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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我可以报复你吗 ...

  •   忍足自从群马县回来后病了几天,把自己锁书房里谁也不见。据说是感染了风寒,怕传染给其他人。迹部和岳人默契地没有去打扰他,有些事不管表面装得再好总是需要时间去慢慢消化。
      后来忍足病好了出来,整个人似乎比以往更加慵懒。对其他事也不上心了,每天抱着岳人坐花园里晒太阳。偶尔迹部过去看一眼,只见忍足慢腾腾在那儿捣鼓竹蚂蚱。岳人就躺他怀里半眯着眼,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给你,喜欢吗?”
      “喜欢。”
      岳人接过,睁大眼睛瞧了下,模样倒是精巧,他方才瞧着那细细的竹条在忍足手里穿来插去,也瞧不出什么,没想到还真给忍足弄出了个漂亮的竹蚂蚱。
      他摆弄了下越瞧越喜欢,凑过去亲忍足脸,夸赞道:“老爷你真厉害。”
      忍足勾起唇笑了笑,揉揉岳人的头发回道:“你喜欢就好。”
      “我喜欢!”岳人点头。
      忍足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迹部没有继续看下去,转身离开。
      晚上下班回来,迹部发现自己的梳妆台上竟然放了只竹蚂蚱。他拿起看了眼,不知为何突然心里升起一股酸涩。
      女仆解释道:“这是老爷方才送过来的,他说他只会编这个叫您别嫌弃。”
      迹部收紧掌心将竹蚂蚱包裹进去,别扭道:“这话说得没意思,难不成我嫌弃了他还能编出其他来?”
      女仆:“老爷说他原本想编只孔雀给您,说像您。”
      迹部:“......”混蛋!
      桦地刚好进来,挥退女仆对迹部道:“大小姐,方才表小姐又过来问二少爷的事。”谦也一直惦记着日吉,逼问桦地既然日吉回日本了怎么没瞧见他。“表小姐还怪您太狠心,估摸着他以为您又把二少爷送回非洲去了。”
      “泷呢?他身体如何了?”
      “泷小姐虽然回去了,但每天都有打电话过来问二少爷的事。他与表小姐一样,想知道二少爷现在何处。”
      迹部皱眉,泷这孩子似乎不太对劲?
      “桦地,你去安排一下礼仪课程,给表小姐用,带上小金一起,让他无暇顾及日吉的事。他若问起你就说这是我特意替宍户准备的,我瞧他也需要,教一个是教,教两个也是教,让他们一起上课也能作个伴。”
      “那三少夫人那边?”
      “就说我觉得他举止有些粗俗,急需改进,让他不要辜负我的一番心意,好好把礼仪学好,别的不说偶尔出席宴会时能做做样子也好。”
      “是。”
      “还有泷,你去调查一下,看看他究竟得了什么病。”
      “大小姐怀疑泷小姐......?”
      “等你的调查。”
      “是!”
      周末准时到来。
      慈郎精心打扮了一番背着一包糖果去了榊太郎家,刚到门口就碰上了丸井。丸井瞧他喜气洋洋的模样便知自己被凤坑了,果然是兄弟呐......
      “丸井姐姐!”慈郎冲过去一把抓住丸井的手开心晃了晃,拖着长调黏糊糊问道:“丸井姐姐你最近有没有想我?”
      “慈郎你怎么也来了?”丸井想抽走自己的手却发现抽不动,他无奈笑了笑。
      慈郎回道:“我来看宝宝!看我背了一包的糖果呢!丸井姐姐我分一半给你吧,都是我外公从英国带回来的,好几箱呢,丸井姐姐你要不要去我家瞧瞧,看有没有你喜欢的?”
      丸井忍住了想点头的冲动,笑得十分和善问道:“慈郎你表姑怎么样了,我听说他脸受伤了,可有大碍?”
