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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第 5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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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帮同学相约到西溪湿地游玩。
商舟买了当天回R市的最后一班动车票。大雄改签了车次,与她坐同一辆动车,不过他要早几站下车。
“赶紧走你的。再不回去,小心你的电话被打爆。我又不是不认识路。”在西溪湿地玩到下午,商舟坚定地拒绝了辛玥送她去车站的好意。
一旁的大雄同学拼命向辛玥使眼色,表示这个光荣的使命非他莫属。辛玥会意,摇头笑笑。
眼看载着商舟与大雄的出租车绝尘而去,辛玥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想起商舟曾和她说,不喜欢离别的车站。亲人、朋友、恋人在车站挥手告别,期待着不可知的再见,这样的画面太言情。
辛玥赶到会场,发布会刚刚开始。作为总经办主任,在大伙儿忙得不可开交的情况下,她却因私事请假这大半天,虽经陆BOSS特许,但她还是觉得十分过意不去。幸好发布会很成功,各界反响热烈。
“陆总你好,我是XX电视台的记者,你能给大家讲一讲‘逸歌——老饕锦囊’的开发初衷及灵感来源吗?”
“享受生活。希望通过这个产品平台,让更多的人实现轻松、便捷、高质的生活。”陆景深环视全场,没看到他期待的人,收回目光,他继续说,“其实……灵感来源于一个朋友,因为她,我开始了‘逸歌——老饕锦囊’的开发设计。”
也因为“逸歌——老饕锦囊”,她离开了他。
“老饕锦囊”新品发布之所以定在这个时间,因为辛玥说,今天,商舟会在杭城。他想,也许她会来。
“今天他来了吗?”记者随即抛出全场与会嘉宾心中共同的疑问。
“她——没来。”景深低沉的声音里透出掩饰不住的失落。
一瞬不易察觉的停滞,主持人即刻巧妙地将话题转移到产品功用上来。
发布会结束,刘煋和辛玥去了VV酒吧,看见景深独自坐在吧台前,无精打采。
“陆Boss,你这是什么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的发布会搞砸了呢!”
“难道没有吗?”景深抬头看向刘煋。连你也不懂我吗?我为什么要花这么多时间精力来做这款产品?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搁在吧台上的手机震动个不停,景深蹙眉接起:“蓓蓓,什么事?随便,想来就来。”说着,他将空了的大号扎啤酒杯推到酒保面前,示意再添一杯。
辛玥不动声色地看一眼景深,转头对刘煋说:“不知商舟到家了没?打她电话不在服务区。”
“放心好了,不是有大雄护送吗?”刘煋喝了口鸡尾酒,说,“商舟也太不够意思了,怕男朋友飞了不成?这样急着回去!”
说完,才想起不该在景深面前提这茬,他端起高脚杯,与景深手中握着的酒杯轻轻一碰,咣——杯中液体沿着杯壁旋起彩带舞。
景深喝了一大口,啤酒的苦涩滋味直抵身体的每一处神经末梢。
那个寒雨萧瑟的夜晚,看着商舟和她男朋友并肩走在伞下,他的心就在那个平安夜的冰冷里冻住了。痛而麻木的感觉,他一直不愿去触碰。可昨天在综合会场见到她,几近麻木的伤口再次被撕裂。能怨谁呢?只怪自己当年太意气用事。
“商舟和她男朋友早分手了。”辛玥平静地说。
“分手了?”景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怎么不早说!”
“早说?和谁说?对你说吗?你不是有你的宝贝了吗!”辛玥语带嘲讽,这个时候,她可顾不了他陆景深是她如今的大BOSS这茬了。虽然她相信景深对商舟的感情始终如一,但她顶讨厌男女之间暧昧不清的关系,爱就认真爱,不爱就保持安全距离。可是他和那个张蓓蓓,不管是校庆,还是“老饕锦囊”新品发布会,张蓓蓓都以准女友的姿态,站在他身边,而他也完全没有与她划清界线的觉悟,说起来,当初若没有张蓓蓓,他和商舟也不至于莫名其妙分手。
“从来就没有别人。”吧台顶灯橘色的柔光照得陆景深脸颊微红,他手指着心口的位置,一字一顿重复道,“我这里,只有商舟,从来就没有别人。”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除了商舟,再没人能走进他的心里。
十分钟后,张蓓蓓走进VV酒吧。
“景深呢?”她的目光扫过辛玥,停留在刘煋身上。
“走了。”
“什么时候?”
“刚刚。”
张蓓蓓急忙回头看向酒吧大门,进进出出的帅哥靓女中没有她要找的身影。
走在春夏交接的都市夜晚里,商铺外墙的霓虹灯、排列整齐的路灯、刺眼的车灯,纷乱的浮动光带在景深眼前晃动,这个黑夜犹似梦境。不知因为酒精,还是别的什么,他的脚步有点虚浮。
“商舟和她男朋友分手了。”就在几分钟前,辛玥的这句话如重磅炸弹,在他心里炸开,威力足以令他起死回生。
在去VV酒吧的路上,他还觉得这个城市过分璀璨的灯光让人心烦意乱,而此刻,他只觉得色彩缤纷的灯光,衬得夜色格外迷人,融融的亮光无比温暖,心里的坚冰无声化作一滩水,心旌摇荡。
翌日清晨,景深站在R市码头。两年前的那个夏天,他们就是从这座码头坐船去南麂岛游玩的。凭栏凝望晨雾迷蒙的江面,逝者如斯。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陆景深,这一次绝不能错过。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
姗姗来迟的晨光悄悄打在景深挺直的后背。他又一次抬腕看手表,这个早晨,手表的高硬度耐磨矿物玻璃镜面,几乎被他看穿。时光太慢,他甩了甩手,怀疑手表指针是否给他看瘫了。
阳光一寸寸挪移,当江面铺上点点金光,白鹭翩跹时,景深终于将同样快被他看穿的一组号码拨了出去。
漫长的手机彩铃声让景深的心一点点收紧。难道?或者?也许?她还在睡觉?
就在景深以为手机无人接听而自动挂断时,电话那端传来熟悉又遥远的慵懒声音:“喂——”
这一声“喂”,明明轻柔绵软,却让他鼓膜振颤,穿越了六百多个孤寂失魂的日子,直抵他心底。景深搭在木质栏杆上的手不由自主握紧,好像以此便能握住些她的气息。
“商舟——”
“哎。”
他与幸福之间的距离,就差一个商舟。独自一人时,他曾喃喃自语无数次的名字,现在终于可以坦然呼唤。原来幸福就是这么简单:呼唤爱人名字时,能得到她的一声轻轻回应。
可这一声呼唤,却让话筒那端尚且迷糊的商舟,一个激灵,醒了一半。
即便她刚和周公道了再见,即便隔了如许多的日子,他的声音,她怎能忘掉?
嗯?这时,陆景深与张蓓蓓并肩步入会场的画面闪过眼前,商舟用力闭眼,她不想看到他们。短短的刹那,各种揣测纷至沓来。其中比较狗血的,比如突然接到前男友电话,通常是请你喝喜酒。
“我不去——”渣,去你的喜酒。一个闪念,尚未完全清醒的商舟脱口而出。
“……”在景深再次开口前,商舟毫不犹豫挂断电话。她才不要故作大方地给他送祝福呢,什么做不成情人做朋友的全是鬼话。她就小肚鸡肠了,她就和他老死不相往来了,他奔他的锦绣前程好了,干嘛还来向她炫耀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