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蛊心》折子渝

4、极命草木4

　　你不知，

　　你多年前的那次怜悯，

　　竟纠缠了我们的一生，

　　便是万劫不复。

　　......

　　长安市集，日薄西山，染遍天际一片红霞。

　　“顾千城，你到底着不着急啊，到时候没办法按时回去，顾师罚你了，你可别又在那大喊大闹！”

　　少年略带着急的声音隐没在了喧嚣声中，那少年也是眉眼生的极其好看，此刻着急的神情使得那秀气的眉毛皱起，煞是可爱。

　　顺着少年的目光望去，只见一个怎么瞧都是艳绝女孩相貌的人，若不是那颔下微突的喉结，和那一马平川的胸前，怎么都不可能认为是个少年。

　　只见那少年一身白衣，白鞋，连那发带也是白的，却也不是白衣似雪，染了不知多少烟火气息，可见也是个不安分的少年人。

　　此刻这绝代少年，却是蹲在一个摊位前......玩弄小泥人！

　　并且瞧那少年嘴角的弧度，想是乐在其中。此刻摊主也是有些愣神，那少年的眼睛生得更是好看，

　　笑起来时不自觉眯起来，像极了那九天之上的那抹弯月，那乌黑的瞳色亮的仿佛盛了漫天破碎星光，配上那快要溢出眼角的笑意，却是令人一时无法移开目光。

　　却说那喊话少年见自己的话没有引起少年的注意，忍住怒火尽力保持冷静表情走了过来，有些不引人注目地狠狠拉了一下白衣少年的衣袖。

　　“谁啊！”那白衣少年却也是有些生气被人打断了摆弄泥人的乐趣，下意识转过头来，一看，那即将冲出口的粗口硬生生被憋了回去，挤出一个谄媚的笑来。

　　“哎呀，千见，是你呀，我马上走，马上走，”白衣少年立刻换上一副毫不留恋的表情，站起来，走向了人群，“千见，我们快些赶路吧，免得不能按时日回去了！”

　　开玩笑，得罪谁也不能得罪顾千见啊！顾千见可是顾老头的心上肉心头血，到时候顾千见又在顾老头面前抱怨几句，他顾千城还要不要好好活了。

　　顾老头，顾名思义，是隐世顾家这一代最高执权人，叫做顾子和，却也不爱管事，却极爱管顾家子弟的学业，因而被顾千城等顽劣之徒私底下叫做顾老头。

　　顾千城从小便无了父母，他那曾经被给予家族希望的父亲顾长念违背了家族意愿和一个青楼女子私奔几年后，便传来客死他乡的消息，

　　顾家念着旧情便派人找到了那时正在在街头与乞丐们一起乞讨的小乞儿顾千城，带回了顾家。

　　也是放养般长大，直至八岁那年开始进顾学，被顾千和教导后过上了朝九晚五的枯燥生活，顾千城觉得那简直生不如死。

　　所以趁着这次百里追风任务能好好出来玩，一路上各种理由推脱，将回去的时间无限拉长。

　　走在街上，顾千城依旧没个安静，在顾千见耳旁一路叽叽喳喳。

　　“千见，你知道我们先前路过那商户，嗯......就是百里追风最后一户，他可是不能生育的，他还说他有儿子呢。”

　　“千见，我们昨日借宿那村的那户人家被人叫做鬼局呢，却不见一只鬼，想来也是别人胡编乱造。”

　　“千见，千见，明日就要上元了，说是长安的上元最是繁华，不如我们对待一日呗。”

　　千见，千见......

　　顾千城的声音在耳畔从未停止，顾千见终是受不了了，转过头看向自己身后那聒噪的少年，忍不住开口，

　　“顾千城，你口燥么？”

　　“哎！我也觉得诶，千见，你瞧，那有间客栈，我们便去休息会，喝些茶呗。”

　　顾千城似乎完全听不懂顾千见语气中的不耐，兴奋地指着不远前的客栈招子。

　　顾千见好看的眉眼皱成一团，语气有些恼火：“我们已经出来五日了，再不早些回去顾师就要生气了。”

　　“哎呀，怕甚，你看天色也不早了，夜间赶路多危险啊，顾师不是给了我们七日么，过日再赶，加快些脚程肯定来得急！”

　　说着便拉着顾千见往客栈方向走去，顾千见抬头看了看有些昏黄的天色，就没再说什么了，却没注意到顾千城话里的不妥之处。

　　......

　　“伙计，来，上你们这最好的......”正大声喊着的顾千城斜眼一瞥，看见顾千见陡然难看的脸色，立刻端正了不雅的坐姿，腰身笔直。

　　“客官，二位要些什么，今日的招牌菜红烧肉要么？”店小二右肩上搭着一条有些发黑的布，有些讨好的笑容布满平凡的脸上。

　　顾千城那眼里一闪而过的光，嘴里却是平平淡淡吐出：“不必了，上些尽量清淡的菜就好了。”

　　顾千见的脸色好看了很多，甚至眉眼有了淡淡笑意。

　　“你这妖人，怎的还敢来，来人，打出去，真是晦气！”

　　本是有些安静的客栈，门口一阵骚乱，顾千城忍不住好奇站了起来，对顾千见说：“千见，我去瞧瞧，很快就回来了！”

　　没有给顾千见反应的时间，顾千城已经走了过去，挤开人群，却见那中间围住了一个大约七八岁的小孩，衣衫褴褛，满面泥垢，此刻却不知为何闭上了双眼。

　　“这妖人真的还活着，你们瞧他那眼睛，是人该有的么！”

　　“就是，这样污秽的人就该死掉！”

　　人群中有些人已经开始捂住口鼻，却又忍不住露出双眼来看戏。

　　此刻那趴在地上的小孩突然睁开了双眼，却是惊到了顾千城。

　　那是怎样一双眼啊！

　　异于常人的一瞳二孔成环，外极深，内极浅。

　　此刻双眼里布满了仇恨，扭曲，愤怒！却是此生未见过的可怖。

　　怕是，此生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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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每天晚上睡前更新几百字，所以真的很慢，抱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