      一说到谦也慈郎便收起了笑容,摇摇头说不太好。
      丸井赶忙说道:“慢慢养会没事的,你瞧瞧我们家赤也,现在不就好得差不多了,只有些浅浅的印子,估计再养个半年就彻底好了。”
      “可是医生说表姑的情况比你妹妹的要糟糕很多,说他伤口带毒又感染了,就算治好了也还是会留疤。”慈郎明显不开心了,撅着嘴有几分丧气。
      丸井想了想,只得换个话题假装调侃道:“我听说日吉与淳姑娘解除婚约了,你爹娘没打他?我记得有次你爹爹差点儿没把他打死,也不知道是何故。”
      慈郎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拍脑门叹自己怎么把日吉忘了。
      “丸井姐姐我这几天都没见过日吉呢,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回非洲去了。”
      “咦?”
      这丸井就搞不懂了,这一家可真奇怪。哪有弟弟解除婚约这么大的事哥哥却连弟弟的面都没见着,没见着也就算了竟是都忘了还有这么一件事。
      不过,这倒是个好机会。
      丸井劝慈郎先回家去问问迹部是何情况,别日吉悄无声息被打死了他们都不知道。
      “不会的,娘亲才不会打死日吉。”慈郎立刻反驳道。
      “那你爹呢?”
      “爹爹也不会!”
      话虽如此,慈郎还是把包卸了交给丸井自己匆匆上车回家去。
      凤瞧见丸井提着慈郎的包进来,忙问道:“丸井姐姐你怎么不和我大哥一起进来?”
      丸井将包交给他,回道:“你大哥突然有急事回家去了,这是他给美惠子和长一郎带的糖果。”他不动声色打量了下四周,竟是没发现木手一行人的身影。
      “丸井姐姐你在找什么?”凤打量着他,心里隐隐有些疑惑。这是第一次丸井主动过来,还故意支开慈郎,莫不是有其他目的?
      丸井扯了个笑,摇摇头说没什么。
      “丸井姐姐你先坐,我去给你倒杯果汁。”
      “多谢。”
      “不客气。”
      两人端着果汁面对面坐在沙发上,气氛有丝丝尴尬。
      好在宍户带着两个孩子进来,气氛终于热闹起来。长一郎一见到丸井便扑了过来,抱住丸井大腿嘻嘻笑着喊姐姐。小孩子说话软糯,那声姐姐平白就甜了几分。
      宍户没眼看,暗道果然是忍足家的孩子见着红头发就往上蹭。
      “长一郎今天吃什么了?让我瞧瞧,这嘴巴都没擦干净呢。”丸井将长一郎抱到大腿上坐好,拿了纸巾仔细给他擦嘴。小孩子坐不住,动来动去地扑腾,嘴里还念叨着姐姐长姐姐短的,可爱又烦人。
      “糖糖!”长一郎笨拙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举到丸井面前让他吃。
      丸井刚张开嘴,这糖就被塞了进来。
      不好,苦~
      宍户提起长一郎照着屁股就打下去,扭头同丸井说道:“抱歉丸井姑娘,小孩子淘气你别跟他计较。这是木手做的苦瓜糖,味道有点儿苦,这孩子估计味觉失灵了,也没尝出来,爱吃得很。”
      长一郎不服抗议道:“好吃!娘亲坏!”
      宍户堵着他嘴将他塞给管家,交代管家道:“您先将这机灵鬼带下去消消食,别让他再吃糖了。”说着从长一郎口袋里哗啦掏出一堆苦瓜糖,宍户深吸一口气,这孩子没救了。
      丸井笑着打趣道:“这糖我得包几斤拿回去给不二阿姨吃,他想来会喜欢。”
      宍户一听立刻让女仆将木手捣鼓的苦瓜糖、苦瓜汁、苦瓜馅饼等全打包了放好,豪爽道:“丸井姑娘这些你待会儿都拿回去吧,千万不要客气。”
      丸井:“......那我就不客气了。”
      既然是木手做的东西那他便尝些吧,剩下的都给不二送去。
      几人交谈了会儿,丸井拐弯抹角问了些岳人和木手一行人的事,得知木手等人救了岳人他惊讶之余又有几分惊喜。果然他没看错人,木手他们本质是一群善良的人。若是真田知晓也会称赞他们一句,对他们也不会再心存偏见。
      凤和宍户显然很喜欢木手等人,言语中颇多夸赞。尤其是对甲斐和平谷场,夫妻俩盛赞了好一会儿他二人漂亮的肌肉线条,并夸甲斐的卷毛可爱、平谷场染的金发自然瞧着跟真的一般。
      丸井笑道:“这么说我倒想瞧瞧他二人了。”
      宍户解释说木手等人随榊太郎出去了,估摸着要晚上饭点才回来。
      丸井:“为何?”
