爹讨厌,你喜欢二娘不喜欢我。”慈郎撅着嘴老不高兴了,以前爹爹可喜欢亲他了,现在却很久都不会亲他一次,爹爹变了。
      “好好好,爹爹亲慈郎。”忍足只好投降。
      慈郎立刻欢快跑过去抱着忍足猛亲了几下,连脸也不放过,啵啵亲几口才放开忍足。忍足差点没被他勒死,这孩子长大了这手劲可真不小。
      “娘亲我也亲你!”说罢抱着迹部又是一通乱亲。
      日吉冷冷看着这一切,差点没将手里的筷子掰断。
      “日吉你在干嘛?”凤皱着眉头看他,就算不喜欢他也不用将粥都弄到他身上吧。
      日吉回过神低头一看,原来自己竟是太用力把碗里的粥都弄出去了,还有些沾到凤的手臂上。粥很烫,凤的手臂都被烫红了。
      “日吉你在干什么?”岳人发现了这边的异样,捧起凤的手臂心疼的摸了摸,扯了几张纸巾给凤擦干净又吹了几下。
      这日吉今日倔着要坐在他这一边,岳人懒得搭理他便由着他去了,没想到他竟然把气撒在凤身上。这个孩子没救了,竟然做出这么过分的事。
      “母亲我没事。”凤缩回手摇摇头宽慰道。
      岳人生气了,他的孩子听话却要被欺负,还有没有天理。
      “日吉我警告你不许再欺负长太郎,否则我绝对饶不了你。”
      日吉本想道歉,见岳人针对自己脾气就上来了,梗着脖子回道:“我不过是不小心而已,你对我发什么脾气,你就是对我有偏见。”
      该死的,他到底哪里不如别人。迹部宠着慈郎岳人宠着凤,没有一个人真正护着他。
      “行了,日吉给长太郎道个歉,一件小事而已吵什么。”忍足见事情发展不对赶紧出声制止。
      岳人冷哼一声,别过脸不愿说话。
      日吉看了迹部一眼,迹部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道歉。
      “抱歉长太郎。”
      “没关系。”
      一顿饭食之无味。
      不过起码证明日吉没有得抑郁症,忍足也能放下心来。
      吃过饭迹部将日吉带到自己院子训斥了一顿,对他方才的所作所为非常不满。
      “我不管你心里怎么想,表面上你给我都藏好了。若是让你父亲发现了端倪,你也不用来见我,直接下去见忍足家的列祖列宗吧。”
      他话说得狠,日吉却都没听进去,还当迹部说的是他与岳人不正当来往的事。
      “母亲,无论我怎么说你都不信我,我跟二娘清清白白,我对他绝无非分之想。母亲若是觉得我和二娘的距离不合适,却为何如此纵容大哥亲近你?大哥可以和母亲一起睡,我连二娘的手都没有牵,到底哪个更过分?”
      “你还想牵你二娘的手?”迹部着实气乐了,这混账东西还真是嫌命太长是吧。糟糕,他头一疼都快忘了自己为何骂日吉了。
      日吉对迹部转移话题的功夫叹为观止。
      “我不想,母亲你在诬蔑我,我与二娘坦坦荡荡何须避嫌。”
      “我诬蔑你?”迹部嗤笑,这孩子越发伶牙俐齿了。“你有空跟我玩文字游戏,不如回去好好想想自己以后的出路,不然我看你这忍足家是要断子绝孙了。”
      背人伦而禽兽行,十年而灭。
      “便是我话重也有三分理,母亲有时间倒不如好好教导大哥。这么大了还赖在娘亲的怀抱里撒娇,母亲却一而再再而三地纵容,如此不知分寸也不知到底谁更过分。”
      “你若想和我撒娇也可以,我就在这不会躲开。来啊,抱着我用你少年的唇亲我吻我,说你想和我一起睡,说你喜欢我怀里的温度。”
      迹部张开双手挑眉示意日吉过来,他允许他撒娇。
      日吉握着拳头一张脸有些狰狞,为什么要这么羞辱他,难道他就不配得到迹部的爱吗!
      “我不会做这种寡廉鲜耻的事,我是我,绝不会成为大哥那样的人。母亲与其教我如何做人,倒不如反思一下自己,你又何曾没有错。我即便断子绝孙又如何,若是忍足家靠我才能不断子绝孙,那合该忍足家断子绝孙。”
      “哼你也就跟我叫唤几句了,有本事当着你父亲的面说去,我看他会当场教你如何让忍足家断子绝孙。行了你滚吧,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母亲我——”
      “别说了,回去面壁思过去,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来找我。”
      “是......”
      桦地眼珠子动了动,并未开口。
      迹部瘫坐在沙发上长叹了一声,这孩子就是教不会掰不正如何是好。
      “太晚了吗......”
