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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放火烧山3 ...

  •   甫跌倒,冯铭几乎瞬间从地上跳起来:“没!没事!不用管我!”

      张静伸出的手停在半空,面带惊异:“你怎么了?”

      “被绊了一下。”冯铭摆手,“这一月太忙了,头晕。待会儿让如意给我熬点姜汤,你接着说,你觉得——有人陷害你?”

      “不是觉得,是肯定。”张静笃定道,“你先别怀疑陷害,也许是官府错判了也说不定。”

      “哦……”冯铭微嘘了口气,但随即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向张静,好像明明白白在说:你傻了吧。

      ——张静到底干了啥?

      后者的表情有些郁闷:“你不相信?”

      “……文霁兄,不是我不信,而是铁证如山,那么多人都看见你摁着娇兰干那……事,”冯铭难以启齿,“你就算翻案,总要解释那天你为何偏偏在父亲的妾室房内,娇兰为何赤条条被绑着,为何你……嗯,你知道就好。”

      张静沉默了一阵:“我难道,对娇兰,吃——”

      “不要说!不要说!”冯铭飞速尔康手退避三舍,“就是那回事,跟勾栏院里一样,你那啥……白……娇兰……啊啊啊我为什么非讨论这些!”

      张静站在蜡烛旁,整个人都被阴影吞没了:“……你说,我去找当时判案子的法官,用事实申辩,会不会有用?”

      “你难道想非礼县官吗?!”冯铭风中凌乱,“兄台你醒醒吧!别做梦啦!”

      张静仍不停说:“不是,我觉得我还可以抢救一下,你知道,那个啥,它不一定……药也能达到那个效果,而且现在也没有检测技术,那个白……它不一定是我的,关键在娇兰,只要娇兰指认——”

      “大哥你醒醒吧!”冯铭简直哭笑不得,“伯父原本打算立即将娇兰沉塘,是娇兰的父亲告到官府,官府第一时间采集了口供,就是你!娇兰指认是你!我知道你当时喝多了,可你喝醉也罢不愿意承认也好,事实就是这样!你淫辱了你父亲的妾室娇兰,并在公堂上大放厥词,说早认识那个贱人就该把她全家X个遍!”

      他一巴掌盖在脸上转身,仰头:“……我为什么要说这些。”

      书房内鸦雀无声。为防风,书房门窗都钉着厚厚的帘幕,博物架上疏落有致的陈设在火光中摇曳长长的影子,一时间,只有灯芯哔啵的响声。良久,张静才从黑暗里转身,艰涩犹如一尊簌簌掉渣的石像:“那不是我。”

      “是啊,那不是你,大概是哪个鬼上了你的身。”冯铭自嘲地说,“总之,你不要再想翻案的事。张伯父花费极大的心力上下打点才让你脱罪,离开张家虽然不幸,但总归人活着,出路就还在。”

      “你叫我这样呆在青州?你说了我犹如过街老鼠,难道我能背着强|奸犯的名号躲躲藏藏过一辈子吗?”

      “当然不是!”冯铭诧异地瞪大眼,“你怎么会这样想!你回青州难道不是因为挂念伯母吗,你被驱逐的时候,她缠绵病榻,甚至没能见最后一面!官府虽然褫夺了你的秀才功名,但你底子还在,只要有个干净的身份,随时可以再考,你知道我老家在黔州,瘴气丛生、蛮夷横行,我问家里的土司给你弄个新的身份文牒再行科举,谁知道?……安排你住书房附近也是这个意思,明年开科,你趁冬天闲暇好好看书、继续准备才是正经,唯有科举一途,才能东山再起!”

      张静说不出话,外面隐约传来喧哗,州府又从淮水对岸募捐了一批粮食等待入库。张静藏匿在此的事情不能泄露,冯铭拍拍他的肩,匆忙出门应对。

      月明星稀,更夫唱了三更,如意也没有等到公子归家。大概又被公事绊住了吧,暗骂一句衙门活多如催命鬼,如意披衣起身,预备熄了炖银耳莲子羹的灶火入睡。

      她心里有些发憷,公子不在,家里就剩下婢女和色魔张静五个人了。虽然冯公子再三保证张静不会对她们下手、色魔似乎也并非传言中一般凶暴,但那是白天,夜晚呢?万籁俱寂、黑灯瞎火,谁知道张静会不会突然发疯,话本里专掳人肉吃的妖魔,不都是晚上才露出真面目吗?