      宍户:“外公发现木手在种植苦瓜上非常有天分,便想着给他介绍一些客源。那些都是外公的老朋友,给的价格公道,要的量也大,若能长期合作的话对木手他们而言也算是不错的收入来源。木手他们原先没工作在东京闲逛,你爷爷想必也很头疼。现在他们能自力更生,不管是对东京还是对木手他们而言都是好事。”
      丸井突然听到这个消息不免震惊了下,忙问道:“木手他们打算种苦瓜?在哪儿种?东京还是冲绳?”
      宍户:“自然是冲绳,那是木手他们的家,若是可以,谁也不愿背井离乡在别处流浪,看尽他人的脸色。等外公帮他们把客源的事解决了,届时他们就会回冲绳去。”
      “这倒也是。”丸井勉强扯了个笑。
      凤敏锐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再联想方才的猜测眉头不自觉皱紧。不太妙,丸井今天似乎是冲木手而来。他们有何关系,莫非丸井和木手先前认识?
      正这时切原打电话过来,丸井借口家里有事先走了。他提着一大包苦瓜制品回去,被切原隔着老远就开始嫌弃,嚷嚷道:“爹爹、娘亲大姐疯了,他要减肥!”
      真田立刻冲了出来喊道:“什么减肥?爹爹不许!”
      仁王慢悠悠晃过来,依旧是吊儿郎当的模样,没什么精气神地打了个哈欠,讽刺道:“天天吃那么多甜食早该减肥了,没事去测测血糖血压,别年纪轻轻就高血糖高血压。”
      这话顿时就把真田给惹火了,怒斥道:“休要胡言乱语!我瞧着文太健康得很,白白胖胖的多水灵,我还嫌他吃得少呢,以后谁敢说什么减肥的话就给我跪祠堂里去。”
      白白胖胖?切原悄悄捏了下自己手臂,还好还好,不算很软。
      丸井默默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双腿,似乎比前几天又胖了些?不,一定是冬天的裤子厚度不一,才会让他产生了荒谬的错觉。
      幸村唤丸井过去,从袋子里拿出一瓶苦瓜汁打开喝了一口,噗!毫无预兆,丸井被苦瓜汁喷了一脸。
      “抱歉文太。”
      “没关系。”
      丸井冷静擦了把脸,转身回了自己院子。
      鉴于家里没人爱吃,丸井留下些苦瓜糖便将剩下的打包让人送去给不二。晚上龙马打来电话冷静指责丸井不怀好意,并且直言同样是红头发他姐姐就心地善良又单纯可爱。
      丸井搜肠刮肚找了一堆好词将木手的杰作夸了一通,并强烈推荐龙马务必认真品尝这些美食。这将是你从未见过的天选美食,这是他忽悠龙马的原话。
      “你是不是以为我和你妹妹一样傻?”龙马说完傲娇挂了电话。
      而冰帝这边,慈郎回了家便直奔迹部院子。见到迹部第一句话就是问日吉去哪儿了,为什么日吉要和淳解除婚约。
      迹部一听到日吉的名字就头疼,摆手道:“死了,别惦记了。”
      “娘亲,该不会真如丸井姐姐所言,您和爹爹拿鞭子将日吉抽了一顿?为什么要打人呀,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
      “丸井姐姐说?那你找你丸井姐姐问去,别来找我。”
      “娘亲您生气了?”
