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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混乱的前夕 ...

  •   岳人病了,是心病。
      他躺在床上,将自己藏进被子里,似乎这样能让他冷静下来。他的身体很冷,温暖的被窝给了他安慰,让他不至于因为寒冷而打颤。他告诉自己是因为空调开得太低,别无其他。
      忍足没有来看他,他知道忍足不敢面对他。忍足怕他发火闹脾气,怕他失控做出不可理喻的事来。可是他累了,他闹不起来了。
      他算着自己的年纪,竟是不敢相信自己快四十岁了。
      “四十......”他轻声念道。
      是啊,他都当奶奶了,何苦折腾呢。
      可是,他还是希望忍足来看看他,跟他说声抱歉,跟他解释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习惯了忍足的道歉服软,就算只是哄骗他,他也能开心一点。
      为什么不过来,难道在忍足心里他脾气就这么糟糕吗?
      他就这般想着,流着泪进入了噩梦里。再醒来已是下午,迹部派了人过来看他,说让他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他挣扎着爬起床给迹部打电话,只是等那边接通他却已经泣不成声。
      “别哭岳人,没什么大不了的。”迹部心累地揉揉鼻梁,刚开完会的他显然有些疲惫。可是他依旧不能放松自己跌入悲伤愤怒的情感里,公司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做。
      “大太太......”岳人将自己埋进枕头里哭出了声。
      迹部听着他压抑的哭声,只觉得胸口堵着一口气,眼眶也有些泛酸。他想起方才他父亲的电话,电话里他父亲冷漠地讽刺了忍足一顿,并建议他抛弃忍足重新养个听话的小白脸。他不记得他的回答了,他好像什么也没有回答。
      无疑,他的父亲也累了,他的年纪让他无法再为儿女的婚事拍案大骂。
      “岳人乖,待会儿我回来给你买你最爱吃的纳豆。”
      “我要十罐,不,我要一百罐!”
      “请适可而止!”
      “大太太你凶我!”
      “好我给你买......”
      电话那头的岳人破涕为笑,软软说了声谢谢。迹部的心一下便软了,他必须承认岳人是个容易满足的乖孩子,可是有的人偏不珍惜。
      他仰起头长长叹了口气,突然换上轻佻的语气说道:“岳人,如果我爱上的人是你该有多好。”
      “现在也不迟。”
      “不,已经晚了。”
      他们两个的心都给了同一个混账,再也要不回来了。
      岳人还要再开口,突然门外闯进来一人,上气不接下气冲着他喊道:“二太太不好了,您爹爹、爹爹来了!他拿着枪过来说、说要杀了老爷!”
      “什么!”岳人跟迹部说了声赶紧挂了电话,扔了手机鞋也不穿便赤着脚跑了出去。
      他跑到书房,果真见榊太郎正举着枪顶在忍足额头上,厉声道:“忍足侑士你这个混账东西,我今天不一枪崩了你,你还真当我这老丈人入土了动不了你了是吧?”
      凤和宍户站在榊太郎背后双眼赤红,无疑此刻他们是愤怒的,若非顾及着晚辈的身份他们真想给忍足来一拳。而慈郎,他已经被吓哭了,但还是紧紧抓着榊太郎的手哀求他放开。
      “外公不要啊,您揍爹爹一顿就好,千万别打死爹爹。”
      “慈郎你让开,小心待会儿子弹灼伤你。”
      “不外公,您快放手。”
      “慈郎!”
      岳人呆了下赶紧跑过去抓着枪挡在忍足面前,摇头道:“爹爹不要,我不许您伤害侑士。”
      “岳人?”榊太郎赶紧放下枪将岳人拉过来,捧着他的手仔细瞧了几眼看有没有受伤。又瞧见岳人没穿鞋,当即怒不可遏转过头瞪着忍足骂了句混蛋。
      “还不快让人给岳人拿鞋去!”
      “是岳父大人!”
      岳人收回手朝榊太郎背后的凤说道:“长太郎,你和亮快带爹爹回去吧,好好的闹什么,平白让人看笑话。”
      “岳人!”宍户不甘地握紧拳头,为什么,都到了这时候岳人还是要维护忍足。
      凤强忍怒气,问道:“母亲,您也会同我们一道回去是吧?”
