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产六人行》lyrelion

114、一百一十三章

　　在确认了二叔已经将款项汇到自己账户之后，莫全愉快的在将莫聪的股份转到他父亲名下的文件上签了字。在刘律师的事务所，他们两个人握手，相视而笑。都是真诚的，没错儿。
　　莫全整理一下西装，率先离开了律师楼直接去莫氏。
　　开着车，从后视镜能看到二叔的车子也跟在后面。是的，他现在大概十分得意，因为觉得自己已经将莫氏握在手中了吧。但是，人所能做的最愚蠢的事情，就是低估自己的对手。莫全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张秘书。她一边不停地接着电话，一边整理出重点来向莫全汇报报。莫全仔细听着，大约就是以下几个。受莫老爷子病重以及去世的影响，股东对于新任董事和下一步莫氏的发展尚在观望中，普通股民并不清楚莫氏发生了甚麽变故，仅从今天早上开盘情况来看，莫氏的股价基本稳定，略有起伏而已。
　　莫全默默开着车，心里淡淡的。海外的事务从一年前就是掌握在莫全自己手里，之前老爷子身体就不好，莫全早有心理准备。在接手欧洲市场的时候就格外注意权利的交接，再加上这两年来的努力，基本上这次变故没有给自己直接负责的公司带来甚麽影响。国内这边，公司高层目前还在处理国内日常事务的是莫恒，不过大股东们也知道，莫家的所持股票无论如何划分，之后担任董事长的还是莫家的人。但是由谁来担任，这就是个很大的问题。不好贸然的表达，也不好立即抽身退股，因此观望气氛浓是完全正常的。想到这里，莫全轻轻捏着方向盘，嘴角微微上扬。
　　丧事全是自己的二叔在处理，前期的事宜莫全在法国分部那边，没有回来参加。昨天送入庙里，也算基本处理完了。仅从遗嘱看来，似乎老头子留给他的是少了点儿，也难怪他心急…但是就算去律师那里签了字，一切就不会有变数了麽？
　　正想着，手机响。张秘书接听后转过头来：“莫先生，是留在法国公司的全权代表打来的。”
　　莫全接过来：“Bonjour…Alors quoi？…Dans ce cas, il est prévu que, il a signé un contrat。…Trouble vous。”合上电话递给了张秘书。
　　张秘书微微一笑：“听起来，剩下的几项合同都可以顺利签署了，恭喜您，莫先生。大概，再过一两个小时我们就能拿到传真了。”
　　莫全用愉快的声音笑了：“是啊，真是令人Ne peuvent pas attendre，呵呵。”
　　张秘书看了他一眼，似乎有话想说，但又咽下了。莫全子后视镜中看了她一眼，只是微微笑了一下：“没甚麽，一切都是按照我们的计划来的，不是麽？”
　　“嗯。”张秘书点点头没有再说话，莫全谨慎驾车，一路向公司去。

