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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不甘 ...

  •   日吉知道岳人在躲着自己,为此不惜跑回娘家也不愿见他。
      这本是他的目的,如果他再努力一些岳人会受不了和忍足离婚。可是他却高兴不起来,勉强哈哈大笑了几声却忍不住愤怒起来,厌恶、疯狂、嫉妒,甚至于可笑,他竟然在嘲笑自己的可笑。
      “日吉你这个傻子!”
      他一拳捶向面前的桌子,砰的一声桌子应声而裂。
      “少爷你怎么了!”门外的女仆听到声音立刻跑进来,看到眼前的景象忍不住捂着嘴尖叫道。
      日吉红着一双眼睛麻木转头,冷冷道:“二太太现在在哪里?”
      女仆畏缩着走近,抬起他的手想给他看看手上的伤,却被他一手甩开。
      “二太太在自己的院子里,现在这个点估计睡午觉去了,二少爷如果想见二太太还是等过些时辰再去吧。”
      “老爷呢?”
      “老爷这几日都在大太太的院子里,想必今天也还在那儿。”
      女仆瞧着他骨节上的伤口有些担忧,这模样若是让大太太瞧见了指不定又要数落日吉一顿。
      “二少爷你要去哪儿?”她失神了一下日吉便出了房门,想要追出去却被日吉吼了一声不许跟过来。
      女仆急得不行,又不敢去跟迹部汇报,害怕因为自己的举动连累到日吉。她咬咬牙心一横跑去找桦地,桦地最疼迹部的两个儿子,想必会想出个好法子制止日吉。
      她不明白日吉近来怪异的举动是为何,但是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如果她不去找个人制止日吉必将有大事发生。
      桦地正面无表情看着忍足和迹部拥吻,后背突然被一颗小石子砸中。
      他转过头发现砸他的人是日吉身边的女仆,小姑娘正一脸焦急地朝他使眼色。他回头看迹部,迹部正坐在忍足大腿上和忍足吻得如痴如醉,想了想没有打扰二人直接走开。
      “桦地管家!”女仆小声唤道。
      桦地领着她去了走廊上,沉声道:“出什么事了?”
      “二少爷他今日不知为何突然劈碎了桌子,还恶狠狠问我二太太现在在何处,得了答案后便往二太太的院子去了。桦地管家你说二少爷他该不会......?”
      桦地举手示意她不用说下去了。
      “没事儿你先下去吧,二少爷的事我会处理的。”
      “那就麻烦桦地管家了。”
      女仆得了桦地的保证这才稍稍安心,行了个礼便回去了。
      “迹部,你瞧瞧你之前跟我置什么气,我何时说过嫌弃你胖了。”忍足大拇指抚过迹部红肿的嘴角笑着叹道。
      迹部有些炸毛,这人怎的还提这事。
      “本小姐难道还不能生气不成,你若是嫌我脾气不好也别往我这院子跑,我还落得清静。”
      “你瞧瞧又生气了,倒是和我初见时一个样子。”
      忍足摇头失笑,回想起初见时迹部趾高气扬的模样他便觉得有意思,谁曾想这个傲慢的大小姐其实嘴硬心软最好说话。
      那时忍足上门提亲,迹部高傲地抬着下巴冲他说道:“就是你要娶本小姐?”
      他记得他说了声不敢,惹得迹部冲过来使劲踩了他一脚。他很庆幸那天迹部没有穿高跟鞋,否则他这脚就废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觉着我方才的话是看不起你?”迹部又羞又恼,他方才只不过是别扭一下而已,如何像那时那般高傲地挑他刺。
      忍足心想你也晓得自己那时瞧不起人,不过这话他可是不敢说出来的。
      “夫人冤枉,为夫只是觉得你方才的模样活泼又年轻,好似十几岁的少女一般。”
      “又说什么胡话!”
