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丝戏——网王同人》翠衣荷连知竹尝

65、棋逢对手

　　“他还记得我啊？你们还说了什么？”如同鱼尝到了香饵，顾邀雪几乎要扑到小七身上。但小七卡点奇准，就在这时标志比赛开始的铃声响了。“你等我比赛结束了再说。”这下子可不用愁她半途溜号了。
　　这边一直注意着小七的仁王发现她比赛前的所作所为，对她的不爽则更深一层。她真是仗着自己的天分在为所欲为，
　　“待会儿丢了冠军不要哭的太惨。”仁王率先挑衅。
　　“为什么要哭？”小七表示无法理解。的确，一个得过且过的摸鱼党是无法理解这帮狂人不赢约等于死的求胜欲的。
　　仁王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还没教训到这个丫头片子，自己先被噎了一次。让她这会儿先乘口舌之利，一会儿就是一败涂地。
　　按照顺序，插班报送选手仁王雅治第一个上台。出乎小七意料，他既没有模仿自己日常揣摩的网球名家，也不是大热的热血少年漫主角，相反的，他选择了一个和自己一贯风格大相径庭的青春校园漫深情无悔的男二号。
　　“这家伙果然不是省油的灯。”台下的惊呼感叹声一传出来小七就忍不住嘀咕出了声。诈欺师的业务能力自己就没有怀疑过，这家伙又费尽心机挑选了这么一个容易让观众共情的神情不悔的角色，和以往自己经营的“风流口花花少年”人设截然相反，不论是情感还是技术上都淋漓尽致，占尽优势。算了，就让这个家伙开屏吧，反正自己志不在此。
　　“哇！仁王选手的表现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一饱耳福。真是可惜仁王同学没有参加之前的赛程，又让我们少了很多可以回味的精彩时刻。”主持人忙不迭地送上彩虹屁，不过眉目间可以看出人家的确发自肺腑。
　　“哦，导演组有一个提议”主持人突然停止了滔滔不绝的赞叹，单手按住耳机似乎在听着什么，脸上逐渐展现出混杂着惊喜和犹豫的表情，随即转头看向后台。看到主持人的搞事笑容，小七内心第一时间拉响了警报。果然——，“让决赛的黑马仁王雅治同学和一直势如破竹的seven同学即兴切磋一把，加赛一场怎样？”
　　欢呼声一时间如同排山倒海，声浪压倒了一切异议。小七这次真是猝不及防。“搞什么？”她用口型向主持人表示抗议，仁王这时直接抢过话筒：“我觉得这个提议很好。我接受挑战。”
　　小七还没来得及吐槽这满满上位者画风的霸总台词，后台帮忙准备的流苏此刻却已经是燃烧状态。“当我们怕他吗？seven上，把他打得落花流水！不赢今后不给你做大餐了！”“喂喂喂，我——”可怜另一位当事人没有丝毫话语权就被推上了台。
　　小七愤愤地瞪了一眼仁王，对方一脸云淡风轻，嗯，可能还有隐藏极深的坏笑。“规则呢？我也没提前准备多的材料啊。”某人不死心还想垂死挣扎一把。
　　“都说了是即兴。要玩就玩大的，无背景无角色无框架。直接对话形势来，最后收尾者胜。”小七转头看主持，人家都准备退场了，看来也是别无选择。被这么连将两军的小七，心里也是噌地冒起了一股无名之火。“行。”
　　仁王也不含糊，先声夺人：“奈奈，我已经说过了，我有喜欢的女孩子了。”这家伙脸上也不含糊，坚定的面容里还有一丝淡淡的忧伤。小七咬牙，这只狐狸！真会占便宜。
　　倒不是小七介意口头上吃亏，而是仁王开场就给自己设置了一个讨喜的角色同时又为对手安排了一个棘手的身份。首先从声线和台词都有意贴近他之前刚刚演绎过的深情男二，既容易让观众延续之前的好感，角色的丰满程度又在之前巧妙地进行了填充和铺垫。
　　其二，给对手的台词信息透露出对方应该是坚持不懈寄情书给自己明确知道对方有好感对象且对自己不感兴趣的牛皮糖角色，这无形中限制了对手的发挥空间，而且因为之前的表演观众不自觉共情于仁王的角色，那么对于这个“烦人”的追求者，先天印象就要差几分。即便是同等精彩程度的演绎，观众也很有可能根据自己的好恶进行评判。被这么步步紧逼，小七也不由得动了点真火。