　　再拐个弯就要到公司本部大楼了。从外面看，并不是甚麽金碧辉煌的气派写字楼，也没有甚麽哗众取宠的装饰之类，整个大楼简洁实用，朴素大方。这是老爷子的品味，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花里胡哨，讽刺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莫全倒是同意这个观点，所以对这栋写字楼还是较有好感。
　　自己的办公室原来在最高层，下面是各个科室的办公室，其中第九层是食堂，第十层是四个主会议室。莫全和秘书在门前下车，将钥匙交给了保安，整理了一下领带才往里面走。
　　“莫先生早。”门口接待处的小姐站起身来冲他微笑。
　　莫全点点头：“你早。”
　　“莫先生——”那个小姐还在叫他。
　　莫全停下脚步来看了一眼她的名牌：“有甚麽我能帮你，黄小姐？”
　　黄小姐微笑着说：“之前有几通电话是找您的，但是您还没有来，所以我做了记录。”说着递过几张记录纸来。
　　莫全挑挑眉毛，不动声色的回头道：“张秘书，麻烦你了。”
　　张秘书甚麽都没说，上前接过来回到莫全身后。莫全推推眼镜：“黄小姐谢谢你，如果下次再有这种情况发生的话，你可以直接联系我的秘书。我相信她会处理好的。”
　　不等那位黄小姐作出甚麽反应，莫全说完就穿过大堂，径直到电梯口站好：“张秘书，我记得之前的大厅接待员好像不姓黄啊。”
　　叮的一声电梯来了，两个人进去，张秘书按下了15层：“之前那位小姐应该是结婚了。”她微微一笑，“谁叫我们的莫总老是不结婚，在本部一年就马上调往国外。这可是狠狠的伤了我们女性员工、特别是未婚女性的心啊，”
　　“哦？我看她还很年轻啊。”莫全看着红色的数字往上升，“而且，公司里的年轻男员工不是也很多麽？我记得莫氏从来不重男轻女或是重女轻男，以前不是也组织过员工的内部活动，让你们加强了解麽？”
　　“这种集体相亲还是算了吧。”张秘书捂着嘴笑了，“都不是小孩子了，谁还相信那一套？”
　　“反正就是玩儿而已，公司福利罢了。”莫全也笑，“只不过很多时候都因为我要加班，害得你跟着受罪。”
　　“也不是啊，在我看来，做我这一行跟甚麽样儿的老板很重要。”张秘书歪着头笑，“如果老板是个懒鬼，我也就没甚麽干劲儿；如果老板是个超人，我也会觉得有无限潜力可以挖掘。”
　　“可在我这里，你已经很久没有休假了。”莫全充满歉意道，“而且还一直在国外，会不会…阿不，肯定对你的家庭造成了极大不便的。”
　　“这个莫先生倒是可以放心，我还没有结婚。”
　　莫全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笑眯眯的于是叹气：“真是…如果有需要，记得跟我告假，我一定批准，还会发你双薪。”
　　“哈哈——”张秘书转头笑了两声才道，“莫先生，你放心吧，我和我男朋友相处十分愉快。”
　　“那就好。”莫全松口气，“甚麽时候结婚，我一定到场。”
　　“莫先生，听说你以前是当老师的。之前我不太相信，现在我信了。”张秘书忍着笑。
　　“啰嗦是麽？”莫全也笑，“没办法啊，职业习惯。”
　　“不是，我是说…”张秘书顿了一下才道，“对别人的事情都很能包容，但是对于自己…”
　　莫全看了她一眼，张秘书立即低头整理了一下手上的文件：“莫先生，这是今天开会要用的资料。请您先看一下。”
　　莫全接过来边看边笑：“谢谢你。”
　　“不客气。”张秘书犹豫了一下才道，“莫先生…刚才对不起。”
　　“甚麽？”莫全看着文件。
　　“黄小姐说的那几个电话我之前也接过，但是我擅自做主…”
　　“没关系，那几个股东找我甚麽事儿我大概也能猜到，你做得很好。”莫全抬头笑笑，“我那麽做只是要那位黄小姐明白，这个事情不是她该管的。”
　　“那麽，刚才，我也冒犯你了…”
　　莫全放下手中的文件：“张秘书，人都有好奇心，我不会怪你，不过我想你该发现了，在我身边的员工基本上都是女性，你知不知道为甚麽？”
　　张秘书摇摇头，莫全推推眼镜笑了：“因为莫老爷子很想纠正我的性向。”
　　“嗯？”张秘书一愣。
　　莫全看着她轻声道：“我不喜欢女人的，不过你也知道这种家族企业…呵呵。”
　　张秘书眨眨眼睛，似乎没有消化的样子。莫全笑着拍拍她肩膀：“不过张秘书，你跟着我也差不多有一年半了，从我结束在莫氏本部的实习开始你就一直在帮我。也是我们一起到欧洲市场区开拓，现在有很多事情都是我们一起努力的结果，我很感谢你的支持，也很希望能跟你继续共事下去。”莫全舒口气，“所以我想，与其让你每天莫名其妙的被当作假想敌，不如把必要的事情告诉你。这也是，我对你的信任。”
　　张秘书这才回过神来：“难怪，难怪…”
　　“难怪甚麽？”
　　“难怪以前公司的酒会上，你都是目不斜视的；在欧洲那边有美女老板找你，你也是爱理不理的…”张秘书呵呵的笑着，“我们都猜是不是莫先生您因为不想被我们看见，所以表面上装的呢！”
　　“你看我像装的麽？”莫全也笑，看着电梯到了，就把文件还给她，“弄得很好，多影印几份吧，一会儿开会的时候每个股东一份。”
　　“站到了。莫先生你放心吧，这个就算我们的秘密好了。”张秘书笑笑。
　　莫全也笑，大公司和小学校，其实没有甚麽区别。都有八卦和绯闻，也有说不清楚的情谊和信任。只不过朋友多一点，总是方便些。
　　可能自己的个性还是不适合商场之中赤裸裸的斗争，那麽，现在是将一切结束的时机了。是不是准备好了呢？
　　呵呵。
　　莫全无声在心里笑了。