      迹部恨恨捶了他一下,这人说话就是没个正经。
      桦地本打算同迹部说一声,奈何俩人打情骂俏了半天也不见歇息,只得唤了个女仆过来守着自己一个人去了岳人的院子。
      这边日吉去了岳人的院子,不顾女仆的阻拦横冲直撞进了岳人的卧房。岳人刚要躺下,见是日吉来了立刻披了件长外套下了床。
      “二太太!”女仆们慌张跑了进来,看看日吉再看看岳人不知所措。
      岳人烦躁挥挥手,女仆们犹豫了一下只得退了下去。
      “你!”日吉看着岳人刚想斥责几句,却被岳人晒黑的模样镇住了。
      其实岳人现在的模样不过是正常肤色,只是习惯了他过于白皙的皮肤,乍一看不免觉得有几分怪异。
      日吉回过神来出离愤怒了,岳人竟然为了逃避他把自己晒黑了。
      “你以为你把自己晒黑了我就会讨、喜欢你吗!”转得太快差点咬到舌头。
      他突然有些泄气,现在的他根本赶不走岳人,反而容易露出破绽让岳人反将一军。
      不行,他得冷静下来,不能上了岳人的当。
      岳人只觉得莫名其妙,这日吉当真是越来越疯魔了,说的都是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你爱喜欢谁喜欢谁,别跑我这里来撒泼胡闹,我可不是你娘由着你惯着你。你给我听好了,我这里不欢迎你。你离我三丈之内我便会犯恶心,请你马上给我滚,最好不要让我再看见你。还有你也不喜欢我对吧,不喜欢我还老是往我院子跑你最好去看看脑子,痴痴傻傻疯疯癫癫的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
      岳人嘴损说话难听,但日吉听惯了自然不会被激怒。
      “你以为你说几句狠话就能赶走我,我告诉你我还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日吉跟个大爷似的往椅子上一坐,翘着个二郎腿挑衅看着岳人,他看岳人能拿他怎么办。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岳人,依然是吊带裙子,不过这次外面套了件长外套。
      不爽,他很不爽,但是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不爽。
      这混蛋!岳人气极,从床上拿起枕头就往日吉头上砸。
      “你个混小子我讨厌你!”
      “喂你干嘛打人不打脸!”
      日吉赶忙护住自己的脸,绕着屋子一通乱跑躲避岳人的殴打。
      岳人可不管,拿着枕头咣咣砸了一通,就算他力气小他也要打日吉一顿好出出他心头这股恶气。
      “把手拿开!”
      “不拿!”
      岳人扔了枕头,一手揪着日吉的耳朵一手掐住日吉的脸狠狠拧了几把。日吉毕竟年纪小脸嫩皮薄,让他掐得一张脸红通通的都是指甲印。
      “二太太?”
      桦地一进屋就看见岳人正龇牙咧嘴掐日吉的脸,一张面瘫脸也不免龟裂了一下。
      岳人见桦地来了,松开手往身上抹了抹,一边理着头发一边呵呵冷笑道:“桦地你来得正是时候,这小子你给我带走好好看管,再踏进我院子小心我把他打死,到时候大太太若是责怪我也晚了。”
      “是!”桦地也不废话,扛起日吉就走。
      “喂桦地你给我放下!”
      日吉使劲捶打桦地,然而桦地都不为所动,将日吉扛回他的院子方才放下。
      “二少爷最好不要离开自己的院子,待会儿大太太若是发现你不在自己的院子可就不好了。”
      桦地扔下这句话便走了,日吉虽然心有不满也不敢不听话。
      现在首要之急是他得想好个说辞,若是迹部问他话他也能应对过去。
      就说他很喜欢岳人,多日不见甚是想念,所以今日才去了岳人的院子?
      不,迹部一定会怀疑他对岳人图谋不轨,他若是再说错几句话忍足不把他腿打断迹部也会把他腿打断。
      若说他讨厌岳人,此次去岳人的院子不过是想欺负岳人,谁料反被岳人按着掐了一番脸如何?