      岳人摇头,他哪里也不去。
      正这时女仆拿来拖鞋,岳人穿好鞋又开始催榊太郎他们离开。
      榊太郎冷哼了声,指着忍足讽刺道:“臭小子算你今天走运,我不会让岳人见血,但岳人我得带回去。就凭你,你也配养我的女儿,他待在这儿一天我都怕这地方脏了他!”
      “爹爹!我不许您这样说侑士!您走,我不想看见您。”岳人生气了,推着榊太郎让他走。
      忍足扶正眼镜,低着头不敢给自己辩解。
      慈郎将他扶到座位上坐好,给他擦了嘴角的血问他疼不疼。忍足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开口,现在榊太郎正在气头上,他们还是闭紧嘴巴不要招惹榊太郎发火为好。
      凤和宍户既愤怒又不解,为什么都到了这时候岳人还要护着忍足,还为了忍足同榊太郎生气要赶榊太郎走。榊太郎憋着一肚子火没气发,又不能对着岳人发火,无奈道:“岳人你这是在作甚,爹爹是在帮你呢。这臭小子不给点教训,以后还不得把你欺负惨了。罢了说什么以后,你现在就给我把他休了,我们不要他了,个混账东西便宜货,就你还拿他当宝贝。”
      “爹爹不要再说了,我哪里也不去。”岳人依旧坚决拒绝。
      他将榊太郎交给凤和宍户,催他们赶紧离开。
      榊太郎偏不走,他今天不给忍足一个教训他怎么能咽下这口气。凤和宍户皱着脸满脸写着不满,他们也不走,就算不能给忍足一个教训他们怎么着也得把岳人带走,绝对不能留岳人在这里任人欺负。
      “长太郎、亮,你们听话,快带外公先回去。”岳人轻声哄道。
      凤别过脸,他拒绝。
      宍户歉疚地看着岳人,无声说了句抱歉。
      榊太郎扭过头找了张椅子坐下,他今天不把忍足训明白了他就不回去。他榊太郎可不是什么软柿子,由得别人在他眼皮底下欺负他的女儿。今天若是不把忍足管明白了治服帖了,他死后他的小岳人岂不是下场凄惨,他又如何能容忍这样的事发生。
      “为什么不走!”岳人突然激动喊出声。
      众人诧异看他,但他没有再开口,而是伏在门上哭出了声。
      为什么,为什么要看到他狼狈的样子,为什么要揭开他鲜血淋漓的伤疤。他不想这样的,他明明已经快四十岁了,却还要老父亲替他出头,多么丢人不是吗。
      这么多年一事无成,没心没肺做一只金丝雀已是丢人。在这样的年纪,已经当奶奶的年纪,他却连最后的一点体面都被无情地剥夺,这究竟是为什么。
      怪他,是他的错,是他的选择,与旁人无关。
      可他还是忍不住难过,为什么不给他留一点体面,为什么要在老父亲和孩子面前展示自己可怜的处境,除了惹他们心疼之外他还能做些什么。只要他们不来,他还可以假装他们不知道,假装他们无忧无虑,不需要为可怜可悲的自己而操心。
      但是,为什么连这样小小的愿望都不被允许。
      他小小的身子伏在门上哭得一抽一抽的,无助的模样让众人的心都紧紧揪住,竟有一瞬间心疼得停止呼吸。忍足想过去抱抱他,却被榊太郎一个眼神给逼退。然而当榊太郎想去碰岳人时,也被岳人给推开了。
      凤咬着牙没说话,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这样高大的他,竟然让自己的母亲在自己面前委屈流泪,多么无能的儿子不是吗,他根本就不配当一个儿子!
