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海而生》THsure

7、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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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间，杨浩澜进高中快一个月了，月考如期而至，他自然是记得杨勇说的考不进实验班的后果，只是他的情况他自己清楚，这一个月忙着跟他那小女友谈情说爱，不垫底已经不错了，哪里进的去？杨勇偏偏又是个只问结果的主，这个月也没空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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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考之前几天就开始焦虑了，他不知道怎么面对那未知的疼痛，很多办法一闪而过，忽然，他想起他有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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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杨清风藏了他手机之后，他死活吵着要.
　　“还给我！”
　　“你拿手机干什么！爸说的你全忘了？”
　　“不要你管，我知道！有什么事我自己担着！不要你来操这份闲心！”
　　然后，他们快冷了一个月了，杨浩澜死犟，也不去道歉，杨清风就更不可能服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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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弟，你这次得帮我啊！”杨浩澜找来郑浩铭，他们相处了一个月，他清楚郑浩铭的成绩进实验班是绰绰有余.
　　兄弟情义，他们觉得无价，又怎会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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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只要他们多长点心，也不至于干这么愚蠢的事！
　　杨浩澜的成绩岳明不清楚？就算给他撞了运气进去实验班，他能跟得上？
　　青春年少，总是会脑袋一热做出后悔的事，只是后果，谁敢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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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几堂考试都很好，他们的“合作”也很顺利.
　　到了最后一天考英语，在杨浩澜拿出手机抄答案时，他根本没有注意旁边站了个人，等他抄完时，猛然抬头，对上那人的眼睛，有愤怒，有惊讶，更多的，是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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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站起来，“妈...”，曾洁一掌甩过，比起杨勇的力道，这简直不叫打，却让他记在心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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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03届3班杨浩澜，英语记零分！”曾洁满目泪光，她一直不在乎杨浩澜多捣蛋，她相信她儿子分得清是非，这一刻，她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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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考场鸦雀无声，直到岳明来带走了杨浩澜.整个过程，曾洁不看他一眼，杨浩澜的心像被揪起来一样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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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能承受父亲手下的棍子，却承受不了母亲带有寒意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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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他才知道后悔，只是为时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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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学校处理完这件事后，杨勇跟着岳明去了他的办公室.
　　这事硬是被岳明压下去了，杨勇其实一直主张给他个教训，但岳明说：“这档案关系孩子一辈子的事，不能这么草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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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杨勇憋了一肚子火，这会儿全部发作.
　　杨浩澜脸上迅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一片，四指分明.
　　只这一下，他便明了杨勇的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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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还不解气，杨勇又连着几脚踹在杨浩澜身上，直等岳明阻止才算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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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账！谁给你的胆子做这样的事情？！跪下！”
　　顾不得羞，双膝弯曲，跪在地上.
　　他也顾不得脸上的麻木，也顾不得杨勇盛怒下踹那几脚的疼痛，满脑子都是悔意和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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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杨勇稍微消气了，岳明才跟他说杨浩澜这一个月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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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早先就发现了一件事，本来想先观察观察再跟你说，现在看来也不能瞒了.这小子，每天就巴巴的去送一个女同学回家，两人如果说是普通同学，老杨，这么多年教学，说出来我自己都不信.还有今天的事，确实很严重，如果没压下来，那他也算完了.你可得好好跟他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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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个月，杨浩澜跟叶雨涵的事岳明早有发觉，他们太高调了：一起上下学，本来不顺路，杨浩澜还是会送她去车站，一下课，两人恨不得黏在一起.夜路走多了，岳明总是会碰见那么几回.不过他也不言语，就等着这次考试一并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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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浩澜只觉得杨勇看他的眼神都要喷出火.
　　把脑袋垂得更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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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事，谢谢你了老岳！”
　　“行了，咱们就别说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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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单道别之后，杨浩澜就跟着杨勇回家了.
　　他刚被踢的几下开始疼起来，他也不敢去揉，生怕一个不小心又白白招来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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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回到家，杨浩澜还没换好鞋子，就被杨勇拉着后衣领往卧室里拽.
　　明天杨清风他们高三有全市模拟，今天也放假在家休息，
　　几下被赶出房间.
　　他多少也清楚点，可能是杨浩澜背着父亲谈恋爱的事东窗事发了.只是他也在气头上，即使知道杨浩澜会挨的很惨，也不打算求情.让他嘚瑟的！挨顿结实的就学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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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裤子脱了趴好！立刻！”杨勇把杨浩澜往床上一掼，床边木头把杨浩澜骨头硌的生疼，他也不敢耽误，连忙跪在床边解下皮带.
　　待他脱掉裤子时，皮肤上起了小小的鸡皮疙瘩，若是仔细看去，上次打的还没好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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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身材是标准的宽肩窄臀细腰，除了屁股上几条印子，着实好看，只是这时倒没人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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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浩澜忍不住心颤，他不知道自己该怎样承担这漫天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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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勇把黄金条子找出来，不等片刻就往杨浩澜臀上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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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啪——”“啪——”“啪——”“啪——”......
　　毫无止尽，也不等杨浩澜歇口气，纯粹是发泄，每一下都足以击垮他最后一道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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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浩澜紧咬牙关承受着，手将床单攥得乱七八糟，头上不停有冷汗冒出，他几次想伸手去挡，却又想着后果不能承受，生生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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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啪——”“啪——”......
　　不知道过了多久，杨浩澜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已经躲开了，他实在疼得受不了了.