      他发现得太迟,早已经过了日吉会听话的年纪,所以他费尽唇舌也只是徒劳无功。
      “这个孩子像你。”桦地一针见血。
      “你闭嘴,他和我一点都不像。”他才不是那种又倔又蠢的人。
      不行他头疼,一想到慈郎他就头更疼了。
      日吉虽然说话不好听,但是慈郎的问题的确很麻烦。可是他根本没办法像对待日吉那般严厉地教导慈郎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不然惹慈郎伤心最后还得他费劲去哄。
      “你最近不用管慈郎,专心盯着日吉,有什么异常随时向我汇报。”
      “他还会去二太太的院子?”
      “他现在正处在叛逆期,我不让他干嘛他便偏要干嘛,现在指不定盘算着怎么去见岳人呢。你把他看紧些,在他犯错之前把他拦下,他不要命我还心疼自己白生养他这么大呢。”
      “他会对二太太动手?”
      “少年血气方刚的难说,你看紧点些总归没错。”
      “是。”
      至于慈郎,他必须要和忍足商量一下,不能老是这般由着他,迟早将他惯出事来。
      迹部揉揉眉心,这日子真是过不下去了。
      他当初为什么要生两个孩子,像岳人一样只生一个多好,又省事又省心。
      说起凤,这孩子一门心思学习,又乖巧又听话,从不让人操心。怎的他这两个儿子就跟作孽似的,一个比一个还能添堵。
      一定是忍足的问题!
      像他这般能干懂事的怎会生出两个惹祸精,那必然是忍足的基因出了问题。这人平日里就不让他好过,生了两个儿子也不让他好过,当真是害人不浅。
      忍足无辜被迁怒了。
      迹部去找了忍足,在谈慈郎的事之前先捶了忍足一顿。
      忍足抓着他的手一脸茫然,他今天好像没做错什么事啊。
      “夫人可是在怪我今日让日吉给长太郎道歉?可是日吉做错了本就该道歉,你这心就算是偏的也不至于如此对待长太郎。他唤你一声大娘,你怎忍心看他受欺负。”
      “你给我闭嘴!”
      迹部挣开他的手,怒瞪道:“都怪你,这儿子我没法教了,你若是不把他们教好了我也不要这两个儿子了。”
      “夫人你别生气,我们先坐下来慢慢说。”
      忍足一看他真动怒了只得顺着哄,扶着他坐下来给他捏肩抚背。
      迹部尤气不顺,没好气道:“慈郎你替我好好管管他,多大个人了还天天闹着要跟娘亲睡,说出去多丢人。”
      “夫人来喝杯茶,慈郎的事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忍足端着茶喂迹部喝了几口,见他气顺了便笑道:“夫人若是觉得教不会便让我来就是了,何苦生那么大气也不怕气坏了身子。”
      “你还有脸说,整日里跟着长太郎在书房里拉小提琴弹钢琴的,也不管管你另外两个儿子。”
      “长太郎平日不是在上学就是同宍户先生学习,难得有空跟我摆弄一下乐器你吃醋个什么劲。我倒是想管日吉来着,这孩子却不乐意跟我呆一块儿我有什么法子。还有慈郎,他天天黏着你,我多说几句你倒是要嫌我对他太严苛。”
      “你这是怪我咯?”
      “夫人你想多了,这些都是我的错。从今日起慈郎和日吉我都会去跟他们好好谈谈,你也别气坏了身子惹我心疼,有什么想让我干的直说就是。”
      迹部也知道自己说话有些过了,得了台阶下便也不再挑刺。
      忍足拉着他的手拍了拍安抚道:“我知道你事多没空管教两个孩子,这些我都会办好的,你不用着急。你就是揍我一顿也好,以后休要自己怄气,容易憋出毛病来。”
      “我几时揍过你。”迹部小声道,他就是急了说几句而已。
      “好好好你没揍我,都是我自己摔的。大小姐身娇肉贵的怎会动手,方才揍我的肯定是别人假装的。”
      “又戏弄我!”
      迹部又气又乐,推开忍足别扭道:“你打算怎么教慈郎?”
      “我自有法子,届时保管让你满意。”
      既然如此,迹部倒也不担心。忍足这人平常说话没个正经,但办事向来不含糊,他说行肯定就行。
      “那日吉呢?”
      “揍一顿就好。让他跪祠堂好好反省一下,这孩子就是硬茬欠收拾,铁拳挫挫他锐气保管老实。”
      “我不许!”
      迹部给了忍足一脚,这人就是惹人生气。
      “你不许打日吉,也不许骂日吉,日吉我来管教就好。你把慈郎教好,让他懂些分寸,别的我也不求你了。”
      忍足无奈摇头,就是迹部这心软的性子才教不好两个孩子。他方才不过是开个玩笑迹部就受不了了,若是他真动手迹部还不得跟他拼命。
      “行吧我都依你。”
      这事便这么定下来。
      忍足出了迹部的院子便去找慈郎,也不知道他怎么说的竟然让慈郎开心接受了他的话。
      迹部问忍足,忍足却伸个食指出来摇了摇说是秘密。
      “夫人慈郎以后可能会经常出去玩,我希望你不要插手。”
      “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让他把重心放到交新朋友上,而不是整日里围着你打转。”
      “当真?”