      不,他的愤怒快把他的理智燃烧,他必须得做点什么。
      “长太郎冷静!”宍户低声吼道。
      凤呆呆看向他,但他却不敢直视凤的双眼。
      他多想去抱抱岳人,可是岳人不允许。他多想把岳人的委屈说出来,可是他知道岳人不希望他这么做。他仰着头尽量不让眼泪流下来,为什么要让他知道,但却不许他说出来。他明明可以保护岳人的不是吗,但最后还是只能让岳人一个人去面对承受这一切。
      慈郎犹豫着想靠近,但是被忍足拉了回来。他不解看向忍足,忍足却没有回答他而是对着榊太郎说道:“岳父大人,拜托您让我和岳人说句话好不好?”
      榊太郎皱着眉瞪他,似乎是惊讶于他的厚颜无耻。
      这时,岳人终于止住了哭泣,转过头红着双眼求道:“爹爹我拜托您,您先回去好不好?”他又看向凤和宍户,无声地望着他们,可怜的目光让凤和宍户不敢再看。
      榊太郎:“岳人?”
      “爹爹我求求您,您回去好不好?我不想让您看到我哭的样子,很丑,我希望在爹爹心里我永远是最漂亮的公主。”
      “不,在爹爹心里,岳人不管做什么都是最漂亮的公主。不要哭好不好,爹爹答应你,爹爹马上回去,是爹爹糊涂了,爹爹不该过来的。”
      “抱歉爹爹,是女儿不孝。”
      “不许说这样的话,岳人永远是爹爹的宝贝公主,你做什么爹爹都乐意。”
      “谢谢爹爹,我......”
      岳人没有再说下去,巨大的悲痛与填满内心的自责让他说不出话来。
      临走前榊太郎想抱抱他,却被他挥开。他不能,他只要抱着榊太郎他就无法控制他的泪水,他满肚子的委屈将毫无保留地倒给榊太郎。这不行,他不能这么做。
      不可以让爹爹再为他操心了,这是他此刻强烈的愿望。
      “长太郎,我们回去吧。”
      最后榊太郎说了这句话,逼着自己不看岳人狠心离开。
      凤和宍户低着头低低嗯了声,握紧的拳头却始终没有松开。
      榊太郎等人一走忍足赶紧将岳人拉到怀里,要去瞧岳人的脚有没有伤着。岳人将他推开,仰着头看着他,突然嘴一瘪哭道:“老爷你为什么不去看我?”
      “岳人抱歉,我只是......”忍足说不出话来,他怎么敢去见岳人。一想到要面对岳人控诉悲伤的眼神,他的双脚便怎么也迈不动。
      “我明白,我都明白了。”
      “不,岳人你不明白。”
      “不要再说了!”
      岳人擦了下眼泪,红肿的双眼让他险些看不清路。但他还是用力推开忍足,跌跌撞撞跑了。
      “岳人!”忍足在背后唤他,但是他并没有回头。
      最后,忍足垂着头一个人落寞地回了书房。
      慈郎不明白,为什么忍足会难过,明明他才是那个伤害别人的人不是吗。他将这个疑问跟迹部说了,迹部笑了笑摸着他的头说真是个傻孩子。
      “娘亲,您不难过吗?”
      “娘亲难过,但是娘亲也累了。”
      “娘亲真的不阻止爹爹吗?”
      “为什么要阻止?当年不阻止,现在阻止有什么用。一把年纪了,还折腾这些作甚。”
      他已经不是二十多岁的他,还可以骄傲地跟忍足说本小姐会生气,不许你再想着其他人。现在的他光是管着日吉和慈郎都快耗尽他所有的心神,哪里还有精力去管忍足。
      就随他去吧,不然白月光永远是白月光,给他了或许就是饭粘子呢。
      当初岳人不也是如此吗,得到了也就不珍惜了。
      年纪大了,很多事就想开了。
      慈郎还是不明白,他又问道:“娘亲,您真的爱爹爹吗?”
      岳人会哭可迹部却不会,他表现得太镇定,这不是被所爱之人伤过的表现。可是他忘了,迹部是强势又骄傲的女人,他的自尊不允许他软弱,不允许他为一个男人伤心流泪,即使这个男人他深爱着。
      迹部没法去解释一个人强烈的自尊心所带来的固执,他叹了声回道:“大概吧,不够深爱。”他更爱自己,所以他的情感被他的自尊压住了。
      慈郎摇头,不,不是的,迹部一定很爱忍足,否则不会容忍忍足到今天。
      “慈郎你就别管了,由他去吧。一把年纪了,老是为这个闹脾气容易让人看笑话。”
      “娘亲是怕被人看笑话?”