      怕归怕,如意不可能将活计推给其他人。四个人中她年纪最大、跟随冯公子也最久,如果连她也难以应对,春菊夏荷就更危险了。如意暗暗给自己打气,捏紧怀中剪刀,若张静欲行不轨,就狠狠戳他。

      更深露重,后厢房寂寥无声。张静似乎早已歇息了。

      灶台的文火徐徐摇着亮光,如意松了一口气,取来陶盏舀出甜羹,把砂锅拾掇好,留待明日清洗。打开米缸,取出泡好的红枣、芸豆,用以明天做早饭,灶台烘的麦面团仍在发酵,天气太冷,大概明日才能揉了。

      忙碌完一切,她正准备回房,不知是直觉还是怎地,余光忽然晃过一个模糊的影子。

      说时迟那时快,如意抽出剪刀,笔直朝那人刺去,与剪刀同去的还有一声短促的尖叫,那是女孩惊恐到极致爆发的产物。这一刺落空,黑影灵敏地躲开,闪进庭院,月光下,露出一张俊逸而写满无奈的脸:“大姐,你半夜上厕所带刀啊。”

      “怎么是你?!”如意惊恐地喝问,抓紧衣襟,“你想干什么?!”

      “你看到了。”张静举起半截咸鱼,“我好几天没吃饱饭,总觉得饿,路过厨房发现竟然有火,忍不住进去吃了点。”他心有余悸,“大姐你家管得真严,我以后再不敢偷溜进厨房了。”

      “谁是你大姐!”如意不知该为了张静并非心怀恶意而庆幸、还是叱骂他的贪吃,风一吹,后背凉飕飕的,竟出了一身透汗,“饿就直说,公子又不会短了你的吃食,下回再发现你鬼鬼祟祟,小心我不客气!”

      “是是。”张静点头如捣蒜。如意退回房,却发现他不动,不由充满敌意地喝道:“还折腾得不够,杵在外面吹风?贱骨头!”

      远远地,传来张静无奈的声音:“如意,我能不能问个问题。你们为什么都如此讨厌我?”

      被他一叫,如意登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脱口而出:“你干的好事你自己清楚!”

      “我今天和冯铭谈了谈。”张静低头俯视脚尖,“只谈了一半,冯铭叫我好好读书,可我觉得,他有事瞒着我。”

      “……什么?”

      “如意,你能告诉我施小姐的事么?”

      闻言,侍女一愣。神色倏而染上警惕,皎洁月光下,这一切尽收眼底。她倒退一步,仿佛想躲回房里去似的:“我只是个下人,你不该问我。”

      “可你是唯一一个敢和我说话的人。”张静言辞恳切,“我只有你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施小姐曾经与你定亲,关于她你比我了解得更清楚!”

      “我被关起来了。很多事,很多话,都不是很明白……”张静语气平缓,孤零零的身影竟有几分萧索,“如意,如果我说张钰害我,你信么?”

      如意紧紧盯着他,目光复杂。暗夜寂寥无声,僵持了一会儿,她忽然脚步一转进房,关上了门。

      “如意!如意!”张静立刻上前拍门,“我只想查清事情的真相,你把门开开!”

      “我什么都不知道!问你自己吧!”

      “生日宴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施小姐?我保证没有做过!我只想听人叙述一遍事件的经过,一遍就好,拜托你!”

      如意抵着门板,忍无可忍:“你知道为什么没人信你吗?因为你当时跟施小姐也是这么说的!陷害,冤屈,一切都是鬼话!如果你不是丧心病狂,事情根本不可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你活该!”

      门外静止了一瞬:“……是,都是我自作自受。看在冯铭面子上,你能不能满足这个小小的请求,算我求你了。”

      张静在青州人人喊打的理由异常充分。继乱|伦之后,他猥亵了自己的未婚妻。

      张老爷的寿筵就是一场闹剧。

      他一生投注于生意上,直到五十岁才满足自己前半生的心愿——中举。正巧新娶了一房小妾、怀孕的姨娘产下一个小子,四喜临门,张老爷的五十大寿,办得异常隆重。

      全青州有头有脸的人物齐聚于此,宾客盈门,车马摈道,烈火烹油,花团锦簇。

      ……排场有多隆重,在张家大公子张静与新娶的小妾娇兰被捉奸在床时,就变成多大的笑柄。

      据说张静看上了这个年幼的姨娘,自从娶进门,就一直虎视眈眈。娇兰稚嫩胆怯,不敢公然反抗大公子,只能任由猥亵;张静食髓知味,越发变本加厉,竟然趁父亲寿宴招待宾客的空当,跑到房中强|奸娇兰。

      结果被人捉奸,事情败露,他以前写给姨娘的许多淫词艳曲也被搜出来。

      当场有百余人看到了两人通奸的一幕,张老爷气得嘴歪眼斜,口吐白沫,差点暴毙,娇兰立刻被拖走,而张静,一贯斯文的形象荡然无存,酒气熏天地辱骂在场诸位都是猪狗。

      宴席不欢而散,从此张静在青州上层圈子里的名声,自然臭不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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