      “我没有。”
      迹部别扭地别过脸,他就是心里有些不舒服。
      他承认自己控制欲太强,总是希望慈郎把他放在第一位,将他的话奉为绝对的真理,而不是听信旁人的话跑来质问他。
      不好,这不对,他在犯错。
      慈郎小心翼翼扯了下迹部的袖子,小声道:“娘亲慈郎错了,慈郎没有怪娘亲的意思,慈郎只是想知道日吉的情况,怕他出什么事。”
      迹部突然叹气,他似乎永远学不会与自己儿子正确的相处之道。对日吉,他百般施压将日吉逼得越发叛逆;对慈郎,他掌控欲太强又无缘无故吃醋将慈郎养歪养废。
      归根究底,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一步他无疑比忍足的责任更大。
      “慈郎,娘亲不生气。你好好和丸井姑娘相处,学聪明些,别傻乎乎地他说什么你就跑回来问。他是故意把你支开呢,你倒好竟是一点儿也没察觉到。”
      “丸井姐姐为何要故意支开慈郎?”
      “这个你不能来问娘亲,而是用眼睛去发现用脑子去思考。娘亲不能帮你谈恋爱,一切都得靠你自己。”
      “嗯嗯!”
      慈郎笑了,揽着迹部靠过去又是一顿撒娇。
      迹部对他也没辙,只能由他去了。
      等过了几天日吉醒了,迹部才向慈郎等人解释日吉消失的原因。他告诉他们因为日吉与淳解除婚约的事惹怒了忍足,日吉被忍足拿鞭子抽了一顿,这几天都躺在医院养伤所以他们才没看见日吉。
      谦也听了就来气,直接上手打忍足。
      “表哥你这个心狠手辣的男人,日吉是你儿子你怎么能这么对他!你是不是嫉妒日吉比你帅气年轻?啊,男人的嫉妒心真是丑陋呢。”
      “别闹。”忍足抓住谦也的手拧到背后,给迹部递了个眼色让他帮自己说说话。迹部果断低头吃饭,他还巴不得谦也把忍足揍一顿呢。
      慈郎抽抽鼻子仰头凝望天花板,为什么这个世界要对日吉如此残忍。
      迹部沉默了会儿说道:“山葵抹到眼睛的话建议用湿毛巾擦擦。”
      慈郎回头含泪看着他,眼睛通红犹如小白兔。
      迹部看也不看,对忍足说道:“老爷,今晚能否借你的宝贝给我睡一晚?”
      忍足立刻摇头道:“不行!”
      “老爷你别这么小气,就借我一晚上。我和岳人有些话想聊聊,老爷难道连这个也不许?男子汉大丈夫理当有些度量,而不是斤斤计较。”
      “夫人此话不妥,该计较还是得计较。”
      两人正争辩着,岳人插话进来说道:“老爷我今晚就和大太太一起睡吧,正好我这几天被胸肌咯得浑身疼,需要柔软的怀抱安慰一下。”
      “岳人~”忍足格外委屈。
      岳人摸摸他脑袋,哄道:“老爷乖,不许闹。”
      忍足还能怎么办只得咬牙同意,但他有个条件。他需要五百个亲亲,算作补偿。迹部举手,他也需要五百个亲亲,算作柔软怀抱的报酬。
      谦也被他们三人这诡异的对话和腻歪的戏码弄得鸡皮疙瘩起一身,搓了搓手臂赶紧离远了些。这个家不正常,不行他得赶紧离婚走人。
      慈郎本来想举手说他也要亲亲和同睡福利,但求生欲让他忍住了。虽然不知道日吉挨打的真正原因,但他的本能告诉他打住闭嘴。
      吃过晚饭迹部牵着岳人回了自己院子,两人一路无话。到了迹部的卧房,迹部将岳人拉到沙发上坐下,他瞧了眼岳人的肚子,开口问道:“岳人,我可以摸摸孩子吗?”