      “大概吧。”
      “可是,谦也表姑也不愿意,您为什么不帮帮他也帮帮您自己和二娘呢?”
      “你怎知道他不愿意?”
      “因为他爱白石表姑丈!”
      迹部笑着哼了声,看来他的慈郎看得很通透呐。
      不过,这些他也管不了。他遇上了足够悲痛的事,不想再当个见义勇为的好人。就算是再坚强的女人,也请允许他用工作麻痹自己,让他暂时忘了自己的丈夫将要迎娶另一个女人的事,让他暂时沉浸在工作中什么也不管。
      慈郎轻轻将他揽到怀里,踮起脚尖在他头顶重重亲了一口。
      “娘亲,慈郎把自己的好运气和好心情都给您,希望娘亲以后也和慈郎一样天天开心每天都有好心情。”
      “傻孩子,娘亲不要你的好运气,都给我们慈郎留着,娘亲还等着你用你的好运气将丸井姑娘娶进门呢。”
      “嗯嗯,慈郎一定会的!”
      “真乖。”
      迹部揉揉他脑袋,笑着叹了口气。
      而谦也这边,果真如慈郎所言,在得知自己将要嫁给忍足后他大哭大闹了一场,不管他爹娘如何劝他都死活不愿意嫁给忍足。
      他这段时间因为心里难受都窝在自己房间里不出门,也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等他左等右等等不来白石的上门道歉,这才知道他爹娘先前竟是将渡边他们挡在门外。他想去找白石,想听白石的解释,可他爹娘脾气一上来就把他给锁屋里,说等出嫁时再放他出去,其他的一概免谈。
      “不,娘亲你们不许这么做,我要去找白石,我要去见他!”
      “你们快放我出去!我不嫁我就不嫁,我只要白石!”
      “小金呢,你们把小金还给我!”
      “白石!白石!你在哪儿你在哪儿,你快来救救我们......”
      “你们不能,你们怎么可以!”
      “你们怎么能这么做......”
      “%&*……”
      ......
      谦也吼着吼着便瘫坐在地上哭了起来,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和善的爹娘突然翻了脸。他们明明很喜欢白石,为什么不让自己见白石,还要将自己嫁给忍足。忍足是他的表哥不是吗,为什么他要嫁给自己的亲表哥。
      但他爹娘的态度异常坚决,他们告诉他请柬已经发出去收不回来了,让他安心等着嫁忍足。还有,小金他们替他好好养着,等出嫁时他们会把小金送到忍足家去。
      “我不要你们听到了吗我不要!”
      “马上放了我!”
      “我要去找白石!”
      “不管是二婚三婚四婚五婚,我只嫁白石!你们休想把我嫁给别人,我就是死也是白石的夫人,要进他白石家的祖坟,受他白石家子孙的香火!”
      “放我出去!!!”
      谦也对着门口拳打脚踢,妄图想把门给踹开。他不能坐以待毙,他要去找白石。
      但门已经从外面钉死加固,他的所有举动都是徒劳。等他累了折腾不动了,他爹爹方才走上前无奈道:“谦也,你想逼死我和你娘吗?你还记得自己为什么被休吗?若是事情传出去你让我和你娘还怎么做人?我和你娘老了,没几年活头了,可你呢?小金呢?你愿意让小金和你一样受别人指指点点吗?”
      “爹爹我......”谦也失了言语,突然的愧疚让他无法说出反抗的话来。
      “若是可以爹爹何曾不想让你随心所欲地活着,可是事情到了今天这一步,爹爹怎么能允许你胡来,爹爹还没死呢,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一条道走到黑。听爹爹的话,你先嫁给你表哥,等过几年你若还不喜欢再跟你表哥离婚也不迟。”
      “爹爹您什么意思?”
      “唉,傻谦也,爹爹不过是想让你马上与白石家撇清关系,等事情过去再随你怎么办。现在你乖乖的好不好,先嫁给你表哥躲一阵好不好?”