　　“自己趴过来！”杨勇一下打空，显然是怒意还没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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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我..我错了，不敢了，真的，您饶我这一...呃！”他如此虚弱，杨勇似乎没有丝毫疼惜，见他半天不挪动，追过去就打，这一下抽在大腿上，那里的肉本来就嫩，这一下就足以杨浩澜吃不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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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的知错了，求您了，我...我真受不住了...”语气里带了丝哭腔.
　　“你哪次不是认错认得诚恳？一到做事就如此荒唐！”
　　说完又是一下破风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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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再也受不住了，这已然超了他能忍的极限！一下伸手去挡，杨勇一个没注意，这一下，带着十足的力气打在他手背上，立刻往回缩.
　　他手上已经沾了血，屁股上也是红肿一片，皮都已经涨得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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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账东西！谁让你挡的？！”杨勇又惊又怕.
　　“爸，我..我错了，我当时是脑子抽了想不清楚才作弊的，我不敢了，再不敢了！”杨浩澜止不住的求饶，他钻心的疼，浑身都是麻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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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勇哪里肯听他讲话，提了黄金条就抽上去，“我告诉你，再敢挡一下，你手就别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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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清风在外面把他的哭喊听的一清二楚，原来是作弊的事！
　　他突然很自责，为什么没进去拦着点，为什么就因为跟他冷战就看他挨的这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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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嗒”门被打开.
　　杨清风进去时，杨勇手里的条子从中间断开，杨浩澜手上腿上全是血！他跑过去抱住他.
　　“爸，您别打浩澜了，他受不住的！”
　　“出去！这儿没你的事！”杨勇显然不满他这样无礼的行为.
　　谁知杨清风根本不听，死了心在这儿替他挨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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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啊你，他犯错，也是你这当哥的给惯的！”说完将就断了的一节细枝条往杨清风背上打.
　　杨清风也不吭声，任他肆意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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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你起来啊，这不关你事..别管我...”杨浩澜说话都吃力，“爸，都是我的错，您别打哥，让他出去吧...”他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只剩下不时冒着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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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勇也消了气，其实杨清风进来的时候他就想饶过了，谁知他居然敢替罚！一时又恼起来，也不管控制情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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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跪起来！”这话是对着杨浩澜说的.
　　杨清风慢慢掺着他起身跪直，也跟在一旁陪着.
　　杨浩澜浑身发抖，摇摇晃晃，只觉得自己快要倒下.只是对着杨勇，他向来没那么娇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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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先出去，我有话跟他说.”
　　杨清风还是无动于衷.
　　“你信不信我再把他打一顿？！”
　　杨清风抬头看了杨勇一眼，默默起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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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我问什么你答什么，敢撒半句慌，老子出去提了扫把来打！”
　　“不敢！”带着虚弱的声音，杨浩澜频频摇头，这一动，又牵扯到伤口，倒是疼了半天才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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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现在成绩大概在多少名？”
　　杨浩澜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却又不敢不答，“大概..七..七百多名吧.”
　　杨勇伸手要打，杨浩澜下意识闭了眼往回一缩.
　　谁知杨勇竟没真的打，也不知是不是有一点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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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以前不早告诉我？”
　　你也没问啊！这话只能想，却不能真的说出来，否则那耳光百分百要扇过来.
　　“我..我不敢告诉您，怕挨打...”杨浩澜垂着个脑袋，简直乖的不像话.
　　杨勇显然是心软了，也不追究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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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他也是自责的，要是多花一点时间关心孩子，也就不会出现这种荒唐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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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那我问你，你跟那个女同学的事，是怎么回事？”
　　杨浩澜心里一下紧张起来，这谎话是不能说的，不然被识破了他相信杨勇真的会用扫把打他！
　　不过这真话...说了也是挨打，这还怎么说啊.
　　“嗯？”
　　受不住杨勇审视，他还是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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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那天吴秀...吴主任发现我们在放烟花，其实就是我们在一起，她对我挺好的，很耿直，她...她有夜盲症怕黑，我才送她去坐车的...我们就是玩的比较好，没有别的...”说着说着他不自觉开始撒谎，终究还是不敢说实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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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玩的比较好？还有夜盲症？杨浩澜，你当我三岁小孩哄啊？”说着杨勇就要起身，杨浩澜自然是知道他要去拿棍子，当即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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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不是，我错了，我说我说！您坐下听我解释啊.”杨浩澜慌了，“我们...是在一起了，但是...嗯..反正就是很普通的那种，顶多也就牵牵手什么的，没干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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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牵手？还顶多？你是还想干别的才叫有什么？”杨勇越说越气，拿起他们书桌上那把钢尺，按下杨浩澜就往他屁股上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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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爸...疼...”
　　杨勇一顿，或许少有听见杨浩澜说疼，这句话竟会让他如此心疼！
　　他停下手，看着儿子身后被自己打的斑斓的颜色，实在有些烦躁.
　　“马上跟她断干净！”
　　冷不防杨勇这样一句话，杨浩澜愣在那里.
　　“啪！”钢尺敲下清脆的一声.
　　“听见没有！”
　　“爸，我...我不能对不起人家啊！”
　　杨勇也是被气笑了，“不能对不起？哪那么多对不起！你想过你对得起我跟你妈吗？！”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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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曾洁，杨浩澜确实愧疚，他一想到曾洁那样失落伤心的眼神，他就自责不已.
　　也顾不得身后的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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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您给我点时间去处理这件事情好吗？”
　　杨勇难得有耐心，“多久？”
　　“最多...最多半个月！”
　　“好！如果半个月之后你还整天东想西想，”又是一尺落下，“你最好给我个交代！”
　　杨浩澜忍痛皱眉答到：“是！”