　　“小九，你我一起长大。从小就是邻居，同学，连同桌都当了七年，我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你原来竟从不知道。”舞台灯的光打向小七，过分刺眼以至于小七忍不住眨了眨眼，眼角也被挤出了点晶莹。
　　仁王表情未变，眼神中的嘲讽却不自觉地被慎重代替。他转了转眼珠，语气却没有转圜，反倒更加激烈一步：“是，我一直以为我了解你。上回的事情，我当你是情不自禁，但这次阿琉已经去了医院，我亲眼看到你将奶茶递给她的。你又怎么解释？”
　　好家伙这黑锅扣的！我就不信了！“是，奶茶是我亲手递给她的。怎么会？难道是——”满满是一头雾水的疑惑，仁王却不给小七扭转乾坤的机会，直接开口打断。
　　“你还想狡辩什么？难道是阿琉自己把药物放进去的？她这么利人损己图什么？”愤怒中还带着满满的痛惜，他果然拿捏的很好。
　　“小九，用你那被自我感动冲昏了头的脑袋好好想想，我会这么蠢正大光明地动手吗？就算你这么多年也不了解我这个人，但最起码我的智商你该认可吧？”由单纯的疑惑转为尖刻的挖苦，水到渠成不见生硬。观众席零星地传来两三声笑，这又进一步鼓舞了小七。
　　“是，我的确喜欢你。”这次是小七先发制人，“但我还是我。因为喜欢你，放弃我的原则，立场，底线，那还是我吗？我自己都会瞧不起我自己。你不喜欢我，我会伤心，很伤心很伤心——但，我不肯为了喜欢一个人，放弃掉真实的自己，那样哪会有人喜欢你。居高临下的喜欢，是施舍，是宠爱。我不舍得不喜欢你，但为了得到你要如此卑微的话，我-不-愿-意。”一字一句，通过麦克风扩张到礼堂里每一个人的耳边，除了台上的仁王，台下也有一个人勃然变色。
　　“你一直这么骄傲，奈奈。一厢情愿地喜欢上别人，又一意孤行地自暴自弃。我不-”仁王难得地犹豫了一下，随后慎重地选择了自己认为最适合的字眼，“愿喜欢你。即使我们相处了这么久。你太骄傲了，实际上，你谁都不喜欢，你甚至不愿意放下身段去讨好自己喜欢的人。”
　　小七的心好像被这句幻化成针的话扎了一下，有点细微的刺痛，但此时她选择忽略，只顾抓住破绽乘胜追击：“那你还觉得是我下的药？”
　　仁王难得有种被晃点了的感觉。明明以为她在执着于情感上的对错，谁知道醉翁之意不在酒，最终的着眼点还在最基础的事实。理性，坚硬，冰冷的理性。好像有点似曾相识。
　　“我不愿这么想。但是，奈奈，你忘了吗，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的兴趣我一清二楚。心理博弈，不是吗？即便你把这个兴趣隐藏起来，我的书架上现在还放着你借阅的书。”
　　“瓜田李下，果然难以自证清白。”小七叹了口气，那种语气中的无可奈何体现得更加淋漓尽致，“想必现在即使我喝下这杯下了药的奶茶，你也笃定是我精心设下的苦肉计了。”这波暂时没想到反击的好办法，先苟过去。
　　“收手吧。既然你最后的计策已经被察觉，再一味拖延下去也只是白白浪费时间。”这波一语双关用得倒好，小七的好胜心算是被彻底激起了。
　　“要是这样莫名其妙被你捂嘴定了罪才是我最大的失败。”针锋相对永远不会流于无趣，相反，它总能激起两方最后的潜力。“小九，不管你怎么想，你总承认你没有真正了解过我。那么到底是什么天真的自信支撑着你坚信你不久前才认识的阿琉的为人你已完全了解？男生为什么总是既不屑于了解女性朋友的小心思又一厢情愿地坚信对方的单纯无害呢？”男女间客观存在的不同，无论何时何地总能引发一大票赞同，这场绝地反击着实精准。
　　仁王此时已经没有了多少轻蔑和愤怒，反之，棋逢对手的愉悦感空前高涨，打压羞辱对手的目的早已替换为纯粹竞赛的愉悦感，打败对手更像是对自己的奖励和能力的肯定。
　　“你一定想知道吗？为什么我这么笃定她不是那种人？”这是诈欺师精心制作的诱饵。
　　“当然。”虽然感觉前面是个坑，仁王却没有留给小七足够的时间去思考。
　　“因为，我爱她。”短短几个字，仁王说得那么婉转而多情。倾注了那么浓烈的感情，简直让人以为他已经经历过那么刻骨铭心的爱恋。情到浓时情转薄，话很短，却不淡。再加上他含情的黄玉色眼眸，小七竟有了心碎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