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须惦念》细数星辰

38、第 38 章

　　第二十二章
　　从电影刚开场，文居净的手机就一直在震动。
　　――“电影好看吗？”
　　――“我心里不好受，文居净。”
　　――“你怎么能骂我。”
　　。。。
　　文居净不知道今天郑砚抽了什么疯，智商简直像被一朝打回小时候。想了想又觉得这肯定又是那人玩的小把戏，让自己以为他有多伤心难过，实际上只是在盘算再服软几次文居净这个傻逼就会回头。
　　文居净没有再把号码拉到黑名单，他们都已经是成年人，逃避和不再联系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他其实也愿意和郑砚讲一讲，讲一讲自己是真的放弃，真的不会回头，也真的愿意祝福他，祝福他日后找到一个真心人。他想，如果他明明白白地说出来或者表现出来，郑砚应该会做到放弃、不再纠缠。因为他明白郑砚最近所为，也不过就是自认为他文居净心里还对他有残存的感情，认为一切都还可挽回，只要自己愿意花点心思，文居净那个傻逼肯定又乖乖地回头觍着脸重新贴上来，然后自己又可一边享受着这个人的爱恋，一边去寻找自己的“意中人”。
　　他太了解郑砚这个人了。
　　而这个人也自以为很了解他。

　　楼道里的灯光很暗，小区里的电梯最近几天又刚好坏了，文居净只好从楼梯走上去。离家门口还有几层阶梯的时候，他看到一个背对着他抽烟的身影，他迟疑地一步一步地往上走，过了几秒才敢确定这个人真的是郑砚。
　　他已经太久没有好好看过这个人了，久到哪怕白天刚见过面，晚上再见到他的身影都觉得生疏，不敢确定。
　　那个人的脚边是一地的烟蒂。
　　这人真是不知死活，得了结核还这么不要命的抽烟，想了想又觉得这也是这人自己的选择，与他文居净并无干系。
　　“回来了？”郑砚听见上楼梯的动静回头看着他，叼着支烟面无表情地问他。
　　文居净点点头，笑着走近他。没有问他为什么在这、怎么知道他住在这里。因为他知道这些话正是那人希冀他说出的，因为他知道这些话最终都会引导着那个人说出一番甜言蜜语，诱骗他上当。想到这他笑了笑，直截了当地说，“我们出去聊一聊吧。”
　　“开门。”郑砚垂手掐着烟盯着他示意道。他其实很想走上前去抱一抱文居净，或者做些最近每晚梦见的更加亲密的动作，好缓解这一个下午的不安和惊惧感。但又碍于在楼道里不好发挥。
　　“我室友可能在，出去聊吧。”文居净捏着口袋里的钥匙这么说，即使他知道室友周日晚上一定不会回来。
　　他并不想跟郑砚处于一个单独的空间，那让他觉得危险、厌烦、恶心。
　　郑砚叼着烟盯着他，一步步地朝他走过去。
　　文居净只是笑。
　　郑砚站到他面前，扔了烟头用脚将其踩灭。他抬头盯着文居净，过了片刻突然伸出一只手揽住了他的肩膀，把头埋在他颈肩轻声道，“抱一抱。”
　　文居净没有推开他亦没有回应他。
　　“文居净。”
　　“嗯。”
　　“我并不好受。”
　　“嗯，不是好受，是好攻。”文居净笑道。
　　郑砚抱着他没有说话。
　　“可以放开了吗？拥抱持续三十秒已经很过分了，郑总。”文居净语带笑意，听起来十分礼貌。
　　郑砚紧紧地抱住他不撒手，沉默不语。
　　“放手，傻逼。”文居净毫无预兆地收敛了笑意，骂道。这招果然立竿见影，郑砚立即放开了手，面色阴沉地警告道，“你不要太过分。”
　　“你也不要太过分，别把我的礼貌当做你无耻下流的资本。”文居净毫不客气地回敬。
　　“文居净！”
　　“你可以滚了。”
　　郑砚简直想打死眼前这个口无遮拦的文居净，他死死地盯着文居净，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整理好情绪，恢复理智冷静道，“你这样逞口舌之快有什么意义？”
　　“有啊，让你这个傻逼清醒一点。”
　　“闭嘴！。。。给我好好说话。”
　　文居净看着眼前一脸难看的郑砚，突地勾起嘴角笑了起来，随后他妥协般地跟郑砚说，“好，我错了行了吧。郑总，郑老师，郑砚？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又胆小又没本事，最怕结仇人，尤其是你这样有钱又聪明的，想整我那真是再简单不过了。”
　　“我整你干嘛？”郑砚一脸你真是不可理喻的样子。
　　文居净笑，“开个玩笑。”
　　“一点都不好笑。”郑砚盯着他，想透过文居净的这张笑脸看透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文居净笑，“既然不好笑，那我们就说正事吧。”
　　“你说。”郑砚的语气因为文居净几近示弱的几句话缓和了下来。
　　“我们就这样算了好吗？”
　　“如果能算了我今天就不会到这里来。”
　　“我们这样的，迟早都会分开，既然这样，晚散不如早散。你也知道，，，，我又不像你一样是个千万富翁，长得又好看，身材又好，个子又高，又是个攻。”文居净说到后来温和地笑了起来。
　　郑砚盯着他看，因为这久违的温柔笑意眼睛一眨都不敢眨。
　　“你不怕也不会找不到对象，可我怕。”
　　“你怕什么？我并。。。”郑砚话没说完，文居净已经打断他笑着说，“怕被你甩了那天找不到下家啊。”
　　郑砚闻言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他迟疑了几秒，开口道，“我不会甩开你，再也不会了。文居净，，，回来吧。”
　　文居净笑着摇摇头，“你现在的承诺在我这里跟放屁没什么两样。”
　　“你应该知道说话也要注意分寸。”郑砚警告道，示意文居净文明用语。
　　“我只是想让你认清现实。”
　　郑砚面无表情地打量着他，突然皱着眉头冒出了一句，“你最近瘦了吗？”
　　“没有。”文居净平静地回答。
　　“多吃一点，也不要每天加班，我们不缺那些加班费。”
　　文居净笑着敷衍地嗯了一声，还算礼貌地回答，“说完的话请回吧，你明天应该也有事，我就不占用你的时间了。”
　　“我没事――我想多看一看你。”
　　文居净深感跟郑砚好好说话根本没用，这人只会蹬鼻子上脸，他于是换了副厌烦的语气说，“废话说完了就可以滚了，傻逼，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郑砚先前被骂了两次，现在似乎已经对文居净的语气和“称谓”免疫了，他不仅不怒，反而笑了起来，手搭上文居净的肩膀柔声道，“别乱撒泼。”
　　真他妈，他妈，，，
　　文居净闭上眼睛深呼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睁开眼睛抬起手，握住了郑砚搭在他肩上的那只手腕，缓缓地用力地把它放下，无可奈何道，“我就快过回正常人的生活了，你就当可怜我，好聚好散，去找其他人好吗？”
　　郑砚刚刚才平复的心情立刻又激荡起来，正常人的生活？娶妻生子，儿孙满堂？那我呢？我又该在什么位置？
　　他勉强压下怒气，冷着脸问他，“什么叫正常人的生活？”
　　文居净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泛起温柔的笑意。
　　郑砚虽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看到他这副样子只觉怒意更盛，他伸出手握住了文居净的手腕，脑子转了几圈，最后还是选择压下心底真实的情绪，柔声示弱般地说，“别抛下我，文居净。”
　　文居净平静地看着他，脸上看不见任何波澜起伏。
　　郑砚注意到这，心底一沉再沉。他不是不明白文居净早已不爱他，但每次看到文居净这样切实地表达出来，总是觉得不寒而栗。哪怕他从前毫不在意这人的真心，可他至少明白这份真心宝贵，拥有极大的用处。所以他无论如何，不想让文居净对他的这份真心、这份仰望消逝。
　　“我们认识有些年了吧，郑砚？”文居净问他。
　　郑砚点点头。
　　“我自认不欠你钱，更不欠你情。”
　　“是我欠你。”郑砚歉疚地回答。
　　“你欠我什么？”文居净微笑着问他。
　　郑砚握紧了他的手腕，眼中饱含着情绪回答，“什么都欠，，，所以现在我要你给我一个偿还的机会。”
　　“好啊。”文居净笑容轻松，缓缓道，“如果想还的话，我就用这些年，换一个彻底的一刀两断，怎么样？”
　　“这交易应该还算划算吧，郑总？”文居净笑眯眯地问他。