      岳人迟疑了下点点头,回道:“他很乖,没有闹我。”
      迹部勾唇笑道:“真是个好孩子。”
      气氛沉默了下。
      又一会儿,迹部叹了声,望着岳人的眼神颇是复杂。他有很多话想同岳人说,可又不知道如何说出口。
      “对不起,我从未想过伤害你。”最后他只能说出这句话。
      岳人低着头小声道:“这和大太太你没关系,不必向我道歉,也不必对我心存愧疚。这只是个意外,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你恨我吗,恨日吉吗?”
      “我谁都不恨,我只恨我自己。我应该早点告诉侑士,我不应该怀疑他对我的爱与信任。可是没有如果,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再说这些也于事无补。把这些都记在心里,以后不要再犯错就好。”
      “对不起......但无论如何我要谢谢你,谢谢你最终选择留下这个孩子。”
      “孩子是无辜的。”
      “可这对老爷而言太过残忍,我知道他并不想留下这个孩子,他只是害怕失去你,他不能保证拿掉这个孩子会不会将你的命一起拿掉,他赌不起,所以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孩子出世,即使这个孩子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他曾受到多大的伤害。”
      “不要再提了,侑士他......这是我亏欠他的,他已经原谅了我。而他亏欠我的,我也当随风飘逝了。我们两个互相亏欠彼此,所以可以生生世世纠缠。”
      “对不起......”
      一声叹息。
      “大太太我......我们就当过去了好不好,谁也不要再提。”
      “嗯。”
      又是一阵相顾无言。
      最后,迹部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他告诉岳人日吉醒了后一直喊着要见他,隐隐有癫狂之态。他希望岳人能帮个忙,替他彻底打消日吉的念头。
      “大太太为何认为我可以?”岳人始终低着头,心思难猜。
      迹部也知自己的要求很无理,可他没办法。以他的脾气和性格,同日吉对上怕是又一场大战。他改不了自己的脾气,日吉也改不了。现在他只能寄希望于岳人,让问题的核心去解决问题,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岳人依旧沉默着,似乎在思考迹部的请求。迹部没有催他,静静等着他的答案。
      大约一炷香后,岳人点头答应了。
      迹部松了口气,说道:“届时我会安排你偷偷去见日吉,不会有人发现的。”
      岳人轻轻嗯了一声。
      得到岳人的同意后迹部立刻给日吉那边打过去电话,他告诉日吉他会安排岳人过去同他见面,但他要日吉保证乖乖的不许闹,并且在谦也他们去看望时闭紧嘴巴。以及关于和淳解除婚约一事,他要日吉把锅全背了。
      日吉满口答应,只要能见岳人什么锅他都愿意背。
      又两天,迹部安排谦也等人去医院看望日吉。病房里谦也拉着日吉的手就开始抹眼泪,嘴里骂着忍足心狠之类的话。慈郎想扑上去又怕压伤日吉,只能站在床边泪眼朦胧。
      日吉本身就疼得难受,听谦也在耳边嗡嗡只觉得无比煎熬。他虚弱望向迹部,希望迹部能看在他半死不活的份上可怜他一次。
      迹部靠在门框上如同雕塑般,僵硬冷漠。当然,也接收不到日吉任何求救的信息。
      等日吉快被谦也和慈郎折磨疯,迹部才大方开口将日吉解救下来。日吉可以肯定迹部在报复自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不舒服日吉也休想舒服。
      谦也等人走后半个时辰岳人被悄悄引进来。
      迹部和桦地等候在门口,病房里只剩下日吉和岳人两个人。日吉深深望着岳人,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最后,他伸出手只说了两个字。
      “过来。”
      岳人没有动,站在门口和日吉隔着很远的距离。
      日吉挣扎着要起来,一只手撑在床上,一只手使劲朝岳人的方向伸,他想触碰岳人,想得要发疯,可岳人不肯过来,他的姿态便卑微又可怜。
      啊~他跌落在床上,痛得呻/吟出声。
      “你这又是何必呢。”岳人慢慢走到床边坐下,任由日吉青筋凸起的手死死抓着他。他没有反抗,只低着头声音很轻,轻得有些遥远,遥远到日吉够不到的距离。“为什么要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你才二十多岁不是吗。”
      大好年华不去做人人艳羡的财阀公子,偏跟自己二娘纠缠不清。他不知道该说日吉傻,还是该说日吉疯。
      日吉拼命摇头,扯着嘶哑的嗓子说道:“你值得。岳人我爱你,请不要离开我。”
      “日吉。”岳人抬起头看他,透过他赤红的双眼想要直视他的内心。很遗憾,他在日吉的双眼里只看到了自己,虚弱苍白的自己。“日吉,我可以报复你吗?”他如同说一件平常事,平静而无生机。
      “你当然可以!”日吉几乎是脱口而出,就算岳人想要他的命,他也会感激岳人终于对他这个人有了一点兴趣。
      岳人怔怔望着他,过了会儿缓缓开口道:“日吉,我希望你永远待在外边不回来。不管是非洲也好,日本也好,你可以待在你想待的任何地方,除了大院,你可以做到吗?逢年过节你可以回来,但我不会见你。这是我对你的报复,你能接受吗?”