　　开会，讨论，好像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如果没有谁去世了，也没有人回来。股东都是老狐狸，怎麽会当面提出这些来？
　　莫全也不笨，他的计划里丝毫没有提到权利交接的问题，只是针对公司目前的运营状态提出了一点改进计划。有缓和调整，也有融资重组，基本上是保留下大致的框架。就实际利益而言，股东这边没有太大改变，只不过原来的某些利益被缩减，但是新项目中又予以补足罢了。这一个偷梁换柱的结果是股东权衡利益之后都同意，而莫全通过这次变革，将更多的权利掌握在手中而已。
　　推倒重建是个好办法，但是收效甚微，而且容易激起反对情绪。
　　稳定才是发展的前提。
　　莫全很明白这个道理，公司就像一个班级，管理上有异曲同工之妙。
　　虽然他没当过班主任，但是万变不离其宗。
　　没有异议，顺利通过。
　　会议结束，莫全完胜。
　　散会出来，和几位元老股东聊一聊，彼此再熟悉一些，大家都有好处。礼貌的寒暄一下，让他们通过问候表达一下关怀。人性化的管理，人性化的机构，哈哈，真是很好。
　　莫全回到办公室，刚准备坐下来舒口气，就先打开电脑看了一下股市。满意的看见莫氏的股价开始缓慢下跌。他愉快的笑了，心里盘算着等另外两个消息再传出来的话，估计莫氏这座大楼，整个的都将倒下。张秘书敲门进来。莫全振作精神：“怎麽了？”
　　“之前开会的时候莫太太曾经来过几次电话。”
　　“哪位莫太太？”
　　“二太太。”
　　二叔的老婆？莫全有些奇怪，这个女人一向对自己没甚麽好感。他们是除了必要的应酬之外不会见面，现在突然来找他，所为何事？
　　“莫二太太说，请您会议结束之后给她个电话，她会一直等着。”张秘书说完颔首离开了。
　　莫全闭上眼睛想了想，深吸口气拿起桌上的电话打会家去：“莫嫂，请叫莫二太太接电话。”
　　“我就是。”
　　“我是莫全，您有甚麽事儿要我帮忙？”莫全很礼貌。
　　“莫聪…你昨天跟聪聪说甚麽了？”那边明显是愤怒的，但是克制着。
　　“我并没有对他说甚麽。”莫全很奇怪，“我不过请他吃必胜客而已。还是说，他今天拉肚子了？那我带他去看医生。”
　　“我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莫全，莫聪不见了！”
　　“不见了？”莫全一挑眉头，“他去学校了麽？”
　　“学校说他已经一个礼拜眉没来了，还说如果他旷课太多，就要开除他！”莫二太太的声音都在颤抖，“莫全，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和你二叔，但是莫聪好歹是你弟弟，你不要赶尽杀绝！”
　　“我从来没想过针对甚麽人。更何况，就如您所说，莫聪是我弟弟。”莫全无奈的笑笑，“您现在向我兴师问罪，我可以知道这件事情和我究竟有没有关系麽？”
　　“见你之前他都是待在家里好好儿的，见过你之后，居然不见了！”
　　“好吧…”莫全想了想，如果家里找不到他，估计手机之类也是不通的吧，“我会尽力寻找他的。”
　　“如果莫聪有甚麽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说完啪的一声电话挂了。
　　这麽着急只是为了骂我一顿麽？莫全无言的笑笑，放下电弧。
　　莫聪去哪里了呢？
　　莫全百思不得其解，突然想到甚麽，拿起了电话。

　　暂不想说话，咱们明天见，大人们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