      他脸上的指甲印便是证据,不管事实如何岳人掐了他这一点洗不了。只是,他若这般说的话难免被迹部教训一顿,估计还要罚他面壁思过抄几本书。
      日吉思来想去决定还是跟迹部坦白自己讨厌岳人,这次不过是去捉弄岳人泄愤罢了。
      面壁思过也好,罚抄写书也罢,也好过被打断腿不是。
      不对!为何他一定要选择一种受罚方式?
      有没有两全的计策,可让他既能躲过迹部的惩罚,又能将今日之事完美圆了去。
      他正思量着对策,女仆便过来告诉他迹部找他,让他过去一趟。
      日吉握紧拳头硬着头皮去了。
      忍足已经离开,女仆也被打发去干别的事了,空荡的房间只有迹部和桦地。
      “母亲!”
      日吉心头一紧,看来他今日是躲不过了。
      “你来了?”迹部放下手里的杯子,不急不缓说道。
      日吉忐忑应了声是,规规矩矩站在那里不敢乱动。
      迹部冷笑,这小子一犯错就老实,老实过后又背着他胡来,真是越发难管教了。
      “你今日去了二太太院子,所为何事?”
      “也不算是什么大事。”
      日吉低着头,尽量不让迹部看见他脸上的指甲印。
      “哦?我听说二太太把你打了一顿,可有此事?”
      “二娘跟我闹着玩呢,母亲还请不要责怪二娘。”
      “还敢跟我胡诌!”迹部猛地往桌上一拍,清脆的几声响声过后桌上多了些洒出来的咖啡。
      日吉被他突然的举动惊得往后退了一步,怔怔道:“母亲?”
      迹部无奈,他这儿子他真是一点儿都不理解,是他错了吗......
      “娘亲!”伴着一声欢快的叫声慈郎风一般跑了进来,抱着迹部闭着眼睛满足地蹭了蹭。
      因为迹部回娘家住了几天慈郎便觉着自己被抛弃了,迹部一回来慈郎便天天过来瞧一眼,生怕自己一不留神迹部便又抛下他跑了。
      “慈郎今天怎么这么开心?”迹部揉揉慈郎的一头卷毛,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娘亲我今天吃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吃的冰激凌!”
      “又吃冰激凌,小心吃坏了肚子。”
      迹部摸摸慈郎的肚子,软软的都是肉,手感虽好但迹部一想到这些都是肥肉就不免有些微妙。
      慈郎却笑嘻嘻地亲了迹部几口,撒娇道:“娘亲我今晚和你睡好不好,我想听娘亲给我讲故事。”
      “慈郎都大了还要娘亲讲故事你羞不羞。”
      “可是慈郎就喜欢娘亲给我讲故事,之前娘亲把慈郎丢下慈郎难受,慈郎就想和娘亲一起。”他一想到这茬他就委屈,娘亲不爱他了,竟然不带他一起回外公家。
      他撅着嘴委屈地掰弄着自己的手指,一头卷发都塌了下去,蔫蔫的可怜极了。
      迹部被一看还能怎么办,只好点头应了。
      “谢谢娘亲!”慈郎抱着迹部的脸吧唧亲了几口又欢快地跑了。
      日吉承认自己嫉妒了,可是他别扭的性子不允许他向迹部讨要宠爱与关心。
      迹部不爱他,这是他可悲的认知。
      他不敢要求迹部爱他,这是他自卑的束缚。
      他自卑又别扭,所以他注定得不到任何人的爱。
      “日吉,我们接着说刚才的事。你今天去岳人的院子所为何事?”迹部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责问,他希望日吉给他一个让他满意的回答。最起码,这个回答是日吉的心里话。
      日吉别过脸,不安地抿了抿嘴。
      他混乱的脑子不知该如何回答。
      “日吉,不要让我问第三次。”迹部凌厉的视线扫过来,日吉脸上的冷汗越来越多。
      他舔了舔嘴唇,如实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迹部。
      他说他讨厌岳人,他想把岳人赶走,他想让迹部独占忍足。
      他没告诉迹部他想得到迹部的爱,也不敢告诉迹部他似乎开始慢慢背离自己的初衷。
      “你这个傻孩子......”