      “爹爹我可以不嫁吗?除了白石我谁也不嫁,除了白石谁也不许碰我。”
      “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犟呢,唉......你听着,爹爹答应你,爹爹会同你表哥商量,让他不碰你,你就先嫁过去好不好?”
      “可是爹爹——”
      “够了谦也!不要让爹爹为难,好好休息等着出嫁吧。”
      二老自认已经做了能做的妥协,剩下的必须使用强硬的手段。谦也傻他们不傻,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谦也无力地倒在地上,趴着地板哭了许久。
      而等喜帖传出去众人得知了消息,白石终于醒悟不再犹豫,上了车一路飙车冲到冰帝要见谦也。可惜来到谦也家时他却被挡在门外,谦也爹娘亲自过来劝他离开。白石面对二老难免心有惭愧,见他二老亲自过来立刻低下头,不敢与二老直视。做了那样的事后,还能厚着脸皮上门,他光是想想便羞得脸红。
      谦也爹娘也不想给他摆脸色,毕竟他们曾经真的很喜欢白石,可是他们现在已经不想同白石家扯上关系,便不得不摆出冷脸撵白石走。
      “白石少爷,我们这里不欢迎你,你还是快点离开吧。”
      白石自知不受待见,可一想到喜帖的事,又不得不硬着头皮问好。
      “岳父大人、岳母大人安好,这里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门卫们拦着我不让我去见谦也?”
      “白石少爷,你已经把小女休了,就不要再如此称呼,叫外人听见了该多想了。等过段时间小女便要嫁给他的亲表哥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还望白石少爷念在昔日情分上,不要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来。”
      “这事是白石有错,白石定会同谦也解释清楚求得他的原谅。拜托岳父大人让白石见见谦也,白石有很多话要跟他解释。”
      “不必了,白石少爷不觉得丢脸我们还要脸呢。你们家既做出那等让人不齿的事来,就别想着旁人体谅,回去该干嘛干嘛去。”
      “小金呢?白石有错罪无可赦,但小金是我儿子,我许久不见他心里十分想念,还望岳父大人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能让我们父子俩说会儿话。”
      “以后就不是了,还望白石少爷自重。来人啊,送白石少爷离开。”
      众仆人:“是!”
      白石还想再和谦也爹娘解释,便被仆人们拿着棍子赶走了。他想绕到围墙边爬进去,却发现围墙附近都是仆人,他根本没法靠近。
      他只得失落离开,打算回了四天再做打算。
      但等他回到四天,却被告知谦也爹娘给他寄了封信过来。信里写了谦也爹娘执意要将谦也嫁出去的理由,他们说他们无意指责白石,但这亲家也确实没法再做下去,他们希望白石放过谦也,不要让他们难做人。
      白石拿着信失魂落魄回了房,将自己关在房间好几日没出来。
      小春担心白石的状况,拉着渡边和橘让他们想想办法。可渡边却摇摇头说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不管了,由他们去吧。
      “爹爹!您不管谦也可就要嫁给别人了!”
      “那是我的错吗?”
      “可是爹爹,您难道舍得吗?”
      “我舍不舍得有何用,媳妇是我休的?”
      “可是可是哎呀!”
      小春大腿一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渡边叹了口气说道:“这是他们该历的劫,让他们自己渡去。我们别插手了,让他们自己折腾去。还有财前那小子,赶紧把他弄醒,臭小子还想逃避下去,没门!”
      他这话一出,小春等人也没法子,只能摇摇头接连叹气。
      立海大这边,得知忍足将要迎娶谦也后切原显得格外焦虑。他看真田还蹲在那儿种雏菊,忍不住说道:“爹爹,您难道都没一点反应吗?”
      “我需要作何反应?”真田皱眉道。
      “谦也阿姨嫁给别人白石叔叔肯定很伤心,届时娘亲也会伤心,您这雏菊还得接着种下去!”
      “嗯?”
      真田陷入沉思中,似乎有理?
