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世界（上部）》荔枝甜酒

20、聚餐

　　周末，奇玉和英心约着去茂名路吃烤肉。夜晚的茂名路格外热闹，这里是老城区的心脏，福山市第一家百货超市、第一家五星酒店、第一个市民广场都在这里，虽然现在商业中心往新城区转移了，但是老福山人对这里还是有着特别的眷恋之情。新城区再好，没有这里的浓浓的烟火气息和人情味儿。
　　烤肉店早就人满为患，幸好奇玉有提前定位。两人坐定，奇玉看着菜单大点特点起来：“要个猪五花，一份猪颈肉，一个肥牛，一个牛舌，再要个鱿鱼、大虾……”
　　英心看奇玉一副饿死鬼的样子，笑说：“我减肥吃不了多少。”
　　“你那么瘦还减肥，你是想气死我啊！要个辣炒年糕、南瓜汤。”
　　“好了够了，就算是猪也让你给撑死了。”英心说。
　　“还有酒呢，要瓶水蜜桃薄荷气泡酒，今天咱俩一醉方休吧。”奇玉冲英心眨眨眼睛。
　　“你什么时候学会喝酒了？”英心依旧不温不火地笑着。
　　“借酒消愁啊！”奇玉叹道。
　　“你一个人自由自在的，有什么可愁的？我喝不了，我还得开车。”
　　“一会叫姐夫来开车不就行了。”
　　“他啊，他去杭州念研究生了。”
　　“啊？去杭州念研究生？什么时候的事情？”奇玉惊道。
　　“他一直不想呆在福山，去年闹着要考研究生，报上名去考试，还真考上了，通知书一来，他就迫不及待地去了，就上个月。”
　　“噢，姐夫还挺厉害的，说考就考上了，他研究生要念多久？”
　　“2年，他念的电子通信，他们这个专业，本科确实是太不吃香了。他也是想再去充实充实，镀镀金。”
　　“你也支持他去？”奇玉问道。
　　“他有这个念头也是好事情，再说，我支不支持他都会去。”
　　“这倒是，既然考上了，自然得抓住机会。”奇玉悠悠地说，看来英心结婚生子的念头看来要推延了。
　　肉在铁板上滋滋地烤着，奇玉夹起一块五花肉沾了辣酱放进嘴里，又香又辣，滋味出奇地好，奇玉满意地说道：“还是五花肉最好吃。”
　　英心做了一下午帐，本来没什么胃口，看着奇玉吃的这么香，也食指大动起来。
　　“这大虾也好吃，特别嫩，给你来一个。”奇玉说着夹了一只大虾到英心的碟子里。
　　“你还让不让我减肥了？”
　　“俗话说，不吃饱哪有力气减肥，是不是？”
　　英心笑了起来，奇玉的歪理总是比别人多，还总是让人无法反驳。
　　“不过说真的，杭州真是个挺不错的城市，没准以后还能把你也接去呢！”
　　“奇玉，你太乐观了。在福山尚且生存不易，何况是杭州，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事在人为嘛，不试试怎么知道，姐夫这么有上进心，你应该高兴才对啊。”
　　“小玉。”英心忽然抬起头，神色有点萧索地说：“我觉得，他从来就没有为我考虑过，从来不考虑我的感受。他对未来的规划里，根本没有我。”
　　奇玉不说话了，这是非常严重的指控，相当于说李杰心里根本就没有她。
　　“我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英心神色黯然地低下了头，奇玉还是头一次见英心情绪如此低落。她明白那种感受，也知道一个人孤军奋战的孤独。但是爱情，终究是两个人的事情，一个人再坚持，再忍耐，也于事无补。
　　“我是最后一个知道他考上研究生的人，他跟朋友说了，跟家里人说了，唯独没有跟我说，我傻不傻，我是最后一个知道他要离开的人。”英心说着冷冷的笑了笑。
　　“我真的累了。”
　　英心向来是个有毅力的人，连她都说累了，这段感情，真是凶多吉少。
　　“你怎么样？”英心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起奇玉来。
　　奇玉撇撇嘴，说：“我妈现在很热心给我介绍相亲对象，我也去见过几次，两个完全不认识的人坐在一起，互相打探对方的家庭、收入、兴趣爱好、教育情况，为了在一起结婚生子，你不觉得这简直太荒谬了，一级反人类。”
　　英心被逗笑了，她问：“我们这一群新来的人里头，你没有中意的。”
　　奇玉支吾不言，英心问：“有对不对？”
