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飞花一如梦》东虞有瑜

19、最后一晚

　　最后一晚

　　本学期结束前的最后一天晚上，杜悠悠、白笑笑、苏青和徐小安四个女孩难得的一起在街上happy，想到接下来她们将会有两个月的分别，便索性一直玩到了九点多。

　　起初杜悠悠是不怎么愿意来的，一来她是个宅女，二来她确实没啥心情，只是被她们三人生拉硬拽过来的。

　　走了一会儿后，

　　“接下来我们去好香斋吃酸菜鱼，本人请客！”土豪苏青一发话，集体拍手叫好。

　　就连一心想着早点回去的杜悠悠也没节操地咂了咂嘴接受了这个提议。她对酸菜鱼简直就是毫无抵抗力，特别是好久之前在好香斋吃过一次后就无法自拔了。可是，好香斋在学校附近所有饭馆中是出了名的贵，她即使再想吃，也只能咽回口水望而却步。

　　这次，苏青既然要请客，不狗着去吃一顿，太吃亏了！

　　“为我们的友谊干杯！”

　　好香斋里，四个女孩举着各自的啤酒罐有模有样地干了一杯。蒸腾着白气的锅子里飘出了酸菜鱼的香味。她们再忍不住了，互相使了个眼色，拿起筷子干起锅中的美味来。

　　杜悠悠告白被拒的事，她自己没提，她们也没问，或许可以就这么一揭而过了吧？

　　一群西装革履的人从门外走了进来，有说有笑的，他们中一个身影迅速吸引了女孩们的目光，落落大方，气质彬彬，不是别人，而是程熙。

　　他带着笑意很得体地请着几位中年往二楼走去。好香斋在杜悠悠眼中是很贵的消费了，而它全是包厢的二楼更是贵中之贵。女孩们惊讶地目送着这群人消失在楼梯口处，从万年冷漠的程熙学长脸上看到了笑容，固然知道他是在接待什么重要的客户，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了！

　　杜悠悠是她们中唯一见过程熙笑的，可她之前所见到的又感觉跟刚刚看见的十分的不同。哪里不同，又说不清。咬着筷子想了会儿后，又把精力投入到眼前的酸菜鱼上。这个人，这些事，离她太过遥远。

　　饭饱之后，四个人准备就在街道上逛逛消化消化再回去，反正有路灯也不至于天黑看不清路。

　　走着走着，便开始东拉西扯地又谈到好香斋里看到的那一幕了。

　　“你们说，我们工作以后，会不会也和程熙学长那样啊？”

　　“不敢想象，到时候我一定会紧张的发抖！……”

　　“我也是，我也是！我一紧张就会说错话，到时候该怎么办呀！”

　　“你们哪，想太多了，首先先毕业再说吧！”

　　也是，她们才大一，与其忐忑于三年后的未来，不如把酒言欢在当下。

　　多想无益。

　　一路闹笑着走了很长一段路，杜悠悠随手看了一下时间，却发现已经十点了！催促着她的伙伴道:“十点了，快回去吧，十点半我还有重要的比赛要看呢！”

　　“比赛？”苏青一脸疑惑。

　　“肯定是游戏的什么比赛，她啊，除了游戏，还有啥！”白笑笑吐槽道。

　　徐小安满不在意地:“不就是个游戏的比赛嘛，事后肯定有重播的。”

　　说的要不要这么轻巧，这可是她偶像潇湘带领的百花会的比赛啊，她怎能不在第一时间给偶像加油呢！可，旋即又想到，与潇湘对战的战队十色瑾的队长是上次把她和杯不停打得落花流水的周郎顾，师父归去来兮好像很期待与他一战，若是他在比赛最初就被刷下来，师父会不会很失望啊……到底该希望谁赢呢！纠结>O<

　　“程……程熙学长！”苏青结巴着叫了一句。

　　其余三人开始四下探寻，终于在路灯下的黑色轿车头部看见了靠在其上的挺拔身影，她们以为他是在等什么人，纠结了一阵后，怎么说也是一个学校出来的学长，鼓了鼓气，走上前打了个招呼:“……程熙学长晚上好！”

　　“这么晚了，还不回去？”学长的语气很冷硬，身上有股淡淡的酒味，大概是喝了点酒。

　　像挨了批的孩子一般，集体吐了吐舌，她们理解这是程熙学长特别的关心学妹的口气，可他散发出的气场实在是压得她们好不自在！悻悻地说:“我们很快就回去了！”

　　“我送你们回去吧。”对方扶着车前盖站直了起来，已经打算送女孩们回学校了。

　　这时，白笑笑一个眼疾手快把杜悠悠推向了程熙:“学长，我们三人还有些东西要买，这样吧，就麻烦你送悠悠回去吧？”

　　说着，拉住苏青和徐小安刺溜一下跑得没影了。气得杜悠悠直跺脚，卖队友也不带这么卖的啊！！！

　　“走吧。”程熙在和司机打了个手势后，示意让杜悠悠跟上。学校离得不远，走回去就行了。

　　可是，好漫长啊！通往学校的这条路像是怎么走也走不完……

　　其实这还得怪杜悠悠自己，她低着头艰难地迈着小碎步，前行的速度可以用挪移来形容了，程熙也只好放慢脚步，始终在前面跟她保持一个手臂的距离。

　　真想找个角落躲起来，然后在程熙学长走了之后悄悄地自己走回去。可是行不通啊，万一学长以为她出了什么事报警了那就闹大了(>﹏<)。

　　明明不应如此紧张，她与程熙学长接触也不是第一次了。但是，从破落小区楼房里拉着她逃出来的他，载她和顾晓晓学姐去西墅小区的他，摩天轮里紧抱着安慰她的他，以及桥上静静倾听她诉说的他，都与眼前的这个背影的主人不同。

　　此刻的他，路灯下，影影绰绰，夜风中，清冷疏远。

　　“程熙学长，我刚在好香斋看到你了，你好厉害啊！”杜悠悠突然道。

　　这话一说出，吓得她差点咬舌自尽，明明安静地跟着程熙学长走完剩下的路就可以了，可是干嘛多嘴说这么一句。见学长默默，就把自己嘲笑了一番。

　　杜悠悠啊杜悠悠，别人只是出于对学妹的庇护才送你回去的，你怎么好意思跟他搭讪的！

　　许久，前面的人开口了:“好香斋的鱼好吃。”

　　看似敷衍的话，程熙却是在心里盘桓许久。因为当他听到身后的女孩脱口而出的那句话时，有根神经实实在在地震颤了一下。

　　从小到大，他都很要强，无论做什么他都要做到最好，而且每次都如愿般地完美完成了。他以为，人生中的事，对他来说就是这样的简单。然而，自从进入父亲公司后，一切都事与愿违，尽管他还是能很出色地完成任务，被同事被下属赞叹，但很多方面他不得不妥协。

　　比如，他的孤傲，工作以来，被一次次的打磨。也开始学会投人所好，左右逢源起来。十分的人生，他过的，已是三分真实，七分的虚情假意。

　　而好香斋里的他，他实不想让她看见。

　　不知不觉，就到了校门口，杜悠悠深出了一口气，前面的人也停了下来，对她说:

　　“回去后，打电话给你朋友，让她们早点回来。”

　　语气有些疲累的样子，的确，喝了点酒，谈完工作，还送她走了这么“长”的一段路……其实程熙学长人真的是挺好的，并不是别人口中所说的那样什么都漠不关心的。杜悠悠给自己鼓了鼓气，大声冲已慢慢往回走的人大声喊道:

　　“程熙学长，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