      切原顾不得同真田扯,赶紧给远在非洲的日吉打了电话,将这件事通知日吉。只是,等日吉从非洲回来已经来不及了,他回来的那一天正好是忍足迎娶谦也的大喜日子。
      一回到大院他便被桦地推回自己的院子,说让他别耽误赶紧沐浴洗尘去见客。他知道迹部的意图,迹部怕他在婚礼上惹祸,所以派桦地过来看着他。
      等他沐浴洗漱完毕,简单穿了件白衬衫便出了门。松松垮垮的衬衫,剩两粒扣子没扣上,配上质地柔软的休闲裤,慵懒的模样倒有几分与忍足相似。只是,刚踏出门他又想起了一件事来,慢腾腾折回来在书桌上看了眼,鬼使神差的他没拿隐形,而是拿了一旁的金丝框眼镜戴上。
      八月十五日,忍足迎娶谦也进门。
      这一天,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难以忘记的一天。对日吉来说,亦然。
      刚下飞机的他显得有几分疲惫,但他仍是撑着来到大厅。他看见了迹部,那个强势又傲娇的女人正端着酒杯同客人说笑,优雅从容的模样看不出丝毫的悲伤。
      当真如此吗?
      日吉明白,这不过是一种伪装罢了。
      没有人能不介意,即使不爱,也会不爽,更何况迹部深爱着忍足。但是他的自尊心不允许他低下高傲的头颅为一个男人黯然神伤,就算那大红色的礼服是忍足亲手扎伤他心头滴的血,他也能踩着高跟鞋甩着这漂亮的红色礼服穿梭在众人间,姿态优雅神色高傲宛如尊贵的女王。
      换句话说,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但日吉没法嘲讽这样的选择,不只是因为迹部是他敬爱的母亲,也因为他也是那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笨蛋。大家都一样,何来谁笨谁聪明。
      笨蛋母亲生笨蛋儿子,正常。
      他就这样倚在角落里,注视着人群里的迹部,不打算上前同任何人交流。
      慈郎打他旁边经过,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他看见慈郎走到迹部身旁,沉默地跟在迹部身后看迹部应酬。他看不懂慈郎的举动,但他也不打算猜测慈郎的目的。
      他将目光从迹部身上收回随意扫了几眼周围,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他发现幸村和不二等人没有来,连喜欢无差别嘲讽的观月也没有来。来的是他们的夫君,此刻正聚在一起谈话,以他们为中心的圆圈正在散发着淡淡的尴尬。
      梶本看见了他,举起酒杯朝他这边敬了杯酒。
      他点头,端起一旁的酒仰头一干而尽。
      无聊的时光总是漫长,等日吉几乎快在角落里睡着,这酒席才渐渐散去。他发现慈郎扶着迹部离开,想要跟上去却突然顿住了。
      他拍了下额头,低低骂了声笨蛋。
      再抬头时,他见桦地也跟在迹部身后走了。他的脚比他的脑子更快,还没等他思考好他已经离开大厅来到岳人的院子附近。他还记着岳人院门前的摄像头,和以前一样,他从围墙上翻了进去。
      那个可怜的女人,他最爱的女人,此刻大抵是在借酒消愁。
      为什么不出现在酒席上,理由他再明白不过。这让他心疼也让他嫉妒,两种感情交织在他胸口,让他的脚步不自觉加快。熟悉的房门,他轻轻一推便推开。
      “侑士?”岳人艰难地从桌子上爬起,托着脸眯着眼睛看他。
      不过下一刻,他身子便软倒又摔在了桌子上。他喝得太醉了,无法支撑他正常的坐立。他只能趴在桌子上,歪着脑袋看日吉。
      “侑士你来了?”他又说道。
      日吉反手关上门,来到他身旁将他抱到怀里。意外的,岳人没有排斥他的怀抱,而是主动搂着他的脖子贴上去,用他红得发烫的脸贴在日吉脸上,软软道:“侑士你来了,你来看我了?”
      日吉握紧拳头,许久后他咬牙轻轻嗯了声。
      “是的,我来了。”
      “Mua~”
      响亮的qin wen声让日吉闭上眼。
      就让他做这暂时的美梦吧,即使这美梦是他偷来的,他也舍不得还给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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