　　“嗯，不算是，只不过……。”奇玉搪塞道。
　　“只不过什么？”英心急了。
　　“只不过我觉得他比较特别，和别人都不一样。不过，还有待观察。”
　　英心笑了起来，说：“那你好好观察，不过群众的眼睛都雪亮的，你看着好，别人也都盯着呢。”
　　“知道了。”奇玉吐吐舌头。
　　晚上回到宿舍，迟子娇正半躺在床上吃水果，桌子上放着切好的哈密瓜、芒果、还有青葡萄，奇玉刚消化了一半的胃又蠢蠢欲动起来。
　　“快吃水果。”子娇说道。
　　奇玉已经拈起一颗晶莹水亮的青葡萄放进嘴里，这葡萄吸满了阳光雨露，滋味格外香甜。
　　“好甜啊，肉厚还无籽。”奇玉赞道。
　　“当然了，这是我表哥去新疆玩的时候带回来了，正宗吐鲁番葡萄。”
　　“怪不得，甜的齁嗓子。”
　　“这哈密瓜也甜，你尝尝。”
　　哈密瓜已经细心的切成小块，奇玉拿着小叉子吃了起来，香甜软糯果然不一般。
　　“你不知道为了这点水果，我表嫂差点跟我表哥掀了桌子。”
　　“嗯？”奇玉这才知道原来表哥是已婚男人。
　　“哼！”迟子娇冷哼一声，冷冷地说：“我今天晚上去我表哥家里吃饭了。我那个好嫂子啊，从我刚进门起，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我没得罪她啊，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吃饭的时候，我表哥给我夹菜盛汤，你没看见她的脸，拉的老长，都快掉到地板上去了。”迟子娇说完发出一串细细的轻笑。那笑声，尖尖刺刺的，让人说不出的难受。
　　奇玉稍微想一下就知道那是一幅什么场景，一个柔媚明艳、心思活络的美少女，一个稍显严肃、严防死守的少妇，两人目光一对上，自然是火花四溅，不过是互相看不对眼的火花。
　　奇玉嘴角稍微牵动了一下，说：“那你以后就少去呗，也不用看她鼻子眼睛。”
　　“我本不想去他们家里吃饭，是我表哥说来了福山还没有去他家里做客，我也觉得这样不太礼貌，所以才去的。哎，我表哥是真可怜，成天面对这么一副面孔，怪不得他不爱回家。”
　　“人家两口子的事情你就别搀和了，以后他们家你也少去，免得你嫂子再误会了你。”
　　“哼。”迟子娇冷笑一声，毫不在意地说：“她自己没本事抓住老公的心，怪不了别人。如果我是我表哥，也不爱回家。”
　　奇玉听着这话，说不出来的酸臭感，偏偏迟子娇丝毫没有察觉，继续说：“你不知道我走的时候啊，我表嫂看表哥给我带了那么些水果，又受不了了，气的嘴都歪了，眼也斜了，至于嘛！不就是点破水果，我还不稀罕呢！”
　　其实迟子娇心知肚明，真正让她表嫂生气的是什么，是她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可她偏不提，表嫂在她眼中，大概就是个嫉妒她年轻美貌的可怜的中年妒妇。年龄，是女人的杀手锏，年轻个几岁，优越感能飞到天上去。
　　“小娇，我觉得你表哥家你以后还是少去，你那个表哥，也少来往着吧。”
　　“为什么？”迟子娇柳眉倒竖，问奇玉：“就为了那个妒妇？”
　　“不为了她你也为你表哥想想，你也不希望他们夫妻成天吵架吧。”
　　“唉，我是不希望啊。不过我表哥何止是不想和她吵架，就连跟他离婚的心都有了。”
　　“离婚？你表哥跟你说过他想离婚？”奇玉睁大眼睛，这下事情可严重了，不是吃吃醋、吵吵嘴的问题了。
　　“是啊，他早就忍受不了那个女人了，离婚也只是时间问题。”迟子娇悠悠地说。
　　奇玉扭头看向池子娇，她白皙的脸上泛着清冷的光，跟初见她时那个语笑嫣然的少女完全是两幅面孔。奇玉忽然觉得，这个女人，有点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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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是爱情，还是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