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商舟的故事》林远远

13、第 13 章

　　每天实习回来，一想到晚上还有一场愉快的“充电”，她们的脚步便格外轻快。
　　不到半个月，她们就熟练掌握了JC绘图。
　　看到商舟独立制作完成的版面，内容丰富、色彩协调、自然逼真，景深拽拽地丢下一句：“名师出高徒！”
　　“有这么夸自己的吗？”
　　“没听出来，重点在夸你吗？不过……我们这教学进度把握得不好，教忒快了点。还有什么想学的？我一定毫无保留，悉数教你。”
　　“算了吧，我可没打算抢你们饭碗，够用就行了。以后有不懂的再请教。”商舟满意地关上电脑，去看辛玥制作的版面。
　　这是最后一节课了，在“女生莫入”的601。这时，酣战于某网络游戏的大成突然放下鼠标，将身下的转椅旋转了360度，伸个懒腰：“唉，下周就是‘五一’小长假了，去哪儿玩好呢？”
　　埋首修改毕业设计的周磊懒懒接话：“‘五一’哪儿都是人，还不如来个月牙池一日游得了。” 
　　辛玥笑道：“为你友情推荐一条‘月牙池一日游’黄金路线：美好一天从三食堂‘一号早餐’开始，上午行程：月牙池图书馆自由行；中餐：三食堂‘二号套餐’，下午游玩项目：月牙池游泳馆任你游；充实愉快的一天在三食堂‘自助晚餐’结束，当然，如果你精力充沛，意犹未尽，可以在晚饭后再为你安排一项月牙池游船。这路线够‘黄金’了吧！”
　　周磊翻白眼，作吐血状。
　　“我说辛玥同学，你这是三食堂情结呢，还是与三食堂有仇？晚饭就不能给他换个地吗？”刘煋坏笑，继而一拍大腿，“要不，‘五一’去我家玩吧！”
　　“得了吧，你家有什么好玩的。”周磊说。
　　“雷达，你孤陋寡闻了吧？要说我家乡，那是要山有山，要水有水，要海有海，要帅哥有帅哥……”刘煋看着周磊，大言不惭地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又指向夏商舟，“要美女有美女！服不服？”
　　“我敢不服吗，我！”周磊拱手，“不过，你家乡再好，有河姆渡遗址吗？”
　　“河姆渡遗址！？”商舟与辛玥异口同声地叫了起来。
　　“那还真木有，雷达，这个‘五一’，我们就跟着你重返远古好了！”
　　“雷达，这光荣的使命就交给你了，马上着手准备，怎么个好酒好菜招呼我们？特别要招待好两位女同学。”
　　“谁说我们要去了。我们‘五一’要去呼伦贝尔的。”辛玥急忙说道。
　　“目前H城至呼伦贝尔没有直达的飞机，‘五一’假期才三天，难道你们要呼伦贝尔一日游？”
　　在旅游版实习后，呼伦贝尔成了辛玥朝思暮想的胜地。虽说打个飞的，就为看一眼传说中一望无际的草原，是件非常浪漫的事，但浪漫是要付出代价的。
　　“好吧。”虽然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飞到呼伦贝尔去，但也不得不接受现实，辛玥是心思简单的姑娘，转眼又恢复了快乐，“商舟，河姆渡遗址应该挺有意思的吧！”
　　河姆渡遗址，一直以为那仅是存在于历史教科书里的神秘所在，其实它就在周磊的家乡余姚，离H城仅一百二十多公里。商舟好奇，趟过七千年时光的河，她会去到怎样一个远古时代，会有穿越时空的错觉吧？这样想着，已让人心生向往。
　　“‘五一’去河姆渡，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景深拍板道。他正为他们还没开始，却快要结束的“师生恋”发愁，没想到峰回路转。月牙池还是河姆渡，都不是重点，重要的是，和她在一起，哪儿都是最美的风景。

　　几日没见到S，不是因为S在地球上蒸发了，也不是S对自己的恶劣行为有所觉悟，内疚到不好意思面对商舟了，S一直存在，就在隔壁办公室，想避也避不了。
　　在将莫须有的罪名安给商舟后，S真有几天没来她办公室，但就在她以为可以从此清净的时候，S又来了。
　　他先找她办公室的鲁青讲话，从国家领导人的座次安排说到公司上层之间的八卦，说得口沫横飞，激动得手舞足蹈，好像领导人的座次是他安排的一样，好像公司上层的事儿，他都亲眼所见似的，直说到人家鲁大哥端起水杯去茶水间，他才意犹未尽地打住。
　　S并不因此觉得无趣而打道回府，他摆啊摆地摆到商舟与小艾之间的位置。几日不见，S走路怎么像只企鹅一样左摇右摆了？
　　商舟被他走路发出的动静吓到了，小艾拿眼神示意她别理会小人，然后也拿着杯子出去了。
　　瞄了眼自己的杯子，刚续的热水，还袅袅飘散着热气，而且，错的人又不是她，她有什么好躲的。
　　对着电脑干自己的事，商舟决定完全无视他。
　　“小夏，那天真是对不住了。”S的声音不高。
　　见商舟没有回应，S又走近了几步：“你不知道，季杉一直对我有意见，处处打压我，如果让她知道是我擅自拆了她的信，她非开了我不可。”
　　“那你就可以睁眼说瞎话？”
　　“你是实习生，犯点小错也正常，她不会和你计较的。”S说，“我这个年纪，上有老下有小，儿子马上考大学了，一个家的担子都压在我身上呢，压力太大了，你看我的腿都被压坏了……”
　　后来，商舟想起S的这番精彩表演，由衷赞叹他的演技，但在当时，她完全被S的苦戏征服，甚至觉得自己再不原谅他，就是她小肚鸡肠了。

　　就在得到商舟谅解的当天，S又拿来被他压了几天的工作找她。
　　小艾用食指敲击桌面，提醒她别滥做好人。
　　拒绝的话还在她心里酝酿，S已经满脸堆笑地说话了。
　　“小夏，你今天可一定要帮帮我，儿子学校开家长会，我作为孩子的父亲，怎能不去呢？”
　　从小到大，她的爸爸从未参与过她的成长，更不用说参加她的家长会，这是她埋在心底不愿触碰的痛。
　　最终，商舟应下了S的工作。起码，S还是个好爸爸。
　　但是，她渐渐觉得不对劲。隔三岔五，S就拿一堆工作丢给她，而且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
　　同事之间，互相帮助，关系融洽，这曾是她希翼的职场模式，然而到了S这，似乎一切都变了味。
　　不是她不愿意帮忙，只是每个人的时间都是有限的。她的时间也很宝贵。她更愿意拿自己的剩余时间来看书，旅游，或发呆，而不是无休止地帮S赶工。
　　“五一”假期前一天，商舟完成季杉交办的工作，便拿出纸笔写购物清单了。辛玥说，晚上601的四大帅哥约饭，饭后一起去超市买零食……呵，这久违的雀跃心情怎么就跟小学生春游一样一样了呢？
　　清单列了一长串，放下笔，看了眼时间，还有五分钟下班，她开始收拾桌面。
　　可是这个时候，S来了。
　　一种不详的预感飘过。
　　果然，S又搬出诸多理由，要她帮忙做他拖欠已久的工作。
　　“不好意思。我下班了。”这一次，商舟一口回绝。

　　在S看来，夏商舟帮他做事，那是天经地义；不帮，则成了罪大恶极。从此，S在心里恨透了夏商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