      “为什么!”日吉开始狂躁,为什么岳人要对他如此残忍。他可以杀了他,但是他不能剥夺他见他的权利。“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除了这一条。岳人你嫁给我好不好?我会对你好,一辈子对你好,你可以嫁给我吗?”
      “你想要我的尸体吗?我可以答应你,我的尸体你拿去,想做什么都由你。”岳人红着眼睛看他,泛着水光的眼眸藏着说不尽的委屈。他已经遭受了苦难,为什么日吉还要将他逼入绝境,难道上天想让他一辈子都不好过吗?
      他柔弱无依的模样深深刺痛了日吉的心,日吉渐渐冷静下来。
      “你让我想想,想想......”
      “日吉,你放手吧。”
      “不!”
      日吉激动吼完,突然别过脸小声说了句抱歉。
      岳人摇摇头,抹了下眼泪起身打算离开。
      “等等!”日吉眼巴巴望着他,伸出双手恳求道:“岳人你过来,让我抱抱你。孩子、我们的孩子......我可以摸摸他吗?”
      岳人没有动,也没有出声。
      日吉艰难爬过来,手抚上岳人的肚子,如对待易碎的玻璃般不敢有大动作,甚至不自觉屏住呼吸,小心翼翼感受着里面另一个小生命的跳动。奇妙温暖的触感瞬间击中了他的心,他笑着笑着开始哭了出来,眼泪怎么也收不住。这是他和岳人的孩子,他们的第一个孩子。
      “宝宝乖,有没有想爹爹?”他笑得苦涩,这本该是一句简单的问候,但他却不被允许,多么可悲不是吗。
      他将脸贴过去,满足地喟叹了声。
      “宝宝乖,要听话,不要闹娘亲,不许欺负娘亲知道不?”
      “你竟然踢爹爹,真是个坏孩子。”
      “爹爹给你取了名字,你猜猜是什么?”
      “不许踢爹爹了,小心你出来爹爹打你屁股。爹爹是认真的,严肃一点#¥%……”
      ......
      日吉絮絮叨叨对着宝宝说了许多,他完全沉浸在幻想的幸福世界里,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好似忘了那些已经发生过正在发生以及将要发生的不高兴的事。
      迹部透过窗户沉默看着这一切,眼眶忽然有些酸涩。
      桦地:“大小姐?”
      迹部摇头,果然年纪大了受不得这些事。
      岳人在病房里待了半个时辰便走了,而日吉自岳人走后便沉默不语。迹部心疼他,但又不得不逼着自己狠下心,他不能半途而废,他必须将这定时/炸/弹彻底给拆了。
      又过了两天,财前和切原、海堂来医院看望日吉。日吉瞧切原脸上的疤好得差不多了,问道:“赤也你用的什么药,也给我表姑送些过去吧。”
      切原吃惊道:“可这药不是渡边爷爷制的吗,为何要从我这边绕一圈?”