      “当真。”
      迹部虽有些怀疑但也只得同意,而且忍足再不靠谱也不至于坑自己儿子。
      从此慈郎便心思飞到了外头,也不再黏着迹部。每天开开心心出门开开心心回来,虽然也不见得成熟还是那般幼稚,但总算有了不小的进步。
      可喜的是,慈郎也不再要求和迹部一起睡,说什么自己长大了不能和娘亲一起睡了。
      迹部甚感宽慰,这忍足还算是有点用处。
      只是日吉......唉道阻且长。
      桦地告诉他,最近日吉都很乖没有什么动静。可越是如此他便越是担心,日吉的性子绝对不是那种乖乖听话的,何况他的叛逆期来了。
      果然,某天他刚回到院子便被桦地告知日吉又偷偷去了岳人的院子。
      他看了眼手表,现在是凌晨一点左右,大院里的人基本都睡了,日吉趁这个时间去岳人的院子还真没有人能发现他。若非桦地时刻紧盯着他,估计也要让他糊弄过去。
      “今日二少爷睡得早,不到八点就睡了。我觉得不对劲就躲暗处守着,果然十二点左右房间里传出细微的动静,半个小时后二少爷便偷偷摸摸出了房门往二太太的院子去了。”
      迹部深吸一口气,领着桦地从小道去岳人的院子。
      今天刚下过雨,天上的月亮被乌云隐去,天气微凉。两个人走在石板路上发出哒哒的声音,在过分安静的夜里莫名有股阴森之感。
      迹部停下脚步,示意桦地开手机灯。
      “会被发现的。”
      “不会的。”
      “是。”
      岳人已经睡下,但是却睡得不太/安稳,咚咚咚的声音一直萦绕在他脑海里,折磨着他不得安宁。
      唔?
      他烦躁着翻了个身,整个人犹如刚经过十公里赛跑又累又难受。
      “二娘?”
      二娘二娘二娘......
      这个声音很熟悉,岳人猛地睁眼,大口喘着气,好累。
      “二娘?”
      “谁?”
      “是我。”
      日吉?
      岳人快要抓狂,这个催命的日吉他要杀了他。
      窗子突然被打开,日吉还没反应过来一个枕头就拍到脸上。
      “你给我去死!”岳人低吼道。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他根本不敢大声喊叫,若是惊动了女仆他真是彻底洗不清了。
      日吉用力抢过枕头,一眼瞧见岳人的胸脯风光,脸没来由的红了。
      “你现在马上给我滚!”
      岳人急得不行,这小子就是想毁了他。
      “我不讨厌你!”
      “可是我讨厌你!”
      等等?
      岳人愣住了,这小子竟然说他不讨厌自己,这是转性了还是想出新的法子捉弄他?
      日吉别过脸有些别扭道:“我以后不会再捉弄你,你不必躲着我。以前是我不懂事,你如果想打我就打,但是千万别拦着我不让我进你的院子。”
      岳人很怀疑他这番说辞,这家伙突然变了个模样跟鬼上身似的。
      鬼?岳人吓得一激灵抱胸打了个寒颤,这深更半夜的该不会真是让他遇见鬼了吧。
      “二娘你怎么了?”日吉见他突然抱胸抖了一下,一着急直接伸出手去扶岳人的手臂。
      光滑细腻的触感和那天一样,日吉像被针扎了似的突然缩回手,双眼慌张瞟向别处不待岳人骂他便跑走了。
      岳人摸着自己方才被日吉碰到的地方,再联想日吉的反应惊慌关上窗户。
      糟糕,日吉该不会对他......
      不会的,日吉那孩子那么讨厌他,方才肯定是故意捉弄他的。
      对的,就是这样。
      岳人反反复复说服自己,总算心情平复了下来。往床上一倒,身心俱疲让他马上睡了过去。
      目睹这一切的迹部眼神晦暗难明。
      “桦地,英国的食物也不算很难吃对吧?”
      “是!”
      “你去准备一下,我要尽快把日吉送走。”
      “是!”
      他必须要在日吉彻底陷入之前斩断这段孽缘,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今晚为什么没有月亮?他仰头看着漆黑的夜空苦笑不已,他原以为日吉只是叛逆,原以为日吉只是固执地想把岳人赶走,原以为什么不伦只是他俩赌气的话......没想到日吉当真被岳人勾了魂。
      这个傻孩子还想把岳人赶走,当真是自不量力。
      岳人啊岳人,我该拿你怎么办,你连我的儿子也不放过吗。
      肩上一沉,是桦地,桦地将手放在了他肩上。
      “其实还好,没那么严重。”
      “等严重了就晚了。”
      他即便再不了解日吉,方才发生的那一幕足够他明白现在的日吉是什么样的处境。
      这个孩子倔强偏执,若是让他明白自己对岳人的感情,怕是会不顾一切将岳人从忍足的手里抢过来。什么人伦纲常,日吉根本不会在乎。
      都怪他,是他错了,是他没有教好日吉。
      “桦地,今晚发生的事就当做一场噩梦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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