      迹部没想到日吉的想法竟然是想帮他赶走岳人。
      桦地也因为日吉的回答而抖动了一下眉毛,真是个大胆又危险的想法。
      “母亲,我只是想赶走他,没有想做什么......”日吉低声解释道。
      这是他的真心话,现在的他的确没有办法对岳人做什么事。除了言语的挑衅,偶尔的肢体接触,他根本没办法伤害岳人。
      迹部站起身走到日吉身旁,抬起他的下巴细细抚摸着日吉脸上的指甲印。连忍足逗弄那只猫咪的时候都得小心哄着捧着,这孩子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挠几下都算轻的。
      “这是二太太掐的?”
      “是。”
      “为什么不反抗?”
      “男人不能对女人动手,这是母亲您教我的。”
      “我还教你男女授受不亲,你又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跑岳人院子去?”
      “这......”日吉支吾着不知如何回答,突然他别过脸有些怄气道:“母亲和大哥如此亲密又该怎么说?我与二娘从未有过逾距,我们俩清清白白没有什么见不得人。”
      啪!
      桦地猛地睁大眼睛,随即恢复如常,半睁着眼没有出声阻止。
      迹部收回手冷声道:“这一掌是我替你父亲打你,如若再口无遮拦,休怪我手下无情。”
      日吉狠狠擦了擦嘴角的血,捂着脸倔着不肯认错。
      大哥可以和娘亲一起睡,他却连踏进岳人的院子都不被允许,这不公平。
      他想要的东西从来就不过分,为什么迹部从不肯满足他。
      “你先回去,如果再让我发现你去岳人的院子,就别怪我把你交给你父亲。他儿子很多,少一个不少多一个不多,你最好有自知之明。”
      紧紧握住的拳头青筋暴起,但最终仿佛抽干了所有力气无力垂在双腿两边。
      “是。”
      他听到了自己不甘心的心跳,可是他不敢挑战迹部的权威。
      被偏爱的才有资格撒娇,才有资格抗议,才可以有恃无恐地表达自己的不满。
      他没有资格,他不配。
      所以他只能服从。
      迹部望着日吉沉默的背影心有不忍,这个孩子他不懂他,他们两个一个软不下语气一个敞不开心扉,所以硬碰硬两者皆伤。
      “桦地你觉得我错了吗?”
      “是。”
      “哼你真是直白。”迹部苦笑了一下,他真是个糟糕的母亲。
      桦地拍拍他肩膀,冲着他竖了个大拇指。
      “大小姐的本事不在这宅院之中,而在于星辰大海天高地阔。这才是你要去征服的战场,而王者之路注定孤独。”
      迹部被他的话逗乐了,可是王者的继承人并不理解王的苦衷,真是难办。
      日吉,你不要让我失望呐。
      我的王位的继承人。
      日吉被禁足了。
      宍户得到消息后匆匆赶去见岳人。
      “大小姐!”他一进门便挥退女仆将门关上,拉着岳人着急道:“我不在的时候可是那日吉又来找你麻烦了?”
      “亮你别太担心,现在日吉已经被禁足,这是件好事。”
      “大太太又不可能一辈子禁足他,最多关他几天,不然老爷知道了问起来更麻烦。你告诉我他如何欺负你了,竟然让大太太动怒惩罚他。”
      “我没事,这小子就是跑我这边来撒泼被我打了一顿,然后桦地正好瞧见了就把他带回去了。”
      “当真就这些?”
      “真真的,我又何苦骗你。”
      岳人给他拍背顺了顺气,小声道:“这事你可不许同长太郎说道,若是他俩再打起来指不定就打成重伤,到时候缺胳膊断腿的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大小姐你又胡说什么,我如何会同长太郎说这些。”宍户心一慌立刻移开视线不敢看岳人,他的确与凤走得太近了,叫他不敢直视岳人。
      可是,凤只是个孩子,他只拿凤当弟弟看。
      只是弟弟,他这般安慰着自己。
      岳人也不拆穿他,反正顺其自然,感情的事他也不好插手。
      两个人握着手低头沉默,眼底藏着的心思看不清说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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