      海堂偷偷扯了他一把,切原方才想起谦也与白石已经离婚。他挠挠头,看了财前一眼小声道:“那我让渡边爷爷多送我些药。”
      财前:“不用了,药我大哥会送过去。”
      切原三人顿时感到微妙,最后默契地将话题绕到别处去。
      几人聊了会儿日吉便让切原和海堂先回去,他有些话想和财前聊聊。等二人一走,财前往椅子上一坐,开口道:“你小子该不会又惹什么祸了吧?”
      他可以肯定日吉和淳解除婚约的真相,并非如谦也和观月他们说的那般简单。
      日吉勾起嘴角,笑得有几分得意道:“财前,我要当爹爹了。”
      “你疯了!”财前惊得起身,这怎么可能!
      等等!莫非......
      不可能!
      “如你所想,岳人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这事可不能开玩笑。”财前压低声音警告道。
      “我没骗你,不然你以为为何我会躺在医院里?我决定了,我要好好工作,替我未来的孩子创造最优渥的环境,让他成为这个世上最尊贵的公主或王子。”而且,他相信迹部也希望看到他如此,他不过是做了周全三个人的事。
      “他不是你孩子,他是你兄弟,他不可能继承你们迹部家的财富和地位。”财前不得不给他泼冷水,这个世上没有双全法,若想这个家稳稳当当存活,那么必然要牺牲掉一些东西,比如日吉口中的幸福。
      日吉收起笑容,自嘲道:“我知道。岳人不愿意,母亲也不愿意,而父亲大人恨不得把我打死,没有人站在我这一边。岳人让我一辈子待在外面不许回大院,我怎么能不答应他。我不过是苦中作乐,给自己一个坚持下去的理由罢了。”
      “你答应了他?”财前有些惊讶,他本以为以日吉的疯狂劲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日吉苦笑道:“他说允许我逢年过节回一趟大院,我想这样也好。死犟到底也没用,最后也就如这几年一般连你们的婚礼都不能回来。妥协了退步了,我还能时常回来看他。我就当自己是为了生计远离家乡的游子,偶尔才能回来看一眼娇妻幼子。苦中作乐也尚且有些甜头,又何必要逼死他,也让我母亲处处为难。”
      财前沉默,他承认日吉说得对。这般一想,他倒是连日吉都不如。最起码日吉得到了他最爱的女人,也和他最爱的女人有了共同的孩子,订婚也取消了,只要自己想得通也勉强算是幸福。
      而他一无所有,还背负着泷这个扯不清的牵绊。
      不对,他突然惊醒。日吉可以,为何他不可以?一辈子孤孤单单一个人也很好不是吗,守着自己最爱的女人,只要他在自己的视线里幸福快乐地活着,于他而言何尝不算得偿所愿。
      财前迅速做了决定,一回到四天他便宣布要出家当和尚。
      渡边听到他说这辈子不婚不育生生给气笑了,拿起拐杖就是一棍子过去。还不婚不育,说的什么混账话。
      “你把泷放在哪里,我没你这么个不负责任的儿子!”
      裕次也在一旁煽风点火道:“就是,国家生育率如此低下,小弟竟然还想不婚不育,天皇都不答应!”
      千岁手搭过去摸了下财前额头,没发烧吗?
      橘难得动怒,一句话不说就回了房。千岁赶忙跟上,顺便将神尾和深司扯走了。
      而白石,看着财前心情复杂。最后,他说道:“我尊重你的决定,但是身为男人理应有一份担当。希望你最终能醒悟,承担起该你承担的责任来。”
      没有人同意,也没有人反对。于是,财前出家了。渡边只能安慰自己,好歹是一份体面的工作。算了,儿子那么多就当死了一个。
      消息传到迹部耳朵里,气得迹部咬牙道:“这四天八成跟我们上辈子结了仇。”
      桦地迟疑了下,说道:“大小姐,先前您让我查的事我已经查清楚了。泷小姐......泷小姐他怀、怀孕了。”
      “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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