　　郑砚心口一窒，继而涌起一股无法言语的酸涩感。他眉间紧蹙，握紧了文居净的手腕尽量平静道，“你不会是个合格的商人。”
　　“我没有经商的打算。”文居净言语冷静。
　　“并不划算。”郑砚说。
　　文居净知道他是在回答自己刚才的问题，笑着说，“我自己觉得值就好。”这数十年的感情换一个自由，求一场彻彻底底的陌路，对此刻的文居净来说，再好不过。
　　“我的意思是，对我来说这交易，一点也不划算。”郑砚注视着文居净，缓慢而又清晰地说，“现在，你比我的一切都重要。任何东西，都不值得用你来换。”
　　文居净看着眼前说着真假难辨话语的人，心里没有任何波澜。他只是更加明白了和这人好说无益，不如就沉默冷待，用行动表达自己的想法。这人最重利益，在他这里耗了一段时间还得不到什么回报的话，自会觉得他不识趣，也就收手了。更何况，他周围美色诱惑并不少，这个人一向不会压抑自己，也许，也会慢慢找到他自己的“意中人”吧。不用急，不用理会，这个人，他对自己从来没有爱，便也，不会有坚持的理由。
　　“和你这个傻逼真是没什么好说的。”文居净嗤笑一声，甩开他的手越过他拿出钥匙开门。
　　身后的人突然拥了上来，紧紧地抱住他，“你真是越来越难搞了。”
　　文居净笑，旋转着钥匙拧开门，“所以你最好不要想着搞我。”
　　“就要搞你。”郑砚凑到他耳边，欲望深重地说，“恨不得，搞死你。”
　　“松手，傻逼。”
　　郑砚闻言慢慢地放开手，文居净义无反顾地推门进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郑砚静静地看着那扇门，还在回味着刚刚的那个拥抱，后悔自己没有顺势亲文居净一口。
　　一定会甜得不得了。
　　想到这他嘴角不自觉地浮起了微笑。
　　难搞是难搞了点，但也别有一番趣味。只希望文居净不要闹得太久太过份，别惹得自己真的失去了耐心。
　　那自己，可真的不会再追。

　　不过审，所以重发了这一章，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